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今天马汤明就会带我们去银矿,南禾你陪我前去,齐轩你就留在原地时刻待命!” 齐轩看见齐鸢面对别人时,都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柔和模样。 而面对自己时就是一副很不耐烦的嫌弃态度,就气得他咬牙切齿。 “瞪着本宫做什么,畜生,你有意见啊,不准提,给本宫憋着去!” 齐鸢不耐烦地反剐了齐轩一眼,齐轩那愤愤不平的气焰,瞬间就被二哥这更加嚣张轻狂的气势给彻底地浇灭了。 他垂头耷脑地闷闷嗯了一声,就转开身体不去看齐鸢,对着墙壁怔怔发呆。 “鸢儿我也跟着你,我放心不下你随那马汤明去找银矿。” 郁酲眼眸里翻卷着有些想不通齐鸢这般做的狐疑,也闪烁过对齐鸢可能会涉险的担忧,心疼地把人轻轻搂在怀里。 “不行,阿成你得跟着赵阁老,你总不能让赵大人这一把老骨头独自去徭役堆里涉险吧,我这边还有南禾帮忙呢。” 听齐鸢这话头,又瞧见郁酲看向自己瞬间阴沉下来的威胁神情,赵咏瞬间认怂般地叹了口气,慌不迭躬身朝齐鸢行了一礼。 “殿下这真是折煞微臣了,微臣为北凌办事死而后已,哪能厚着老脸竟敢请陛下随行啊!” 他转眸看见郁酲稍微恢复的神色,松了口气,但这口气都还没彻底呼出去,就瞥见了这次轮到了齐鸢面上浮现慑人的阴郁。 “微、微臣认为陛下要不也随齐将军一并留在原地如何,不危险也能随时援助殿下?” “不行,我不能放鸢儿一个人!” “郁酲你何时这般不听话了,不要再正事上胡闹,本来就是你硬要跟来的,而且我怎么就是一个人,南和事死的啊?” 旁边的箫南禾接收到齐鸢那染满威胁的眼神,自认倒霉地轻轻咳嗽了两声,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臣定竭尽全力去保护殿下,而且那银矿是董家很重要的一条经济命脉,他们不会轻易对殿下这边下手的,陛下还请放心。” 齐鸢刚才愤懑喊出的话,还是成功地震慑住了郁酲,他犹豫不决地凝视着齐鸢,对方正不悦地撇开脸不看自己。 他心脏被刺了一下,心虚地握住齐鸢的手,温柔地捂在了自己温热的胸膛上,嗓音也染得有些低哑。 “那好吧,我都听鸢儿的,随赵咏一并去徭役处便是。” 他心里微动,他也想看看齐鸢到底想如何解决杨家联合马汤明私铸银钱这一事。 毕竟从齐鸢迅速又精准地认出那马汤明的女儿开始,他心底就又开始遏制不住升腾起淡淡的怀疑了,那姑娘可是很多当地人都不清楚是马府千金。 但看如今此案的节奏,齐鸢似乎不打算再往后拖,甚至可能今日就能把银矿一案彻底了结,他总感觉这根本不是一无所知的鸢儿能做到的。 “谢谢阿酲。”但齐鸢温柔地抿唇浅笑,那双眼尾斜挑的锐利凤眸柔情款款地半弯,略微扬起下颔吻了下郁酲的嘴角。 这动作瞬间就把帝王心底翻搅不断的疑虑给镇压了下去,郁酲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浑身炸起的尖刺,顺利地被齐鸢捋顺了。 到了半弯十分,天边落日把云海都染成了翻滚着的火烧云,赤红的颜色铺洒得整座山峦都披上了烈焰。 他们走到山脉那处银矿钱,入口就只是开辟在山体背后的一个小坑洞,从入口处往里开凿出延伸入内的狭窄台阶。 而旁边则建立了许多座升着袅袅白烟的木屋,这便是银钱加工伪造的地方。 无数服徭役的百姓灰头土脸地从坑洞里爬出,又含腰驼背地背着装满银矿石的沉重箩筐,艰难地将矿石运入道那些木屋里。 “马大人还真是厉害,竟在这山峦里藏了这般大一座银钱开采加工的地方,这精良严谨的程度可是能与官方银矿媲美了呀。” “殿下说笑了,这般才能给殿下看见微臣的诚意呐。” 齐鸢静静地凝视着对自己点头哈腰的马汤明,嘴角依然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暖浅笑。 可他的嗓音却染上了好像北巅冰川般的森寒,一字一顿地轻声道:“马大人你说董演他们会不会直接舍弃了这座银矿呢?” 马汤明闻言,浑身猛地一颤,惶恐地下意识瞥了齐鸢一眼,但随即他又艰难地逼迫自己继续维持面上镇定。 “殿下说笑了,微臣这榆州城四面环山,能做到彻底的封闭,董相他们无法插手的。” “是吗。”齐鸢嘴角笑容逐渐淡化,变成了似笑非笑的清浅弧度。 他看得马汤明出了满背冷汗,才弯身撩袍先钻进了那银矿入口。 矿内光线极度昏暗,隔很远距离才竖着一两支火把,马汤明连忙提着灯走在齐鸢面前给他带路。 齐鸢透过火把带来的微弱光线,瞧见这座银矿规模颇大,被开凿出了上下至少四到五层。 他攀住狭窄的道路边随意用麻绳扯出来的围栏,朝下面锋利崎岖的山壁看了一眼。 服徭役的百姓腰间绑着麻绳,就那般摇摇晃晃地吊在矿山石壁上,背着沉重的竹篓小心翼翼地凿着矿石。 “马大人这般不会出事吗,这些百姓的防护措施这样随便,他们不会闹吗?” “不会闹的殿下,他们无法离开矿山。” 齐鸢瞧见马汤民回头看向自己,他枯瘦平坦的脸,被火把摇曳的光照射得扭曲狰狞。 马汤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底狠狠地暗自嘀咕,不止是他们,殿下你也离不开这矿山的。 恰在此时,许多正在作业的百姓却都突然扔掉背上竹篓,愤怒又崩溃地朝着四周驻守的兵卒怒骂着。 “你们这群吞吃民脂民膏的奸佞,你们以为能把我们彻底困死在这里吗?” 他们肉眼见到的每个百姓都这般嘶声喊着,马汤明面露畏缩地与齐鸢说要赶紧去镇压,随即齐鸢就瞧见四周兵卒狠辣地拿铁鞭,往死里地鞭打那些闹事的百姓。 “殿下这也太张狂了吧?”箫南禾看见好几个百姓被打倒后瘫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动静了,他后背有些发麻。 “别看了,跟进我继续走,这些人都是马汤明自己的人。” 齐鸢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那些倒地不起的所谓百姓,下颔随意一扬,嗓音低哑又缥缈。 “看身形与攀登的伸手肯定都是练家子,看见死了人旁边的守卫也有害怕,若是平常经常打死徭役的百姓,他们不会慌张的。” “所以他们这是没料到马汤明连自己人都舍得下?” 箫南禾随着齐鸢快步顺着这狭窄的隧道里走着,道路漫漫地开始变得宽敞,甚至两边都有插入山壁的木桩与巨石充当承重柱。 “嗯,他们不打算让我们离开矿山,但这里还能勉强承重。” 齐鸢漫漫站定在突然出现的空旷石室中央,侧眸看着外面锋利崎岖的山壁。 “殿下你怎么知道?” 箫南禾惊疑不定地看向矿山里逐渐离开的驻兵,感到了一丝不安。 ‘因为这些我前世都经历过了。’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翻滚着袭来的热浪就直接把他们掀飞。 齐鸢慌忙一把将毫无准备的箫南禾护在怀里,滚烫的烈焰把他们摔翻在地上,整个矿山都随之摇晃崩塌。
第50章 阿酲我在这儿 这一场爆炸让齐鸢短暂地失去了意识,隔了好半晌,他才迟钝地逐渐恢复了知觉。 他感觉到箫南禾正焦急地轻轻摇晃着自己,艰难地睁开眼,就感觉额角火辣辣的地方留下温热的液体。 把视线模糊成了腥红色,后背也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他透过被鲜血模糊的视线,看见箫南禾除了头发与衣衫有些狼狈地凌乱之外,并无其他皮外伤,便大大地松了口气。 “殿下你没事吧,我们要怎么办,殿下你需要赶紧医治!” 箫南禾瞧见齐鸢后背那处被烧得有些焦黑的皮肤,就遏制不住喉间发出的哽咽。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对方,却根本不敢乱碰他身上的伤口。 “无妨。”齐鸢脱力地将头枕在箫南禾的肩膀上,略显委屈地蹙起秀眉,那双眼尾斜挑的凤眸里蒙着浑浊的鲜血。 “那马汤明被董演与杨宽他们骗了,他们不仅是不想我们离开,也不想之情的马汤明离开,自然也不想这座暴露在陛下面前的银矿存在。” “殿下……你是不是早知道会这般?” 箫南禾瞧见齐鸢除了有些难受地蹙着秀眉外,面上神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齐鸢耳朵里一阵吵杂的嗡嗡巨响,他怔愣地思索了半晌,才想通箫南禾问的是何意。 但他却只是朝对方扯出一抹苍白却平静的浅笑,那双蒙着鲜血的凤眸里亦是风平浪静,便没有多说半个字。 “殿下,你是想让陛下知道董演想要你的命吗,可这样太冒险了!” 箫南禾却意外地瞬间读懂了齐鸢那平静到有些死寂的眼神,可焦急让他感到了有些愤恼。 他便忽略两人的身份之差,与此刻的落难处境,朝着怀里人哭着喊了一句。 “不愧是我提拔上来的好友呐,能懂得我在想何事。” 齐鸢并未正面回答箫南禾,软软地将脑袋在箫南禾的肩窝里越埋越深,就像是累了的小孩儿寻找倚靠那般。 “我没办法,我不相信郁酲。”被炸伤还是让他虚弱了下来,嗓音也越来越嘶哑与无力。 他又轻又慢地低声喃喃道:“南禾这里是整座矿山唯一能承重的地方,别担心。” 齐鸢说罢,就彻底失去意识,瘫软在了箫南禾的臂弯里。 不论对方如何呼喊,与矿山里的多次重复坍塌,都没有反应。 而此处矿山外不远处的徭役百姓聚集地,郁酲与赵咏都随意在脸上抹了泥灰,也顺利混入了徭役百姓堆里。 “你们赶紧放我们回家啊,我阿母与娘子都还在等我啊!” “就是啊,你们就是目无王法的奸贼,到底还要困着我们到何时啊!” “你们都杀了我们多少人了啊,我们不想死在这里啊!” ……赵咏也不愧是内阁阁老,不过略动了嘴皮子,就顺利地煽动了百姓间的怨愤。 那些百姓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身上还密布着大大小小被铁鞭抽出来的伤口,身上散发着长期无法洗澡与伤口化脓带来的馊臭味。 披头散发的百姓都是枯瘦如柴,畏惧可又崩溃地互相倚靠着,拿平常用来开凿矿石的铁锹朝那些驻兵招呼去。 显得这处安置徭役百姓的简易棚架,就像一个群魔乱舞的魔窟。 郁酲与青冥护在那些百姓身边,凡是有兵卒挥刀上前想要伤人,都会被他们动作利落又果决地狠狠还手。 他们已经看出了这里的驻兵,今日似乎是想杀人灭口,对百姓下手完全不是朝着镇压去的,权势冲着想致人死地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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