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淮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诧异,“你从前...对二皇子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末了轻笑道:“这里面有些许用语甚是熟悉呢,好像你以前也是这么说孤的吧?” 伏黯有些尴尬,“以前是微臣的错,还请殿下原宥。二皇子是臣的妹夫,他在臣面前表现得光风霁月,温润谦逊,臣一直深信不疑。可如今,桩桩件件的事,臣才知道...” 说到这里,伏黯认真看着他道:“原来光风霁月,忧国忧民,品行上佳的,另有他人。” 师淮眼中笑意越多,故作不知:“哦?是谁呢?谁能得伏将军如此青眼有加?” 伏黯看出他的调笑之意,知道他其实听懂了,他压低了声音,不想被他人听去,却也不想撒谎。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字字未提情,却句句都是他的情意。 师淮:“是吗?看来伏将军一定很仰慕此人吧?” 伏黯摇摇头,抬头看着天上,“我看着他,便如看着这天上月一般。” 何止是仰慕呢?心向往之,却遥不可及。 师淮轻叹一声:“若是你肯,月亮自会向你奔来。” 伏黯心神微怔,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一时竟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心乱如麻,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说的是他?那他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喜欢‘方’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撩我?难不成他知道‘方’是我? 种种猜想占据了他的心思,只是扰乱他心神的始作俑者只是微微一笑,“伏将军,该去生火准备食物了,孤饿了。” 天大地大,太子最大,听到这话,伏黯再没心思想什么,“是!殿下再等等,很快就有饭吃了。”
第208章 病美人钓系废太子杀疯了61 歇息一夜,土地也干了不少,一行人一大早便启程,往清江城方向去。 如今的城内隐约可见一些麻木又狼狈的城民,他们站在一片狼藉中,站在自己脆弱仿佛不堪一击的破败门屋前,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房子,本想重建的家园。 如今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摧毁着,除了外墙墙体,基本也不剩个啥了。 他们已经麻木,而疫病还肆虐侵害着他们的羸弱的身躯,整座清江城都死气沉沉的,面黄肌瘦,一个个宛若幽魂,单薄的身体飘荡在衣物中。 也不知这段时间是如何熬过来的。 见着这一队队人马涌进来,也没有一丁点儿反应,和第一次他们看见二皇子时的激动哭泣完全不一样。 谁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救星,还是又一个拿他们当踏脚石,却胸无点墨的人。 二皇子先前留下的两队兵昨夜就知道了太子来清江城一事,因此现在急急忙忙整装前来参见。 他们一知道太子竟然亲自来到了清江城,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其次便是兴奋,大声与城民们呼喝着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 这次来的是太子殿下! 哪知百姓们都摇头叹气,纷纷说着,能怎么指望这些个权贵?还不是要靠自己,自立自强? 之前派来的二皇子,还不是弃他们于不顾? 领队的童校尉也只能无奈叹气,言语苍白无力,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子来,是真能解决他们的灾难的。 童校尉也变得清瘦许多,一身腱子肉都清减了不少。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伏将军!” 师淮点头:“起来吧,辛苦你守在这里这些日子了,孤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无功而返。” 童校尉苦笑一声,想起太子先前在皇城的‘美名’,他也不是很敢信太子的话,但是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师淮问。 童校尉不敢欺瞒,立刻答道:“二皇子走后,接连发了两次洪水,将二皇子命人浇筑的堤坝都冲毁了,将先前百姓们重建的屋宅,田地都冲毁了。 不过百姓们撤退得及时,没怎么死人,就是伤得比较多,也因此,疫病才爆发了。 如今城里怕是住不了人了,百姓们都搬到了清江城的高坡上,那里水冲不到,安全许多,只是终究不是长久居住的地方。 城里还剩四千人,还未受伤未生病的百姓一千人左右,剩下的三千人,要不是受伤,便是患了疫病,受伤的离感染疫病也不远了...” 童校尉想想又补充道:“城内现在食物紧缺,全靠临近的几座城补给,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清江城内的状况果然和师淮想的一样严重,他蹙眉问:“可有御医?得了疫病的人有没有得到医治?” 童校尉哀叹一声,小心翼翼答:“没有...本来是有的,但是死了两个,剩下的都被二皇子带走了,现下百姓们只能遵循着先前御医们嘱咐的法子,尽量不被传染到疫病,只是...终究治标不治本。” 他竟将御医都带走了,这是何等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明摆着是从没考虑过清江城百姓的死活了。 伏黯头一次对二皇子心生杀意,他想,大宣国未来落在这种人手里,和亡国还有什么区别? 程副将也忍不住大喝出声:“靠!这不是逼得清江城灭城吗?” 其余士兵训练有素,闻此言面上虽没有任何举动,但心里也开始唾弃起二皇子了。 谁能想到,二皇子竟然是这种人?这种人真是该死!就他的命是命,平头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实在是令人心寒至极! 一旁有百姓听到这话,也终于出声,声音虽小,但也算有力:“我们现在就是在等死,什么皇子过来救我们,都是假的!假的!让我们给这座城陪葬嘞!” 他的话让其他人也感同身受,悲从心起,开始呜呜哭做一片:“我娘如今还在病重,却连碗热粥都喝不上,要是我娘死了,我也不活了!” “是啊!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这座城?这不是摆明了想看我们死吗?” 有懵懂的孩童畏惧又好奇地大声问:“你说你是太子,那太子是什么?你又有什么本事?” 那孩童皮肤黝黑,可一双大又圆,滴溜溜地看着师淮,他从未瞧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便好奇地盯着看。 他对太子如此无礼,没有一丁点尊敬,伏黯不悦,刚要斥责出声,便被师淮攥住衣袖扯了扯,他看了眼师淮,并未出声。 师淮:“太子,便是储君,未来江山的拥有者,亦要承担天下百姓忧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至于孤的本事,这段时日,你自会见得。” 孩童似懂非懂,他身旁的男人倒是不屑地撇撇嘴,皇权的威信在他们心中越发失去该有的份量。 有一男人冷哼道:“说的倒是比做的好听,我们这里庙小,没见过什么皇帝太子的,只知道,京兆尹不顾我们死活,来了个皇子给我们火上浇油,你是太子又怎样?也不一定就能做成什么事。” 他身边的老者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怒道:“你怎能对太子殿下口出狂言?你不要命了?” 男人气愤道:“我还要这贱命做什么?与其苟延残喘,活得不成个人样,不如太子殿下给我个痛快好了!还能让我早死早超生,早投胎!” 师淮看着面前争执的二人,自是知道他在这城内还没树立起威信,也得不到他人的尊重。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谁还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大不了就是一死。 师淮并未发怒,他淡淡道:“你叫什么?” 那男人昂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姓李,名锐!清江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师淮却摇摇头:“孤不会杀你,更不会剐你,孤要你好好活着,看看孤究竟能不能做成什么事。” 李锐缩回脖子,哼哼两声,没说什么。
第209章 病美人钓系废太子杀疯了62 师淮神色转为肃穆,冷声问童校尉:“清江城的京兆尹呢?” 说来也是奇怪,这京兆尹明明犯了大罪,却一直不见二皇子将人押回来,也不见上报,二皇子在这城内究竟在做什么? 童校尉无奈道:“那京兆尹...逃走了,二皇子本是将人捉住囚起来的,不知为何,就突然逃走了,遍寻不得踪迹,再加上事务繁忙,就再没空管过了。” 真是越说越奇怪了,师淮眯起眼,语气越发冷:“这京兆尹罪大恶极,就是逃跑了,也该上报给圣上,怎能就这样不管了?” 童校尉低下头不敢看师淮,“这...这...” 伏黯抽出长剑,扫视他:“说,不得对殿下有任何隐瞒。” 既然瞒不过,那便干脆说出来好了,童校尉语气发虚:“是二皇子殿下怕圣上责罚,所以命令我等,不得透露一个字,否则...就要问责我们,我们不敢不从!” “呵。”师淮都被气笑了,“所以现在就任由那京兆尹逃之夭夭,再不见人影?孤念你守城有功,暂时不追责你,但是二皇子以及京兆尹逃跑的事,孤是一定会修书一封告知圣上的。” 师淮眸底渐渐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寒意:“若是让孤抓到此人,必即刻杀之。” 这时,人群中有个百姓怯懦的声音响起:“真,真的?” 师淮抬眼扫过去,发现是一壮汉,本不欲搭理。 可这壮汉说出口的话,惹所有人都诧异:“我,我知道,那个天杀的京兆尹,在哪里。” 原来那京兆尹当日确实要逃跑,可他命不好,逃跑的时候被这壮汉逮到,本就恨他恨得要死,立刻就将他逮了绑在自个儿的家里。 他本是想杀了这京兆尹的,可是在大宣国,民杀官乃是大罪,严重者甚至会连累九族,他就不敢动了,就是一直在家里虐待这人,每天喂点野草树皮的,洪水来了,他也将人丢下跑了。 也是这两次洪水的水位不高,他刚刚跑回去一看,恶人果然命硬,他这都没死呢。 先前不将人交出来,是因为不确定,京兆尹是否和这些‘大人’勾结了,才轻易不敢动。 现在听见太子这样说,自然赶紧出来坦白。 师淮闻言,让程副将跟着这人去家里将人带来。 又让人将逸神医带来,百姓们虽是麻木,也忙于收拾自己家的狼藉,但还是有不少驻足围在师淮不远处。 师淮提高音量,立于人群中央,语色淡淡,不怒自威,尽显皇家贵气,“孤知道,你们对朝廷失望至极,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水患非一时能解决,但疫病却能。” 人群中爆发出唏嘘声。 “得,又多来几个御医送死呗!” “这些个御医,平日里尽给达官显贵把脉治病去了,哪里懂得治我们穷老百姓的病?” “全死了得了。” “二皇子已经染病了,太子殿下又能坚持多久?” “有个太子来陪着咱们一块儿走,倒也不亏!”有人说上头了,竟开始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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