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结果:两个三,一个五。 再来,还是中中中。 一连十几把下来,宋宴清报出的结果只错漏了两次,仅那两次也中了两个。 恐怖的是,哪怕是有一回两枚骰子叠到一起,宋宴清也能猜出来。 有人报正确答案,其他人还玩什么呢,跟着下就行。 “将军好厉害!” “这是如何做到的?简直闻所未闻。” “知道将军耳力好,难道连杯中骰子那一点细微区别都能听出来吗?” 当然不止如此,还要依据那摇骰子的人如何摇,看受力、撞击等多处细微差别。 最最重要的是——钦使船上的人给的骰子有问题,可这群洋州的兵发现不了! 宋宴清可不会告诉他们这些,反而催促那摇骰子的人道:“继续啊。” “还继续啊?将军。”那人整张脸不是墨就是纸,苦笑道,“有将军在,他们都跟着将军说的数下注,我铁定输。将军,要不换一个人来?” 宋宴清环视一圈,问:“谁来替他?” 还真有勇士敢上,可照样吃瘪,不一会就是一张新的王八脸。如此一来,整个舱内再无一个还觉得赌骰子这件事有趣味,上头的劲头也淡了下去。 唯独宋宴清坚持:“继续啊。” “继续赌,赌到京城去。这也是军令。” “啊?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宴清这才哼一声,敲了这呆兵的脑袋:“赌赌赌!就你们这点本事,拼死拼活挣的那点银子够你们输吗?还想不想回家置田地,有银钱孝敬老父母,解决自个儿人生大事、成家立业?!” “想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往后只要是我海定军的人,都不许沾这些玩意儿。别谈什么小赌怡情,人家内行比我强得多,有的是法子让你上头、丧失理智,玩得倾家荡产,连全家都赔了。” “段海、展勇,你二人将所有东西都收了,包括所有的赌资。” 唐小猫脑瓜子嗡嗡的,不为自己的一点铜钱,而是将军那一句——“内行比我强得多”,比将军还强,那得多强? 想明白这点,再看骰子,众人眼神为之一变,恍若看到了毒药。 玩不得! 就是个骗钱的玩意儿。 怪不得前面船上的说下次停船一块儿玩。 收了东西,宋宴清再罚他们读背长文,让这群家伙长够记性。 一直看着的李福茫然地想:那些小太监,能比殿下这赌技强? 他可不信。 殿下曾经的胜利,分明是靠的“实力”! 自此,虎威将军的船上常常传出阵阵读书声,往后带起后面船上不服输的读书声,往前叫钦使小吃一惊。 他曾听闻过虎威将军有带伤好学之名,不想当了武将,还带着一群莽人背文章,果爱读书啊。钦使这种读书人很吃这一口。 随后仿佛很快就到了京城,船只换了车马,宋宴清身边的那些老人也提前被归家的欣喜淹没。 宋宴清心中亦欢喜,虽然他不喜欢“皇宫”,但他喜欢家。 马儿踏进城门,宋宴清骑在马上,绕有兴致地打量着两边街景。 少年目光落到一旁一高一矮两人身边,便像是风一样从马上一跃而下,奔向那二人。 “五哥六哥!你们怎知我今日到?” 宋广明还是像以前一样,快人快语:“你的好六哥咯,几天前听到消息就日日来蹲你。” 宋宴清看向宋曲生,估了一下自己与六哥的身高差,羡慕道:“六哥,许久不见,弟弟好生想念,乍看你竟高了好多好多!” 宋曲生笑笑:“七弟,你也长高了。” “那是谁没长呢?”宋宴清坏坏地开口。 宋广明跳起来压在这坏小子背上:“我分明也长了!你们两个瞎子。” 三人浅闹了会,都上马回到队伍里,坐在马上聊起来。 宋广明开启话题:“老七,你可算是回来了,兄弟们除了大哥、二哥,就只差你了!” “大哥二哥怎么还忙着?不是快要成亲了。”宋宴清奇怪。 宋曲生答:“听说兄长们的婚期还没定下具体日子,朝里吵来吵去,急得半死,就是没个结果。如此看,一时没到京城也不急。” 宋宴清笑:“四个赶到一起,够吵十八锅粥的。” 此次宋宴清归京除了述职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已经定下婚事的四位兄长都要赶在今年成亲,聚聚喜气。 这也意味着,宋宴清要一口气往外掏四份“份子钱”。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啊。
第123章 对大皇子、二皇子的迟迟不归,宋广明持不同意见。他笑着道:“正是因为大哥二哥人都没回来,朝中礼部那些人才有闲心吵。” 也是这个理,新郎官人都没回来,感觉也不是特别急的样子。因为日子虽然没定,可其他东西早就开始准备了。 宋曲生听了,正要说话,不想宋宴清和宋广明对视一眼,两人齐声——“五哥说得对。” 宋曲生:…… 他满脸无奈:“七弟学就罢了,怎么五哥你也喊自个儿五哥。” “我也学你啊!”宋广明道,“这样才像,更可见你我兄弟情谊之深,你未出口之言,我亦心中有数。” 这番话叫宋宴清想起太傅耶瀚行刚归京时,用了个小计叫兄弟四人齐齐罚站。 于是他又问道:“四哥呢?他已回京了吧,不知道在忙什么。” 宋广明便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这个小弟弟,笑得意味深长:“刚提过,你又忘了不成,四哥可是要娶妻的人,忙着呢。” 宋曲生说重点:“四哥昨日来了,今日是有事,故而没来接你。” 宋宴清点点头,又听到宋广明小声八卦。 “听说四哥跟未来四嫂吵架了,怕是忙着哄人呢。” 宋宴清好奇地问:“吵什么?” 宋曲生:……“不要在外面说这些。” “也是也是。”宋宴清认错,“那我们说点能说的。五哥后面怎么少给我写信?” 宋广明难得地不吭声了。 宋曲生道出实情:“五哥是最早回京的那个,至今已两月有余。” 两月有余,算来正是宋宴清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那之后,他也无心到处写信找兄长们化缘,或是跟“粉丝”联络感情,几乎全身心扑在驱倭一事上。 于是乎,他错过了宋广明辞官不干的消息。 宋宴清既已知道这事,宋广明很快将那股尴尬化解成言语,数落起自己在军队时那个烦人至此的副将。 宋广明又不是宋宴清、宋曲生,没把自己放在“将军”的定位上,在军中更多时候当个“监军”混混日子。 训练队伍、调遣权责什么的,他一概大方地下放给副将,若是遇到合适的人,对这种上司喜欢得很。哪晓得遇到个有能耐还臭脾气头铁的,他不想当将军,副将还催着他认真负责,比他外公、二哥帮忙请的师爷都更尽心尽力…… 自认不是将才的宋广明不堪其扰,递上一份辞呈溜了。最主要的是,他也不像老六、老七,宋广明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份差事。 宋广明感慨道:“手下有人说那人心机深沉,是有意要赶我走,我看倒不是,反而真像个愣头愣脑的。可我阿娘、我外公不信啊,回来后挨了不少骂,直至你们陆续回京才消停。” 宋宴清有些同情,要知道没上班前,他五哥可是闫妃和二皇子那一个小家的“开心好宝宝”。可上了班,竟然被嫌弃没本事了。 可时间只过去短短半载,宋广明从前便是如此模样,他并未变坏了,说不定还成长了好些。 一早宋广明给他写信,军营里处处这个娇皇子都不喜欢、都嫌弃,可他还是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写的信里也说过他在那边的军营里做什么,跟他请教…… 宋宴清宽慰他:“这差事干得不开心,换下一个。” 宋曲生亦点头:“五哥本不长于兵事,下回寻个更合适你的差事。那个人我们也知道,感觉就是根木头。” 宋广明得到鼓励,兴致勃勃道:“我本来想去礼部,帮兄长们操办大婚,办得和七弟那个百花宴一样叫众人念念不忘,可娘娘和丞相都不允我。” “婚事,不可当成那等大宴去办吧?”宋曲生震惊。 宋宴清:婚礼策划和晚会,那当然是不一样的! 但他好奇,便问道:“五哥本来有什么想法?” 宋广明:“我的第一个主意,就是让四位兄长一起举办婚事!” 集体婚礼?妙啊。宋宴清点头,表示对他想法的认可。 “我刚说完一句话,就被否了,可惜我后面的种种奇思妙想……” 宋宴清一听,全部都是婚礼搞活,站在纯古代人的角度,还挺新颖有趣。 但社会风气如此,皇家成亲更为严肃的大事,不可能放由宋广明随心折腾。 宋宴清提议:“不如写在你的书中?说不得有人见了,就想仿照你那主意操持婚事。” 说不得后世议论起来,他五哥还能得个花式婚礼始祖之名。 “七弟这法子好,五哥不若试试。” 宋曲生反应照例慢了一拍,但宋广明竟没抢在他前面开口,也没回这句。 偏头去看,才发觉人已入了神,不知想着什么,笑得面色古怪。 宋曲生不放心地吩咐:“看好五哥的马。” 宋宴清扭过头来问:“五哥这就入迷了?” “其实他知道外界之事,只是忙着捋清、记下他方才脑中闪过的想法,生怕有错漏,等会就好了。”宋曲生回来得早,之前与宋广明相处时候也更多,更清楚他习惯。 不出所料,一会功夫后,宋广明就回神来谢人,一幅恨不得回去立马写上几万字的激动模样。 做好安排,宋宴清一行方才入宫。 七清宫内早就打理妥当,此刻重新迎回主人便仿佛重启了一般,在偌大皇宫里又拥有了它的一抹存在感。 再简朴的宫殿,亦比宋宴清那座督军府体面很多。 “一时间,竟觉得这地方又熟又不熟悉。”宋宴清站在七清宫内,述说着自己心中堪沉奇妙的感受。 “谁还不是呢!我那边变动更大,回来时险些以为自己走错宫殿。”这是宋广明,他走后宫殿内被闫妃大力收拾了一番。 宋曲生也道:“我回来头一日,晚上睡在旧日习惯的床上,好一阵才睡过去。”他的睡眠质量一贯极佳。 坐了会,宋宴清想起自己备下的礼物,让小马从行李中找出来。 礼盒打开,两只“千里眼”呈现在宋广明、宋曲生眼前。 宋广明拿起来把玩一番,调侃道:“南边可真是不缺钱,这东西在京里可贵得很,数量也稀罕。”
162 首页 上一页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