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脚步声靠近。 “王爷。” 祁镇睁眼。 “没有查到任何异常。陛下身边一如既往。” 除了祁镇安插的人以外,还有当初老皇帝的旧部。这些人都在祁镇的监视下,最近老实本分,没作妖。 祁镇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宋铭呢?” “也查了,并无异常。” 祁镇面若寒霜。 若换以往,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杀了小皇帝,以儆效尤。 看谁还敢拿明幼做文章。 祁镇犹豫是因为,他想挖出唆使小皇帝这样做的人。 他想,那个人会不会知道更多关于林明幼的事情? 祁镇很清楚,这么久了,林明幼大抵是不会回来了。 祁镇就像一个拾荒者,在没有林明幼的世界里,踽踽独行,寻找与他有关的碎片。 拼成画,织成梦。 梦里去见他。 他一点可能都不想错过。 乔江问:“王爷,下一步该怎么做?” 祁镇盯着桌上的菜半晌,阴晴不定得笑了,“拿去喂狗。” 徐福全应下,上前端走了菜。 祁镇道:“备车,本王要进宫。” 查不到,就直接问。 - 林闫看到祁镇的时候,傻了。 他怎么来了?! 周围的内侍,宫女全都跪地行了大礼。 祁镇看都不看,径直走到他面前,“本王特来谢陛下赐菜。” 说是谢,一不跪,二不作揖。 林闫往后退,“宋铭给你送的,你也谢谢他吧。” 祁镇看都没看宋铭一眼,问:“陛下近日可有交到新朋友?” 林闫想了想点头,指着宋铭。 新朋友。 祁镇轻笑一声,“近日本王看到个有趣的事情,陛下可有兴趣随本王一同去看看?” 林闫想摇头,但触到祁镇的眼神后,变成了点头。 直觉告诉他,他要是敢摇头,一定会被祁镇拖出去。 祁镇现在给人的压迫感也太强了。 祁镇微微一笑,朝他伸手,“那陛下,就随本王走吧。” 小皇帝看着祁镇伸出来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觉得祁镇是在邀请他下黄泉。 救…救驾!
第027章 不是他认识的祁镇了 祁镇带皇帝下大牢! “啪” “啪” “啪” 皮鞭抽打皮肉的声音,在空荡逼仄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每一下都伴随着人吃痛的尖叫,让人害怕。 林闫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 祁镇应该不会发大疯,在这个地方弑君吧? 不好说, 这真的不好说! 林闫在后面担惊受怕。 祁镇走在前面,闲庭信步,仿佛是来花园赏花。见他落下几步,还回过头。从牢房高窗投进来的日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明昧参半。让他英俊的脸有一种难言的艺术感,也让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一种可怖感。 “陛下。” 短短两个字,仿佛索命的魔咒。 林闫赶紧上前。 “想必陛下没来过此处。没来过可要小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踩到了一滩黏糊的血。” ! 林闫全身汗毛立起! 越往前走,凄厉的惨叫混着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裂响就越发的清晰。光线也变得明亮。似是一处天井。白日不需点蜡烛也很亮。 有这样的设计,一来可以为朝廷节省下烛火钱,二来,只需将那些骨头硬的犯人绑在这儿,都用不上人,风吹日晒雨淋雪冻的,也能叫人去了大半条命。 祁镇堪堪露了一点身形。 边上监刑的官吏忙不迭站起来,谄媚得跑到祁镇面前,点头哈腰。 “王爷怎么屈尊来此?”他望向他们身后带人进来的小厮,“也不知道通报一声,脑袋不想要了吗?!” “祁镇——!” 正被行刑的人陡然尖叫,破口大骂。 “你这个狗娘养的烂货!先帝待你不薄!你残害手足兄弟,欺上瞒下,谋权篡位,玩弄权术!烂货!你不得好——” 最后一个“死”字,被行刑官一拳头给打回去了。 “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找死!” 鲜血涌出。 祁镇似不在意,坐上了那官吏差人搬来的红木官椅,接过了官吏递来的热茶,啜饮一口后,方才抬眸看向吓傻了的小皇帝。 “陛下,吓着了?” ! !! !!! 先不管陛下吓没吓着。 牢房里的其他人吓死了! “扑通扑通”的全跪了。 小皇帝只是个傀儡摆设。登基的第一天,祁镇就站在他的面前,自封摄政王。全然不把小皇帝放眼里。加之去年年冬起,小皇帝就病着。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根本不可能认出。 任谁都想不到祁镇把小皇帝带来了! 还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皇帝站着,他坐着! 皇帝吓傻,他喝茶! “陛下!您即便心智不全,也该开了蒙,明是非!这样的人,怎配在我朝任职?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 祁镇微微一笑,贴心解答,“陛下,本王记不大清了。直接的,间接的,总该有……一座城那么多了。” 林闫心惊,害怕得后退了一步。 “陛下!此人滥杀无辜!目无王法!他就是个疯子!眼中哪里还有你啊!长此以往,我朝必亡啊!陛下——!” 林闫很崩溃。 他知道! 可是他一个傻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跟祁镇说,你别杀人了,我不喜欢。 祁镇就能不杀了? 拜托!这种事情,去找宋铭! 祁镇看着他,“陛下怕了?本王这也是没办法。谁叫想和本王作对的人那么多。本王讨厌的人有那么多。” 他笑,“陛下,你说人都是一双眼睛,一副口鼻。怎么就有人生得那么碍眼?” 林闫说不出话。 祁镇放下茶杯,拉住林闫的手腕,拽着他往前走。林闫想挣,挣不脱。被祁镇强行拖到那个被打的人面前,捏着脸和那个人对望。 “陛下,你看他,碍眼吗?” 林闫恐惧,“你想干什么?” 祁镇微微俯身,在林闫耳边说:“本王心中有个疑惑,想请陛下为我解惑。从去年年冬至今日,可有人向陛下提起一个人? 谁? “林守宴。” 林闫瞳孔紧缩。 “想不起来?无妨,本王对别人耐心不足。但还是会给陛下几分薄面的。” 祁镇猛地掐住林闫的后颈,将他的脸,死死摁到绑着犯人的木架子上,让林闫和被打的那个人贴着脸。 浓重的血腥味直往林闫的鼻子里钻。 林闫犯恶心,想吐。 “祁镇!你疯了吗?陛下金尊玉贵,你竟然敢如此对待!?你知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祁镇轻笑。 笑声飘荡诡异。 牢房里跪着的官吏瑟瑟发抖。 林闫傻了。 他几乎感觉不到木架子硌脸的疼痛。 血腥气弥漫着他的口鼻,争先恐后地往里钻,令人作呕。 被打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他能看清他皮肤上的毛孔,他眼睛里的血丝,被鞭开的皮肉,随着他的怒吼而颤抖。 好恶心,好可怕。 “他皇位都本王给的,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我…我……” 祁镇听不清,蹙眉,“把他给我弄哑了,吵吵嚷嚷的。陛下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林闫浑身寒毛竖起,惊恐的看着祁镇,余光注意到狱卒拿了烧红的煤炭,步步走近。 “祁镇!你要做什么!你个疯子!疯子!我就算是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疯子!啊——!” 煤炭被生塞进那人的喉咙。 靠得近,林闫能听到皮肉炙烤的声音,感受到煤炭的温度。 那人痛苦的尖叫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 “哇!”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闫吐了, 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难受的眼睛里都泛起了雾气。 惊恐得恨不得缩成一团,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他,他想躲起来。 为什么? 祁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 祁镇声音平静,“本王若是由着你骂本王,那才是疯了。” 林闫慢慢抬起眼眸,对上祁镇的眼。 祁镇不知为何眸色忽然冷下来,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 林闫不防,直接被踹下台阶,腰部撞上桌子,疼得眼前一黑,视线逐渐模糊。听到的话,也变得模糊不清。 是祁镇的声音。 “谁教的你!谁教你学的他!” - 林闫晕了。 一回宫里就发了热。 昏昏沉沉间,他梦到了从前的祁镇。他自门口走过,身姿笔挺,套着一件鸦青色的大氅。大氅上的绒毛被风吹动,为他英俊的脸添了好几分生气。 他一时看得有点入迷,嬷嬷笑着问他。 “太子妃看什么呢?风这么大,也不嫌冷。” “哥哥走过去了,在看哥哥。” 他视线一直追着,故而看到祁镇微微侧目投来的一瞥。随后身影消失在了窗前。 之后就是祁镇的声音。 “去把门窗关了。” 没一会儿,徐福全就带人来关了窗子,还带了一沓纸。 笑眯眯得说:“殿下说,太子妃会写字了。东宫年宴的菜式,就由太子妃来拟。拟多少都行。” …… 林闫睁开眼。 曾经的祁镇已经很冷漠了,还变成现在这个疯魔的样子。 林闫叹了一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他试着一抽。床边的人一下子弹起来,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 是宋铭。 “陛下,你醒了!”
第028章 是他 宋铭哭得像个丧偶的寡妇。林闫无奈,只能拿帕子哄他。宋铭一把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像一只邀宠的猫。 “陛下,我是你的贵妃,你这样,我心好痛!” 林闫受惊不小。 抽手! 没抽动! 再抽! 还是不行! 卧槽! 你他妈,你是祁镇的媳妇! 要不是看他是主角,林闫都要一脚把人踹飞。他深吸一口气,孩子般赌气得说:“你弄疼我了。” 宋铭这才松手。 林闫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宋铭一整个贴着抱了上来,“陛下,你别再去讨好摄政王了。他那样可怕……我们就老老实实得做我们的富贵闲人,和我一起逍遥自在,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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