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还立着个人影,盛星河看不清,只听见对方讨好道:“当然,小的这双眼可是用来给小姐寻美人的,即便他用了易容,也别想逃过我的法眼。” “行了,别卖乖,自己领赏。” 美人姐姐说完,又看向君华,随后眉梢微扬:“美人怎么这幅表情,莫不是认识我?” 盛星河见魔修阴沉的脸上露出个虚伪假笑,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中蹦出:“自然,魔姬大名,北夜谁没听说过?” 女人又笑了,媚眼如丝,透着股懒散和轻佻,“既然如此,你也该明白我的规矩,让我睡一晚,不会亏待你的。” “咳咳”,盛星河没忍住,一口气被呛得咳嗽出声。 一时间脑海里只剩下几个字:苍天饶过谁啊! 然而那女人发现了他,极为感兴趣地上前,她路过君华,对方毫无阻止,于是她顺利地用同样涂了紫色蔻丹的手挑起盛星河下巴,逼迫他抬头。 “啧,竟然还有个饶头”,女人说完,却想起什么,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起盛星河此时的姿势,尤其停留在他身上的绳索,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你方才说,你喜欢男人?”她缓缓勾起了唇,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语气多了丝抱歉,“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过,我也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哦!” 盛星河目瞪口呆。 你们魔修富婆,玩得这么大嘛! 而君华脸上的假笑此刻也终于绷不住了,不过说出口的却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盛星河原本的满腔震惊,登时被他带歪了重点,奈何还不能说话,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君华。 呸,你这个备胎!哪有你说看不上的份! 然而这幅表情落在女人眼中,便是变了一个味。 她竟还伸手在盛星河手臂轻拍,出声安慰:“男人都是这样,床上一个样,下床便不认人了。” 她说着,跃跃欲试,“不如,我现在便把他拖上来,深入交流一番?”
第四十章 最后这场三人行还是没能实现。 因为在门外把守的手下匆匆跑进房间,低声说了一句“大公子找你”。 盛星河见女人略微一皱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不过她还是抬脚,离开了床边,在走过君华身边时,还恋恋不舍地摸了他手一把,丢下一句极为暧昧的“等我回来”,便走了出去。 风从洞开的破门中呼呼灌入,吹得床帐飞扬。 门外是一条过道,方才的动静吸引来不少注意,但碍于女人的威慑而没人敢窥伺。 如今她一离开,明里暗里的打量纷纷投来。 君华面沉如水,抬手布下结界,遮掩了房间情形。 做完这个动作,他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些许,捂着被行尸洞穿后又才痊愈的伤口,一手扶住了窗边的桌椅。 日光打在他深邃的五官,在脸上一侧留下深浅阴影。 他略微侧头,看向木窗外。 为了确保安全,飞舟外围都设了屏障,隔绝了呼啸狂风,抬眼看去只见远处山川起伏、流云缱绻,风卷着不知哪来的桃花飘向遥远天际。 他突然转头,一双狐狸眼盯上了盛星河。 后者被他看得下意识一激灵。 然后陡然警惕,这家伙不会到现在还不放过他小兄弟! 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走过来,盛星河在脑子快速过了一遍,正打算说自己是玄羽观弟子时,君华却一把收回了他身上的捆仙绳。 “欸?”骤然被放开,盛星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废话”,君华却一把提溜住他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这具身体因为常年受血脉暴动的折磨,瘦弱得很,君华即便受伤未愈,提他也跟提只猫一样。 盛星河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君华一扬手,从木窗外丢了出去。 “啊啊唔”,出了飞舟的屏障范围,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吹得他发丝衣袍飞扬。 盛星河仓促叫了一声,便被身后随之跳下的君华捂住了嘴。 对方俯在他耳边威胁:“闭嘴,你要是再发出声音,我就把你从这丢下去。” 余光瞥了眼脚下被浮云掩蔽的渺小建筑物,盛星河咽了咽口水,当即嘴唇抿紧。 随后却意识到不对,他不是被下禁言咒了?现在却可以讲话了。 盛星河想到什么,略微侧头,眼角瞥了眼斜后方神情严肃、甚至隐有焦灼的君华,敏锐发现他额角滑落的冷汗、以及越来越苍白的脸。 这魔修灵力不够了。 可他逃什么? 难道还真怕被他方才口中的魔姬给霸王硬上弓? “别动!”君华压低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喘息。 把盛星河那些揣测都给吓飞了。 他们两人如今共同踩在君华的漆黑长剑上,同飞舟已经隔了很长一段距离,缓缓流动的白云渐渐笼罩了苍穹下那艘庞然大物的身影。 抬眼四顾,远方群山绵延,天高地阔,但盛星河看着越来越摇晃如同喝醉了的飞剑,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蹦到了嗓子眼,他扶着君华一只手臂,颤着声音问:“喂、你……你行不行啊!” 这个高度摔下去,即便修士身躯强健,也肯定会摔死的,更别说他这幅破破烂烂的身体! “灵、灵石,给我灵石”,君华似乎极不舒服,顿了顿,才说完这句话。 “我的储物戒在你那啊!”狂风将盛星河的声音吹散,他发丝飞扬,面皮在毫无结界遮挡的高空,被风吹得有些抖动,他一手艰难挡在额前,一边大声问,“你的灵石呢!” 这回君华停顿的时间更长,在长剑摇晃直接把两人颠下去时,才从风中听到他飘忽的声音:“北夜飞舟的船票很贵的。” 啊啊啊—— 盛星河整个身体直直往下坠去。 这个穷鬼!怎么不早说! 小白还在储物戒中,盛星河被封印的灵力也无法使用,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砰砰——”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砸进一片清澈的水泽中,飞溅起巨大水花,晶莹的水珠洒落在岸边斜斜生长的苇草间,惊得栖息的水鸟扑棱棱飞走。 “咳咳”,盛星河破开一道水波,艰难游上岸,瘫倒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住地咳嗽。 他浑身湿透,乌黑的发贴在鬓角,越发显得皮肤雪白、猫儿眼深黑。 好一会儿,君华才从水泽中出现,他也没好到哪去,原本胸前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染出了一片血痕,水波荡漾开丝丝鲜血。 “你的那些灵药,快给我!”他拖着沉重脚步,走到盛星河身前,丢下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储物戒。 盛星河眼神一转,抬手就要拿起其中一个。 君华却在此时冷笑,垂下眼俯视着他,“我虽然重伤,但在你使用法宝前杀了你不是问题。” 盛星河抬头看他,心中嗤了一声,想着就算你要威胁、也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可惜三个备胎爹送他的都是高阶储物戒,他原本留下的印记被君华抹去,此刻也不知道哪个是谁送的。 只好先随便拿了一个。 脚步碾碎芦苇茎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水鸟被突然从高空落下的身影簌簌惊飞,怪叫了几声,飘下几根洁白羽毛。 原本还互相警惕的两人同时转过身,便看见了一群黑衣人。 看清那群人的瞬间,君华当即往后退了几步,本就苍白的脸越发面无血色。 这些黑衣人浑身冒着煞气,眼底泛着血光,脸上或多或少布着鲜红色的纹路,有些莫名的眼熟。 盛星河一时想不起来,却也能看出对方来者不善。 为首的一人衣着光鲜,黑袍嵌着大片繁复鲜红纹饰,袍袖滚金边,玉冠束发,眉眼阴柔,皮肤如同久不见天日一般的苍白灰暗,隐隐透出羸弱腐朽的气息。 “我道是谁能吸引魔姬的注意,竟然没想到是我的好妹妹。” 那人笑了出声,眼底的血色却越发浓郁,直勾勾看过来时,让人不寒而栗。 “或者说,是我男扮女装的好弟弟啊。” 夹杂的低沉笑声,嗓音嘶哑,听得盛星河汗毛倒竖。 这人竟是君华的哥哥?! 盛星河快速在脑海中搜索到一人,那个阴狠毒辣、杀了其他兄弟却也中毒短命的魔门大皇子——君棣。 他怎么会在这!盛星河呼吸一顿,小说中君棣分明没有发现君华的身份、也是直到他死后,君华这才恢复男身,杀死了擅权的大长老当上了魔尊。 可是、现在君棣不仅知道了君华的身份,而且偏偏还在后者最虚弱的时候出现。 更关键的是,他还在这啊!还是跟君华待在一块,对方会不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然后把他也给杀了啊! 毕竟小说中的魔门大皇子可是个杀人魔头啊! 手心中捏着的储物戒在紧张之下硌得手疼。 盛星河悄悄观察了四周,想着能不能趁机溜走。 奈何君华老贼,见他一步一步往旁边挪去时,竟然直接伸手一捞,直接揽住他肩膀往旁边一拉。 盛星河猝不及防,被他硬生生拽在了身边。 与此同时,就听他道:“兄长别来无恙,还是追在魔姬身后想讨她欢心吗?” 盛星河被他按着动弹不得,心里恨得要死,对面一群看着就不好惹的魔修,他们两人哪里是对手! 君华想死也别拉上他啊! 悲愤中,就听见一道传音:“不想死,便把你的法宝都用出来。” 盛星河欲哭无泪,他方才只来得及拿了一个,另外两枚储物戒躺在一米之外的石头上,虽然这点距离很短,但在几十个魔修的注视下,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而一边的君棣却像是被君华的话给激怒了,他面目扭曲,眼神中满是阴鸷,一字一句,像是在向谁强调一般:“即便没有大长老支持,王位也是我的!呵,原本看在你是女流之辈留你一命,没想到你竟偷龙转凤,不愧是魔妓之子,简直不知廉耻,装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今天,也是时候送你下去陪陪你惨死的娘了。” 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几十个魔修霎时冲天暴起,带着无比的威压涌了过来。如同一片压城的黑云笼罩住两人身影。 盛星河一双猫儿眼瞪大,倒映出煞气血瞳的魔修们。 狂风席卷,水鸟在爆裂的灵力中发出尖锐惨叫,芦苇狂舞拍打不止,大泽水波一圈圈荡漾。 强烈的灵流中,君华一把扯过盛星河手臂,把他往前一推。 !!! 该死的魔修! 盛星河情急之下,慌忙倒出储物戒中所有东西,一股脑丢了过去。 他将小白放在了云若竹给的储物戒中,就算小白抵挡不了,至少那些极品灵石洒落,他就不信这些魔修看了不心动不去捡,这样也能趁机跑一下。如果是龙傲天的储物戒更好,一堆的高级符篆足够抵挡这些魔修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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