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微渐渐失去力气,慢慢坐到地上,泪水如流珠滴滴掉落。 怎么会这样……母妃…母妃…… 杨正道:“王爷,属下明白王爷现在的心情,只是,若再不动手,只怕…连公子……也快保不住了。” 时瑾微看向纪听训,那个仿若早已失去生气的人,双拳渐渐捏紧,字句一个个从牙缝里蹦出:“去把方鹊给本王带来!” 杨正微愣:“可是——” “今夜之后,天下都是本王的!”时瑾微怒声打杨正,“父皇他不就等着我站到他面前吗?本王这就如他所愿!” 杨正闻言,也就明白时瑾微这是准备最后一站了,于是领命抱拳而去。 时瑾微慢慢爬到床沿边,重新紧握住纪听训冰凉的手:“我们,一起,报仇吧。” * 关外。 时瑾玄阅览过一封密信,随后用烛火将其点燃,烧成灰烬。 帐中分站着几个将领,见时瑾玄眉头紧皱,便忍不住有人问了句:“王爷,怎么样?” 时瑾玄:“丽妃自|焚,时瑾微要动手了。” 闻言,几个将领面面相觑,“王爷,那咱们……” 时瑾微准备工作做的很足,即便时瑾玄早有预料,但来到乌图依旧被时瑾微的的人拖得很紧,以至于没法立刻脱身。 如今,京城频传来纪听词命危的消息,沈风也失去消息,时瑾玄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我们,回京。”时瑾玄道。 将领们不约而同皱眉,“可王爷,战场之上,怎可弃城而去,无召返京呢?” 时瑾玄:“既然时瑾微那么想要本王回去,本王岂不能如他意?” 几位将领跟随时瑾玄多年,虽然知道这位主子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但是这次……有纪听词在,难保不是时瑾玄为爱冲昏了头脑,违抗圣旨,私自回京,那可是死罪一条。 然劝说的话还没怎么说,时瑾玄便抬手叫停 ,“本王心里有数。” 至此,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人各自回营之后,时瑾玄才真正表露出那份对纪听词的担心。 时瑾微竟然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去找方鹊,丽妃更是用自|焚的方式来逼时瑾微动手,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如果…如果阿词命危只是个幌子,丽妃何必赔上性命? 阿词,你现在究竟如何? * 一夜之间,京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瑾微穿盔戴甲,于子夜懈了皇城守备军,加上宫里事先安排好的人的配合,很快便包围了皇城。 勤政殿里,明昭帝还一身裘衣,由元平扶着不断咳嗽着。 时瑾微进来时,明昭帝没什么反应,依旧在咳,好像在诉说他那病缕不堪的身体。 “父皇,儿臣听闻,宫内有欲谋害您的贼人,特来捉拿,惊扰之处,还请父皇见谅。” 话语听起来恭敬有加,但时瑾微既没有垂头也没有行礼,他身姿挺拔,一手扶剑,目光就如透着寒冷的刀锋。 明昭帝没说什么,一旁的元平气愤指责:“宸王爷,你穿盔带甲,携剑上殿,已然是大逆不道,说什么捉拿贼人?” 时瑾微缓缓将目光移向元平,“元平公公,进宫时没了子孙,可是想出宫前也少条舌头?本王启禀父皇的乃是朝政要事,做奴才的可没有指手画脚的余地啊。” “你!”元平脸噎得涨红。 这时明昭帝开口:“不知你所说的,是个什么样的贼人?” 时瑾微:“自然是,巫族人,他们欲坏我大越根基的计划失败,如今当然要加紧找机会下手,如今,太子殿下命在旦夕,父皇您又疾病缠身,不如,就让儿子来做这个监国吧?” 明昭帝笑了,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元平连忙为其顺背。 明昭帝看着时瑾微,道:“朕是小看你了,早知你是如此狼子野心,当初在你母妃将你生下的那一刻,朕就该叫人把你处死。” 时瑾微眯了眯危险的眼睛,握剑的手攥得更紧,他忽然一笑,道:“那很可惜,我活到了现在。” 明昭帝:“是朕的过错,是朕心慈手软,若能再选,朕一定命人将你丢进火坑,让你被烧死,就像你母亲那样。” 尾末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直直插在时瑾微的心口,他嘴角还浮着笑,但那还不如直接冷着个脸,“谢谢父皇,这是个好归宿,对于你来说,也不错。” 说罢,时瑾微挥挥手,身后的士兵朝明昭帝前去,元平张开双手拦在前面,急声道:“宸王爷,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你别忘了,这大越还有一个恭王爷,你以为你斗得过恭王爷吗?敢对陛下不敬,这是天大的罪过,趁现在还有回首的余地,王爷还是早些放手,退出大殿才是。” “恭王爷,”时瑾微细细嚼了这三个字,随后笑了几声,拍拍手,身后的杨正递上一道圣旨。 明昭帝与元平目光落在那圣旨上,心皆悬着。 时瑾微不紧不慢说道: “京城里早就放出了纪听词命在旦夕的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时瑾玄就会返回皇城而到时候,” 时瑾微掂了掂手里的圣旨,“主帅无召,私自丢兵返京,按律,当,赐死。本王正盼着他回来呢。” “咳咳咳——咳咳——”明昭帝似急火攻心,整个人被气的脸色涨红。 时瑾微冷笑,假意做出一副关怀模样,“父皇,您别激动,你身体不好您是知道的,接下来的时间,您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养病吧,清除贼人的事,就交给儿臣来办。” 时瑾微离开勤政殿,留下两对重病在此把守。 “方鹊呢?”时瑾微快步走着,问着杨正。 杨正回答:“已经在马车上了。” “好,得抓紧时间了。” 自从有了纪修誉那翻‘自白’后,司芳歇便一直被明昭帝囚禁在宫中,意外被时瑾微当做了挡箭牌,司芳歇自是心有不甘。 更何况,那还是关乎整个巫族的存亡。 一旦时瑾微上位,为了圆他自己的慌,势必会出兵岭南讨伐巫族,而巫族在岭南本就算不上什么有影响的国家,这更是时瑾微肆无忌惮泼水巫族的原因。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知道他司芳歇真的就是巫族人? 马车行驶得很快,到达目的地后,司芳歇被人不算友好地揪着衣领出来。 时瑾微语气有些迫切:“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救活里面的人,这样本王也可以保证不伤害你,但要是救不活,你这条命,本王绝不会留着,明白吗!” 司芳歇稳了稳心神,冲着时瑾微明朗一笑,“明白。” 司芳歇揉着刚被松绑的手腕走进屋子,屋子里透着股凉气,这一切似乎都因为那床上的人毫无生气的原因。 他还没来得及探查那躺着的人玖玖爱是谁,缠绕在他手臂上的妃妃却先躁动起来。 司芳歇赶紧一把握住手臂,试图让妃妃安静下来,因为此刻,他还不能暴露身份。 可妃妃的反应还是很激烈,好像就是从进了这间屋子开始。 司芳歇目光慢慢落在那垂下薄纱帘子的床。 随着脚步的逼近,随着视野的清晰,司芳歇终于看辨认出那张脸。 “哈?” 可能是惊喜来的太突然,司芳歇怪笑了一声,随后歪了歪头,道: “原来是你啊。”
第66章 暗涌 司芳歇眼里冒出不可抑制的惊喜,妃妃在他手腕上也不安分地绕动,发出嘶嘶声。 当司芳歇伸手,刚刚拨开床帘时,一道紫色身影嗖一下朝他冲来,好在他及时闪避开,袖子里的妃妃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 只听啪一声,司芳歇回头看见妃妃咬着纪听训的小蛇思念,身体也盘曲缠绕着那条紫蛇的身体。 司芳歇道:“先别下死手。” 话音一落,小紫蛇思念身上的禁锢看起来就比方才放松了点。 司芳歇取出一个布囊,要将思念装进去,妃妃见状便主动松了缠绕,谁想这时,紫蛇蓄势待再次张开口咬向司芳歇。 紫蛇的体型幼小,攻击性大但对于司芳歇来说效果并不足惧。 思念被司芳歇徒手抓住头部,随后被装进了布袋。 “就凭你也想保他?”司芳歇笑哼着,将布袋别上后重新看向纪听训。 “上次在皇宫,妃妃莫名其妙躁动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出现了吧?” 司芳歇指的,是皇后生辰宴那一晚。 但他也只说对了一半,黑蛇妃妃躁动不是因为纪听训,而是与纪听训模样相同的纪听词。 那次纪听词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不是错觉,正是因他而躁动不安的黑蛇妃妃。 司芳歇弯下腰,冲纪听训开心道:“你逃了这么久,还不是被我找到了?真好,这场游戏,我是赢家!”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是时瑾微的。 司芳歇眉头一耷拉,道:“好吧,要带你回去,还得先解决一个大|麻烦。” 时瑾微疾步进来,“怎么样?” 司芳歇泰然自若:“我有办法。” “那快救啊,是需要什么药材?还是需要什么引子,你说,本王立马叫人去找。”时瑾微道。 司芳歇静静看着时瑾微,清澈纯粹的目光下似乎涌动过几分玩味。 “嗯…”司芳歇故作思考,随后道:“王爷,我得先确定一下,要是我能救活他,您是一定不会杀我的,对吧?” 时瑾微回答得很快,“那是自然。” 司芳歇眼睛弯弯,“好,那我就放心了。” “夫人夫人…您现在不能进去,王妃他不能被打扰!” 杨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时瑾微与司芳歇同看向门外。 “阿词…阿词他究竟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他,让我看他……” 是甄氏。 时瑾微出门去,发现来的除了甄氏,还有刚被他下令放出来的纪修誉。 甄氏看见他顿时有些惊讶。 她虽为久居府墙内的妇人,但是皇城发生变故这样的大事,还是会知道的。 名义上,时瑾微暂代朝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正式成为皇帝已经是板上钉钉。 可这么一个人,一个朝政上与恭王府不对付的人,此时此刻居然出现在恭王府…… 时瑾玄不在朝中,阿词又受了重伤,时瑾微到恭王府,莫非是…想以阿词为筹码,威胁时瑾玄? 甄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平日里只会弄些花花草草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恐怖的猜测。 可,时瑾微,实实在在的在这,恐怕…… 时瑾微抬手朝纪修誉和甄氏拜了拜,随后道:“阿词现在情况不太乐观,还请侯爷与夫人稍待,等候大夫救治开药。” 甄氏本想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可听到‘纪听词’现在的情况,顿时又被吸引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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