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过来,一身衣裙,款式普通,料子确是上乘,不输于名门小姐平日所穿。 只因身为奴婢,款式不能做的太过张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华贵所在。 “王妃这是一刻不见王爷就不自在了吗?要不要奴婢陪你出去走走?”春枝人未至声先到,语调阴阳怪气,没有半分恭敬。 “不必,王府多的是下人,就不劳烦你了。”没有言外之意,就是字面意思。 枫景对春枝的不满,无需藏着掖着,直接往直白了说。 “哟,王妃这是一朝得宠就忘了根本,万一哪天王爷娶个侧妃回来,生个胖大小子,王妃你再美也得逊色三分,到时候还不得跟我们这些下人打好关系,指望日子过得顺心些。” 言外之意就是枫景不会生,迟早会失宠,他们这些下人不能得罪,免得日后对他落井下石。 春枝说完尾巴都翘上天。 枫景在心中腹诽,到底是谁不懂根本,不懂主仆之分? 再说了,他祁天凌爱娶谁娶谁,本公子现在一心只想搞钱。 “来人,给我备车,本妃要出去散散心,在这儿都快被人给气死了。”枫景睨了一眼春枝,意指不要太明显。 很快便有人备了马车,一路引着枫景出了府门。 暗处影卫隐秘跟上,王爷有令,王妃不得有任何闪失,这些影卫可谓日夜待命。 “哼,了不起!”春枝冲着枫景背影暗骂了一句。 过不了多久,我就有新主子了,谁还看你脸色? …… 栖凤楼来了位美人,是众多世家公子、名门小姐从未见过的那种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勾人心魂。 那美人还下得一手“好棋”,引得男男女女都心甘情愿的把钱往他身前推。 小鲤在一旁点了点,哇,整整两千两!!! 公子大半天功夫就赚了这么多,以后发家指日可待!!! 枫景就那么明目张胆的作弊而不自知,大半天下来,竟然没有人戳穿他。 甚至都争着跟他下,目的就是为了能跟美人面对面的近距离坐着说话。 听曲儿的,看戏的都觉得不香了,皆过来看热闹。 人群中有人会象棋的,一眼就看穿了枫景在作弊,偏偏对家还不做声,也不好点破。 一局下完,枫景在对家的夸赞中迷失了自我。 明明这么简单,他们为什么赢不了我? 连祁天凌都输给了我,还夸我下的好? 嗯?总觉得哪里不对。 祁天凌记挂着枫景,今日比昨日回的更早,到了却未见着人。 “王妃去哪儿了?”祁天凌问迎面过来的春枝。 “王妃说府里无趣的很,出去找新鲜了。”春枝不长脑子,想也不想的答。 引得祁天凌一顿呵斥,“怎么说话的?是不是在府里待久了,忘了自己的本分,看来府里下人得换一批了。” “王爷息怒,是奴婢不会说话,一时忘了分寸,请王爷责罚,不要赶我走。”春枝这才意识到,一时称口舌之快闯了祸,忙下跪赔礼。 “既如此,那便罚你和其他丫鬟一样,每日打扫庭院,劈柴,挑水,不得懈怠。”祁天凌冷下脸来,话语严肃不可抗拒。 作为唐嬷嬷的家属,春枝并没有秦王府的卖身契,只是由唐嬷嬷养着,整日无所事事。 看在她们孤女寡母的份上,祁天凌没有明确的给春枝安排事做,导致她整日养尊处优,跟个小姐似的,长此以往就忘了自己的奴婢出身,在秦王府里,处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连那些下人都要听她指使。 “王爷……”春枝泫然欲泣,看了眼她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心道,我怎么做得了这些粗活? 希望祁天凌能收回成命,换一种责罚。 孰料祁天凌不为所动,冷冰冰的吐出一句,“既不愿干活,那便下去领二十大板。” 从来没有哪个下人敢违抗本王的命令,不给你点深刻教训,看来你是不长记性。 “不……不要,求王爷开恩,奴婢愿意打扫庭院,愿意劈柴挑水,奴婢这就去做,求王爷不要给我杖刑。”春枝闻言吓破了胆,唐嬷嬷被打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光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祁天凌比她年长十几岁,春枝来秦王府时才几岁,小时候乖巧可爱,祁天凌偶尔会逗她。 就冲这份情,春枝以为她在祁天凌眼里是与其他下人不同的,殊不知,并无区别。 祁天凌只是见小孩可爱,偶发闲心逗逗罢了,不料这个举动让春枝生了贪慕,起了非分之想。 直到此时春枝才明白,她在祁天凌眼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而已,与他人并无区别。 祁天凌最终叹了口气,免了春枝杖刑,让她学着干活去,免得一天太闲,净生事端。 又从影卫口中得知了枫景的去处,忙马不停蹄的赶去栖凤楼接人。 枫景此时正赢得开心,周边围了一圈俊男美女,稍外围一点还有几名朝中官员。 有人参加庆功宴,有幸见过枫景一面,碍于祁天凌面子也不敢当面戳破枫景作弊。 何况是有人愿打有人愿挨,输了的乐在其中,家大业大不在乎这几个钱,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那识得枫景的官员也是纳闷,秦王妃何至于出来搞钱,不怕丢了秦王面子? 正思索间,人群忽然退开,有人高喊,“秦王驾到!” 祁天凌一身暗紫色龙纹锦袍,配玄色云纹长靴,身姿挺拔,眉眼英俊,脸上神色阴晴莫辨。 好在这地儿是栖凤楼,祁思远的场子,也相当于是自己的,否则换个地方怕是要砸了。 那么多男男女女围着他的人,陈年老醋三天三夜都飘不完。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都在暗中猜测秦王与这美人的关系。 枫景并没有因为祁天凌的到来而停止下棋,和他对弈的公子哥有些不知所措。 祁天凌来了意味着堵局就要结束,枫景有些不悦,钱还没赚够呢,就来扫兴,索性直接将了对方老王,再进最后一斗金。 正要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银子,手却被祁天凌拉住,“乖乖,钱不是这么赢的,回去为夫陪你玩儿。” 赢自家王府下人的钱就算了,不能也这样去赢别人的,否则我秦王的名声就要被搞坏了。 一听说祁天凌又要陪他玩儿,枫景来劲儿了,要干就干票大的。 祁天凌的钱不赢白不赢。 “小鲤,把银子收了,我们回去。”枫景对小鲤吩咐,不再执着栖凤楼。 “银子不能收,哪些人输了多少各自拿回去。”祁天凌发话,引得人群一阵议论。 “秦王还真是个君子,不拿不义之财。” “要是天下归秦王,那该是何等的清明世道?” “就是,就是。” “玩了这么久,竟不知对弈的是秦王妃。” “只听说秦王娶了男妃,竟不知生得如此美如冠玉,俊美无双!” “别说了,一腔希望都落空了,他怎么就成了秦王妃了?” “造化弄人啊,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的,结果……唉,不说了。” 人群一阵骚动,枫景竟忘了祁天凌方才说了什么了,直到看见有人来拿银子才反应过来。 “这是我赢来的,怎么可以拿回去?”枫景作势要抢回,被祁天凌一把抱起。 “乖乖,咱们不能这样赢别人的钱,回去赢自己家的。”祁天凌说着,抱起枫景走出了人群。 “你放我下来,那是我赢来的,又不是抢的。”枫景很生气,一个劲儿的捶祁天凌,忙活了大半天,两千两白银全都给还了回去。 两千两啊!也不知祁天凌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吗? 装什么好人,对别人如此慷慨,怎么就没舍得给我一文? 什么狗屁王妃,穷得连个下人都不如! 枫景越想越气,一直捶打祁天凌到了马车上才肯罢休。 “你还我钱,那是我好不容易赢来的,你怎么可以说送人就送人了?”手是停下了,嘴上却不依。 “你拿那么多钱来干嘛?王府又不缺吃的穿的。”祁天凌终于开始过问,枫景为何一心捞钱的问题。
第四十四章 把王府交你管,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那是你认为的不缺,三年了,你给过我一文钱吗?你有想过我需要用钱吗?”在激动的情绪下,枫景终于再忍不住道出了实情。 即便如此,也没有把向唐嬷嬷伸手要钱像乞丐似的话说出口,那是他善良的底线。 被枫景这样一说,祁天凌愣住,他好像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三年了,这个小美人都是怎么过的?那时候防他防得紧,还真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想想,还真是委屈他了。 “唐嬷嬷没给过你钱?”祁天凌愧疚的问。 “你让她给了吗?”你如果下了令,她会不给吗? “……”祁天凌语塞。 他是没下过令,但王妃不都该有月银吗?作为王府的老嬷嬷了,岂会连这都不懂? 还真是肆意妄为了!!! 枫景因为提及往事而红了眼眶,所有的委屈忍不住化作泪水而倾泄。 祁天凌心痛了,为补偿枫景三年来受的委屈,终于下了个决定,将人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回去我把王府交给你管,好不好?以后整个王府的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除了秘密对付祁昭的事暂时不能让他知道外,其余的让他插手都无妨。 唐嬷嬷母女心思不纯,不能再用,是时候换人了。 与其把家当让两个外人掌握,还不如放心的交给枫景,虽然这个小美人是皇帝派来的刺客,但这些年他从未对本王起过歹心,想必是可以信任的。 就算出了万一,本王也心甘情愿,谁让本王喜欢他呢? 何况王府的财务和庞大的军费是分开的,也不必太过担心。 枫景怔愣的看了祁天凌半晌,有被惊到。 这个男人是彻底放开对他的戒备了吗? 还是说他真的对自己…… “我只是想要有点钱用而已,并没有想要管你的王府。”枫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怕祁天凌这样说是为了探他底细。 “为夫说了让你管就让你管,之前没有王妃,不得不请人打理,现在有了,咱们家的钱可不能让别人管了去。”祁天凌凑近枫景耳边,态度亲昵,说出的话是不折不扣的夫妻常语,仿佛小两口在合谋生计。 的确也是小两口。 枫景还想推辞,却又听祁天凌说道,“就当是帮帮为夫,如今唐嬷嬷不可信,春枝更是可疑,钱财落入别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攥着。”
73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