裴弃说得很笃定,“人心这方面的东西,秦叙去了没用。” 宁国公痛苦地闭上眼,人心要周旋,武力却能解决很多东西,他想着只要秦叙先镇压一下,后面再……
第44章 你服吗? 裴弃再度发问,“北境是年年有战争,时时有纷扰,你把北境培养了十多年的人带走,北境怎么办?” 他必须要解决掉宁国公这些危险的想法。 他母亲的这个接班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忠心了,忠心得让皇帝觉得他是在分权。 宁国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两行清泪滑落。 他半生的心病在这一刻化成大山压在他头顶,让他喘不过气来。 “还有,你以什么身份带走秦叙?”裴弃这话问得看似没头脑,实际细品就能品出一身的冷汗。 宁国公张嘴,四周的寒气冲出土壁,冷得他直打哆嗦。 什么身份? 还能是什么身份? 自然是南疆统帅宁国公。 秦叙是北境定国公的遗孤,他以这个身份带走秦叙,不是要造反是什么? 顺德帝怎么可能让他带走秦叙,或许秦叙刚来的时候顺德帝也许没有多想,但现在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若是南北边镇重地引兵犯阙,顺德帝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时也,命也。”宁国公脱力倒下去。 裴弃冲着身后喊了一声,“给我把宁国公提出来,然后揍一顿,扔到御前,再去给我把礼部的徐尚书拎出来,让他睁眼瞧瞧,什么是他觉得合适的师父!” 暗处沉寂已久的打手们迅速钻了出来,一言不发按照裴弃的指令开始办事。 宁国公被扔到御前时背上已经没用一片好肉了。 顺德帝抿唇看着被搅扰了的晚宴,语气里没带什么语气,“宁国公,真是好样的啊。” “舅舅!”裴弃蹲在顺德帝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他是装的,但连下面的宁国公都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过分事。 顺德帝一手给他顺气,一手给他拿了盏茶。 宁国公满头大汗,不停地磕头,按照裴弃教的话说,“臣有罪,臣只是想和秦世子开个玩笑,不曾想闹成这样,是臣的错!” 裴弃登时跳起来指着他骂,“你说什么?开玩笑?你开玩笑挖陷阱骗人跳啊?你怎么不说你打儿子是对他的爱?” “我打他就是因为我爱他啊。”宁国公一脸的理直气壮。 徐尚书抱着肚子,义愤填膺地站出来,“陛下,这件事宁国公做得实在糊涂,他怎么能挖陷阱,骗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秦世子一身的伤口,谁看了不眼皮子直跳,请陛下严惩!并且勒令宁国公不得再争夺秦世子!” 裴弃腹诽道,不愧是徐尚书,遇事不公先上奏,刚正不阿的臭茅石。 宁国公冷笑,“之前你也是赞同我养秦世子的!” 徐尚书直接跪下去,“陛下,是臣之罪,请陛下恕罪,严惩宁国公!他到现在还不知错处,如此行径,荒谬不堪,不罚他,只怕来日会更猖狂!” 宁国公转头对着徐尚书也是骂,“你个老东西,就严惩我一个?” 徐尚书满脸震惊:“你还想连着秦世子一起?” “对!不仅是他,还有你!”宁国公胡搅蛮缠。 徐尚书感觉气不顺,被气得脸红,“你,你,你老不羞,不要脸!你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就算了,你还,还有……真是丢脸!我都不好意思说跟你同朝为官!” 宁国公捂着伤口,呲牙咧嘴道,“他不先抢我猎物,我又怎么可能去捉弄他?陛下你看看我的猎物,我才两个!这合理吗?臣好歹也是上战场的人,怎么可能只猎两个?人头都不只提两个回来!” 顺德帝眉头一皱,“抢你猎物?怎么抢?他把你的箭拔了插自己的?” 裴气哭得更厉害了,抱着顺德帝的手,哭得一颤一颤的,“舅舅啊!秦叙那么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倒真的没有把我猎物上插自己的箭,他是每一次都抢在我前面射箭!那些猎物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宁国公说起这个倒是十二分的真情实感,就是需要压抑一下他对于秦叙的欣赏,所以他低下头抱着自己的身子,一抖一抖地,看上去像是在痛哭。 众人:“?!” 什么东西?抢在宁国公前面射箭? 裴气双手抱胸,站起来嘲笑,“那分明就是你技艺不精!你还好意思怪别人,我要你是我就像徐尚书家那个女婿一样,寻根白绫勒死自己算了!” 左丞骂人每次都要加一句“寻根白绫勒死算了”,故而在外得了个诨号,叫白绫女婿。 徐尚书:回去打死那个白绫女婿!! 但现在没人去笑他,顺德帝语气里满是震惊,“你说,秦叙比你放箭更快,更准?” 众人都屏气凝神等着宁国公的答案,这该是怎样的天才,才能比征战多年的人更快? “是……”宁国公面上红了一片,像是很不好意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而这时的福满看了递上来的猎物计数,也是满眼的震惊,“陛下,秦世子今日猎了一百三十只猎物。” 众人:“多少?!” 顺德帝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还一脸淡定地问,“第二呢?多少?” “二十六。”福满呈上册子。 顺德帝:“!” 下面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老天爷,这是什么意思?五倍之多?” “难怪宁国公之前抢着要他拜师,但现在怕是不好意思了。” “谁说不是呢。” 另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徐二掰着手指头尖叫,“他比我多了一百零四只猎物?!” 众人侧头看他,更加震惊,秦叙的实力之前就见过了,又是在北境长大的,厉害一点众人只会震惊,然后,啊,有这样的人守护边疆,安心了! 但,徐二是谁? 是成日里最吊儿郎当,打马过街,打牌游湖,打人撞父的混账玩意儿,上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之一! 他得了第二? 这比秦叙的一百多更刺激! 然后国子监那四十多人幽怨地盯着他,徐二嘿嘿笑了下,然后朝着顺德帝作揖,“陛下!救命啊!” 顺德帝哭笑不得。 徐尚书气得脑瓜子嗡嗡,回去还要打的人多一个!徐律! 顺德帝咳了两声,正色道,“宁国公,你心胸狭窄,为难小辈,朕罚你军棍二十,白银千两,全部给秦叙,你可服?”
第45章 你喜欢太子吗? 宁国公磕头,“臣服,但是他抢我猎物……” “你在狗叫什么?”裴弃打断他的话,“明明是你自己射不中!” 顺德帝声音温柔地喊了声小宝,裴弃住嘴转身回到顺德帝身边,顺德帝道,“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朕话还没说完,秦叙,也要罚,就把他的奖励分一半给第三名。” 徐二瞪大眼睛,“陛下,我第二名呢?” 顺德帝笑,“第二名拿的是和第一名一样的。” 徐二喜笑颜开,“谢陛下!陛下圣明!跟着陛下有肉吃!臣最喜欢陛下了!” 徐尚书已经快要站不稳了,他抱着肚子不停抖,顺德帝却被哄得很开心,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嘴上却说着,“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 今日的晚宴因为这一出闹剧,顺德帝就改成了明日,众人散开后国子监那一群少年就追着徐二跑,“徐二!你站住!” “徐二!今日不给爹揍一顿,爹蹲你家门口!” “爹爹们,我不是有意的啊——” “……” 裴弃把这些笑声远远抛在脑后,拿着伤药回院子,刚刚走过一片树枝交错的小道,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裴弃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后跑,“有刺客!” 打手从树上“飞”下来,擒住宁国公原地滚了两圈,刀都出鞘了,宁国公慌忙出声,“裴弃……” 裴弃险险认出是宁国公,把打手挥退,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把人臭骂一顿。 “你钻什么钻?不知道从黑的地方钻出来吓死人啊?想当老鼠就滚去耗子洞!” 宁国公根本不生气,以前他觉得裴弃又蠢又废物,现在他觉得这就是长公主的儿子啊!没有辱没长公主的名声!聪明得很啊! 他搓搓手,“谢谢你啊,今天我险些就要没命了。” “不至于。”裴弃着急回去,也不愿意面对这种矫情的感谢时刻,“怎么,难不成我俩还得握手言和,再放声高歌一曲你是我的好朋友?” 宁国公:骂得好痛快,若是对阵之时骂人,会不会阵前把敌人骂死?好想骗裴弃去南疆啊! 宁国公挠头,“那个……你不想去南疆建功立业吗?” 裴弃:“……”得,这人转头找上他了! 裴弃说,“不去,不感兴趣,没有野心。让你儿子去。” “不行,我儿子没那个本事,文不成武不就,看着就糟心。”宁国公想到他那个儿子就心烦。 “哦,那还不是你没有教好他。”裴弃对邹嘉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比较沉默。 宁国公当真开始反思自己:“是吗?” 裴弃不耐烦道,“我徒弟被你打得一身伤,我急着回去,你给我闪开,别赌中间当石狮子,当心我还给你一顿揍,以后见面我们还是看不顺眼,你敢跟我来一句哥俩好,你就等着我徒弟揍你。” 宁国公:“……”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麻烦你收一收你的笑,别期望我从你这张奸臣脸上看到和蔼。” 宁国公被骂的无奈,摸了摸自己那张脸,闪身让开,他看着裴弃的背影,更加担忧南疆的未来。 裴弃拿着药膏走在院子里,忽然转头看了下方才的宁国公站的地方,曾经他也幻想过建功立业,可是他现在越来越清楚,顺德帝不可能让他离开上京城。 他不仅仅是制衡南疆的棋子,也是一枚有可能引发战争的棋子。 母亲刚走的那两年,他的郡王府曾经差点不敢住人,暗地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想掳走他去南疆造反的,有想杀了他以免后患的…… “裴弃,我疼。”秦叙白着嘴唇站在门口。 裴弃猛的回神,“太医怎么说?” 秦叙柔弱不能自理地扶着门框,“说我不能去打猎了。” “你打了那么多,明日徐二就算是长出獠牙去咬都不可能比你多。”裴弃上前揽着他的腰往回去。 裴弃眉心紧蹙,他要怎么和秦叙解释为什么没有惩治宁国公这事呢? 裴弃一路都在想,但没有一个他觉得合适,真是愁人啊。 到时候秦叙会不会觉得……别的东西都比他重要啊? 虽然裴弃现在确实没用那么在意秦叙,他更多的是把秦叙当成一个玩伴看待。但他同样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他说了让人不必担心,他来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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