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的皇位面前,我永远都是被用来牺牲的事吗,我知道陛下肯定明白我这次为何会这般做,您这般睿智,应该也能理解我为何会这般做,可,依旧是要把我推出去,呵。” 他凑再郁酲耳边哑声说完,就讽刺地嗤笑了两声,身形摇晃了一瞬。 “给本宫滚开!”齐鸢瞧见兵卒想上前押住自己,他眼神森寒地随意扫了一圈那些兵卒,散发出来的煞气就将这些身穿甲胄的高大男人唬得不敢上前。 他丝毫不惧地瞪了眼在旁边翘首以盼的董演,颇显挑衅地缓声笑道:“本宫昨日才刚去过诏狱呢,知道路往哪儿开。”
第15章 哪只手伤的人便绞碎了吧 诏狱里依旧是如昨日般的昏暗,潮湿腐败的气味充斥了每个角落。 如今轮到齐鸢被铁链反捆在刑讯桩上,他身上的凤袍被粗鲁地扯了下来,被金冠梳理整齐的玄发也凌乱地披散在脸前。 可他的神情却依然泰然,朝着坐在面前的董演无畏地笑了笑,略微抬起下颔,让那双本就斜挑的妖异凤眸更显锐利。 这间狭窄的地牢里回旋着一声接着一声的鞭响,还是那条沾着盐水的铁鞭,被一下下地狠狠甩到齐鸢身上。 不过片刻,他裸露的上半身就密布了横竖许多条深可见骨的鞭伤。 甚至他的脸侧都横亘了一条不断往下淌血的狰狞伤口,趁显得他漆黑的眼眸有种邪性。 “老师想把我对董良做的都往我身上招呼吗,那来吧,反正我昔日也受过一遍了。” 董演唇角蔓上一抹阴森森的冷笑,在齐鸢面前,他面上再没了装给郁酲看的温厚。 他曲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叩击着椅子扶手,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只是你昨日对梁儿动过的刑,太便宜殿下了,您将我儿折磨至死,还差些溺死我女儿!” 齐鸢闻言轻微一愣,他身上那些一条覆盖一条的鞭伤渗着如被火燎般的剧痛,可他脸上却依然丝毫畏惧都瞧不见。 “那就直接来吧,陛下肯定想不到,我们温厚慈善的老师会为打压我而对自己儿子下毒手,等陛下回过神来,倘若要接我出去,老师便没机会继续折磨了。” 董演的上半张脸被火把光束罩进逆光的阴影里,显得他的胖脸有些凹凸不平。 他听见齐鸢这话神情狰狞了一瞬,但他也没接对方这话。 他一挥手,就有兵卒上前粗鲁地把齐鸢架起来,跟着对方往旁边的囚室走去,齐鸢身上淌落的鲜血便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 刚走进这间囚牢,齐鸢就嗅到了一阵浓郁到挥散不开的怪异臭味。 这像是煤炭烧到极致发出的熏位,又似夹杂着肉类被焦烤的糊味。 转眸一瞧,就看见了角落里竖着一根与梁柱差不多粗细的铁柱,柱身上透着黑中透红的颜色。 兵卒正源源不断地往底座下扔烧得发红的炭块,铁柱便也被炙烤得发出了滋啦滋啦的灼烧声。 “扶殿下上去吧,让殿下尝尝看这炮烙的滋味。” 随着董演的吩咐,齐鸢就被身形魁梧的兵卒强硬地拖上了那铁架台,底座就已经被炭火炙烤得滚烫。 他赤脚踩上去的一瞬,与他皮肤接触的位置就发出了一串滋啦作响的声音,一阵皮肉被烧焦发出的糊味也传进了齐鸢的鼻腔里。 “唔!”他感觉自己脚底直接被烫掉了一层皮,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遏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转眼就将他披散的玄发打湿了大半。 可兵卒还把他继续往前粗鲁地推搡着,他便被抠着肩膀猛地被扣上了那还冒着热烟的铁柱上。 “啊!”被炙烤到鲜红的铁皮一接触到皮肤,就发出连串刺耳的兹拉声,也不断地冒出带着焦糊味的白烟。 他整个后背都扩散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甚至感觉这烙铁要烧烂自己的皮肉,把五脏六腑也烤熟那般,让他终是痛苦地惨叫了一声。 “唔啊!”他被疼得呼吸困难,便本能地张着唇想要索取微薄的氧气。 涎水狼狈地无意识从唇角淌出,混着从额角流下的冷汗,把他的脸颊沾得斑驳难堪。 “殿下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可知道自己错了,你以为逼良儿供出那些官员就能致我于死地吗,可如今所有人都只认为良儿供出的所谓同犯都是殿下您诬陷的,殿下您太天真了。” 董演瞧见齐鸢这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挥手示意兵卒把意识涣散的齐鸢重新抬下来。 齐鸢狼狈地跌跪在董演面前,他想要撑着身体爬起来,可整片后背和脚底都被烧得血肉模糊,剧痛让他脱力地又摔回到了原地。 “咳咳,本宫是没你董演狠,陛下要是知道董演你是这副嘴脸还会不会这般相信你!” 齐鸢虚弱地呛咳了两声,混着内脏碎肉的血沫就从他的嘴角溢出,很勉强地才稍微缓下身上的疼痛。 他仰着头眼神阴狠地死死瞪着董演,唇角重又扬起一道无所畏惧的笑容。 董演阴森森的咧嘴笑了笑,蹲到齐鸢面前,挑起披散在对方脸前的玄发,看着那张爬了一道鞭痕的俊美脸颊。 “殿下,就算您把我的党羽都抓了也无所谓,您背后那座靠山也快要倒了,您的大哥如今正在漠北抵御朔国来犯吧。” “董演你什么意思!”齐鸢闻言就像是被踩到尾巴那般,逆鳞被狠狠地掀翻。 他不顾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挣扎着就要去抓董演。 可懂演站起身来,却是重重地一脚把他重新踹翻在地。 他胖胖的脸上全是阴毒,森冷地冷笑道:“殿下着急也没用,等陛下反应过来接您出去,估计还要过个半天,这段时间够老师我做很多事情了。” “董演你说清楚,你到底想对我大哥做什么,分明是你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要去害我大哥啊,董演你这个畜生,站住啊!” 齐鸢朝着转身离开的董演嘶声喊道。 他的凤眸瞬间就爬上了腥红的血丝,和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的水雾。 董演走出牢房的最后一瞬,回头朝着兵卒满脸温厚地吩咐着。 “殿下做了还不认吗,先折磨死我儿,又害我女儿染了风寒,,那便哪只手伤的人便绞碎了吧,免得殿下以后还像狗那般乱咬人。” 齐鸢呆愣愣地怔在原地,趴在地上好半晌都回不了神。 可兵卒却不等他,直接粗鲁地就把他再次扯了起来。 他的面前被摆上一架由五块旋形刀片拼成的机器,刀片尾端连着一个转柄。 齐鸢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本能地躬起身体想要离那台机器远些,可兵卒却粗暴地抠着他的肩膀,钳着他的手腕把他的右手递到了那台机器前。 齐鸢的指尖被伸进旋形刀片的缝隙里,兵卒一拧动转柄,锋利的刀片瞬间就把他指尖连着骨头的皮肉削了下来。 “啊啊啊!”兵卒抠着他的手腕还把他的右手不断往里伸,冰冷的刀片缓慢绞烂皮肉和骨头的撕心痛苦,让他颜面尽失地惨叫出声。 凄厉又嘶哑的惨叫,便回荡在这间狭窄又潮湿的牢房里,刺得行刑的兵卒都有些发憷。 可……他们对齐鸢的折磨却终究不会被停下! 停歇在紫宸宫屋檐上的飞鸟扑棱着翅膀飞离,郁酲心脏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突然袭来的心慌敢让他烦躁地把手里的奏折摔了出去。 李清泉在帝王身边憋了一日,眼瞧着黄昏降临,夜幕都快要来了,他便更是心焦。 他终是忍不住扑通一声贵在了郁酲面前,弯腰把头扣到最低。 “陛下,奴婢求您把殿下接出来吧,诏狱便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殿下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啊,董相刚丧子,很可能会把气都撒到殿下身上……” 郁酲的脑袋惯例地隐隐作痛,他烦躁地重重砸了两下额头。 他不耐烦地打段了李清泉喋喋不休的劝说,“你到底是谁的下人啊,这般帮着齐鸢说话,他那是在杀人!” “奴婢只衷心于陛下啊,不管如何都快一日了,您好歹去瞧瞧诏狱里是个什么状态也好啊,否则最后殿下若落了董公子那般的下场……” “够了,李清泉你话怎么越老越多了!” 最后那句说齐鸢有可能丧命的话,莫名地击中了郁酲的逆鳞,让他直接烦躁地拍案而起。 他想装出满不在意的态度,可那不好的猜测就化作一只虫子,钻进了他的心脏里不断地筑巢。 半个时辰后,诏狱里的官员与兵卒都诚惶诚恐地跪到了一间破败又肮脏的囚牢前。 郁酲最后还是耐不住那朕抓心挠肝的担忧,赶去了诏狱,狱卒瞧见帝王到来露出的惊恐神情,已让他感到了不妙。 可随着引领走到那间囚牢时,他直接被惊得狼狈地呆在了原地。 牢房里铺着潮湿的茅草,一个人披头散发地瘫软在上面,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把铺在身下的干草都染成了腥红色。 而那只曲着摆在胸前的右手,好像被凶兽撕扯烂了那般,手腕以下消失不见了,断口还坑坑洼洼的,他甚至还能清晰地看见肌肉组织和森白骨头。 郁酲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踉跄着扑到对方身边。 “齐鸢!”他颤抖着撩开那人被冷汗浸湿的玄发,就瞧见了齐鸢那张毫无血色、还横亘着一道鞭痕的脸颊。 恍惚间他感觉齐鸢好像已经死了,可幸好凑近了看,才被他捕捉到对方的胸膛还有及微弱的起伏。 “董演呢,他滚去哪里了,朕何曾允许他对皇后动这般的刑了啊!” 郁酲这瞬只感到了翻天覆地的暴怒,他轻手轻脚地把齐鸢打横抱起。 怀里人全无意识地软软窝在他的臂弯里,脑袋就像断线傀儡那般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 他原先只以为董演会小小地惩戒齐鸢,从没想过向来温善的老师会这般残忍地折磨对方。 “陛下寻微臣是有何事?”郁酲还没抱着齐鸢走出多远,董演就满脸笑意地迎到了他的面前。 他瞧见帝王动作小心地抱着齐鸢,明显是要把人带出去医治的意思,面上笑意便淡了两分。 “昨日陛下亲口下旨把皇后交由微臣来惩治,可陛下怎么这般快就要把人接出去呢。” “董演你还好意思说,朕从没要你这般把他往死里折磨啊,你是不明白朕的意思吗!” 郁酲感觉到怀里的齐鸢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上的温度也在逐渐消失,他便更加的烦躁。 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利爪狠狠地攥住,疼得有些窒息,从齐鸢身上传出来的刺鼻血腥味,让他眼前都变得昏暗发花。 “微臣自然明白,陛下忌惮齐家功高盖主,害怕执掌兵权的齐烨会危及到陛下您的皇位,所以您要寻借口来打压齐家,所以微臣这不就在替陛下您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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