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刚要往外爬,谁承想那只手探过来,直接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在了地上。 沈绍安没过脑子就爆了粗,“卧槽哪个狗贼敢摁你爷爷?!” 谢忱战战兢兢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九,九九哥,是是是,摄政王……” 沈绍安脑子顿时糊了。 过了有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沈绍安感觉摁在后脖颈的手松了,才默默爬了出来。 四个小伙伴跟犯了罪一样,低着头排排站在不远处,莫惟殊手里还提着那只鸡。 留意到沈绍安一言难尽的目光,莫惟殊手一松,手里的锦鸡扑棱着翅膀咯咯咯尖声叫着飞走了。 趴在谢忱脚下不懂人间疾苦的彪子唰的站起来,扑上去就把飞到半空的锦鸡摁到了地上。 然后叼着鸡得意洋洋跑到谢忱身前,轻轻甩着尾巴“嘤嘤嘤”的求表扬。 谢忱伸手把它推开,它又凑过来。 彪子不懂自己错在哪里,将咬死的锦鸡放到地上,夹着嗓子嗷嗷两声。 谢忱小心地看了看赫连瑾,压低了声音喝道:“闭嘴!坐下!” 彪子欢天喜地卧回原地。 唉! 沈绍安好想扶额。 他回过头,目光一下子落入赫连瑾眼中。 这是穿书的沈韶安第一次见到活的赫连瑾。 但是沈绍安本身却对他很熟悉。 现在的赫连瑾比梦里的赫连瑾看起来要年轻的多,神色也没那么沧桑阴鸷。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嘴唇偏薄,此刻正不悦地抿着。 不得不说,赫连瑾长相确实很阳刚很有攻击性,当然也足够帅气。 而且他的个头真的很高,目测得有一米九,肩宽腰窄,身姿笔挺,一身玄青色交领袍服华贵合体。站在杂草丛生、乱石土堆的山林里,硬是将这普普通通的山林,衬托出了几分仙气儿。 如果在前世,赫连瑾这样的,那妥妥就是小说里霸道总裁的素材脸。 尤其那双冷幽幽的眼睛,像是藏着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脱身。 大概是因为梦里的赫连瑾带给沈绍安太多的痛苦和震撼,也或许是赫连瑾气场太过强大,所以当真正面对他时,沈绍安发现,他在赫连瑾面前,从肉体到灵魂,都在无声地向他表示着臣服。 那种感觉,就像迟到的学生遇到了教导主任,闯祸的孩子听见自己老妈数“一二三”。 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拆and逆,压根儿就没戏! 今天早上起床之前,沈绍安还以为赫连瑾对沈绍安没什么暧昧心思,在看到母亲会客厅的那堆红封礼之后,这种想法就再没有了。 身后突然传来类似气球漏气般“噗”的一声响,接着又“噗噗”连声。 沈绍安悄悄回头,看到身后小伙伴正缩着脖子,鼓着腮帮子憋笑憋得正难受。 他们笑啥?
第13章 九爷被摄政王带走了! 年纪最小的周龄之悄悄抬起头,眼睛在赫连瑾腰间迅速打了个转。 沈绍安脑海中灵光一闪:麻蛋,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居然还能想起摄政王那“相当有弹性”的屁屁! 沈绍安气闷,咧开嘴朝他们狠狠锉了锉牙。 赫连瑾的目光在四人身上一扫而过,再次落在沈绍安脸上:他脸色红润,眼睛明亮,透着一股子狡黠。 站在自己面前,居然还有心思跟身后的小伙伴做鬼脸。 看样子,前天晚上那一脚,确实没有伤到他。 那天他正走着,突然感觉有人捏了他的屁股一下。身为摄政王,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受此奇耻大辱,他想也没想,运气于足尖就踹了出去。 等他发现摸他的人是沈绍安时,迅速将足尖的力道撤了一大半。 人还是被那一脚踹得飞了出去。 若是全力一脚,以沈绍安这个小身板,恐怕会直接将他的腰身踢穿。 赫连瑾无声松了口气,问道:“可大好了?” 嗯? 在跟他说话吗? 沈绍安回神,看向赫连瑾,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连忙点了点头,“嗯,好了。” “既然已经好了,那明日就回太学上课吧。”赫连瑾冷着脸薄唇轻启,“本王看你精力很是充足,不需要再休息了。”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沈绍安本体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已经让他揖首一礼,“是。” 唉,大意了,如果今天不猎兔子,他是不是还可以多休息几天? 一想到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去崇文阁听郭太傅和钟太师两个老头子读那些晦涩难懂的之乎者也,沈绍安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道赫连徵和阆玮宁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原本明快飞扬的脸在听到要上课后突然焉了下去,赫连瑾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笑意,转身往山下走,“回吧。绍安和玮宁回去将‘曲礼’和‘内则’各抄一遍,明日去太学的时候交给本王。” 周龄之幸灾乐祸“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至于你们几个,本王会派人将你们逃课来猎兔子的事告知学院,回去仔细想想要如何跟俞院长交代!” 沈绍安毫无江湖道义哈哈大笑起来。 走在前面的赫连瑾情不自禁勾起唇角。 就算不回头,他也可以想象的到:少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殷红的唇、雪白的齿,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 他忍不住回头,朝少年伸出手,“绍安?” 沈绍安一下子愣住。 “过来!” 初秋的阳光透过树林的枝叶缝隙,落在男子幽暗深邃的眼眸里,折射着晶莹细碎的光。那只手,白皙修长、干净有力,掌心盛满阳光,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摊开在自己眼前。 沈绍安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加速了些许。 他心里是拒绝的,脚步却像是由不得自己,情不自禁走向男子,在意识回归大脑之前,已经将自己的手递到了男子掌心。 干燥微凉的大手将沈绍安的手包裹在掌心,紧紧握着,坚定不容置疑。手掌落下,宽大的袍袖遮住两人交握的手。 莫惟殊四人像是遭雷劈过,呆滞在原处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一直影子一样跟在赫连瑾身后的两个带刀侍卫,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在沈绍安走向赫连瑾时侧身低头相让,等赫连瑾牵着沈绍安的手往前走时,又快步跟上。 直到山路上再不见了摄政王与沈绍安的身影,四个人才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偷偷吁了一口气,彼此相视一番后,默不作声朝着山下走去。 四人刚到山下,就看到沈绍安的小厮六顺气喘吁吁提着一壶酒跑了过来。 见到他们,六顺很奇怪,“几位爷,不玩了吗?” 阆玮宁点点头,“不玩了,准备回去了。” “那,我们九爷呢?” 莫惟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被摄政王带走了。” 六顺发愣,“摄政王?” “嗯。”几人绕过六顺,骑上马准备回城。 六顺心里暗道糟糕,提着酒就要去追,被周龄之喊住,“马,马!他们从前山走的,这都走多久了,眼下都应该快进城了。” “多谢!”六顺一手提着酒,一手扳住马鞍,骑上马用力一夹马腹,“驾!”马蹄得得,踏起一溜尘烟,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回了京,进了府,六顺将马扔给马棚的王大叔,就朝归院跑去。 进了归院,院子里的丫头表情都奇奇怪怪的。六顺来不及多想,问清楚夫人在待客厅后,直接冲了进去,“夫人,夫人不好了!九爷被……被……” 正房首位上,摄政王赫连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阶下杆子似的站着两个侍卫,侧边首位坐着脸色铁青的沈夫人。 这架势,好像沈夫人被带刀侍卫给挟持了。 自家九爷没在。 赫连瑾冷笑,“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六顺变成浆糊的脑子突然转了转,提起酒壶傻乎乎地说道:“九爷让小人买的酒,还没带……” “下去吧。”沈夫人低头端茶,“这里没你的事了。” 六顺赶紧行了礼,踮着脚尖退了出来,悄悄摸了把汗:娘啊吓死了,这气氛不对啊! 但是,九爷呢? 六顺问了双盈,才知道九爷去了前院书房。 一溜跑到书房,六顺一把推开门,就看到自家九爷正斜拧着身子坐在案后,烦燥地托着腮,右手指间还夹着一根舔好墨的狼毫笔。 门一响,沈绍安身子一抖,条件反射般迅速坐好,刚要落笔才发现来的人是六顺。 他气急,抬手就把笔扔了过去,“进门不敲,吓你爷爷一跳!” 六顺嘿嘿一笑,示意侍候的小厮将地上的笔墨收拾干净,这才笑嘻嘻凑过去,提起手里的酒,“爷,小人买了酒回去,才知道您跟着摄政王下山了。” 沈绍安看见酒眼睛一亮,立刻把摄政王带给他的威慑力抛到脑后,抬手朝六顺招了招。 六顺把酒递到他手上,沈绍安迅速拔开塞子深深嗅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上好的花雕,还得是栎阳楼。只是可惜了打的兔子和锦鸡。” “程掌柜知道这酒是爷您要,说有酒不能没肉,新煮出来的酱牛肉给小人切了二斤。”六顺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股酱牛肉的香气顿时飘了出来,“到山上时还热乎着,现在倒有些凉了。” 沈绍安放下酒壶,高兴地搓搓手,干脆将书案上的东西一股脑拨到一边,招呼六顺,“肉放下,拿俩酒盅,今儿你陪爷喝两杯。” 六顺动作麻利地拿了酒盅,摆到沈绍安面前,给他和自己斟满了。 沈绍安用湿帕子擦了手,两根手指捏起酒盅,仰首“吱”的一声饮尽,咂咂舌,“好酒!” 然后捏起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牛肉煮够了火候,软烂鲜香。 沈绍安美滋滋点头,“好肉!” 他朝六顺勾勾手指,“来,再给爷满上!” 这边书房里主仆二人连吃带喝不亦乐乎,一墙之隔的归院前堂会客厅却是有些剑拔弩张火星四溅。
第14章 令郎绍安,本王势在必得! “……这皇上的伴读,是由诸位大臣共同举荐考评,层层筛选出来的,岂能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 赫连瑾正襟危坐笑意盈盈,“沈大将军在外戍守边关,府中一应事务皆由夫人操持,自是辛苦、无暇他顾。本王也知道,夫人对绍安慈母心重,不忍约束。偏绍安生性贪玩,难以安心坐下来好好读书。所以本王决定,自明日起,晨起过府接他入宫,亲自监督他的课业,为夫人分忧。” 他抬眸看了沈夫人一眼,左脸写着“不用谢”,右脸写着“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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