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舌头舔一口,滑腻中带着一点苦涩,能明显闻到一股茶果的味道。 这个方法真的可行!竟然真的榨出油了! 张祺狂喜,几乎要蹦跳起来庆祝,可眼下立刻就遇到了新问题,总不能让一直让泰山这样杵着当“压榨机”,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油看似是榨出来了,可是该怎么弄到陶罐里呢? 正思量的工夫,在泰山的施压下,茶饼源源不断地冒出茶油来,浸湿了垫在最底下的圆盘石头。 张祺心疼死了,倏地脑瓜子一动,有了主意。他回洞穴里,拿来一个新的口罩拆开,将一层层纱布卷成长条,然后打结连接成一个长条,约莫有七八十公分那么长。 随即,张祺把纱布条盘在了茶饼的周围,瞬间,被挤出来的黄色茶油便浸润了纱布条。 张祺拿来一个干净的、小小的套杯,放在石头盘子前,然后将纱布条的两头放进了杯子里。 纱布条可以引流,不断地吸附茶油,然后导入杯子里。 泰山不知张祺在干吗,但知道他肯定全神贯注在做一件大事,两只前蹄小心翼翼地踩在石头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坏了好事。 张祺捋一捋它耳朵下垂下来的白毛,说道:“下来吧,我找些石头来压上去。” “呜——”泰山不动,意思是它能行,可以一直站着。 张祺笑了下,说:“走,陪我去搬石头。” 他带着崽子们去了河滩上,搬了好些足球般大小的石头,一个个垒在茶饼上。 张祺并不指望小小一个茶饼能榨出多少油,所以垒成一个小“山包”之后便不管了,他心里开始琢磨,之后该用什么方法来榨茶油,总不能真的让泰山来当压榨机。垒石头的方法也行不通,搬一两千斤石头,腰估计都得累断掉。 到底用什么方法能达到压榨机那种挤压的效果,尽可能地将茶饼中的茶油给榨出来呢? 苦苦思索了一个晚上,张祺也没能想出方法,但一早起来却获得了意外之喜——那只装油的陶杯竟然装了满满一杯金黄透明的茶油,几乎就要溢出来,而且因为使用纱布条吸收导入到杯中的,连过滤都省了,油质非常清澈。 茶油的出油率很高,一斤茶籽能出200—300克的油,这一点张祺是知道的。因为小时候去作坊看榨油,作坊老板就逗他说:“长大了来这里帮我榨油怎么样?” 老板也会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一些榨油的知识,比如榨完油的茶饼或者菜籽饼不能扔,可是个好东西,既可以喂鸡,也可以拿来当肥料。 张祺把油拿走,放到灶台旁砌的一个调料台上,上边有一罐盐,如今多了一罐油,他甚是满意。 把油放好,张祺去把压在茶饼上的石头一一搬开,打开草垫,看了看茶饼,又动手摸了摸。果然,压力不够,油分还远远没有被挤压出来,都还存在茶饼之中,所以茶饼摸起来湿漉漉、滑腻腻的,一捏就碎了。 如果是被彻底榨干的茶饼,会变成硬邦邦的一块饼,徒手很难掰掉,得用石头去敲。 茶饼的味道实在是香,小布丁上了两次当,还是忍不住凑过来,想要尝尝味道。 张祺掰了一小块,小布丁卷进嘴里,嚼得“吧嗒吧嗒”,这回没吐,咽下去了还要讨,显然滋味不错。 张祺掰了几小块,分给了几只崽,连两只野鸡也没落下。除了吃肉的咪宝,几只崽子都挺喜欢 小绵羊吃完了还想要,张祺弹它脑门:“你吃竹子,这些要留给大花和小花。” 大花、小花是他给两只鸡仔取的名,倒不是偏心,而是小花居然生蛋了。是上周开始生的,每隔一天生一个,到今天已经存了有四个蛋。而且两只鸡仔已经完全被驯服,现在就算不关鸡笼,它们也只会在院子内活动,到了傍晚就主动进笼子。 更重要的是,小花是母鸡,大花是公鸡,一公一母关在一起,鸡蛋就能受精,张祺还计划着等小花开始抱窝了,尝试让它敷小鸡。因此,营养得跟上,茶饼得留给小花和大花。 小布丁可不知张祺这些长远计划,吃醋了,叫起来:“啾!啾!” 张祺感觉耳膜都要被这尖厉的声音给刺破,终于体会了一次“熊孩子”的感觉,不过他不是严父,哄着道:“我给你们做别的吃。” 说罢,张祺走到灶台边,点燃了火。把陶锅烧热,他拿起装茶油的杯子,往里倒了一个锅底的油,想了想,又倒了一些进去。 没多会儿,锅底的油冒出密集的泡泡,一股淡淡的白烟从锅底冒出来。 张祺把放在灶台旁一个小框里的四枚野鸡蛋小心地拿了出来,在锅沿敲破,掰开蛋壳将蛋液倒进了锅中。 锅里顿时发出滋滋啦啦的油爆声,几只围观的崽子被吓了一跳,顿时作鸟兽散四散逃开。 张祺哈哈笑它们:“让你们长长见识。” 四个鸡蛋依次躺在锅底,在热油的煎炸下,透明的蛋白逐渐成形,变成了白色。 茶油的香味随着油烟味钻入鼻腔,张祺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活了起来。 野鸡蛋的一面已经煎熟,张祺用锅铲翻了个面,陶锅不太好用,有些粘锅,不过煎得十分成功。 两面都煎熟了,张祺盛在了盘子里,几只崽子这才围过来,看看鸡蛋又看看张祺,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连向来不可一世傲然万物的咪宝,都主动蹭了蹭张祺的大腿,以示崇敬之情。 张祺十分受用,志得意满地用筷子把鸡蛋均匀地戳成小块——四个野鸡蛋本来个头就不大,根本不够分,只能每只崽子分一口,尝个滋味。 崽子们是第一次尝试植物油的滋味,除了好奇便是惊奇。最夸张的反倒是时隔半年第一次吃油的张祺,他在自己那一小块煎鸡蛋撒了几粒盐,当熟悉的煎鸡蛋的味道在味蕾上跳舞,他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过了半年没油的生活,张祺早已习惯,可一旦尝了那一口熟悉的滋味,就再也不能舍去。 中午张祺用茶油炒了荠菜和小葱,下午他去河里抓了几条小河鱼,晚上做了油煎小河鱼。 照他这么奢侈的用法,到了第二天,那一小罐茶油便只剩一半了。 张祺坐不住了,第二天一大早,便和崽子们出了门,一同去那片茶树林摘茶籽。 这回崽子们非常有劲道,个个生机勃勃精神抖擞,因为它们都知道摘了茶籽就会有脆脆香香的鸡蛋吃,也会有香喷喷的茶饼吃。 张祺做了充足的准备,带两个大框两个小框,致力于带走茶树林的所有茶籽。 当然,这是妄想,茶树林很大,每棵树都结了密密麻麻的茶籽,几乎要将树给压弯。 从早上摘到傍晚,四个框子都被装满,也只摘空了四棵树而已。 张祺回头,看着望不到头的茶树林,十分满意,这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 将装满茶籽的框子在泰山的背上固定好,张祺率先走在前面:“回家咯!”
第64章 鸟斗 沿着来时路返回,走近地缝时,“害啦!害啦!”的鸟叫声从深不可测的地缝间传来。 来的时候也听到了,张祺已经免疫,充耳不闻地跨过了地缝,崽子们紧随其后,也安然无恙地跨了过去。 走了没两步,“害啦!害啦!”的叫声陡然更响亮了一些,而且似乎距离近了很多,甚至有扇动翅膀的声音。 张祺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目光都还没来得及定住,余光便看到一只棕色的利爪朝自己面门直逼而来。 “我靠!”张祺大叫一声,本能地抱住脑袋蹲下,险险地避过。然而等他抬头,却又看到一只长着青色羽毛红色斑纹,体形大如丹顶鹤的大鸟朝自己飞来。 不,不是一只,而是好几只。 它们都长着白色的,长如匕首的尖嘴,和船锚一样锋利弯曲的利爪,看起来十分骇人。 电光石火之间,泰山挺身而出,一甩头,挥退了两只大鸟。咪宝三两步跳上树,然后又跳到泰山的身上、头上,借着它的角往上一跃,精准地一爪子拍到了一只大鸟,将对方拍得头晕眼花,险些掉下来。 张祺带着几只毫无战斗力的崽子往林子外的方向跑去,喊道:“咪宝、泰山、无忧,快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大鸟的攻击,猜想可能是那些鸟认为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才群起而攻之,只要离开它们的领地就行了。 咪宝很有战略头脑,它很清楚再斗下去也不会占据优势,也不恋战,占了便宜率先溜了。 随即,泰山和无忧也脱身跑了。 意外的是,那些鸟竟也没追上来,在上空盘旋两圈后飞往了地缝。 “害啦!害啦!”的叫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嘎哟!嘎哟!”的叫声,似乎是另一种鸟。 张祺感到奇怪,停下来躲在一棵大树后边,小心地探出头去。 从他所在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那道地缝,自然也看到有青羽大鸟源源不断地从地缝中飞出来,如临大敌一般? 张祺蹙眉,心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有了答案。 伴随着“嘎呀!嘎呀!”的声音,一群长得十分像白头鹰的黑色大鸟在领头鸟的率领下,先在空中盘旋一圈,而后一个猛子扎下来,钻进了地缝里。 瞬间,青羽大鸟和黑色大鸟斗作一团,“害啦!害啦!”“嘎呀!嘎呀!”的声音在山林中交错回荡,像凄厉的呻吟,痛苦的惨叫,怪吓人的。 张祺明白了,原来青羽鸟的目标并非他和崽子,而是那群黑色大鸟。再往好处想一点,青羽大鸟或许是发现了黑鸟的突然侵袭,在提醒他早点离开。 一旦产生这个想法,心中就有了立场,张祺十分希望青羽鸟能打赢这场恶战。况且,地缝本来就是青羽鸟的栖息地,黑鸟这属于寻衅。 眼见青黑大鸟斗得正酣,无暇顾及别处,张祺胆子大了起来,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甚至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还往前走了一点。 崽子们瞪着一双双或大或小的明亮眸子,看得都痴了,连动都忘了动。 咪宝将身体下压,一副立马就要冲出去帮忙的样子,张祺眼疾手快,薅住它的脖子,拦住了它。 且不说鸟是飞禽,咪宝是走兽,单论数量,咪宝也不是黑鸟的对手。万一一时不慎,掉进地缝可怎么办? 咪宝挣了两天没能挣脱,也就变得乖巧了。张祺搂住咪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生怕青羽大鸟吃亏。 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一只体形较小的青羽幼鸟从地缝中飞出来,勇敢地冲向空中。一只凶猛的大黑鸟看到了它,调转方向俯冲下来,双爪立时将青羽幼鸟抓住,盘旋两圈后,它松开爪子将幼鸟扔了下来。 幼鸟已经被它的利爪给抓伤了,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像一块石头一样笔直地掉落下来。
66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