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后,陈则便向叶抒磕了好几个头,瞧着他这架势,颇有他不答应,他便不会起来的意味。 额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一声沉闷的咚响。 叶抒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他早已不想再插手任何与赵缚有关的事情了。 直到陈则抬头时,额头开始渗血,叶抒这才心一横,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答应你!” 他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在偌大的卧房内,若是不仔细听的话,或许根本就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可陈则却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立即停下了动作。 “谢谢你,叶抒!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陈则由衷地向他表达着谢意。 他还以为,叶抒是不会帮赵缚的。 毕竟,他现在这般境遇,都是拜他们二人所赐。 换作任何一个人,或许都不会答应。 叶抒松了口后,陈则很快就往外跑,去准备两份新的晚膳,放到了叶抒的房里,随后又将伤口处理了一番,又将额前的碎发都弄乱了,将额前的血印子给遮住了。 确保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后,他这才走向了书房,去请赵缚。 “殿下,叶公子想请您去房里吃饭。” 陈则的话音落下好几秒后,赵缚才缓缓地抬起头,他手中依然握着毛笔,久久未有动作。 直到笔尖上的墨水滴在了宣纸上,洇开了一圈水印,他这才将笔落到了笔架上。 虽然陈则什么也没说,可他心中却十分清楚,这是陈则去求了叶抒,说了些什么,这才求来的机会。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起身了。 能和叶抒一起吃顿饭,看着他吃,他心中也是高兴的。 赵缚往卧房里走去的步伐都要轻快了几分。 陈则看在眼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家主子,还没彻底地失去希望,起码,在遇到叶抒的事情时,他的心中还会兴起波澜。 陈则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跟着,他看着赵缚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推开门,进了卧房。 他这才安心地靠在了柱子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赵缚进去时,叶抒仍旧静坐在床边,听到动静后,他缓缓掀起眼皮。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就算是这样,赵缚心中也很满足了。 他走过去,掏出特制的钥匙,为叶抒打开了锁住他手脚,限制他行动的镣铐。 赵缚语气里满是温柔地同他说道:“阿抒,过来一起吃饭吧。” 叶抒心中默默感叹,难怪陈则会那么着急,他也有两日没见过赵缚了,现在的赵缚,精神可差得很,脸色也不好,光是从他眼底的乌青,以及突然的暴瘦,便可以得知,他这次或许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是上次他深夜回来,身上沾着血腥味开始…… 赵缚便忙碌了起来。 也很少会抽出大量的时间来烦他了。 所以…… 能让他愁成这样,是夺嫡之争已然摆到明面上了吗? 叶抒被锁在房间里,几乎快要与外界隔绝了。 但在北境时,赵缚就收到过皇帝病重的消息,想来这段时间皇帝的身子越发不行了吧,所以赵缚才会这么愁闷,叶抒心想。 这手铐脚镣戴的时间久了,突然被取掉,叶抒还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不适应。 他这段时间不论做什么,只要稍微动一动,便会触发一阵金属碰撞所产生的脆响。 不过没有这些东西的束缚,叶抒只觉得浑身都要轻松了不少。 他没有丝毫忸怩,越过身旁的赵缚,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端起饭碗认真地吃了起来。 而赵缚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食欲,竟然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 叶抒不满地蹙眉。 这是几个意思? 把他当猴了? 一会锁上,一会又看他吃饭的。 赵缚还真是个疯子,根本就没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解读他。 可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叶抒别提有多难受了。 他不悦地放下了碗筷,却连看都没看赵缚一眼,冷声向他下达了逐客令:“不吃就滚。” 在这碍眼。 赵缚不饿,他可是饿了一下午了! 赵缚闻言,立即端起了面前的饭碗,并拿起筷子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可他的眼神却始终都没有从叶抒身上挪开一寸。 他嘴里含着满满一口米饭,有些含糊又有些哽咽地说道:“阿抒,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吃过饭了。”
第250章 没一句爱听的 每次听到赵缚开口说话,叶抒心里就直犯膈应。 正吃着饭呢,又开始整这死出了。 真是败坏食欲! 哪怕他不搭腔,赵缚也能把这出独角戏给演好。 可今日这晚膳的菜,味道都很合他的胃口,他实在是不愿意因为赵缚这么个烦人精,倒了胃口。 现在不吃,晚上饿的还是自己。 想清楚这一点后,叶抒果断地选择了无视赵缚的深情告白和千篇一律的忏悔。 每次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叶抒真的都听腻了,甚至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只想说,赵缚说的,没一句是他爱听的。 晚膳过后,赵缚便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居然没有给自己重新戴上那几条狗链子。 叶抒突然有点看不懂他了。 日日往香炉里燃那劳什子迷药,还要趁着他昏迷之际,点他的穴道,确保他的内力处于被封禁的状态。 今日就吃了一顿饭,难道就把他给感化了? 打算放他离开了? 不能吧?叶抒想着,赵缚也没这么好心啊!否则他也不可能轴到耗费这么多时间精力,也要把他囚禁起来。 - 和岑溪一夜贪欢后,赵玄便履行承诺,将岑溪放出了宫。 期间他也去寻过他好几次,但岑溪大抵是怕了,将天冬派出来给他当眼线,一旦看到了他出现在药堂附近,天冬便立即回去给岑溪报信,这也导致了赵玄回回都扑了空。 可他最近实在是心中装着太多太多的烦心事了。 想要找个人倾诉,可这皇宫里,人心叵测,他也不敢轻易与人交心。 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落得个倒霉的下场。 想要你好好活着,并努力向上爬的人寥寥无几,可盼着你死,处境艰难人却比比皆是。 赵玄手中拎着酒坛,穿梭在人潮涌动着的大街上。 街道两侧挂着五彩缤纷的灯笼,将原本就繁华的商业街衬托得越发地充满了烟火气息。 他顺着人潮,漫无目的,又缓慢地往前走着。 可不知怎的,最终他还是行至存善堂前。 这一块的小摊小贩要少了许多,赵玄便借着无边的夜色,隐匿在了药堂对面的柳树后,视线无比贪婪地落在岑溪身上。 看着他那忙碌不停的身影,赵玄心中总是忍不住想起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其实他是不相信岑溪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毕竟在他染上瘟疫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岑溪在照顾,甚至岑溪还为了能够早日治好自己的病,拿他自己试药。 可是他总是不愿意跟他说实话,讲话也永远都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想到这,赵玄重重叹息一声,又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 当他放下酒坛,想要再次看向药堂时,他却发现面前突然多了几道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落入眼帘的便是几个长相魁梧,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双手不断地揉搓着,落在赵玄身上的视线也充满了打量,就好像,那几道眼神会穿透衣衫,将他看个彻底。 见赵玄也抬起头来和他们对视,他们眼中的打量更甚了,甚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猥琐至极。 赵玄心中暗叫不妙,可他想要起身离开时,却因为喝多了酒,而腿脚发软,并且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那一瞬间,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突然推搡了他一把,将他狠狠地推了回去。 这也导致了他的后脑勺和后背,都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疼痛瞬间席卷了他全身,赵玄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模糊了起来,就连耳边,也发出了尖锐的嗡鸣声。 而男人们却趁机往他的脸上和身上开始乱摸,甚至说出了恶心下流的话。 “这可是我先发现的,待会我第一个来!” “怎么又是你先,每次都你先,这回总该轮到我了吧!” “都别吵了,我要这就行!”男人粗糙乌黑的手指,迎着其余两人的视线,指向了赵玄红润有光泽的唇瓣。 闻言,那两人又开始互掐。 “要不是我先发现,你们能玩到这么好的?” “你可得了吧,每回都是你先上,我俩凭啥捡你剩下的!” 听着他们粗鄙下流的话,赵玄的醉意也瞬间一扫而空。 他也是个男人,自然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在那三个男人,朝着他伸手的瞬间,赵玄原本迷蒙的双眸瞬间清醒了过来。 只见他快速地抓住为首那个男人的手臂,给他来了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他突然的举动,是那几人都没料到的。 但他们有过很多次经验,对于赵玄的反抗,不仅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越发兴奋了。 “哟,还是个练家子?” 其中一个又黑又瘦的高个子男人,看向被摔在地上的男人时,大声地嘲笑了起来,“你瞧瞧你,真是没用,还能被他给放倒,就你这样,还想要吃独食,也不看看,你打不打得过人家。” 被赵玄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的男人,哎哟哎哟地捂着自己的腰,他只觉得整个后背都疼得要命,这会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另外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打算先上。 毕竟他们也见识到了赵玄的厉害。 至少,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底子在。 谁都怕先动手吃了亏。 但当他们互相交换了好几轮眼神,最终确认达成同盟,一起向赵玄发起攻势时,赵玄却突然将腰间的玉佩亮了出来:“你们可知,我是谁。” 他方才是因为太疼,而短暂地清醒了些,可这酒实在是太烈了,就站着的这么一小会,酒劲又直冲他的天灵盖,让他浑身都如同被火烧火燎一般难受。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此刻的自己,能否打得过这两人。 在听到赵玄的话后,二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腰间的玉佩。 可他们又这般无恶不作之人,又哪里知晓赵玄腰间挂着的玉佩,乃是皇室身份的象征? 他们朝着赵玄啐了一口,并恶狠狠威胁道:“老子管你是谁,遇到了我们哥仨,算你倒霉!你要是识趣点,就乖乖地听话,否则,待会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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