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成功了,许柯新激动地差点落了泪,感谢完医生护士,嘴里一遍遍念叨着没事就好。 大概两三分钟,蒋文睿带着呼吸机,身上贴着各种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片,纱布从腋窝下绕过衔接着肩膀和大臂,这才不久,雪白的纱布上就渗出了丝丝血迹。 蒋文睿人是清醒的,他看许柯新眼睛红红的,便用左手去够他的眼睛,试图为他擦去泪水,有气无力地说: “又不是大病,你怎么还哭了?” “谁哭了。” 许柯新嘴硬死活不承认,手却诚实的攥上了他的那只好手,再也不愿放开。 为他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被勒了的一道印子,替他们庆幸道:“可真是好运,但凡这一棍子是落在头部或是颈部,砸到脊椎,他这人不死也得残废。” “那现在这样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只要拆了钢板后进行康复训练,近两年别拎,别抬重物,完全可以恢复到从前。” “那就好……”许柯新猛点头,无大碍就好,他一定可以把蒋文睿照顾好,不让他留下任何后遗症! 说着话已经来到了病房外,刚打了麻药不能下地,所以是医生与高升合力将他抬到病床上的。 医生和他交代了六小时内不得进食水,又交代了注意事项,也叮嘱家属不要离开,术后可能会发烧,随时观察着些。 许柯新点头一一记在心里,医生走后,高升也借着给再缴些费的借口出去了,留给他们单独的二人世界。 许柯新拉开陪护的凳子,坐到蒋文睿旁边,帮他盖上了被子,满眼都是心疼,小声抱怨:“你是不是傻啊?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 “我可不傻,我是救了小叔一命的英雄。” 蒋文睿扯扯唇角,和他开着玩笑,想让他开心点。 自打出了手术室他就发现许柯新脸上藏不住的担忧之色,那一刻,蒋文睿就觉得自己这遭罪受的值。 起码,许柯新会担心他,就说明他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不是吗? “还英雄,我看你就是逞能!” 许柯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没听大夫说,万一偏一点砸到脊椎,你下半辈子就得跟轮椅相伴了!” “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我就知道我比小叔高,砸不到脑袋,要是不挡,这一棍子砸下来,小叔必死无疑。” 说着,他嘴唇因为缺水干裂出了一道口子,血丝渗出,他舔了舔,有点咸。 “小叔现在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你刚失去爷爷,再失去他。” 蒋文睿深邃的眸子柔情似水地注视着许柯新,这番话并非做戏博同情,而是他的心里话。 他当时就一个念头,小叔不能出事,否则可心会疯的,至于自己会受多严重的伤,完全没考虑。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许柯新听到蒋文睿的话,心脏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瘪瘪嘴,又想哭了。 他想把头埋在蒋文睿怀里,但怕碰到伤口,就挪了个地方,趴在了他肚子上。 “蒋文睿,以后不要那么莽撞了,小叔伤了我心疼,你伤了,我更心疼。”
第43章 你是我男人 得到许柯新的一句心疼,蒋文睿瞬间觉得自己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可他越是坚强不矫情,许柯新心里的愧疚越深,除了上厕所,几乎寸步不离蒋文睿半步。 而高升原本是来帮忙搭把手的,但现在看来他更像个两千瓦的大灯泡,不过这次来他也发现了,不光小夫人眼里有心疼,蒋文睿在看小夫人时竟然也含情脉脉的! 这一发现让他惊诧不已,他知道蒋文睿爱许柯新爱的有多深,毕竟这些年,他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听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几个月前蒋文睿突然闪婚,他还以为是事出有因,随便寻了个人凑合的,可没想到,这小子是真动了心。 或许是知道许总和他已经阴阳两隔,想通了不如珍惜眼前人,将他彻底放下了吧。 这样也好,小夫人和文睿很恩爱,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相配,喜欢小夫人也比喜欢许总要收到的阻挠小的多。 手术当夜,医生说麻药过了一定会疼,而且有可能会发烧,家属最好时刻观察着不要睡觉。 高升就跟许柯新商量:“小夫人,你守上半夜,什么时候困了就喊我,我守着。” “不用,你快回去吧,这两天就多麻烦你白天过来帮我们买买饭,等他稳定了,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许柯新不让高升在这陪护,一是他年纪不小了,四十多正是各种心脑血管疾病高发的年龄段,最怕熬夜,万一出点事他担不起。 二是有点私心,高升在这,蒋文睿得时刻注意着称呼,许柯新也得谨记自己是许多多,特别不自在。 “就是,老高,你一把年纪了,就别逞能了。” 蒋文睿麻药劲儿卸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起来,说话也不像开始般有气无力,他跟高升半开玩笑道, “再说,我们夫夫间说点贴心话,你还想听墙角是怎么的?” 高升被他说的老脸一红,蒋文睿这人啊,在熟悉的人面前总是小嘴叭叭的。 “可你自己行吗?” “我是肩膀骨折不是全身瘫痪,等今晚过去,我明天就能下地了,不挡吃不挡喝,也能跑能跳的,多多一个人足够了。” 蒋文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摆明了今天必须把高升赶走。 高升也看出来了蒋文睿纯纯重色轻友,当然,他知道二人出发点都是好的。 不过既然人家两口子都不乐意让自己留下,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当大电灯泡。 “那好,我回家,我家离这也不远,有事打电话啊。” “你盼我点好吧。” 临走了蒋文睿还不忘怼他一句,高升无奈地笑笑,冲许柯新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转身走了。 目送高升离开,二人同时舒了口气,许柯新坐到蒋文睿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用手托着脸看他。 “今天我替小叔挡棍子时,你是不是觉得特帅?” “我觉得你特缺心眼。” 蒋文睿啧了一声,不满意许柯新的回答:“我都这样了,你夸我两句不行啊?” 他仗着自己有伤,竟然开始跟许柯新撒娇,那个啊字尾音听的许柯新都觉得腻得慌。 不过他并不觉着恶寒,反倒觉得蒋文睿的反差萌很可爱,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那一瞬,他竟然把他错认成了颜颜。 他第一次上手捏了捏蒋文睿的脸:“你和颜颜长的好像啊,他们姐弟真的不是你年轻气盛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他尾音上挑,吃醋意味明显。 “还风流债,你去找大元他们几个问问,从小到大我有几个异性朋友?” 蒋文睿当然知道许柯新是在开玩笑,颜颜姐弟的身世他很清楚,现在开启这么个话题,不过是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那么疼罢了。 “你长得那么帅,就算不主动,也得有不少人主动投怀送抱吧?” “有,但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着,他突然动了动,用左手一把揽过许柯新的头,贴在他耳边说, “在和你之前,我连手都很少用。” 赤裸裸的聊骚让许柯新耳朵瞬间就红透了,他强装镇定,但眼睛却不敢去看蒋文睿,生怕对上他那双揶揄的眼睛。 他俩属于又菜又不服的性子,撩对方的时候非常起劲儿,但要是被反撩了,就会立刻面红耳赤的仿若未经人事的纯情boy。 “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你特殊期的时候,我就算吊着手也不妨碍。”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第三条腿也骨折?” 受不了蒋文睿满嘴跑火车,许柯新只好威胁他,手做出个一刀切的动作,朝着他某处比划。 蒋文睿觉得某处一凉,双腿不自觉夹住,立刻不敢再大胆出击了,虽然许柯新不可能真谋害亲夫,但架不住他的小眼神唬人啊。 “对了,程律师不是说爷爷给你留了一个光盘吗?你跟小叔要过来了吗?” “没。” 许柯新经他提醒才想起还有那么一茬,今天光担心他了,完全把爷爷忘在了脑后。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孝,但许柯新不得不承认,不知从何时开始,蒋文睿在他心里的分量追上了爷爷,甚至更多。 说着小叔,许诚的电话正巧打了过来,许柯新边嘟囔说曹操曹操到,边麻利接通,就听许诚问:“我到医院了,你们在哪个院区啊?” 许柯新报了具体楼层病房,然后问:“要不我下去接你?” “不用,这医院我走过,丢不了。” 不一会儿,许诚就顺利找到了病房,他手里拎着一些水果,不是精美的果篮,而是各种零称的,实惠又好吃。 “小叔,这大晚上的你还跑一趟。” 许柯新接过水果,把凳子拉出来给他坐。 “小叔。” 蒋文睿也喊了一声,许诚眼中满是心疼,坐到床边看着他肩膀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愧疚不已: “文睿,我……” 他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竟然一时词穷了。 “今天这事您别放心上,是我该做的。” “我实属没想到许威他那么狠,这下好了,他被拘留了,明天警察应该会来问询问你的病情,给出相应的处罚。” 许柯新拿出个苹果用矿泉水冲了下,蛮力掰开,递给嘴唇起了皮的许诚半块:“那许柯岚呢?” “他现在在隔壁医院,而且我还说了老中医的事儿,我说他违背医德,私自将病人扎瘫痪,现在警察上心了,如果抓到那个老骗子,仔细一查,他们仨都得蹲进去。” 不说别的,故意伤害,教唆引导,违背医德,这几条就足够他们几个喝一壶的。 许诚咬了口苹果,还挺甜,许柯新本来也想吃的,但余光瞥见了蒋文睿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苹果咽口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蒋文睿一天没进食,肯定饿坏了,现在自己还吃东西馋他,实属罪过。 而许诚忙的晚饭也没吃,现下咯吱咯吱地咬着苹果,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躺在床上的蒋文睿从来没觉得苹果这个“无聊”的水果那么诱人,他默默吞了好几次口水,才不至于一张口,口水就顺着嘴角淌下来。 那实在太丢人了! “小叔,我受伤的事,麻烦你告诉今天参加会议那些人不要说出去,至于许威父子,就按爷爷说的办。” 虽然蒋文睿很想把自己大英雄的形象宣扬出去,但兄弟阋墙并非好事,传出去只会给宏启和许家脸上抹黑,权衡一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那有人找你怎么办?” 许柯新看他实在干的受不了,就拿棉签蘸水轻轻擦拭着他干裂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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