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理寺卿也感知到了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他心中所想和赵缚不谋而合,于是二人当即一拍即合,“行!下官这就派人去拟折子。” 赵缚微微颔首,同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孤也不便多留了。” 随后不等大理寺卿做出反应,赵缚便拉着叶抒离开了牢房。 “我们这么快就走吗?”叶抒见此事明明还未有个最终的结论,赵缚便忙不迭地拉着他离开,不由得有些疑惑。 “案子都已经审完了,我们留在那也做不了什么。”赵缚坐在马车里,吃着叶抒提前准备好的点心,“还是有夫君好,还有人记着我吃没吃饭。” “吃东西的时候少说话。”叶抒说着,将水壶递给了他,简直比带一个不能自理的孩童还要细致几分。 “谢谢阿抒。”赵缚将手中剩余的糕点直接全含进了嘴里,并接过他递来的水壶。 “那个司务说的是真的吗?” “他一个小小的司务,面对如此大的罪行,自然是不敢说假话的。”赵缚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咽下去后才回答叶抒的问题。 得到了赵缚的答案,叶抒又开始担心,“那这事真牵扯到你的皇兄,他若是知道是咱们在暗中算计他,他岂不是会恨透了你,对你起杀心!” 赵缚笑了笑,“傻阿抒,我若不做这些,难道他就不杀我了?” 叶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也撅了起来,“有道理。” “阿抒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赵缚见他嘟着嘴,脸上的肉也堆起来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白皙的嫩肉在手中被掐得微微泛红,叶抒抗拒地往后仰,龇牙咧嘴地对着赵缚说道:“痛啊!” “你现在就像条炸毛的小狗崽子。”赵缚打趣道。 “你才像!你才是狗!”叶抒不满地反驳。 赵缚顺势接过话茬,靠到了他身上,撒娇道:“我本来就是阿抒最听话的狗。”
第117章 获罪囚禁 解决了这么个大事,赵缚当夜和叶抒过了个好生辰。 以至于翌日一早的早朝,他差点没能起得来。 还是叶抒先惊醒,发现赵缚仍旧躺在他身旁,“你怎么还在睡?” 赵缚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喉间溢出一声低唔。 “你今日不上朝吗?” 一提到上朝,赵缚这才醒了瞌睡,直接坐了起来,掀开被子,麻利地下床穿衣。 “还来得及吗?”叶抒说着,下床帮他,边伺候他穿衣服,边抱怨道:“都让你昨夜别折腾太晚,若是误了时辰,你……圣上肯定又会在心中给你扣分。” “他爱扣便扣吧,我才不在意他怎么看我。”赵缚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种杀了他母亲,还害得陈氏满门下场凄凉的薄情男人,他的确不怎么在乎。 可惜天下攥在这种人手中。 在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之前,赵缚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 叶抒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转身去寻了,随后他便在赵缚的注视下拿出了一对护膝,“昨夜审出那么些麻烦事来,今日早朝只怕不太平,这个带上。” 赵缚接过,只觉得整颗心都暖了。 “还是阿抒最心疼我。” “你别贫,用上这个!那膝盖都还没好呢,若是再跪坏了,以后站不起来……”叶抒说着,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就得履行承诺了。” “你休想!”赵缚说着,便快步出了门。 他就知道叶抒是个不安分的,居然还惦记着要跟他分出个上下来。 他自然是不能跟他再多说了,否则他如今的地位都不保了。 …… 赵缚坐在马车中,脑海里正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突然,他便被猝不及防地甩了出去,整个身子都往一边侧倒。 车夫极力拉停了马车,担忧地回过头,看向身后。 赵缚扶正了发冠,掀开帘子问道:“是撞了什么人吗?” 但他下一秒,便看清了站在马车前,拦车的人。 “欧阳先生?”赵缚蹙眉,装作不知情地问道:“欧阳先生这是何意啊?” 欧阳修竹在见到赵缚后,立即向他弓身行礼,“殿下,求殿下搭救。” “先生是为了科考一事来的?”赵缚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但很快脸上又多了几分惋惜,“不过此事孤也帮不上什么忙,孤虽参与了此次的案件审理,但皇兄此次……” 赵缚的话还没说完,便听欧阳修竹道:“殿下!只要殿下愿意留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 哦,果真是为了自己而来。 还为了他肝脑涂地。 如此不忠心的墙头草,他可要不起。 但如今他也不好撕破脸皮了,毕竟想要彻底地扳倒赵宗彦,欧阳修竹或许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于是他佯装苦恼地思索了一番后,缓缓说道:“先生,不是孤不愿意帮你,而是此次皇兄做得确实有些过了,只是孤也无能为力啊!” 欧阳修竹哪里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是催促着他拿出些诚意来,向他投诚呢。 他丝毫不带犹豫地说道:“殿下,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让殿下看到小人的诚意!” 他说着,便从胸前掏出一本小册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将此物呈递给了赵缚。 赵缚接过后,只是随意地翻了翻,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前年赵宗彦主动申请为大佛古寺打造佛像金身,原来就是为了贪下这笔账,这也就解释得通,他为何有那么多的银钱,豢养私兵了。 赵缚欣然收下这本册子,但却仍旧未对欧阳修竹做出他想得到的承诺。 只是提醒道:“先生也知道皇兄的性子,若他发现先生背叛了他,先生的下场只怕会很惨。” 欧阳修竹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殿下!你这是……”过河拆桥! 他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赵缚一个眼神吓住了,“先生是个聪明人,孤愿意为先生伪造身份,提供些钱财,助先生离开上京,至于先生能不能全须全尾,活着离开,便只能看先生自己的造化了。” “孤还得去上朝,失陪。”赵缚说完后,又重新钻回了车里。 好在今日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遇上欧阳修竹拦车,便没再出现别的意外了。等他赶到时,早朝还尚未开始。 该到的人全都到了,唯独—— 赵宗彦还没有来。 平日里他可是积极得很。 想来是已经听到了些风声,今日吓得不敢来了吧。 他在心中暗暗盘算之际,便听到了礼仪官拖着长音喊道:“山呼——” 紧接着,满朝文武便跪了下来,“万岁!” “山呼——” “万岁!” “再山呼——” “万万岁!” 百官们向坐在龙椅上的赵旭行完叩拜礼后,很快早朝也正式开始了。 先是大理寺卿站了出来,将此次科举考试舞弊一案审出来的结果汇报给赵旭和满朝官员听,紧接着他便呈上了折子,“陛下,这是涉事官员名单。” 太监立即走了过来,接过折子递给了赵旭。 赵旭看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 他狠狠将折子合上,看向那个悬空的位置,问道:“今日二皇子为何没来上朝?” 满朝无一人敢作声。 哪怕平日里支持二皇子的那些党羽,也都知道,他们站错了队伍,如今这位二皇子殿下,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有心思来管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死活。 赵旭的火气更甚了。 他说道:“去把那个逆子给朕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他可真是养出来个好儿子啊! 竟然敢犯下此等危害朝堂,危害百姓的罪行。 派去的人很快便带着赵宗彦过来了。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倒台,跪在大殿之上,浑身抖得厉害。 他低着头,可眼神却不安分地乱飘,似乎是在找寻那些支持他的官员们,向他们求救。 可他这些小动作,如今在上位者看来,当真是无比讽刺!甚至是愚不可及! “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赵旭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并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到了殿中。 只见他在众朝臣屏气凝神地注视下,抬脚狠狠踹向赵宗彦的心窝子。 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你这是要覆灭了大雍五百年的基业啊!” 赵宗彦瑟瑟缩缩地,不敢说话。 但他的眼神却越过赵旭,落到了正偏着头看戏的赵缚身上。 那怨毒视线,仿佛在说,等他东山再起之时,一定要将赵缚踩在脚底,狠狠碾压! 但赵缚断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只见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了那本从欧阳修竹那得来的册子。 “陛下,这是臣今日上朝路上,一位自称是二皇子幕僚的先生给臣的,臣看了里面的内容后,不敢隐瞒。”赵缚声音不卑不亢。 赵宗彦闻言,脸色变了又变。 他很清楚那里面是些什么。 全都是他这些年来,敛的一些不义之财。 可他竟然不知,欧阳修竹那个混蛋,什么时候和赵缚搭在了一起!而且他居然断尾求生,卖主求荣!当真是该死! 他当初就不该留下欧阳修竹,更不应该听信他的话,将自己害到如此境地。 皇帝拿过那本小册子翻看了起来,原本还对赵宗彦存了一丝怜悯,在看完里面的内容后,赵旭勃然大怒。 他将手中的册子直直地扔到了赵宗彦的脸上,“逆子!朕竟不知这些年朕的身边,蛰伏了你这么一条为非作歹,危害社稷的毒蛇。” “你可真是朕一手养大的好儿子啊!” 赵宗彦慌忙地解释道:“不是,父皇,您听儿臣解释!科举之事,并非儿臣所为,乃是儿臣手下的幕僚擅作主张……” 他说着,又联想到了赵缚,立即改口道:“勾结赵缚,想要污蔑儿臣!儿臣对此毫不知情!” “这个……这个也一定是他们伪造的!” 赵旭将册子中的内容念了出来,“前年你奉旨修缮大佛古寺的佛像,老五他去了剑南道,对此事毫不知情,你说他污蔑于你,为何这里面写的数额,会如此详细?你去年收了一对皇后送的羊脂玉做的如意,这可是皇后当着朕的面,亲手赠予你与你那嫡福晋的,老五他又怎会知情?” 赵宗彦的脸色越发差了,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辩驳。 赵旭瞧着他这般模样,顿感心寒,他闭上眼睛,竟有一滴眼泪划落。 只听他缓缓说道: “二皇子赵宗彦,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1],专擅威权,鸠聚党羽,难出诸口,即日起,废除皇位,贬为庶人,囚禁天水殿,非死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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