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洗干净吗?我再去洗个澡!”赵缚生怕叶抒因此而驱赶自己,他放低了姿态,向他做出保证,“这次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绝不会再让你闻到任何味道了。”
第248章 一石二鸟 “阿抒,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就走!”赵缚见不得叶抒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叶抒抿着唇,并未多言,只重新躺了下来,扯过薄被盖在胸口,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赵缚。 他方才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心平静气地询问他是不是杀人了。 又要与他同床共榻,又连澡都洗不干净,现在还以受害者的姿态,来求他不要嫌弃自己? 他怎么之前不知道,赵缚的茶艺也修得如此精湛? 赵缚攥着被子的手,蜷缩了起来,可他静坐了几秒后,最终还是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叶抒,下了床。 他推开房门出去时,陈则正倚着长廊上的柱子,双手环在胸前,抱着佩剑假寐。 听到开门的声音,陈则立即睁开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殿下?您怎么……”被赶出来了吗? 陈则话说到一半,发现赵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剩下那一半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不敢再继续说出来,生怕触到了霉头,又挨一顿骂。 “去烧热水,孤要洗澡。”赵缚冷声同陈则吩咐道。 他甚至都不用瞥他,就知道现在陈则正偷偷在心底吃瓜。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被叶抒赶出来的吧! 这么一想,赵缚心中越发不爽了。 “殿下您不是方才才洗过的吗?”陈则有些疑惑。 虽然已经入夏了,可这么频繁地洗澡,未免也太…… 更何况那洗澡水,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赵缚:“方才是方才,孤现在要洗。” 话音落下后,赵缚也侧目看了过去。 只见他薄唇微张,声音缓而轻,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有什么问题吗?” 陈则连忙摆手否认:“没,没有,属下这就去!” 赵缚冷眼瞧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压低声音喊道:“回来!” 陈则不知道这位爷又有什么事,可他也只能被迫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他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赵缚打断了。 只听他说:“孤才没有被阿抒赶出来。” 陈则眨了眨眼睛,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赵缚把他喊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不过这还真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即视感。 他努力憋着笑,疯狂点头,“属下知道!” 随后他便在赵缚淬了毒的眼神中,拔腿就跑。 他怕再不溜快点,就要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赵缚杀人灭口了。 …… 等赵缚再一次洗完了澡,出现在叶抒的床上,对方已经熟睡过去了。 而他也没躺多久,陈则便轻轻拍了拍房门,“殿下,该去上朝了。” 赵缚烦得很,好不容易能搂着叶抒眯一小会,就被陈则打搅了,连仅剩的那一缕睡意也荡然无存。 可尽管心中再不情愿,他还是下了床,穿戴整齐出现在陈则面前。 今日,他必须进宫,好好地去会一会太子。 昨夜给了他一个如此大的惊喜,他怎能不当面感谢这位兄长一番? 可等赵缚快要出门时,白苍便火急火燎地追了过来。 “殿下,您交代的,属下都已经查清楚了。” 赵缚顿住了脚步,边低头整理朝服,边听着白苍的汇报。 “殿下,昨夜想要行刺殿下的,并非太子的人,而是……七皇子的人。”白苍说着,便将那人的画像呈上来给赵缚看。 这个答案,赵缚显然是不相信的。 前些日子,太子对赵文巍百般打压,如今他已然是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会突然对他出手? 可他将那画像打开来看,却发现画上的人的确和昨夜他亲手杀的那人一模一样。 白苍站在一旁,将他查到的消息一一说给赵缚听:“此人名叫王武,乃是七皇子前段日子在街上买来的奴隶。” 可赵缚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前些日子,赵文巍收了一个奴隶,然后没过多久,他便被爆出诸多曾经犯下过的罪行。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 难道这也是太子的手笔吗? 不对!就凭赵文巍的警觉,这定然不会是赵胤礼安排的人手。 那便只剩下两种可能了,要么是皇后,要么便是…… 是当今皇帝赵旭,他的亲生父亲,想要取他的姓名! 联想到这一点后,赵缚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这一石二鸟的计策,用得果真是妙。 先是借那王武之手,将赵文巍这些年犯的罪全都扯了出来,导致朝堂中出现了很多要废除赵文巍的折子,现下又利用这王武,来取他的性命,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就这么草率的要了他这条命,而是想要引起他和赵文巍之间的仇恨。 如此一来,他便能坐山观虎了。 而赵玄,也能兵不血刃,顺理成章地坐上赵旭为他保留的那个皇位。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无心皇位之争,从始至终都不争不抢的三皇子。 赵缚将手中的画像揉皱成一团,狠狠扔到了一旁。 随后便在陈则和白苍担忧又不敢劝说的眼神里,愤然甩袖,转身回了无舍。 白苍手肘捅了捅陈则:“我刚才,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陈则摇头,“没有吧。” “那殿下……”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陈则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也跟着赵缚的步伐,往院子里走去。 徒留白苍一人傻傻站在原地。 “殿下,您还好吗?”陈则见赵缚的步子摇摇晃晃的,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他心中也可怜赵缚这种娘死得早,爹又不疼不爱的小可怜。 无论是亲爹还是手足要对他下死手,他心中总归也还是多少会有些伤心的吧。 “你说,他既然想要除掉我,为何又要生下我?”赵缚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神情有些恍惚。 陈则抿唇,咽了咽口水,这种问题,他还真不敢胡乱回答。 “杀死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难道不比杀死如今的我,来得容易些吗?”赵缚得不到回答,却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赵旭这么恨他。 明明,他们之间,也是有血缘关系,作为连接枢纽的。 为何他从小便不待见自己? 如今竟然还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敲打他…… 倘若他昨夜没有及时地反应过来,他不敢想,那王武真会将马车驾到城外的密林之中去吗? 赵缚如今越发不相信,赵旭会如此爽快地答应林鸿朗,为他和林幼南赐婚了。 他一定是拿了什么作为交换,才会让赵旭放心地为他们赐婚。 可林鸿朗最重要的,似乎便只有镇北军和林幼南了……
第249章 一同用膳 因着这个打击,赵缚一连好几日都萎靡不振。 甚至连花在叶抒身上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 陈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可是奉了陈籍的命令,千里迢迢,背进离乡,跟随着赵缚从益州来到了上京。 他是要跟着赵缚成就大业的。 怎么这才创业未半,赵缚就一蹶不振了? 主子不上心,作为手下,陈则也愁得一连好几日都不见笑脸。 他可想早日完成任务,加官进爵,风风光光回益州,陪伴自己的妻儿。 “殿下,您多少吃点吧,再这么饿下去,迟早会饿出病来。” 陈则端着热腾腾的晚膳前去书房时,发现他中午送的那份饭,赵缚连筷子都没拿一下,原封不动地摆在那。 他瞧着赵缚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中那叫一个急。 可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奴才,不管他怎么劝,赵缚也都听不进去。 他只会枯坐在书案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一幅雪景图。 这图他都已经画了好几日了。 陈则甚至都有些担心,赵缚的精神状态,是否还正常。 但他见劝说无效,也就不再继续待在书房里了。 将手中的晚膳放下后,他便去了叶抒的房里。 其实,这还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第二次直面叶抒。 因为此事,他对叶抒一直心中有愧。 可如今赵缚的情绪都已经如此地不稳定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歉疚不歉疚的,如今不让赵缚饿死和闷死,才是他最应该要关注的事情。 他在进门前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心理铺垫,可当真的看向坐在床沿,被链子锁起来的叶抒时,他终究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叶抒便静坐在那,在看到陈则时,那张漂亮瘦削的脸上也未流露出什么神情。 现在的叶抒,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任人摆布的娃娃。 陈则看着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叶抒会沦落至此,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否则赵缚不可能短时间内得到药效出奇的迷药,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他从北境,就这么带回上京…… 倘若说赵缚是将曾经的叶抒杀死的凶手,那他便是站在一旁,给他递刀的从犯。 叶抒的眼神空洞麻木,看不出丝毫的波澜,视线在投向陈则时,发现他欲言又止,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便开口问道:“陈大哥,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 其实一开始,他谁都恨。 恨赵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强行将自己扣留在他身边。 也恨陈则,竟然会选择助纣为虐。 可如今他似乎真的已经看开了。 陈则也只是个下属,哪怕他心中对此事存有鄙夷,可他有家室,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也要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他无法反抗赵缚所下达的命令。 也无法纠正赵缚的错误。 人总是无可奈何的。 在面对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无能为力,却又保持着一刻赤忱真心的时候。 他想,或许陈则内心也一定有过煎熬吧。 陈则没想到叶抒会看透他心中的烦闷困苦,也会主动地询问他情况。 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叶抒求助。 “叶抒,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你落得如此境遇,也都怪我!”陈则说着便跪了下来,并当着叶抒的面,左右开弓掴了自己几个响亮的巴掌,直到他的脸彻底地露出几道红色的手指印,嘴角也溢出了一抹鲜血,他才停下来,“可现在殿下他遇到了很难跨过去的坎,我求你,你去劝劝他吧,他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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