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峰竟也参与了进来?”鹤澜渊长吁一口凉气,心底的寒意反倒愈发重了。 文潮海道,“皇叔以为这些人会是什么好东西?真的坚定地站队到了皇叔的阵营吗?” 文潮海自傲地摇了摇手指,“不,只是这些人能看出来,朕比你更加优秀,更加适合做整个江山社稷的傀儡,而你总是那么飘忽不定,高高在上。” “皇叔,你也是老糊涂了,没有人选择立场的时候能左右逢源,不是你,便是朕。” “所以,你派人行刺本王,是为了要证明自己与本王的决裂?” 起码能起到一定的障眼法。 不过。 文潮海说,“其实也不尽然,朕也很想试试这些千年难得一遇的情热蛊毒,能否让皇叔拥有怀孕生子的能力,从高高在上跌落神坛,成为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鹤澜渊面色大变。 “是你!!竟是你!!” 一个堂堂正正的摄政王,一个王朝权利顶峰的男人,居然怀胎九月产下双子,如今又怀了第三个?!! 鹤澜渊的大手往腰际一抚,欲要拔出腰际常年佩戴的宝剑,奈何文潮海的话只是唤醒了他沉睡的条件反射。 他现在早已经无法使剑了!! “皇叔勿要动气,”文潮海悠闲地起身,笑得不阴不阳,“你的胎心不稳,万一流产了更是天助我也,能容忍你生了萧致的两个孩子,已经是朕最大的耐心了。” “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或许可没有那么幸运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什么意思?!!” 文潮海脚底一快,飞速从卧室房门走出去,反手关住木门,叫蹲守在两边的保镖等着。 人若丢了,这栋房子里的人都不要活。 文潮海一脸的阴沉,内心滚动着与皇叔争锋后胜利的喜悦,压抑得整个人都显得癫狂无比。 他要先去安排游艇来接人。 不待他走出正厅,白禹州居然在保镖的搀扶之下赶来,一点也显不出大家公子的风范。 白禹州有些激动,以至于常年清雅功亏一篑。 他道,“主人,潮海,萧承那边出了点状况,现在记者和媒体已经偷偷在我的庄子门口蹲点了。” 文潮海掏了一下裤兜,拿起白禹州的真丝衣角,在镜框间不屑的擦拭,干干净净重新戴在鼻梁间。 “你可是堂堂白家的少爷,居然沉不住气了?” 杨明听从萧致的安排,把萧承公司使用病死动物的皮制作箱包大面积宣发出去,梵图与萧承之间的关系早断了,现在是白公子在给萧承注资,引火烧身肯定是要承受的。 其实白禹州自己也能请人帮忙,可他偏要来试一试文潮海。 文潮海果然不负他望,冷酷无情道,“所以呢?你这些年的人脉资源,这个时候全部人间蒸发了?” 白禹州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文潮海行色匆匆,从他的气息能感觉到对方的急促,白禹州此刻应该收手了,可他不信天地,不信命运,唯独信了文潮海的所有谎言。 不服气地出手拉住文潮海道,“你准备扔下烂摊子给我一个人处理?” 文潮海噗嗤浅笑,挥手打开胆敢触碰自己的脏爪子。 “一句忠告送给你,白少爷,即使是瞎了眼睛,也该在心里安装上明镜。” 白禹州现在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忠言逆耳,统统不要,他只能很明确地感受到文潮海要离开他。 永远永远地离开他。 不行!我不准!! 白禹州的手在地面一番摩挲,快速地抓住了对方的裤脚,从小往大第一次这般将尊严扔在地上践踏。 “我只问你一句......”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究竟有没有对我的一丝真心?从小到大,你究竟为什么靠近我?俘获我?让我变成现在这副令人厌恶的嘴脸!! 白禹州生性偏郁,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过度喜欢纯白无瑕的人,自身所拥有的黑暗邃深也越无法想象。 文潮海一脚将碍事的瞎子踢开,在他眼中,白禹州一直只是当作一只备用的猎犬来训练的,一旦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狡兔死走狗烹这种浅显道理便会浮出水面。 说到利用价值。 文潮海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他去办,直接抛给颤抖成一团的白禹州说,“萧致从海边悬崖上掉下去了,你能压得住这则消息吧。” 这是最后一个命令。 抬手看了眼时间,游艇已经靠岸,可以走了。 保镖将鹤澜渊强行带了出来,为了提防对方的逃跑,还给对方戴上了脚铐。 文潮海有些喜欢被锁起来的鹤澜渊,直接打横抱起不堪折腾的摄政王,一番唏嘘道,“啧啧,皇叔还是这般模样更得朕心,不若以后就给您打造一条专属的金链子吧。” 鹤澜渊恨不得当场与他同归于尽。 文潮海抱着人转眼离去,闹腾的别墅内极快地变成一片清冷。 白禹州失魂落魄地趴在地面,现在连他自己都厌弃自己。 像一条狗,像一条遭人抛弃的贱狗!! 白禹州自怨自艾,耳朵很敏捷地听见新的脚步声,扑面而来的是一瘸一拐的声音,还有人叮嘱着,“萧总,慢一点。” 慢不了!! 萧致浑身被冰冷的海水浸透,褴褛的衣着沾了斑驳的血迹,被水珠冲淡纷纷跌落,右臂与右膝在车子坠落时不幸挫伤,现在正强忍住极度的寒凉与痛苦,愤怒地走向白禹州。 “澜澜呢?文潮海呢?!!” 萧致一把将不成气候的白禹州提起来,“我问你澜澜呢?!!” 白禹州痴痴笑说,“肯定是跟着文潮海双宿双栖了,你这个白痴。” 萧致今天专门开得是悍马商务车,这种车型的最大好处就是防撞性能优良,而且从车内仓早已悄悄做了改装,不但加厚的玻璃与车体,还多装了十个安全气囊。 这本书剧情最高潮的一段,是原本的文潮海执迷不悟,拼命去追被白禹州藏起来的鹤澜渊。 鹤澜渊借助假死来躲避偏执黑化的祁焰、文潮海,用的伎俩,正是在文潮海面前,操纵着失控的车辆坠落海中。 现在,萧致必须要亲自顶上这段剧情,打乱文潮海这部分的剧情安排,使之产生蝴蝶效应。 不过,他做这样危险的假死剧情,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真的,真的不能眼睁睁得看着澜澜重复剧情的部分。 车子坠海的刹那,太疼了,也太恐怖了。 他不能容忍老婆接触一丁点的危险,哪怕,他最爱的人此刻正在跟着别的男人私奔。 萧致原本以为,白禹州能顺利在这里阻拦住文潮海。 哪知...... 萧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巴掌打在白禹州的脸颊,啐道,“亏你还是这本书里最厉害的大佬,小爷简直要呸了!” 一个保镖跑回来喊道,“他们在海滩,马上要登船了!” 萧致无心再管烂泥一样的白禹州,瘸着残破的身躯踉踉跄跄朝鹤澜渊的方向狂奔。 眼瞅着文潮海的游艇越来越近,海滩上的小点变得越来越清晰。 萧致已经能看到文潮海的背影,他正抱着鹤澜渊,一步步往游艇的扶梯登去。 这个时候的男人完全像原始人,或者说是毫无理智的野兽。 萧致已经痛到麻木,反而像是无惧痛苦的英雄,拼命喊道,“文潮海!!你放下我的老婆!!” 鹤澜渊听见了萧致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哪知文潮海朝背后的保镖言道,“去拦住他们。” 于是两家的保镖们打成一片,几乎是要拿对方做碍事的人肉沙袋,拳拳见血,脚脚到肉,海滩上一片惨叫。 鹤澜渊瞧萧致没死,喜出望外的表情令文潮海大为光火。 文潮海咬得牙根子生疼,“皇叔就真那么喜欢他?不如侄儿送他去见真正的阎王吧。” 说着,文潮海将鹤澜渊丢在一边,单手一震,从袖管隐藏的口袋滑出一柄锋利的小刀,笔直地朝着萧致冲了过去。 鹤澜渊急道,“阿致小心!!” 萧致的后背已经被文潮海的一刀划破,死亡线上刚挣扎回来的男人喉头发出闷哼,旋即从后背涌出猩红的血水。 “你这该死的小畜生!!”鹤澜渊全然不顾流产的风险,快步奔了过来,一把抱住文潮海的腰身,与对方双双滚在泥沙之中。 鹤澜渊狠狠地揍他,“本王教你礼仪仁智,你卑劣无耻!本王教你法形势权,你歪门邪道!!本王一辈子都没有真正地打过你,若不是你的父皇,将你托孤于本王,本王才要管你这竖子堪负重焉!” “打得好,打得好!”文潮海绝不还手,被打得嘴里吐血,也没还手一下,“皇叔其实打从内心根本没瞧得上朕,朕一直都知道!皇叔不过是把朕当作负担,从来没有从亲情的角度分析过,朕也需要被关注!不是皇叔那种冰冷无情的关注,朕要你跟朕笑一笑,摸一摸朕的脑袋,夸朕一句!!” “朕有什么错!朕励精图治,朕勤政爱民,朕不过是希望皇叔高高在上的时候,偶尔也回眸看一眼身后的朕!” “朕那么爱你,前生的三十余年,今生的一千余年,加起来一千零三十余年的爱慕,朕居然比不上区区的讨好你两个月的萧傻子!!” “阿致他不是傻子!!”鹤澜渊的拳头倏然悬停在文潮海的面前,慢悠悠垂落下来,将文潮海的眼镜框扶正了些,可能怀孕过的男人真的会变得心软起来。 “你也并非真的爱本王,子戒。” 一滴眼泪,浸润了鹤澜渊的眼眶,使得他钢铁铸造威严,裂出一道柔软的缝隙来。 这般的场景,怔住了文潮海。 他从未见皇叔哭过,从来没有。 那么美,那么柔情,仿佛只会训诫自己的男人一夕之间拥有了人类真正的情感,不再是一个铁血铸造的城堡。 他好讨厌这样的鹤澜渊。 文潮海面色一改,从袖子里抖出另一柄尖刀,以电闪雷鸣之势刺向了萧致的心脏。 一切会改变皇叔的垃圾都该得到清除。 他的腕力极猛极足,弹射出去的刀尖灼如流星,燃烧着必死的光芒。 萧致死定了。 可是,鹤澜渊的身影更快地抱住了萧致,那柄尖刀在瞬间没入了他的背脊。 鹤澜渊一口血喷在半空,像极了即将玉碎的模样。 文潮海吓傻了,他不是要刺皇叔啊,他是要刺萧致的啊!! 文潮海的眼孔在一瞬间缩成一粒小孔,天地的颜色仿佛全部丧失,只剩下一片迷蒙不清的灰白。 萧致的保镖们在雇主的召唤声中,全部形容狼藉的奔向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 文潮海的保镖们也在拖拽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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