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见好便收,跟着余楚希坐到了豪宅前的游泳池旁边。 萧致问,“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你怎么一副想把我推进去淹死的感觉。” 又问,“我若是不小心掉进去,你能在第一时间救我吗?跟你提前知会一声,我可不会游泳啊。” 余楚希也不会游泳,书里写得很清楚,即使他家里有三个恒温游泳池,这位矜贵少爷也不会游泳,遇水沉底超级快。 余楚希跳过这段毫无营养的对白,直接说,“萧窝囊废,我知道你是圈子里响当当的人物,但现在是我的家,请你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愚蠢,不要让我在父母面前丢人。” 丢人? 萧致因为鹤澜渊不见了,内心压抑着的怒火正无处发泄,此刻尤其需要与某人发生争执,来推动一下剧情,咧开嘴笑问,“人的麻烦从来都是自己找的,余少爷。” “你若不先看上我的烂,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发生?” 余楚希噎得说不上话。 萧致抬手看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咧咧没心没肺道,“说到烂,我突然觉得其实像我这种等级的烂~人,能嫁进这个家,搞不好才是最好的归宿。” “你敢!” 余楚希生气了,冲着萧致要发怒,萧致回身避开他的语言攻击,说实在的萧二世气人可是专门拿他爷爷练过手的,实力惊人。 萧致快步走进豪宅的正厅,避开余家的家佣,沿着长廊躲进靠窗的会客室。 关紧门后用手挑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没有人能发现他,但他会将窗户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余楚希冲他离开的背影一顿臭骂,看嘴型也不是什么干净话。 恶毒炮灰越想越生气,两只脚踢踢踏踏的,结果脚底的游泳池边沿太滑,直将仰身栽进深水池中,砸起一串水花。 谁都没有看见小少爷伸开双臂,仿佛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即将被深不见底的池水吞没。 眼瞅他的身躯越来越沉,连手臂也渐渐滑落入水。 萧致阴暗的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谁让你炸死我? 旋即,萧致的良心又禁不住浮上心头,驱赶走心灵中的雾霾。 我数五声,假如祁焰不出现的话,我立刻冲出去救他。 结果数到四的刹那,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如同离弦的翠鸟,飞奔着扑过来,一纵跃入游泳池,将奄奄一息的余楚希从垂死的边沿拯救回来。 抱歉了。 萧致换上一脸的惊慌失措,边跑边喊,“救命啊!大事不好啦!希希掉进游泳池啦!!” 被他的呼唤声惊扰,半个豪宅的人都冲出来看看究竟。 余母被佣人们慌张地扯出来,也惊吓到花容失色的程度,险些要吃速效救心丸。 祁焰怀中抱着余楚希,两人湿漉漉地粘在一起,余楚希似乎溺水不轻,很需要专业人士来做人工呼吸。 萧致是第十个赶到现场的,在一众人愤怒的眼神中,一把将余楚希从祁焰怀里扯过来,吼道,“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少乱碰他!” 祁焰不知怎么,听见这句话无异于在头顶烧纸拜坟,邃深的俊眸变得阴暗狰狞。 好像他知道自己要抢他老婆似的。 萧致被冷风一吹,浑身大个寒颤,搂住余楚希不停甩来甩去喊,“不要啊,希希,我不要你有任何事啊!!” 余楚希并没有溺水到晕厥的程度,自从搂着自己的人从祁焰变成萧致,立刻睁开眼喃喃说,“别喊了,没死呢。” 祁焰救美的事情很快传递给了余父,作为华旗银行的执行总裁,即使工作再繁忙,家中独子险些丧命也是必须要抛开一切琐事,回家看一眼的。 最主要的是,救人的英雄是祁焰,换成阿猫阿狗绝对情况会不一样的。 毕竟祁焰在龙城豪门最佳女婿排行榜,十年连续排行第二。 第一是白家的那位。 攻一居然不是这本书人人都想嫁的第一人?笑死。 抱着笑死的状态,萧致在晚餐期间一直坐在余楚希的身旁嘘寒问暖。 祁焰则坐在余家家主与主母最近的地方,他今天本来是为了一项合作案而来的,赶挺巧,正好顺手救了余楚希一命。 这项投资高达三百亿的大项目理应成功一半了。 席间祁焰却显得心不在焉,不停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萧致。 萧致从做祁焰的舔狗那天起,十几光阴岁月了,哪里被祁焰如此抽筋剥骨般地凝视超过一秒? 今天着实不同。 萧致隐约觉得祁焰连他的胸肌与腿中间都没放过,看得剖心剜骨。 仿佛要掏出他的什么,放在手掌中央掂量掂量。 有点变态。 萧致对余楚希假装挺贴心的,其实是提防恶毒炮灰爱慕的眼神藏不住,提前破坏了计划。 嘴角翘着威胁道,“你的眼珠子能不能稍微值点钱?你再看祁焰一眼,我敢保证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 余楚希在紫毛窝囊废与一表人才之间,五体高举选择祁焰。 嘴里叼着温度计说,“你闭嘴,我掉进水里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 看热闹啊。 萧致说,“我在厕所里嗯嗯。” 余楚希被他气死了,恨不能抡起大巴掌往某人脸上狂抽。 两人私底下掐架,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却有一番劫难之后打情骂俏的感觉。 余先生轻咳一声。 余母立刻心领神会,朝余楚希道,“希希,你也太没礼貌了,今天救你的可是祁焰,怎么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萧致抢了话头,直言说,“谢谢啊。” 祁焰暗自忍耐他许久。 男人中的男人? 呸! 冷笑着开口问,“我记得你还没有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吧?怎么倒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萧致立刻装成窝囊的样子,他反抗得太快,会与之前舔狗的人设差太多。 余楚希笑说,“他嘴笨,不会讲话,焰哥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萧致没有一直暗示他,余楚希此刻恨不得冲过去抱住祁焰以身相许。 银行家的儿子也是知道何为放长线钓大鱼的,与祁焰礼貌谢道,“谢谢焰哥,若不是你,我今天恐怕......”眼角噙泪的凄楚模样倒有九成真心。 从此以后,他便是非祁焰不嫁了。 祁焰笑道,“言重了,希希你现在身体还好吗?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萧致连说,“什么希希长希希短的,我才是希希的男朋友,一会儿我会亲自送他去医院检查的。” 余先生的白眼立刻送到。 余母则充当红脸,轻嗤一声,“现在说得挺好听,希希落水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 萧致:“难道我在现场就有用了?可我也不会游泳啊。” 余先生委实再听不进一个字,猛地站直起身,剧烈的动作将身后的椅子险些撞倒,忍了片刻,朝祁焰抱歉说,“不好意思,我有话跟儿子说两句,祁总先稍等片刻。” 而后叫上余楚希进了书房,在屋内激烈地谈论了半个小时。 萧致坐在二楼的小会客厅等他。 余楚希上楼时兴高采烈,还没走到萧致面前,直接弹一击响指道,“我老爸强烈反对我们在一起。” 但是。 余楚希笑眯眯道,“我跟他说我好爱你啊,完全不能与你分离。” 萧致听得鸡皮疙瘩落一地,做出一副要呕吐的表情。 余楚希多少有点信服萧致的本事,连蹦带跳跑过来,一把扯住萧致的衣领说,“然后的话你不听吗?” “什么?” 余楚希说,“我爸将祁焰又叫进了书房。”而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套耳机,得意洋洋在手指间摇了摇。 靠,这混蛋儿子居然在亲爹的书房安装窃听器!! 萧致说,“别兜圈子了,赶紧停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找个僻静的角落,将窃听器配套的耳机戴好。 正听见祁焰将自己的投资计划说给余先生听,祁焰的口才不错,连萧致听了都觉得羡慕。 余父坐在沙发间稍作思考,轻声说,“祁总在这一辈的年轻人中,果真年少有为,不过我恐怕没有余力帮助一个外人。” 祁焰的声线明显降低八度,沉厚且蕴意深长,“不知道余叔叔您是什么想法?” 余父直言不讳,“希希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儿子,也是余家的独苗,无论我现在做出任何努力,将来整个华旗银行都是他的,我做任何决定,肯定要以希希为主。” “他现在迷萧致迷得要死要活,即使对方是个窝囊废和白痴,还是希希最喜欢的男人,所以我的力量只能用来协助梵图的发展,你是聪明人,只有萧致变得更优秀了,梵图发展得更迅速,希希的未来才更有保障。” “这就是所谓的帮亲不帮理。” 祁焰很久没有搭话,萧致屏息凝神才从孰知男人的喉管中,听见类似一声寒彻心扉的轻嗤。 祁焰对他一向轻蔑鄙薄,这一声轻嗤中蕴含的深意,绝对夹带了一丝丝的不甘心。 这是难免的。 祁焰输给谁,也不可能输给窝囊废。 这是萧致跟在他身后,作为一个合格跟班,对祁焰自尊心比天还高最好的参透。 于是萧致将耳机摘下来,轻拍余楚希的肩膀,十足把握说,“他现在有十分之一的理智,已经倾向于你了。” 萧致告别余宅,迈着轻松地脚步往自己的跑车前走。 隐藏在黑暗处的一抹身形一闪,直接一脚踹在萧致的后背,将人踹倒在地。 萧致倒在地面完全不恨,反倒有一丝丝的痛快,口腔内渗透的血腥气令他一整天的窝火都挥散到淋漓尽致。 爽快! 萧致翻身而起,正面迎接对方狠踹过来的第二脚。 窝囊废也不可能总是挨打,所以打回去的声音很疾,蹬在对方膝盖上的动作很猛、很沉。 足以解除他十年积怨般的一脚,直接将黑影踹得半跪在地面。 “祁焰,你可真没意思,总喜欢搞这种偷袭的话,我也不是总会乖乖挨打。” 口腔内的血气,心中计谋逐步实施的畅快,都令萧致有内而发地感到愉悦。 窝囊废也不是一直都窝窝囊囊。 祁焰没料想自己会被对方击中,撑起颤巍巍的右腿,隔着迷障一般的黑暗,气冲冲道,“你知道鹤澜渊怀孕了吗?!!” ...... 萧致凝神静气,与黑蒙蒙中关注着祁焰的一举一动,“我当然知道。” 鹤小受肚子那么大,那么圆,瞎子看见都会说一声他怀孕了,完全不用你来废话啊!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萧致应该庆幸身边没有一面镜子,否则他会发现自己惯于愚蠢的脸上,居然也会露出残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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