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后想一想…… 都是这个惹事的小东西。 祁镇垂眸。 视线里是林守宴的一小截后颈,白皙娇嫩。从微微敞开的后领口,能窥见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痣。 这颗痣长在难以察觉的地方。 若不是祁镇在这个位置, 若不是林守宴长发束起, 绝对看不到。 此刻,这颗痣随着主人的呼吸轻微起伏。 每次亲这里,他都会哭得更凶。 祁镇伸手,按在这颗痣上,轻轻一摸。 林守宴差点弹起来。 很敏感。 “哥哥,你干嘛?你别老是闹我!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好了!” 祁镇镇定自若地收回手,理了理书案,将两个人身上被墨迹弄脏的衣服换了下来。才唤人进来整理屋子里被林守宴弄上的墨迹。 “不想和孤好,想和谁?你从江南带来的那些婢女下人好?” 林守宴趴在桌子上看着婢女太监进进出出,意识到自己再不挣脱傻子的人设,怕是要被祁镇欺负得骨头都不剩。 他压根没留意祁镇说啥,闷闷“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哥哥,宴宴觉得自己聪明一点儿了。” 祁镇放下书卷,面色不知为何有点沉。 “哪里?” 聪明在哪里? “宴宴认识了好些字,今日还会数数了。我感觉我认字的速度也快了。若是宴宴努力学习,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样聪明了?那……我从今日开始,就要加倍努力,好好学习!哥哥你多给我写几个字吧!” 祁镇将信将疑得看了他一眼,考了他前几日学过的字。 确实都记得。 若真是这样,倒也是好事。 祁镇捏了捏他的耳朵,带着他读书,识字。等到晚间再查的时候,确实记下来好些。 小傻子特别高兴,奋发图强。 一连好几日,祁镇从窗前走过,他都在学习。 不过三日,已经能磕磕绊绊读完一本书。 嬷嬷激动落泪。 海棠欣喜若狂。 徐福全大呼老天开眼。 只有祁镇不太高兴。 因为小傻子眼里只有学习,再也塞不下其他。 从前,只要他一进门,小傻子就会迎上来。现在他都捏着人家的下巴要吻上去了,小傻子捧着书,问他这个是什么字。 祁镇心里的念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快要爆炸,也只能先告诉他,那个字怎么读。 他越来越想,小傻子却不想了。 还有那个叫海棠的,不知是不是看林守宴恢复有望,近日越来越殷勤。甚至还在私下里问林守宴,回江南怎么样? 祁镇给小傻子请了太医把脉。 太医把来把去,把不出个所以然,开了个补身体的方子。 祁镇拿着方子,站在廊下,听到林守宴在屋子里和嬷嬷说,海棠姑娘生辰要送什么礼物的事情。 林守宴对此很上心。 方子在手上慢慢被团皱。 半晌,祁镇进屋。 林守宴立马望过来,见他面色不好,便问:“是脉象不好吗?” “很好。太医说,在好转。” “……” 这个太医不太行。 这个太医有问题。 “太医说,兴许是体内浊气得以排出,加之有所疗养,所以你在好转。” “?” 祁镇放下方子,面色平静。 “你先前病重体内积攒了不少病浊之气,蒙蔽心智。所以你才痴傻。” 林守宴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是怎么排掉的?” “一滴,十滴血。” “……” 林守宴微微眯眼。 “那我又是怎么疗养的?” “是孤。”祁镇垂了垂眼眸,轻咳一声,耳尖慢慢勾出一弯粉色。 “孤是你的药引子。”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祁镇面色如常,稳如老狗。很具有欺骗性。 林守宴要不是装的傻子,他就真信了! 祁镇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原本只是想把人留在身边,可留着留着,想要的就越来越多。 可见,人总是贪心的。 谎言既已开了头,就继续往下编。 “你嫁入东宫时日不短,也就只有从潜山回来后,逐渐有所好转。” 编。 “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懂?” 好家伙! 还拐着弯夸自己! 你接着编! “那个时候,你傻得厉害。后来,你尿床的那一回,第二日就能识得好些字。” “……” 林守宴听到这个解释,一时之间竟找不到漏洞。 竟然还觉得他娘的,有道理。 祁镇搬出太医,“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你的太医不牢靠! “那哥哥你不会变笨吧?” “无碍,孤聪明你许多。” “……” 所以,这是你骗我的理由?! 如此哄骗傻子,你良心不会痛吗?! 就祁镇这种居心不良的狗东西就应该被抓起来! 祁镇整个耳朵都红了,偏了偏头,缓了一会儿,才又道:“还想变聪明吗?” 前两天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要变聪明,现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守宴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在心里形成了一个 ——你他妈! 祁镇声音严厉了两分,“林守宴,不要讳疾忌医。” “……” 林守宴捂脸,慢慢地红到了脖子根。 “那要医多久啊?” 祁镇看他红透的脸,忍不住伸手抚了抚。 然后画了一个饼。 “边医边看。医好之前,哪里都不要去,就待在孤的身边。”
第018章 傻子他不想被医治 祁镇豁出去的哄骗,当晚就尝到了甜头。 小傻子滚远了,他就光明正大得把人捞回来。 哄着他吃药。 林守宴不肯,说苦。 祁镇道:“良药苦口。” 让他乖,让他再吃点。 小傻子崩溃大哭,“宴宴不要变聪明了!” 祁镇笑得不可抑制,轻轻地捧起林守宴的脸颊,与他对视。 林守宴愣愣得回看他。看到他黑沉的,似有暴风雨的眼眸,仿佛连视线都想狠狠蹂躏他。 他半压而来,只是温柔得啄了啄他的唇。 “你什么样都好。” 温柔得一塌糊涂。 林守宴心猿意马,心头撞鹿。 祁镇…… 这男人他能不能带走啊!!!! - 小傻子“病着”,情绪低落。 祁镇道:“不舒服就不要起来偷看孤练剑了。” “……”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好好歇着,今日少学几个字。” “嗯。” “今日会来一批新的宫婢,若是有眼生的人和你搭话,不要理会。” “好。” “若是拦你……”祁镇顿了顿,走到床前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块玉佩,“孤许你朝他们扔泥巴。” 林守宴失笑,认出被塞到手里的玉佩是当初他赢来的。 “哥哥,这个你不要了吗?” “你替孤收着。” 祁镇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让林守宴一下子想起昨晚,祁镇也是这样捏着他的鼻子,笑着让他小声一点。 脸有点热。 林守宴端起自己的人设,很认真的说:“宴宴一定好好保护这个玉佩!” 祁镇神情竟罕见得露出了点柔和,眼神渐渐深了,摸了摸他白净的脸,忽然问:“宴宴,你是真的吗?” “啊?我是啊。” 你抽疯了? 祁镇收回手,“孤记得,宴宴的小字是,明幼?” “嗯。” “孤知道了。”祁镇顿了顿,又道:“太医说你和海棠八字犯冲,日后不要往来。” ??? 这是封建迷信。 “可是……” 祁镇沉了脸,“没有可是,好好歇着。” 没等他开口说话,祁镇就出去了。 林守宴爬不起来。 海棠带着自己制的糕点来的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还听到了祁镇的声音,但不太真切。 祁镇推开门进屋。 屋子炭火供得足足的,小傻子的脸蛋子红扑扑的,脸颊软乎乎的,摸着热热的。光是看着就讨人喜欢。 尽管他动作放得轻,但林守宴还是醒了。 “哥哥?” 声音又轻又虚,跟一片羽毛似得,搔在祁镇的心头,很痒,痒得他身上的血液都有点热,呼吸也重了一分。但到底舍不得搅了他好眠。 祁镇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你睡,孤就是来看看你。” “刚刚好像听到海棠的声音了。” 祁镇眸色凉了些,声线未变,“睡着了,梦里都是旁人?” 是梦啊…… 林守宴迷迷糊糊闭上眼睛。身侧忽然一凉,腰被人环住。 林守宴惊醒,“太子哥哥,你要干嘛?” “孤想起,太医说,一日医三回。” ??? 林守宴连忙躲,“我不要,宴宴不要医了。药太苦了!” “这可不行,若是半途而废,会比从前还要痴傻。到时候就会成小要饭子,在街上人人喊打,只能吃猪食。” “……” “怕不怕?” 林守宴不可置信。 这人他真的没有良心吧!? 碍于傻子人设,林守宴哪敢把吐槽的话说出口,只能呜呜咽咽得说怕。 祁镇忍着笑,喂他吃完药,才收拾了自己去和官员们议事。 当天下午,海棠就被打发去管祁镇手底下一个大庄子。 是美差,是提拔。 但也能离小傻子远远的。 - 新进东宫的这一批宫婢,徐福全派她们干一些外围的,并不重要的杂活。祁镇带着林守宴在廊下玩的时候,林守宴见过她们一次。 一水儿娇滴滴的小姑娘。 胆子又小,好奇心又重。 偷瞟到祁镇的时候,脸都红了。飞快地瞥一眼,又低下去,然后看不够似地再次瞟一眼。 林守宴皱眉头。 他也是个大帅哥啊! 他往边上挪,挡住祁镇,并且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智慧”。 终于,那群小姑娘也含羞带怯地看他了! 那群人走后,祁镇说:“你不必如此,孤不会喜欢她们的。” 林守宴愣住。 祁镇:“上次在潜山你便这样,都变聪明了,这一点也还没改。” “……我” 玛德,没法解释。 “你比孤瘦小些,也挡不住。” “……” 误会就误会。 说他瘦,说他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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