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听惯他的冷嘲热讽,忽然换成奉承话,还挺顺耳的,淡笑说,“你和祁焰也不错啊,毕业之后也都各自继承了家业,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致忽然想起来说,“你上次来家里,怎么没等我回家就走了,我听澜澜说你在家呆了一下午,可把我后悔的,应该早一点回家才对,正好能留你在家吃饭。” 祁焰狐疑地瞪了文潮海一眼。 文潮海假装才想起来,哦了一声,“上次去你家,是因为澜渊游泳课下课,没有开车,我正好顺路送他回家,要是知道你这么后悔,我就在你家等你回来再走了。” 萧致侧首叼住老婆的耳朵,大手不停地揉搓鹤澜渊的腰肢,“你偷偷学游泳啊,怎么不告诉我呢?是嫌弃我上次把你抱进海里,差点淹到你吗?” 鹤澜渊笑说,“总不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会玩,我什么都不会吧?” 萧致暗暗撒娇说,“以后什么不会,老公亲自教你好不好?” 鹤澜渊即使再笨,也该明白萧致为什么偏要过阳历生日了。 好家伙。 鹤澜渊只道好家伙,心说姓萧的真没白砍那几棵桃花树,今天恐怕要在所有人心口喷农药才行。 既不揭穿他,也没迎合他。 萧致也不敢真的在老婆面前耀武扬威,对祁焰与文潮海说,“好久没见了,今天我组了局,要不要玩两圈?” 鹤澜渊以为所谓的两圈是打麻将。 祁焰说,“我今天喝了几杯,恐怕不能开车了。” 萧致旋即将目光投向文潮海,“跑两圈?” 原是要在海岛上跑沙滩车。 文潮海被他的挑衅激到,笑说,“其实我也喝了一点红酒,不过我看你的兴致挺高,不然这样,咱们改成骑马如何?” 萧致放开鹤澜渊,笑说,“那当然好了,我其实也有几年没有练习骑术了,咱们叫点人来打一场酣畅淋漓的马球,更是痛快!” 鹤澜渊的心脏蓦得提高,他从未见萧致打过马球,更没有听说他练习过骑术,心里立刻担心起来。 萧致仿佛会读心术,捏一把老婆的屁股,笑说,“放心吧,我从小就会骑马的,基本上马术是这个圈子里的孩子从小必须会的,你不要担心。” 鹤澜渊还是不太能放心,心里寻思这个小犊子,平常闷不吭声的办事,怎么一到文潮海这边非要较劲才行。 话说之间,萧致与文潮海各自找来了队友,总共汇集了十二人,每边各六人,分为攻防双方。 鹤澜渊替萧致悉心戴上护具,他从未见对方打过马球,心里的担心很容易浮现在五官间。 萧致手里攥着球杆,抵在老婆的面前轻说,“澜澜,你亲一口这根球杆,保佑我今天能赢了文潮海。” 鹤澜渊才没有闲心去亲球杆,而是在萧致的嘴巴间主动吻了一口。 心底的狐疑愈发扩大,颇有些紧张说,“你可是有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做什么事肯定有自己的主见,不要让我担心。” 萧致回吻他一阵,以额头抵在对方细腻的额头间轻轻摩擦。 “这事关男人间的较量,你老公肯定不会失败。” 鹤澜渊愈发觉得他有心事。 萧致已经松开手,快步登上马镫,翻身上马,潇洒的动作一气呵成,堪比军营大帐最训练有素的战士。 单瞧着两下子功夫,鹤澜渊稍微安心多了,若是不会马术的人,断不可能如此轻松上马的。 萧致从口袋中掏出一根艳红斐然的系带,往额头间一系,双腿一夹马肚,抄起球棍顺利进场。 岛上的重要来宾们全部坐在赛场的四周,有的人打着阳伞,有的人端着酒杯,还有人搂着三四个身穿比基尼的美女,总之是出来玩的,寿星今天都自己亲身上场了,这点娱乐精神还是要有的。 鹤澜渊本该跟孩子们待在一起,不过两个小崽崽完全不害怕,在保姆的帮助下,额头上都系着红色的飘带,奶声奶气为爸爸加油喝彩,算是给足面子了。 参加马球赛的十二个人分作红蓝两队,人人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 鹤澜渊其实很喜欢观看类似的竞技比赛,包括他自己也是热衷于骑射的个中高手。 在大夏朝乃至于皇庭上下,都很喜欢并且热衷于马球比赛。 有人戏称,马球是皇家的游戏,只因为在皇庭的枯燥生活中,游戏的安排是为了促使帝王将来面临生活的一种准备活动——战争需要。 鹤澜渊平常除了教导着新帝的诗书礼易等方面的教养,更多的便是对新帝关于军事方面的素养训练。 赛场间干燥的尘土飞扬,马儿的嘶鸣咴咴振耳。 在错乱纷杂的人影、马影、漫漫弥尘间,很容易看出萧致所带领的红队,与文潮海所带领的蓝队,正在为争夺一颗小圆球,正不停地策马扬杆。 笔直的球杆在光影晃动中,仿佛衍变做锋利的战刀,散发出恐怖,但令人沸腾的暗光,雪白的小球在一番争夺中不停地飞跃,拉弧,前后往对方的球门中弹射。 鹤澜渊的视野总是不自觉得被过去的记忆所拉扯。 在速度、策略、团队沟通等方面的交集中,只有一种游戏能够很好地训练帝王,如何在战场中取得胜利。 必属马球。 鹤澜渊命人将十几岁的鹤彤笙请上雪白的马匹,鹤彤笙那时已不再整日哭哭啼啼,忙于玩耍,身高和胆量均有所成长,再加上出色的学业成绩与圆滑的心理战术,使得年轻的帝王骑在雪白的战马之上,突然多了一种睥睨万生的天然傲气。 鹤彤笙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球杆,稚嫩的面庞忽然多了许多日积月累的自行。 他扬声说,“皇叔,且待朕连击十鞠,替你讨得个满贯头彩来!” 鹤澜渊立在原地淡说,“能赢自然是好的,本王也预祝陛下旗开得胜,玩得开心。” 鹤彤笙已然不是第一次冲上马球赛场,与他打配合的均是从皇家羽林卫中挑选的好手。 车轮战便是鹤彤笙最喜欢使用的攻击战术,由三匹赤焰战马环在四周驻防,如同滚动的车轮碾压对手,替年轻的帝王争取最好的击鞠地点与角度,同时严密防守对方的偷袭与争抢。 鹤澜渊原本对鹤彤笙酷爱车轮战的打法十分欣赏。 若不是这个快速取得胜利的打法,暴露出最为致命的弊端。 则是围绕在主攻手身边的战马绝对不能遭受一点惊吓,否则强行被打破阵型的战马,很容易在混乱中撞飞最中央的攻击手。 一般人是不会发现如此狭小的破绽的。 “爸爸!加油!!” “爸爸!爱你!!” 龙飞胎崽崽们奶气的呐喊声,将鹤澜渊的思绪扯回现实。 鹤澜渊微搓了搓发胀的额头,恰巧发现了最为惊悚的一幕。 萧致不知是不是阴差阳错,将他的三个助攻手调集在身边,像摧毁一切阻碍的铁轮,破开冰面的斧头,单手扬棍短距离操纵着滩地中的小球,直往文潮海防御的蓝方车轮滚动。 看来这类攻击方式已经贯古通今了? 鹤澜渊不安地起身,被鹤南知抓住衣袖,于嘈杂的欢呼声中说要爹咪举高高。 鹤澜渊一时没再注意赛场,欲要抱起儿子时。 听见保姆惨叫一声,大叫,“萧先生当心!!” 整个赛场四周都发出惊悚的声音。 鹤澜渊完全没有接过鹤南知,而是急速转身,正见萧致的车轮战被文潮海使诈一举攻破,对方的队友似乎收到指挥,趁乱攻击了萧致附近的马匹,操纵那匹马的人滚落沙地后,马头猛撞了萧致的马腿,萧致猛扯手中的缰绳俨然来不及,直接被摔倒的马给翻了出去。 此刻,车轮战的弊端被完美地暴露出来。 萧致滚落沙地后,四周紧紧环绕他的马匹更是直接践踏了过来,若是驾马的人技术不佳,直接会将倒在地面的萧致活活踩死。 “萧致!!” 鹤澜渊一想到会有如此可能,竟然掀起衣角,连通道也不走,直接从观众台阶上往赛场中央跳去。 萧致在纷乱的尘土中间快速起身,他身旁的马倒在地面后很难在一时间翻身起来,不由在乱糟糟的环境中摸出缰绳,使劲将马匹从滩地中扯起来。 时间全然不够,四周的马匹受了惊吓,呼啸而过,稍微不当紧便会踩在他的头顶。 趁此机会,蓝队的人居然没有暂停的意思,而是抄起球杆将附近的小球猛抽一杆。 小球在巨大的力量推移之下,如同白色的闪电,眨眼要击中红方的球门。 萧致的晦气才真正来临。 文潮海的马在滚滚烟尘中蓦得冒出头来,若说看不清萧致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红方的主攻倒在地面,马匹胡乱折腾,扬起的黄尘滚滚,完全看不清人究竟在哪里。 这个时候,谁也有可能会踩到萧致的。 文潮海的视野里八成也没注意他,纵马即将要擦过萧致的身躯之际。 一匹浑身是土的马横空出世,硬生生与文潮海的马侧撞了一下,将对方的运行轨迹与萧致所在的方向撞开些距离,而后笔直地奔向那颗没来得及撞击红方球门的小球。 抽出手中球杆,自然流畅地带着小球改了方向,笔直地冲向蓝方的球门,再极远极偏的射程范围之外,抽杆一挥。 径自将小球击打出几十米的超远距离,十分精准地击中蓝方的球门。 原本以为要发生惨剧的赛场,瞬间迎来了满堂喝彩。 转危为安、化险为夷、扭转局势。 就是国际马球大赛的赛场上也未必能看到如此出色的选手了。 那个击中球门的人在驱马回身的路程中,附身一把扯住萧致的胳膊,轻松将人扯到自己的身后,让萧致老老实实地抱紧自己,然后驱马与蓝方交涉。 文潮海俨然没料想到,煮熟的鸭子竟还能眼睁睁飞了。 只看见鹤澜渊脸色不佳,载着灰头土面的萧致过来。 文潮海问,“萧致没事吧?这里的场地确实不适合打马球,尘土太大了,实在呛人。” 若不是鹤澜渊及时赶到,他的马匹肯定要在看不清环境的情况下,撞到萧致了。 鹤澜渊不知哪里不舒心,与他的照面看起来十分不快,擦身而过道,“文少爷的马球打得确实不错,连队友也指挥的不错,真是不该小瞧了。”
第64章 文潮海手里的马缰绳一扯,旋即追在鹤澜渊的马尾之后。 其实他也挺委屈的,兵不厌诈,男孩子之间的游戏除了靠技术之外,原本会掺杂一些灵活的心机。 更何况,他与萧致已经脱离了男孩子的行列,正式成为可以公开较量的成年男人。 鹤澜渊并没有听他解释,更没有在意四周人声鼎沸的议论与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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