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黑无常就要秉公办事带许念安走,白无常赶忙开口,上前把许念安挡在身后。 “什么意思?”黑无常脸色骤变,目光来到白无常身上时,可怜巴巴道:“什么叫做,他是你的?” 本来周末上班就烦,听到白无常这话,黑无常的烦躁无形中又加剧几分。 不仅那双摄人的眸子更加凌厉,脸色也彻底黑沉下来。
第3章 出事 “那啥,商量个事呗。”白无常同情地瞄了眼许念安,拉着闷闷不乐的黑无常来到一边,低声商讨: “来之前我看过他的生死簿,他这辈子过得很苦,而且直到他死,都还被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蒙在鼓里、嘲讽欺骗……所以我想,至少在他离开人间前,让他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 “但是这样,会违反上面的规定。” “可是他……”白无常为难地瞥向许念安;在地府待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样做违反规定。 但,他又真的克制不住帮忙的念头——他见过许多人的生前,但鲜少有人比眼前这个孩子,更让他感到心疼。 该是多善良的一个人,才能让从小生活在黑暗的他,不仅从未把负面情绪带给他人,还总是真心待人。 世界数次以苦痛待他,他没有感叹不公,也没有一句怨言,反而报之以真诚,大学专业首选医学。 他想成为一名医生,尽力救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尽可能地对在雨中的人施以援手。 但,就是这样一个热心善良的人,最后落得个这么凄惨的下场… 他是一名医生,他救了无数人,却唯独没把自己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管他呢,真追究下来,后果我承担,惩罚我认。”白无常眼神坚定,语气坚决。 “你担?” “不行?” “你担个锤子。”声音带着宠溺,黑无常摇了摇头,提溜着白无常到许念安身边。 “或许,你确实有权利知道真相。”黑无常说。 “嗯?”简短的几字,让许念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意思…… 难不成,许盛说的那些,只是片面之词? 可是他明明有认真看,鉴定结果显示,他就是和墨砚尘有血缘关系。 “还有啊。”白无常惋惜的说:“别人看不见你,但这不耽误你去看他。”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们会带你离开。”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你还有?”黑无常不满吐槽。 一眨眼,黑无常带着白无常消失在眼前。 许念安定定地呆在原地。 “你们一定在骗我,我哥怎么可能死了?明明他刚刚还答应我,我们说好的,他会配合治疗……”许盛看似崩溃地瘫在地上,听似隐忍的抽泣声一阵接一阵,“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我……哥?”许念安愣怔地站在原地,听着在他看来没什么温度的话,看着眼前为他泪流满面实际与他没什么感情的人,他恍然间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所以,是被算计了? 所有这些,都是许盛计划好的? 另一边,连着几天未联系上墨砚尘的人,在处理完手头的要紧案件后,第一时间赶到墨砚尘家。 不出江云锡所料,别墅外的大门已然敞开,停好车子,江云锡三两步冲到入户门。 “啪啪啪——”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别墅内的寂静。 “墨砚尘,我知道你在,你快点,开门。”情况紧急,江云锡也顾不上礼貌,敲门的同时疯狂按门铃。 从墨砚尘已经几天没来上班,再到他给墨砚尘打电话但墨砚尘却没接通过,他就觉察到了不对。 若非碰上了什么事,一向早到晚退、埋头工作的人,不会在假都没请的情况下,如人间蒸发般消失这么久。 几分钟后,屋内依旧无人回应,无论江云锡怎么叫喊,紧闭的大门都将他隔绝在外。 “操!”江云锡气愤地踹了一脚不为所开的门,“别以为我就进不去了。” 绕着别墅前转了一圈,江云锡轻而易举找到墨砚尘房间的楼下。 简单活动了下手臂,江云锡撸开袖子;退后几步,他奋起发力,凭借敏捷的身手和扎实的基本功,不费吹灰之力到达墨砚尘房间外的阳台。 进到卧室,江云锡轻车熟路地到处找人。 “砚尘?” 漫长的寻找后,江云锡仍一无所获。 不在家? 江云锡边想边继续找。 “咳……” “谁?”不远处的房间传出轻微的声音,江云锡停步扭头,凌厉的目光对准与他仅几步之遥的房门。 “砚尘?”当想到屋内可能是墨砚尘时,江云锡的神色转而变得严肃。 他快速冲去,到门口时,紧张感席卷全身。 准到可怕的第六感,让他没办法不往坏处想,可即便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他也仍被房内的景象惊到心悸。
第4章 别爱他了 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夹杂着烟酒与些许血液的味道便直冲江云锡涌来。 江云锡顿感不妙,不过,在他还未看到墨砚尘时,他仍心存一丝侥幸:墨砚尘不会有事。 然而,从怀揣希望到心如死灰,只须臾之间;当江云锡看清靠坐在床边的人时,心里的温度骤然降到零度以下。 本该一尘不染的地方到处可见酒瓶烟盒,墨砚尘低垂着头,左手置于腰腹处,腰间的衣服已沾满血迹,而受伤的手腕处,鲜血还时不时从那道狭长狰狞的伤口流出。 及此,江云锡愣在原地,惶恐代替呆板,占据他的整颗心。 旋即双腿莫名发软,眼见就要倒下,江云锡及时从中回过神来,他靠在墙边,掏出手机后立马拨打急救电话。 “墨砚尘,你醒醒,你别吓我。”江云锡几步冲到墨砚尘身边,见墨砚尘的手腕还在滴血,他连忙去找医药箱,为墨砚尘进行简单的消毒包扎。 “说你有病你还不信,你个傻缺……”江云锡骂骂咧咧,句句夹带不满的言语全然诉说焦急担忧:“什么事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脑子不好使趁早去治,伤害自己算什么?” 鉴于墨砚尘左手受伤,包扎完,江云锡起身到墨砚尘右侧,半蹲在墨砚尘身旁。 本想将墨砚尘的右手置于自己肩膀扶人到门口,不料,墨砚尘死握着张照片不撒手。 每当他想把照片夺下来时,墨砚尘总会稍微用力,把照片拿回且重新放于自己心前。 “安……”墨砚尘口齿不清地嘀咕:“安。” 这下,就算江云锡不看他也知晓,照片上那个只露出一个背影的人是谁。 也是……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他这个傻不愣登的人如此。 甚至为他愿丢下一切。 “傻子,人家不爱你,还整天把一颗心放在他身上……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图他什么?” “别…不要我……” “你说什么?”江云锡停下扶人的动作,倾身凑到墨砚尘嘴边,歪头细听对方轻语。 “你个傻子。”听清墨砚尘的话,江云锡火冒三丈,但仅存的几分理智劝诫他,此时不是狂甩墨砚尘巴掌的时候。 但他又是真的头大,都已经一只脚踏进地狱门的时候了,这人竟然还在想那个从始至终都未爱过自己的人。 且不只现在,先前许多时候墨砚尘都是这样,几乎每次喝的半死不活,都是因为许念安。 “傻不傻?” 救护车赶到后,墨砚尘被紧急送往医院。 病房外,江云锡眉头紧锁,从手术中的灯牌亮起,他紧绷的神经便没放松过。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抬头望向楼道的时间牌时,江云锡脸色愈加难看。 彼时,时间好似一只负重前行的蜗牛,每一步都让江云锡感到无比压抑。 耳边医患的脚步声不断,但此时此刻,好像除了心里那根无形指针走动的声音,江云锡再听不到外界任何声响。 漫长的等待后,江云锡再度抬头,这时的他,额前与手掌已因为接连不断的紧张布满汗水。 眼瞅着距墨砚尘手术就要两个小时,那扇将他拒之室外的门里,还未传出一点动静。 “他怎么样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云锡倏地扭头,看到陆毓轩那刻,他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 “毓轩……”带着少许哭腔的声音掺了些沙哑,江云锡迟钝地抬起头,只见适才还与他有点距离的人,这时已经到他身前。 陆毓轩原本还想问墨砚尘的状况,但在注意到不轻易落泪的江云锡红肿的眼眸时,临时安慰起低头哽咽的人。 “没事,砚尘他福大命硬…肯定不会出事的。” 下一秒,江云锡出乎意料靠在陆毓轩身上,“借你会儿,我有些累了。” “嗯。”呼吸放缓几分,陆毓轩就这么站着不动,他小心抬手,本想摸摸江云锡的脑袋。 谁知就在手指即将与江云锡的发丝触碰时,又停下了动作。 一双大手无措地僵在空中。 半晌,江云锡情绪逐渐平稳下来,而就当陆毓轩想开口询问对方墨砚尘情况如何时,手术中的灯牌啪嗒一下熄灭。 “砚尘。” “砰——”慌张之时,江云锡一时没顾上跟前还有人,闷头直往手术室门口冲。 “我去……没事吧?”江云锡扭头问道。 陆毓轩摇了摇头,江云锡继续向手术室的门跑。 “你慢点。”陆毓轩出声提醒,提步跟在江云锡身后。 “他……他怎么样了?” “幸好送的不算晚,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江云锡如释重负,直至得到墨砚尘暂无大碍的消息,他才逐渐松懈下来,后怕地为自己顺气。 “那我们能进去看他吗?”陆毓轩自然又故作不经意地轻拍江云锡的后背。 说话时,他的目光虽在医生身上,但余光却始终在默念阿弥陀佛,闭眼请求老天保佑的江云锡身上。 “还是等他醒后吧,他现在还处于昏迷中。” 陆毓轩点了点头,目送医生离开后,一双眼睛彻底贴在江云锡身上,“江云锡。” 江云锡睁眼,昂首挺胸,双臂贴于身侧,“到。” 陆毓轩无奈笑道:“这儿又不是部队,你到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江云锡秒切换至吊儿郎当的状态,转身走回座位坐下,“每次我专心想事时,只要别人叫我全名,我大都会喊到。” 陆毓轩紧随其后,江云锡转身坐下时,陆毓轩已经到江云锡面前。 “跟我这么紧干嘛?”江云锡狐疑的问:“有事?” “不早了,你要不先回?”
5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