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星河看着他爹一脸痛心疾首,不免呆滞地“啊”了一声。 他爹在说什么。 这表情落在盛酽眼中,就是戳破真相后的装傻充愣,“你……” 他上前一步,眉眼柔和了些,语重心长问:“是不是那江平野引诱的你?” 什么?! 盛星河在疑惑之余,还多了丝丝惊恐,如同见了鬼。 他爹到底在想什么! 盛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说话又快又急,像是琢磨了许久:“我早就看出这江平野居心不良,竟然趁人之危诱惑你?你本就少年血气方刚,又恰逢遭遇这番变故,自然想一振雄风。可恶,此子真是心思缜密,还竟然不惜雌伏……幸好被我发觉,还没被他得逞。你以后离他远一些,身体的事,师兄必定会为你觅得良医!” 语调越来越激昂,还将两只手直直放在盛星河肩膀,目光恳切。 像是盼望误入歧途的儿子浪子回头的老父亲。 盛星河在这浓烈的一腔父爱面前,被震惊得魂飞天外,少顷,默默抬手捂住了脸。 他爹到底在说些什么! 偏偏他先前还曾撒谎说自己的病已有药方医治,这会儿也不好明说江平野是给他治病,而且也解释不了一个小弟子为何能给他医治。 盛星河纠结万分,最后只挤出干巴巴两句话。 “我和小师弟是清白的。” “师兄你别为难他。” 盛酽看他的眼神顿时痛心疾首。 等等,盛星河在他爹这幅表情中,忽然福至心灵。 他不是要阻止盛酽和江平野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嘛,那如果,盛酽误以为渣爹喜欢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一劳永逸方法嘛! 盛星河越想目光越是明亮,继而重重点头。 一副不装了的坦然表情:“小师弟却是爱我如狂。” 盛酽顿时露出了然表情,他就说他没有看错。
第三十一章 出发时,江平野总觉得盛酽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他侧头欲要看去,却又被一人挡住。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去内院吧。”盛星河硬是挤进两人中间,隔开双方视线。 他才在背后编排了江平野,此刻不免心虚,于是看向盛酽,示意他爹快走吧。 盛酽冷哼一声,因君华生出的那点气闷,早就抛在了脑后,此刻只剩下满满的警惕。 修真界偌大,小星河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偏被一个来历不明、心怀不轨的人缠上,他看江平野的眼神满是嫌弃。 要不是方才小孩指天发誓说绝不会和对方在一起,他铁定不会再让江平野出现在眼前。 不过当下,还是贺府的事重要。 三人根据地图,躲过来往巡逻的侍卫,打开内院隐藏的暗门,顺利潜入。 盛星河在调理血脉后,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借着小白和御风符,勉强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他们翻过一处高墙。 幽幽月光下,便见此处院落颇大,无一处不雅致,可以看出主人在府中地位不低。 盛酽布下一层结界,拿出了地图。 “这枕霞院在地图上记载得最为详细,也不知是何人所居……” 还没说完,他们藏身的假山一侧小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三人顿时敛声屏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响起少女的嗤笑。 “听说今日那郁无朝上门向大小姐提亲,被城主派人打了出去。” 另一道声音倨傲得多:“我爹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该拖到城外解决了。” “城主、许是还念着对方父亲的救命之恩。” 少女不耐烦道:“不就几个饼子,这几年我贺府都给了多少钱财,早就够还了。哼,要我说这郁无朝就是个扫把星,出生便克死了娘,现在还害得他们村遭行尸袭击,逃到我明光城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拿着早就作废的婚书说娶我?呸,不过毫无灵力一介凡人,他配吗?” “就是”,疑似侍女的人帮腔道,“不过大小姐,你今晚当真要去那菡萏院吗,只是几个妓女……” “去,怎么不去,听说来了个妖艳的,我这身皮,好久没有泡澡了。” 声音渐渐远去。 盛星河一惊,没想到这般巧,竟然恰好是龙傲天未婚妻的院子,好像是叫、贺樱来着。 小说中对龙傲天在上剑宗前的介绍寥寥,只道他家破人亡,随后被未婚妻家族退婚羞辱,后来在野外流浪时,差点被行尸吃了,所幸恰好路过的剑尊出手相救,又发现他天生剑骨,于是顺势将他收作徒弟。 现在,原来所谓的家破人亡竟然也是行尸袭击,盛星河联想到今夜在登记处的一长队人,那郁无朝的村落受袭、同贺家有没有关系呢? 盛酽却注意到贺樱的身份:“看来是贺府嫡长女的住所,想必肯定掩藏了什么,我们进去搜。” 按理,三个大男人闯入女子的闺房是有些不妥,但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是有什么道德包袱之辈,闯得毫无心理负担。 不过,贺樱房前自然布有机关秘术,而且还不少。 虽然地图记载得详细,盛酽和江平野联手,却也耗费不少时间。 盛星河则负责看哨。 “解开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盛星河突然面色一变:“有人来了!” 墙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火把照亮了一角,有侍卫高声道:“……给我追”。 三人暗道不好,忙闪身进入贺樱卧室。 一进门,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腻熏香钻入鼻腔,盛星河不由捏紧了鼻子。 卧室是典型的女子居所,布置得精致奢华,床榻处垂落重重粉色帷幔,显得繁重绮丽。 还没站定,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却在窗边响起。 三人对视一眼,江平野因和盛星河离得近,便拉住了他手腕,带着人往床榻方向跑去,接着手按住他脊背,身子一低,两人钻入床榻中。 盛酽慢了一步,暗骂一声此人可恶,便掀开床帷,欲从另一边钻入床底。 然而方一俯身,莫名的腐臭味直直钻入口鼻。 他心头一跳,手下意识撑在床沿,身形一转翻到了床榻上。 层层床幔落下。 下一刻窗户“吱呀”一声,接着是脚步落地,有人翻了进来。 “砰砰砰——”嘈杂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明亮的火把照亮了门窗,映射出交叠人影。 “队长,这是大小姐的房间,我们要搜吗?” 有人呵斥一声:“放肆,大小姐的房间岂是你我能闯的!况且小姐房间机关密布,贼人怎么能闯得进去?去别处搜寻。” 嘈杂的脚步声和火把光亮渐渐远去。 还躲藏的师兄弟三人却没有放松下来,因为跳窗进来的那人动了。 盛星河听到轻微的翻找声,不由在心里道:莫非是个小偷? 他捏紧了鼻子,只觉这床底臭得厉害。 屋内的甜腻熏香混着这莫名臭味,简直如同要被人熏晕了过去。 他不由往小师弟旁边缩了缩。 对方身上的冷香,还挺好闻的。 这一动,另一只手却突然碰到什么东西,触手冰凉粗糙,形状有点像是人的手指。 那股浓烈臭味又再次扑面而来。 盛星河心头重重一跳,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不要看不要看,却还是控制不住、僵硬地缓缓侧过头。 借着窗外的微弱灯光,一张干瘪惊骇的脸上嵌着流血眼珠,恰好直直对着他! “唔”,一侧的江平野及时伸手捂住他嘴,另一只手挽住他腰,往自己的方向带。 原本的惊叫化作一声轻哼,然而这点细微动作,却让还在翻找的人停了下来。 死寂的沉默后,响起了脚步声,离床榻边不断靠近。 盛星河心跳如擂鼓,身后,江平野慢慢将手从他唇边移开,继而落在背上,一下一下缓缓安抚。 另一只手,暗暗握紧了龙吟剑。 垂落的床幔被人掀开,一双黑色长靴停在了床前。 接着,盛星河听见有人低声道:“贺樱小姐,在下郁无朝,是你的未婚夫。” 这一声,让惊魂未定的盛星河勉强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和小师弟的距离隔得很近,透过一层布料,对方温热的体温传来,呼吸间的热气也喷洒在脖颈间。 但就是这点活人气息,令盛星河从方才的惊骇中逐渐脱离。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身侧那具干尸移开,强作镇定地想:龙傲天怎么来了? 而此时的郁无朝,看着床榻上的人,暗暗警惕。 那人背对着他躺着,只露出几缕乌黑长发和一截雪白脖颈,被粉色的床幔一衬,多了些暧昧不明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上前,窥探美人真容。 这就是贺樱吗?自己的未婚妻。 郁无朝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可想到今日在贺府门前的羞辱,心中升起的异样情愫被强制压下,声音冷漠客气:“既然贺府不愿认你我的婚事,还请小姐归还婚书,我好烧给九泉之下的父母,让他们安心。” 仍是没有回答。 美人似乎睡得深沉,没有醒来。 可、外界不是传说贺家大小姐天之骄子,灵力高深吗? 不对劲! 他伸手,正欲要上前将人翻过身,一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卷轴,掉落在床边。 盛星河透过空隙也看到了,一双猫儿眼蓦地瞪大,手往腰间一摸。 坏了,他爹方才塞给他的地图,怎么掉了! 他眼睁睁看着龙傲天捡起,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抢回时,便听对方奇怪道: “这不是我画的地图,怎么在这?” 竟然是他画的?! 刹那间,层层床幔无风自动,飞舞起落间,一柄雪亮长剑瞬间从床榻上飞出,与此同时,一张绝美的脸映入郁无朝放大的瞳孔中。 - 君华回来时已是半夜,见屋中多了个生面孔。 “这是……”,他辨认对方的面孔,挑了挑眉,“白日在贺府门前的傻子?” 郁无朝:“……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么折辱我,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若不是房间内布有结界,就凭他这么一嗓子,半个贺府的侍卫都要被他嚎过来。 盛酽看着摆在桌面的地图,修长的手指轻叩两声,拉回话题道:“……你毫无灵力,潜入内院依靠的那些法宝,就是靠卖这地图赚来的吧?” 郁无朝冷哼一声,他即便落入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之手,依旧是脊背挺直,坚强不屈,端的是一把顶天立地的英雄骨。 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哼过之后,还要去瞥一眼盛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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