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听训闻言,想起昨夜心情极好的时瑾微,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猜出时瑾玄生气的真正原因。 他看着纪听词,只觉得这个锦衣玉食的弟弟真的是单纯,好像想什么事情都那么片面。 挺愚蠢的。 纪听训心里暗讽,面上依旧温柔,扮成女子的他似乎更有亲和力,他摸了摸纪听词的头,然后伸手在桌上写字:“王妃别难过,也许王爷只是一时和你赌气,晚上回去再哄一哄,兴许就没事了。” 一想到时瑾玄冷落自己的样子,纪听词都没什么信心,“可是他都不理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 纪听训觉得他这个弟弟真好玩,一个男人,怎么还为着这么一个小事哭哭啼啼的,难道他都没什么抱负和志向的吗? 不过也是,纪修誉什么都会给他,时瑾玄也无限宠着他,要什么东西不是伸手就有?他就像个瓷娃娃,被人细心呵护着,只要负责开心快乐就好了。 难怪,难怪那么天真单纯,因为一直就有人爱。 纪听训望着纪听词,眼中伪装的柔情慢慢转变为忌恨。 不就是没被时瑾玄没理会吗?这也算苦吗?这也算得上灾吗?也值得哭成这样? 这些对于他来说不屑置辩的幼稚,若是放在纪听词身上真就很合适,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才有功夫在这种小事上面发愁。 “你可以试试,多哄一哄,软着认个错,给他说点甜言蜜语。”纪听训给纪听词出谋划策。 纪听词:“会有用吗?” 纪听训写到:“多试试。” 纪听词问:“你生气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夫君哄好的?” 这话一出,纪听训的脑海顿时浮现出时瑾微的脸。 那个人,才不会哄他。 纪听训摇了摇头,纪听词微微惊讶:“不会吗?你这样温柔善良,是我的话,我肯定都舍不得和你说重话。” 纪听训眼神微暗,慢慢写到:“他,会打我。” 纪听词一看,当即生气,“那刘五是什么臭鱼烂虾,有你这样好的夫人不知珍惜,居然对你动手!” 刘五是丽姑的哥哥,也就是‘秋娘’的丈夫。 纪听词气鼓鼓骂着:“也是,我早该知道,他都能不要脸地去找丽姑要钱,还叫你这么一个妇道人家外出找活,自个逍遥快活,能是什么好鸟!下次我看见他,我非得打他不可。” 纪听训伸手按在纪听词手臂上,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 “我没事的,我只是个下人而已,王妃不用为着我出头。” 纪听词最讨厌欺男霸女的傻|逼:“反正只要他敢对你不好,我就得打他!你现在在这里干活,那也算我恭王府的一份子,我王府的人他敢动?反正你别怕,我以后保护你。” 这番话让纪听训感到有些别扭,还有股说不清的情绪。 最后压着那些奇怪的感受,朝纪听词回以友善的笑容。 有了纪听训的安慰,纪听词这会心情好了点,打起点精神又开始和大伙玩闹。 他出来的时候还没怎么吃东西,叫人去买了点来。,然后叫着伙计们一块吃。 那些伙计平时哪能吃上那么好的饭菜,这下更对纪听词这个老板心生好感了。 纪听词为纪听训盛了一碗鱼汤,纪听训点头致谢。 这汤味浓汁鲜,喝起来应该是极好的,可纪听训瞧着碗里的东西,胃里却忽然翻涌,他感到有些难受,放下碗跑到门边开始干呕起来。 纪听词连忙过来问候:“你怎么了?没事吧?” 新鲜的空气入鼻,冲散那股味后,纪听训觉得好多了,就摇了摇头。 纪听词还有点担心,“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叫个大夫瞧瞧。” 纪听训摇头推辞,觉得不必,兴许只是他喝不惯那汤而已。 他这么说,纪听词也就作罢。 而后这事就这么过去,谁也没多在意。
第41章 求证 “他还没回来?” “是的王爷。” 时瑾玄放下书,外面天已黑尽,纪听词却还未归家。 他眉头微皱,这已经连续三天了,那家伙真要和自己赌气不成?还是说,他压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所以即便有气也早消散了,如今不回来,只是因为外面有更新鲜的东西或人在吸引着他? 时瑾玄问了沈风纪听词最近几天的去向,沈风如实回答: “王妃基本都待在铺子里,没去其他地方。” 那就是在故意和他赌气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几乎下个不停,纵然铺子里有碳火暖炉,但总归没有在家里舒坦。 再者,大越开放与北国的经商通道后,宵禁的时间也随之晚了许久,若是纪听词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歹人…… 时瑾玄收起书站起身,决心亲自去一趟长霓果铺。 糖果这种东西,一般也就在小孩子里受欢迎,所以时瑾玄一开始将铺子给纪听词就没想让他怎么经营,完全就当给纪听词图个乐子。 他来到铺子所在的街道,发现门口进出的人还不少,而且人群不仅仅只局限在带小孩的百姓。 这北国的水果糖就这么受欢迎? 还是说他夫人找到了什么营销秘诀? 到铺子门口,时瑾玄发现,出来的客人手里除了拿着糖盒,还有一些奇怪的小玩意。 他转头望进去,店内还有三五人,他第一眼就看见在柜台前忙碌的纪听词,还有…身边的一个带面纱的女子。 时瑾玄眉头微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屋内,伙计陈三和小五正忙着给客人捡货,纪听词则帮忙装盒,每一个拿了糖盒的人还在纪听训那领了件东西。 有脂粉,编织的手绳,小布偶娃娃,以及…一大摞风格清奇的画,反正基本上都是女子与孩童会喜欢的物件。 时瑾玄想,这的确能算个营销策略,不过,除了那些画是出自纪听词之手,其他的只怕就…… 他将目光投向那个与紧紧挨着纪听词的女子。 他瞧着那女子温和地将一个虎头布偶递给一小孩,随后不知怎么地,忽然捂着嘴背过身去,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而纪听词去问询她的情况,和她离得更近了,手,手还去摸她的额头。 即便知道,纪听词可能只是普通地关心问候,但时瑾玄就是有股说不出的怨气。 “六弟。”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时瑾玄转过头,时瑾微不知何时来了这里。 时瑾微一副温和的模样,问道:“来接小王妃?” 时瑾玄冷着脸,不想与之搭话。 时瑾微似乎不介意,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时瑾玄,“这是小王妃的玉佩,那日马车上,我以为他塞给我的只有糖盒,回去才发现还有这么一块玉佩,我本想着及时送回来的,奈何最近总忙,今日得了空,我就过来了,正巧碰见你,那就给你吧。” 时瑾玄撇着那块玉佩,是当初时瑾晏送给他们两个的新婚礼。 只是醉了酒,就能这么轻易把东西随便给出去吗?! 时瑾玄压着怒火一把拿过玉佩,随后气冲冲离开。 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担心纪听词?他可好着呢,关心的人也有一大把,轮不着他。 对一个下人能做到关怀备至,和他闹脾气却是毫不留情,便是赌气,那也有三天了,那家伙还打算闹多久呢? 还有这个玉佩,在他心里,他们究竟算什么? 时瑾微那个心术不正的东西,分明也是故意将玉佩留那么久的吧,说什么送过来,只怕是故意来惹怒自己才是! 时瑾玄心里清楚时瑾微此举意在离间他和纪听词,但是他依旧很生气,他很想把纪听词揪过来质问,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望着远去的时瑾玄,时瑾微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 这会随意转动的视线,恰好与店内看向这边的纪听训来了个对视。 时瑾微眉头上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你怎么了?”瞧着纪听训面色不佳,纪听词问了一句,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门外,也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在看什么?” 纪听训摇头,长久的干呕让他有些脱力,这会捂着胸口靠着柜台,有点虚弱。 纪听词:“要不还是看看大夫吧,你最近老是这样,让人来瞧瞧比较好。” 纪听训摇头拒绝,就算要看大夫,也该在纪听词不在的时候,他现在可是‘秋娘’,若让大夫看出端倪报给纪听词,一切就完了。 他这样推辞,纪听词不好说什么,只好依着他,“你不想那就算了吧,那今晚你就早些回去吧。” 纪听训指了指桌上的编织手绳,纪听词会意,摇头道:“没关系的,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教我就好。” 纪听训这会真不怎么舒服,纪听词这么说了,他简单表达歉意后就离开了。 店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伙计们已经开始整理准备休息,纪听词让小蝴蝶拿好他需要的东西,也开始回家。 路上,纪听词不停看着手腕上那根红色编织绳,这是今天纪听训送给他的。 他瞧着也挺喜欢,当即想着要给时瑾玄也准备一根。 而且,要亲自编。 白日空闲时刻,他已经朝纪听训讨教了些,大越记住了点步骤,不过还需要回去多练练来熟悉熟悉。 回到青山院,纪听词便开始捣鼓,好几次编着编着就错了,还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编织方法,还好小蝴蝶记得一些,帮他纠正了回来。 纪听词一边弄一边感叹:“秋娘真厉害,什么都会,这样精巧复杂的手绳也能编的好漂亮,还有那些脂粉,布偶,也好受客喜欢。” 小蝴蝶不以为然,“只是些小玩意而已啦,王妃要是喜欢,能买到更好的。” 纪听词却道:“这不一样的,外面镶金带银的固然好,但可没有秋娘的心意。” 说到这,似想到什么,纪听词正色道:“对了,秋娘她最近身体总不舒服,她不去看病,许是怕刘五说她,我还是得给她找个大夫瞧瞧才行,再不济开几贴药去吃吃,总比干熬着好。” 小蝴蝶笑了笑,道:“王妃,你不知道秋娘为什么这样?” 纪听词懵脸摇头:“不知道,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蝴蝶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秋娘她是怀孕了。” “啊?!”纪听词很是惊讶,竟然是这样吗?“真的吗?” 小蝴蝶:“我猜的,但是我见过好多怀孕的妇人都是这样的,估计秋娘也八九不离十。” 纪听词思索片刻,“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给她放假吧,她有身孕,就不能那么劳累。” 小蝴蝶点点头,片刻后又改口道:“那刘五那么一副德行,秋娘要是回家待着会不会……”
74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