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着清倌的牌子,除去伏黯,形形色色的人他也接待过不少,就算没了精神力,他也有自保的本事。 否则,一味的依靠精神力,就枉费他排名第一的成绩了。 所有企图对他动手动脚的,要么是被他用言语震退,要么被他催眠美美睡了一觉什么也记不清,被师淮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不过能点得起师淮的人本就不多,这其中一大部分的人都畏惧于伏黯的势力,因而虽有色心也没色胆,师淮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他执意留在潇湘馆,目的也不过是张,武,丰田三人,还有留意城内动向,在适当时机帮御敌军一把。 今日来的人是武元义。 武元义躺在榻上,面前的酒壶已空了一大半,他的面色红透,看起来像是醉了,但师淮知道他还清醒着。 “武爷若是困了,我便不弹了,让将军好好睡一觉吧。”师淮端坐于一旁,神色淡淡,恭敬而不谄媚,自有风骨。 像是话本里写的,尽管流落红尘,也不曾折腰,冰清玉洁的清倌。 武元义立马睁眼,笑道:“这说的什么话?爷一点儿也不困,小雀儿不如陪爷说说话。” 他想这美人想得心痒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手,要是别的酒楼,就是清倌也能给他转去当红倌去,可这偏偏是伏黯的地盘,又还是伏黯看上的人,让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师淮为他斟了杯酒,轻描淡写道:“武爷有心事?若是可以,说出来也能让自己心里顺畅些,小雀儿会是最好的倾听者。” 武元义诧异看了他一眼,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他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但又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人,憋屈得不行。 这回师淮问了,他心有戒备,但还是试探性说了些不痛不痒的:“最近府里的小妾们闹腾的,这个今儿要胭脂,那个明天就要香粉,日日吵得不可开交,真是闹得爷烦不胜烦!也不知道,那皇帝老儿,后宫三千是如何平衡的!” 师淮却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武爷是个聪明人,又何尝不知道,她们争的未必就是那些东西,而是您的宠爱和关注呢。自古女子,都想得到心爱男子的偏爱,您的夫人们便是如此。” “若是想夫人们不闹,只需多多关怀她们,一碗水端平。” 他这一眼,可真是给武元义看得春心荡漾,让武元义忍不住开口问:“那你呢?” 他还记得那夜在台上,小雀儿暗藏委屈幽怨的一眼,没有爱,哪来的怨呢? 这小雀儿准是对他芳心暗许! 师淮似是被他问得猝不及防,失手便打翻了茶杯,烫得他嘶的一声,武元义蹙眉问道:“可烫着了?” “不算太烫。” 师淮回望他,眼里却是含了泪,楚楚可怜地委屈模样:“爷又何必这样问我?我不过是个酒楼里的清倌,还是男子,要是出门都要被人唾弃到吐上两口口水的,又怎么敢和您的夫人们争?” 这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就算是女子,看了也要怜惜。 武元义咽了咽口水,忙上前搭上手要给他擦泪,师淮却转过头,倔强跟他闹脾气一样。 “是爷不该问!但是你要是想跟爷走,以后府里爷最疼你,跟爷走吧?” 岂料美人却摇了摇头,咬唇泪如雨下,一双杏眸含情:“原来爷心里竟也是有我的,可是...我虽想跟您走,却也深知不能如此。” “在这边城,谁不唯您马首是瞻?就算是另外几位爷,都不敢得罪您。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不能给您惹麻烦。” “我虽心中属意您,可另外几位爷我却也是不得不应付的,要是我真随您走了,扫了他们的面子,恐怕他们会对您怀恨在心,但也或许是我自大了吧...” “我不希望爷因为我惹上任何麻烦,也不希望爷的声誉被我连累,武爷要是真想对我好,那便多来看看我,见着您,我心里总比见着其他人欢喜许多。” 美人垂泪温声软语,吹捧哄骗得武元义飘飘然。 他纳的妾室们谁不是摆明了姿态迫不及待要爬上他的床的? 这回遇见个只要能多见见他,不图他的钱财,还一心为他着想的美人。 很难不被师淮骗得晕晕乎乎,偏偏还觉得师淮是真心爱他,情难自抑,这才真情流露。 武元义心里虽说不上有多爱他,但心中却是动容的,对师淮的戒备也放下了许多。 待武元义走后,师淮立刻收起泪水,被自己恶心得不行。 就连刚刚武元义喝过的杯子都丢了,想起来一点都能被恶心得吃不下饭。 但在面对张天龙时他又如法炮制,装出一副为他所倾倒,却又身不由己的姿态。 这二人草包出身,乱世打拼出来的,虽是侯爷,又带兵出战,但自大狂傲,从来不把欢场的人放在眼里,更看不上他们,所以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心眼子。 只不过武元义脑袋空空,张天龙却是心机颇深,师淮在面对他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于是...师淮说什么,他们就都信了,即使害怕师淮是他人的眼线,也对‘小雀儿倾慕的人是自己’这一事深信不疑。 这些男人,对自己的魅力总是如此自信。 野田也来找过师淮两三次,只是看得见吃不着,和师淮语言又不通,他渐渐地也就不来了。 师淮本也没打算能直接在他身上下手,他毕竟对木国人了解不多。 但张和武却不一样,师淮了解他们,他们又和每个人合作密切,利益一致。 不过每一次这些人走后,即便他们根本没做什么,他都要将屋内用品清洗一番,嫌恶可见一斑。 唯有伏黯来的时候,他才能懒懒靠在其身上,撒娇委屈道:“天天应付他们无聊死了,他们都没什么事干的吗?这么闲!” 这一出撒娇,将伏黯本来浓烈的妒意消了一大半,他分得出眼前人的真情和假意,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地依赖和轻松。 “那我杀了他们好不好?这样他们就再也烦不了你了。”他一不小心,将心里藏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师淮诧异抬头看他,伏黯不敢与他对视,高大地身躯绷紧,紧张极了。 他知道伏黯没有在开玩笑,可他出奇地没有害怕,反而是觉得松了口气,他每日周旋在这些男人中,总是会下意识想到伏黯会不会难过,或者生气? 可他总是避而不提,现在总算是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也好过一直憋在心里。 但是师淮最终目的还是想让木国的人和张武二人狗咬狗,他不想让伏黯掺和进去。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也想保护自己的心上人。
第127章 钓系旗袍美人他诱且撩14 师淮浅笑一声,捧着他的脸小心道:“看来真是把伏将军气得不轻,人家好歹也是势力不小的大侯爷大将军,你说杀就杀啊?” 伏黯覆上他的手,认真道:“要是你不喜欢,我就算拼上所有,也要杀了他们。” “确实不喜欢。”师淮道:“但我不想你为我惹上麻烦。况且,轻易杀了他们,若是杀不成,或者是他们的部下一起起兵来攻打你怎么办?” 伏黯蹙眉,“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我做足了准备才会动手,即便打起来,也伤不到你。” 师淮叹口气,他一直不由自主将洪子龙和伏黯挂钩,也下意识隐瞒了自己的想做的事,现在才猛然发觉二人根本不在同一条道上。 “可是,打起战来,影响最大的却是临南国的所有百姓不是吗? 他们本就生活穷苦,现在好不容易安定几年,尽管时局动荡,战争避无可避。但如此轻易就要掀起一场战争,我良心不安。” 师淮一字一句道,他害怕看到又一个洪子龙,即便伏黯不像洪子龙一样草菅人命。 可师淮看得出来,伏黯冷漠到,除了他的性命,并不在乎其他人。 也确实是如此,伏黯蹙眉,他从未考虑过其他人的性命,与他何干? 有能力者,将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便是能掌控自己性命的人; 而无能者,才会被动将性命交付与他人,他们的命轻贱到,就算死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掀不起分毫波澜。 伏黯虽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口,他知道要是他真说出口,后果恐怕会很严重。 伏黯沉默良久后,才开口:“淮淮,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以往冷峻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将军,在师淮面前听话得像是条忠犬。 师淮知道他身居高位,不能理解底层百姓的生活也很正常,师淮自己也只是因为看得太多于心不忍罢了。 门外忽然传来齐副将的声音,“将军,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可别让野田将军等久了。” 这才来了没一个时辰,就要走? 师淮直觉他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抱着他不松开,抱怨道:“你是不是腻了我了?才来多久,就迫不及待要走了?” “说的什么话?”伏黯无奈垂头在他耳边落下一吻:“没有的事,我今日有个重要的生意要去谈。” 师淮大着胆子赌了一把,在这个位面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能否抵得上他的所有? “你是不是要去和那个木国人谈买卖?” “是。” “不许去!” 伏黯几乎没有片刻停顿:“好。” 师淮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只在那双英俊深邃地眸子里看到认真与深情,他忽然就无奈浅笑出声。 伏黯不解:“笑什么?” 师淮踮起脚,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拉,浅浅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笑道:“笑我自己想太多,以至于走了太多的弯路。” 因为洪子龙的原因,他始终无法对这个位面的伏黯交心,无法坦诚。 也因为他的身份,下意识便觉得二人是道不同的人,为此一直在潜意识中,将伏黯排除出自己的任务之外。 可道同不同的,他根本就没有问过伏黯愿不愿意换个道同他一起走,这对伏黯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走了什么弯路?”伏黯想也没想道:“有我在,你想走什么路,便走什么路。” “真的?” “嗯!” 师淮敛起笑意,无比认真且郑重道:“那我要走的是保家卫国之路呢?” 伏黯愣了一下,这是一条极难走的路,也是他从来都不在乎的路。 淮淮这是在与他坦诚自己留在这里的目的,他若是抓不住这次机会,有可能会永远失去他。 “我跟着你走,你想要我走什么路,我就走什么路。” 师淮终于如释重负,不过就一句这样交心的话,却让他说得像结婚宣誓一样。 “即便很有可能会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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