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是曾经的沈韶安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觅的那个人。 现在人找到了,沈韶安却变成了沈绍安。 这错位的人生,真尼马糙旦!
第40章 被忽悠瘸了的“偷马贼” 想到赫连瑾,沈绍安就想到了白天父亲说过的话:齐恒、齐瑞已死,齐国公府败了。 从京城到北关,路上足足走了将近两个月。这个时代消息闭塞,信息传递全靠人力,少数借助信鸽或鹰隼。 虽然不知其因,沈绍安猜测,齐家父子的死,固然有他们自作孽,肯定也少不了赫连瑾在背后的谋划。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让这么庞大的国公府败落…… 这个男人,不像原著中那样残暴变态,可还是让人又爱又怕啊! 躺着躺着,沈绍安感觉小腹有了鼓胀感。营帐内就有恭桶,但是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去解手,沈绍安表示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他悄悄爬了起来,披上棉衣,钻出营帐,迎面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冲散了从被窝里带出来的温暖。 沈绍安狠狠打了个寒颤,尿意更加迫切。 他顺着营帐往北,大约五十来米就是一条夏季用来排雨水的壕沟。那边晚上没人,光线又暗,正好可以解决内部矛盾。 刚刚跳下壕沟,头顶墨蓝的天空中有雪花飘落下来。 与京城冬天婉约娴静的雪不同,北关的雪属于豪迈派,第一片雪花不等落地,天地间就你追我赶飘来了白茫茫一大片。 提上裤子,冻疼的腚还没捂热,大片大片的雪花已经纷纷扬扬,将地上覆盖了不算薄的一层。 来时一人多高的壕沟覆了雪,解了个手的工夫,哎,上不去了! 沈绍安望着头顶的沟沿,咬了咬牙,只好顺着沟往西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浅一点的地方再爬上去。 这一走,就走到了马棚西,终于在壕沟边上看到了一片没除干净的枯草。沈绍安一蹬三滑,像只爬树的蟾蜍,手脚并用总算从壕沟里爬了出来。 刚出来,借着营帐火把微弱的光,沈绍安看到身前不远处有一串浅浅的脚印,脚印朝向,是马棚所在。 而且脚印并不是正常的直行,每一个脚印都是斜着,且前后掌内外侧深浅不一,说明此人是侧着身,踮着脚尖过去的。 什么人会这么走路?一看就鬼鬼祟祟的? 答案就是:贼啊! 这三更半夜的,天冷又下着雪,这个时候偷偷来马棚,就算不是贼,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绍安紧了紧裤腰带,踮着脚尖踩着那人脚印,跟了上去。 冬天冷,每个马棚周围都加了一圈挡风墙。 沈绍安踩着脚印,拐过挡风墙就是马槽。 他刚一露头,突然看到前方有个黑影,正背着一只布袋,鬼鬼祟祟四下张望,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那人脸上蒙着巾子,看不清长相。 沈绍安想了想,将腰间汗巾子解下来,也蒙到了自己脸上,猫着腰,顺着挡风墙快速跑到马棚另一端。 然后学着那人的样子,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踮着脚倒退着往后跑。 在快接近那人的时候,沈绍安突然转过身,装作做坏事被发现的样子,愣在原地。 两个蒙着巾子的人站在雪地里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还提着一只布袋,布袋里的豆子簌簌洒在地上。 沈绍安先发制人,冲上去压低了声音喝道:“你怎么也来?!” 将对方直接问蒙逼了。 沈绍安又加了一句,“是主子不信任我吗?!” 对方陷入了更深的懵圈状态。 沈绍安上前一把夺过对方的布袋,打开看了看,用力掷在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两下,“一袋巴豆两人下,既不信我,为何又把任务交给我?” 那人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伸手按住沈绍安的手,安抚道:“兄弟稍安勿躁,是谁派你来的?” 沈绍安一副“别套我话我不会上当”的样子,反问道:“又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慢慢回味过来,他们应该是分属不同的两派人,但立场目的是一样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袋子,“兄弟既然是来下……巴豆的,你的巴豆呢?” 沈绍安指了指马槽,“这里面。”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比你早来,内急,去后面解了个手。” 那人回头看了看身后快要被雪盖住的那行脚印,相信了沈绍安的话:这兄弟够淡定啊,来老虎窝里做坏事居然还能顺便撒一泡? 做个标记,至此一游啊? 那人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道:“没关系,多下一点马吃得越多死得越快,兄弟,挪挪脚,我把这些巴豆也放进去。” 沈绍安往后退了退。 那人弯下腰捡布袋的工夫,沈绍安拿起马槽旁边竖着的搅料棒,高高抡起狠狠砸在那人后脑勺上。 “咚”的一声闷响,那人一声不吭倒了下去。 刚才那一下使足了力气,沈绍安也怕直接把人给砸死了。 他扔了搅料棒,伸手探了探那人鼻息:还好,气息虽弱,好歹还有。 沈绍安将那人裤腰带解下来,将其反剪着捆牢了,又用自己的汗巾子塞进那人嘴里。做完这一切,沈绍安将其拖进了马棚。 走了一小段路,他又有些不放心,重新回到马棚,解下一根栓马缰。然后,把那人反转朝下,将他的手和脚剪到背后捆在一起,用力拽了拽绳结试了试结实度。 旁边的马朝他打了个响鼻。 沈绍安拍了拍马脖子,“不用谢,应该的。” 他出了马棚,冒着鹅毛大雪,朝着沈时戬的军帐狂奔而去。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一路躲着巡营的将士。 但是,在快要接近大将军的军帐时,沈绍安还是被人摁到了地上,“什么人?!” 沈绍安连忙喊道:“别,是我!” 那人提起沈绍安的领子,仔细辨认一番,“你是谁?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到这儿来干什么?” 沈绍安讨好地笑,“我来找我爹。” 那人皱眉,“你爹又是谁?” “沈时戬啊。” 敢直呼大将军名讳,那人也不敢擅自作主,将沈绍安从地上提起来,押着他朝军帐走去。 大将军的军帐内仍然烛火通明,里面坐满了议事的将士。
第41章 藏在父亲身边的细作 通禀过后,巡夜将士将沈绍安往前一搡,拱手道:“大将军,末将在帐外抓到了一人,说是……您的儿子。” 沈时戬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仍然没认出沈绍安。 沈绍安只好唤道:“父亲,我是绍安。” 沈时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沈绍安抹了把冻出来的清鼻涕,满不在乎道:“跟人打架来着。” 他是嘴角青了、眼肿了,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只能说明他爹连他长啥样子都记不得。 沈绍安见沈时戬不打算盘问他,大声说道:“父亲,我刚才抓到了一个偷马贼。”说着,眼睛迅速在帐内所有人脸上扫过。 一部分人表情很震惊,还有几个人露出了一副好笑的样子,这几个人包括了他的父亲沈时戬。 沈绍安将表情震惊的那几个人的样子暗暗记了下来。 沈时戬笑道:“哦,人呢?” 沈绍安道:“我藏起来了。” 见父亲又低下头看文书,沈绍安急声问道:“父亲五日内可是有出兵计划?” 沈时戬一下子抬起头,目光如电看向沈绍安。 猜对了! 问话的工夫,沈绍安又重点看了看之前暗自记下的几人的表情,仍然是震惊加一加一加一…… 沈绍安心下暗骂:一副震惊走天下,不知城府是踏马啥。 这几个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沈绍安看了一眼脸色逐渐阴沉的沈大将军,问道:“父亲,要不要派人,将那人带过来审问审问?” 这一句话落,有几人脸上的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沈绍安注意到父亲最信任的谋士、参战长史罗琅的手指轻轻拈了几下。 但是他很快就轻声向沈大将军提议,“主公,主公的出兵计划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这时节,竟有人来……偷马,确实需要好好审问审问。” 沈时戬“嗯”了一声,沉声吩咐道:“来人!” 帐外将士身上铁甲锵锵两声,两名全副武装的将士进了帐,拱手道:“大将军!” “你们两个,跟着绍安,去将那……偷马贼带过来。” 两人哄然应“是!” 沈绍安转身的工夫,目光从罗琅身上移到门口值守的将士身上,然后带着两人往马棚方向走去。 雪越下越大,把这天地间画成了二维码,往返的工夫,积雪已经没过了脚面。 三人持火把到了马棚。 沈绍安进了棚,那人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空气中浮动着浓重的血腥味。 沈绍安暗道坏事,迅速跑到那人身边,一推那人胳膊,对方脖子上那道血淋淋的口子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 血还在小喷泉一样往外呲,躺在地上的人已气绝身亡! 沈绍安跑出马棚,马棚外大雪纷飞,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不管是马棚内还是马棚外,都没有脚印的痕迹。 这就说明那人不止剑术高超,还有着非常了得的轻功,所以才能在军帐外接收到幕后主使者的暗示,赶在三人到达马棚之前,将此人杀死并顺利逃走。 暴雪又将其留下的浅浅脚印在极短的时间内覆盖。 沈绍安郁闷地吐出一口气:若他当初只悄悄跟父亲一人说就好了,到底还是他人生经验太浅。 但是,也不全是没有一点收获。 原著中古木堡一战,沈时戬败得那样惨,说明他的作战计划一定被身边的人出卖过。敌人就是根据沈时戬的作战计划,为其量身定制了古木堡之围。 这个奸细,要么能够参与拟定作战计划,要么可以左右沈时戬的想法。无论哪一种,此人一定是沈时戬非常信任的人。 而这个人,就算不是替梁王牵线搭桥勾结外敌的那个人,至少也得是个知情者。 参战长史罗琅的脸在沈绍安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是他很快摇了摇头:原著中,沈时戬陷入北郦军重围,罗琅一直跟在沈时戬身边。在最后一次突围时,罗琅用他自己的身体,替沈时戬挡住了北郦军射来的重箭。 虽然最后仍然没能改变全军覆没的结局,罗琅却是死在沈时戬之前的。 罗琅十几岁就跟在沈时戬身边,这本书的书粉还嗑过他俩的CP。 沈时戬十分看重并信任罗琅,待他也不薄,所以罗琅应该没有背叛沈时戬的理由。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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