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南淮的脚步终于停下,转身朝着顾箫尘的方向走了过来,但在经过顾箫尘身边时,他并未停留,而是越过了顾箫尘,走到了那磕头如捣蒜般的侍女身前。 “看来顾箫尘待你不薄,都能让你忘了谁才是王府里的主子。”他阴沉着脸,不悦之意已经表现在了脸上。 “王,王爷……”侍女听出了齐南淮话里的杀意,一张脸唰的便吓白了,赶忙磕头求饶,“王爷,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只是担心顾公子!” “王爷,奴婢,奴婢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求王爷饶命,王爷,求王爷饶命!奴婢只是太担心顾公子了!” 齐南淮并未理会求饶的侍女,待到她被人拖下去以后,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顾箫尘,齐南淮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顾箫尘到底是怎么想的? 背叛的事做了一次又一次,事后却又要做出这样一副模样来给他看…… 顾箫尘啊顾箫尘,你究竟是想折磨谁?
第48章 如若不然 顾箫尘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折磨了他多日的疼痛似乎也因为这一场昏迷而缓解了不少。 顾箫尘抬手揉了揉额头,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良久没缓过来。 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从未有焚香的习惯,而如今房间内的香味,闻起来倒像是王爷身上的味道…… 齐南淮?! 反应过来后,顾箫尘怔愣了一瞬,连忙转头看向一旁,果不其然,在书桌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爷。”顾箫尘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处的抽痛感冷不丁的加剧,疼的他眉头一拧。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从床上下来,挣扎着想要往齐南淮所在的方向去。 刚走了两步,他便双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挣扎半天也站不起来。 齐南淮听着顾箫尘这边的动静,强忍着起身去扶他的念头,面无表情的说:“本王已经通知了顾大人,明日一早顾家便会来人接你走。明日之后,本王不希望你会第三次因为旁的目的,再次出现在本王身边。 如若不然,本王不会再饶你性命。” 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折子上,余光却忍不住往顾箫尘身上飘。 顾箫尘:“王爷是要赶我走?” 齐南淮的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般,在他心口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 即便这件事本就是他理亏,可真到了如今这个时候,顾箫尘才发觉,自己竟有些舍不得齐南淮。 又或许,他一开始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就是为了搞清楚,自己和齐南淮,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过往。 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才会让齐南淮恨他,却又不会直接杀他。 可如今要怎么办 若是这次当真被齐南淮送回了顾家,那自己同齐南淮之间,岂不是很难再产生瓜葛? 齐南淮反问:“如若不然?” 把一个心里没他的人强留在身边吗? 他竟会天真的以为顾箫尘失忆后,他二人能重新开始,当真是愚蠢至极。 无论到了何时,顾箫尘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裴云离,没有一次例外。 早知如此,当年顾箫尘来找他救裴云离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把人扣下,等到大皇子登基后杀了裴云离。 到时候即便顾箫尘还惦记着裴云离,那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当真毫无转圜之地了吗?”顾箫尘双眸轻阖,全身都在发抖,如坠冰窟。 这场局从一开始,最合适的解法,便只有两条。 一条是他悄无声息的将册子拿给陛下,换半个月的解药,然后再继续按着他的吩咐,继续留在齐南淮身边,为裴云离套取别的信息,直到有朝一日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为止。 这也是目前他能活下去的,最稳妥的方法。 可若是如此,那从此以后他又要如何同齐南淮相处? 一边告诉齐南淮,自己心中牵挂着他,一面做着背叛齐南淮的事? 还是从一开始就告诉齐南淮说,自己出现在他身边,本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而另一条路,就是从一开始便将一切都告诉齐南淮,来个反间计。 但同样的,顾箫尘不敢保证齐南淮会如何对他。 他并不相信齐南淮会帮他。 毕竟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杀了身边的叛徒,远比别的法子来的更稳妥。 回去的路上,顾箫尘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处,才发现另外一个人早已等候在那里多时。 “顾公子。”见顾箫尘回来了,秦川临手提着药箱站了起来,微微颔首,等了一会不见顾箫尘身边伺候的人跟来,不免面露疑惑,“顾公子自己从王爷住处回来的?” “嗯。”顾箫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秦太医明日便不必再来了,这些时日劳您照料,箫尘感激不尽,日后若是还能再见到,必定报答大人多日来的恩情。” “顾公子何出此言,莫不是王爷要送顾公子走?”秦川临将手搭在顾箫尘的脉搏上,开始为他把脉,“或许,王爷不是因为顾公子潜入书房,私自拿那本册子而生气也未必。” 把顾箫尘送回顾家……王爷怕不是要逼着顾大人当贪官? 单单是顾箫尘这半个月来用药花的银两,就足有顾大人一年的俸禄那么多。 真要是把顾箫尘送回去了,怕是顾文成真要当个贪官了! 今日齐南淮那里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听闻王爷后来又处置了不少人,还让人去联络了顾家,想来正是因为顾箫尘的事。 “你的意思是......”顾箫尘坐在那里愣了一会,空洞的目光好像突然有了光,“若不是因为这个而生气,那王爷不肯见我又是因为什么?” “具体如何,还需公子自己体会。”搭在顾箫尘手腕上的手收了回来,秦川临整理着自己把脉用的东西,“顾公子身上的毒,今日减轻了不少,不知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并未。”顾箫尘摇了摇头,回答时再次心不在焉。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那齐南淮在气什么? 齐南淮究竟在因为什么生气? 他若是还记得以前的事便好了,这样最起码他对齐南淮的了解还能多一些。 最起码不至于像如今这样抓瞎。 夜色又深了几分,顾箫尘保持着秦川临走之前的动作,一个人坐在房间内思考了良久,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他心头。 齐南淮生气,莫不是因为…… 顾箫尘倏的抬脸,呼吸声因为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得急促,他猛地站起,眼前的晕眩感险些让他当场倒过去。 好在及时扶住了桌子,这才没直接倒下。 如果齐南淮生气的根本不是在于那本册子,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 他快步走向书桌,研好了墨,要抬笔时,顾箫尘抬脸看了眼窗外。 如今已是五更天,马上就要天亮,距离顾家的人来接他,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想到这里,顾箫尘咬了咬牙,决计要赌一把。 手中的狼毫蘸了些墨,顾箫尘铺开信纸,在上面写了些东西。 一封信写完,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 顾箫尘放下手中的狼毫,在晾干墨迹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心中下意识的警惕。 王爷不会这个时候来,先前陪他一起去找王爷的侍女也没有跟着他一起回来,来人更不可能是秦川临或暗卫…… 排除了这些人,剩下的会是谁? 他放轻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门外的动静,手指落在了桌子上正在晾墨迹的信纸上,下一秒,门外的人影突然消失不见。
第49章 暗杀 一阵冷风从顾箫尘背后吹来,顾箫尘身体僵硬的一点点的回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面带面具的男子。 顾箫尘:“!” 那人身上的衣服和裴云离有几分相似,衣摆上都绣着竹子的图案,不过他穿了一身黑色衣袍,脸上戴的面具也不如裴云离先前戴的精致。 就连身形,看起来也比裴云离矮些。 直觉告诉他来人和裴云离必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他的气场显然不如裴云离强。 “你是......”顾箫尘向后退了两步,便被身后的桌子拦住了去路。 腰身撞在了桌子上,他疼得闷哼了一声,手背在身后,在桌子上摸索着能够让他傍身的东西。 在来人身上,他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意。 这人十有八九是来杀他的! 先前在安阳县那次,顾箫尘原以为齐南淮是在骗他,没想到如今裴云离的人居然已经杀上了门来。 按理来说自己为裴云离效忠多年,再怎么样,他也不应该三番两次的对他下杀手…… 如果裴云离执意要将他灭口,那是不是说,自己失忆前,或许知道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会让裴云离如此急切的要杀他? 顾箫尘的意图自然已经被黑衣人看透,不过那人却全然没将顾箫尘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主子的任务你没有完成,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是吗?是陛下要杀我?他若要杀我,为何不亲自来?”顾箫尘同他周旋着,手指又向后摸索了一些,一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他指尖,“怕不是你背着陛下,阴奉阳违,自作主张的要来杀我吧。” 顾箫尘的手指那东西在上面摸索着,大致确认那东西是什么以后,毫不犹豫的抓住它,狠狠的朝着黑衣人砸去。 尚未用完的墨汁和砚台一起飞向黑衣人,趁着他躲闪的功夫,顾箫尘抬脚就跑。 在跑的时候,顺道还顺带推翻了一旁的瓷瓶。 他病了太久,根本没力气喊人,这种情况下,只有尽可能的把动静闹大。 只要把人引来,他就有机会得救。 剧烈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顾箫尘一边努力的在房间制造声响,一边竭尽全力的朝着房门外跑去。 但他这副身体终究比不过黑衣人的身手,刚刚跑了两步,还未等到王府内巡逻的守卫闻声而来,原本应该在他身后的人已然一个闪身来到了顾箫尘面前。 糟了…… 几乎是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当顾箫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后面飞去,好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到撞到了墙壁才停下。 脑袋和身体一起撞到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在撞到墙后,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顺着滑落到了地上,宛若断了线的木偶。 腥甜的味道从胸腔涌了上来,趁着痛感还未完全涌上来,顾箫尘挣扎着要起身,刚坐起来,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噗——” 耳边响起剧烈的轰鸣声,顾箫尘眼前闪过一片混乱的画面,好像有什么突然涌入他的脑海中,刺的他整个脑子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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