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十分给面子,兴奋地拍了一掌:“哎哟!” 小绵羊很好奇,爬到张祺的腿上,就要去抓牛角刀。 张祺吓唬它:“把你的白毛都给剃了。”说罢,作势用牛角刀在它头上比划了两下,然后迅速揪下一小撮毛,仿佛真的是用刀刮下来似的。 小绵羊心眼再多也斗不过人类,还以为真被削掉了一撮毛,悻悻地收回了爪子,一步一步往后退,缩到了夫诸的怀里。 张祺拿着牛角弯刀,逮着什么就切什么,用来砍竹子、木棍自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一只动物的角而已,主要成分大概只有碳酸钙。可用来切瓜果却十分锋利,比之菜刀也不差分毫。 有了刀,会为生活增添不少便利,更是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这可是个宝贝,张祺担心带出去弄丢,弄了两片树叶包好,带回洞穴和库存的食物放在一起,这才招呼无忧它们一道出门。 夫诸老实巴交地像只骆驼一样趴下来,张祺还没反应过来,无忧和小绵羊已经驾轻就熟地爬了上去,跟坐计程车似的。 张祺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己的脚程铁定是赶不上一步奔出去好几米的夫诸,便也厚着脸皮搭上了“计程车”。 张祺坐在背上指挥方向,带着夫诸来到了竹园,给小绵羊弄些鲜竹,然后再弄些建栅栏的竹子。 无忧已然是个熟练工,麻利的落地,抓着一根竹子便啃了下去。 张祺喊他:“不用那么着急,” 夫诸驮着小绵羊,站在一旁认真看着,过了会儿它明白了张祺的意图,踱步过去,用嘴咬住挤挤挨挨长成一丛的几根竹子,“呜”地吼了一声,而后一仰起脖子,竟将它们统统连根拔起。 张祺目瞪口呆:“夫……夫诸老兄……” 无忧呆若木鸡片刻,而后反应过来,亢奋地喊起来:“哎哟哎哟哎哟!”它眼冒星星,已然把夫诸当成偶像天神,脸上的仰慕藏都藏不住。 张祺也十分咋舌,鼓起掌来由衷地夸奖:“夫诸老兄,你这比倒拔垂杨柳还牛逼啊。” 夫诸哪懂什么是“倒拔垂杨柳”,但善于分辨神色,知道张祺在夸自己。谁会不爱被夸,神兽也不例外,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道,又一鼓作气拔了几株竹子,叫它忙活一番,很快就集了一捆。 张祺赶紧喊住夫诸,告诉它已经够了,夫诸这才停下来,仰起下巴,一副等待快赞的得意模样。 张祺给它顺毛,大方地吹了一顿不要钱的彩虹屁,他看着不远处的大竹林,脑筋突然一动,拍拍夫诸的腿,问道:“夫诸老兄,那个粗的竹子,你能拔出来不?” “呜!” 夫诸怎么可能错失这种表现的机会,立刻撒开蹄子跑进大竹林,寻了一根最粗的竹子,张嘴一咬,轻轻松松地就拔了出来,连气都没吭一声。 由于夫诸慷慨相助,张祺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弄到了一大捆冷箭竹,外加一根粗竹子,甚至它连腿都没用上,去的时候是被驮着走的。 回去的时候,因为要扛那根大竹子,张祺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夫诸负重前行。于是让夫诸驮着小绵羊和无忧,还有那捆冷箭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拖着大竹子。 在雚谷锻炼了一个多礼拜,张祺的特格健壮不少,但是一根粗壮的青竹对他来说分量不轻,一路上走走停停,后来还是夫诸用嘴叼着竹根,帮衬了一把,他才勉强将竹子拖回洞穴崖底。 张祺便气喘吁吁倒地不起,一个劲地喘气粗气来。无忧和小绵羊见惯了他这副累坏了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夫诸却担心得很,用鼻子去拱他的身体,发出忧心忡忡的“呜呜”声。 张祺强撑着坐了起来:“我没事,就是躺着歇会儿。” 歇息许久,气喘匀了,力气也恢复过来,张祺又对着扛回家的竹子拧起眉来。前几天弄的那半片竹筒用来煮了三次鸡蛋后边彻底被烧穿了,再也无法用来煮蛋,最后只能当柴给烧掉。 张祺拜托夫诸拔了一棵大竹子,是想用这颗鲜竹弄两个乃至更多竹筒出来,用来喝水、煮蛋,或者存放东西。 可是竹子是扛回来了,具体要怎么把竹子弄断,他还没琢磨出办法来。这棵鲜竹比上次的枯竹要坚韧、粗壮得多,万万不能再为难无忧用牙啃出来。 拿牛角刀砍可以吗? 不行不行,张祺立刻否定这个想法,连镰刀都不一定砍得断。 这么粗的竹子,还是得用锯子才行,若是电锯,不消两秒便能轻松锯断。 无计可施地盯着竹子看了许久,张祺厚颜无耻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夫诸:“夫诸老兄,你能把它弄断吗?”
第29章 多了一个家人 “呜?”夫诸不明白什么意思,睁着蓝色的美眸,无辜地看着张祺。 张祺对着竹子一顿比划,终于让夫诸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夫诸用牙齿叼起位于竹秆最下部的秆柄,只听脆生生的一声“咔嚓”,竹子就被咬断了。夫诸吐掉衔在齿间的秆柄,又叼起了竹子,就像小朋友吃百奇饼干一样,一顿连贯的“咔嚓”“噗噗”声响起,笔直的竹子秆茎就被咬成了十几截。 张祺叹为观止,一边跟在后边捡竹节,一边拍马屁:“夫诸老兄,你的牙是金刚钻做的吧。” 毕竟是用牙啃出来的,所以断口并不平整,竹节上还沾着夫诸黏腻腻的口水。张祺把竹节抱去山涧边清洗,然后用岩石打磨断口,托夫诸的福,他便拥有了十几个可以用来装水、装食物的容器。 今天一天内得到了牛角弯刀和竹筒容器,张祺大为欢喜,太阳西垂,他便引燃石头灶,将剩下的那只兔子架在火上烤,又煮了野鸡蛋烤了白䓘果和豆荚果。 有了刀,吃饭也精致了起来。 张祺摘了两片大叶子铺在岩石上,将烤兔肉、野鸡蛋和烤过的果子一一切好,摆放整齐。也没忘了小绵羊,帮它把竹笋和竹子折成小段,铺在叶子上,摆成了一桌美食,这才招呼小崽子们吃饭。 夫诸照例起身离开,张祺忙喊住它:“夫诸老兄,你还回来不?” 夫诸将张祺、无忧、小绵羊一一看了一遍,这才仰头“呜——”了一声。 相处一天,张祺已经和夫诸产生了感情,而且有夫诸在身边,生活上便利许多,自然是打从心底里想把夫诸给留下,只是这回他倒是揣摩不透夫诸那声“呜”的意思了。 张祺不好强留,也不好意思直接道明自己的用意,只说:“你要是无聊了,随时来找我们玩。” 夫诸这回没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身朝着那片原始森林的方向走去,期间未有再转头。 无忧原本开心,顿时变得有些沮丧:“哎哟……” 张祺摸它的脑袋,说着老土的台词:“有缘千里来相会。” 吃完晚饭,张祺哪里也没去,就在原地等着,他盼着夫诸回来,但直到天彻底黑了,夫诸也没有出现,他才不得不回到洞穴,抱着思念和遗憾进入睡梦之中。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天才刚蒙蒙亮张祺便醒了,他盯着麻麻亮的洞穴口,一眨不眨地看着、等着,等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突然出现。 然而眼睛都盯酸了,也只能看到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 “哎……”张祺轻叹一声,心道当年暗恋班上的女同学都没这么日思夜想地惦记过,随后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祺在睡梦中突然感到地面震了一下,不会是地震了吧?!这是他半梦半醒之间脑海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因为读大学的时候切切实实在睡梦中遭遇过一次地震,自那以后就十分敏感。于是念头一形成,他便彻底清醒过来,条件反射性地捞起还在昏睡的小绵羊和被吵醒的无忧,往洞穴口跑去。等他站定,抓住藤蔓,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好像不是地震啊…… 他静止不动,这回真切地感受到好像真的不是地震,地面虽然在动,但并没有摇晃,而且还有点熟悉。 昨日的画面在眼前闪现,张祺手搭凉棚往原始森林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夫诸沐浴着冷冽的晨光奔跑而来,脚下发出有节奏的“轰轰”声。 “夫诸!”张祺欢喜大喊,“夫诸!” “哎哟!哎哟!” “嘤嘤!” 无忧和小绵羊也发现了夫诸,一大两小像串糖葫芦似的顺着藤蔓往底下爬,落地后边急不可待地向前奔去。 张祺跑在最前,亲亲热热地搂住夫诸修长的前腿,用脸摩擦它柔软的毛发。随后无忧夹着小绵羊赶到,一把搂住它的蹄子。 “呜——”夫诸低下头,亦温情脉脉地蹭他们。 腰间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张祺抬头仰望,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夫诸的口中衔着一条四条腿的动物。他后退半步:“夫诸老兄,这是什么。” “啪嗒”一声,夫诸将口中的玩意丢在地上,竟是一只黑麂,双眼紧闭,已然是死透了。 夫诸的意思十分明了,这是又送礼物来了。 “这……”张祺感动又难为情地看着夫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呜~”夫诸不需要张祺说什么肺腑之言,拱了拱他,重新叼起黑麂,催着他快走。 张祺牵住夫诸身体上垂下的白毛,同它一起走。到了家门口,夫诸就趴了下来,肚皮剧烈的一起一伏,一副累坏的样子。 黑麂的身上还带着一丝余温,皮毛湿漉漉的,显然是夫诸早上刚抓的,因此才会这么疲累。 张祺收回视线,站在夫诸身旁,眼尖的他看到了一点殷红,立刻拨开夫诸肚皮上的毛发,果然看到了一道划痕。他又翻了翻别处,陆续找到几道新鲜的划痕,伤口不深,但都见了血。 无忧用灰扑扑的爪子隔空摸了一下,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张祺何尝不心疼,伸长了胳膊拍拍夫诸的脑袋,正式向它发出邀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生活?” 夫诸作为独一无二的神兽,孤孤单单地生活在潮湿的深山老林之中,连鸟都少见。因为对外头的世界感到好奇,它才鼓起勇气走出来,哪知第一天就遇到了磨难,被几根藤蔓紧紧缠住,挣脱不得。它被藤蔓困了一夜一天,发出求救的光芒和嚎叫,然而并没有任何东来来拯救它,只有几只胆子大的雀鸟,落在它的身上,啄食落在它身上的虫子,叼走它的毛发去堆巢穴。 正在绝望潦倒之际,神奇地两脚动物带着两只奇怪的四脚动物出现了,将它从恼人的藤蔓中解救出来。 昨天它只是想来报恩,但在相处了一天之后发现两脚的动物很聪明,很有趣,两只四脚的动物也很可爱,它喜欢同它们玩。 它很清楚自己应该待在与世隔绝的密林之中,可总是想起同它们玩耍的事情,想同它们一起拔竹子、睡觉,于是天不亮,便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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