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事关重大,那在察觉贺府不对劲时何不就传信给我?偏要一人孤身进入春风楼,还耗费极品灵石买了、买了什么魔修花魁,最后还和他潜入贺府,将自身置于险地,我看你就是胡闹!” 他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此刻终于忍不住迸发,说到最后,语气都不由重了起来。 “让让、让让”,盛星河端着托盘,硬是挤进两人中间。 还将托盘故意往云若竹的方向一转,逼迫对方退后了两步。 盛星河对着他悄悄翻了个白眼。 呸,你也不是什么好备胎,他爹都受伤了,竟然还在这吃飞醋然后借机责备他爹! 哼,没一个好货。 他转过身,看向盛酽时面部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师兄,你想吃的酒酿圆子,我让小师弟去跑腿买来了。” 许是虚弱,盛酽今早难得表露出想吃食物。 他已是金丹修士,可以辟谷,盛星河从未见他爹吃过什么,觉得甚是可惜,简直丧生了人生一大乐趣,一听他想吃酒酿圆子,立马想出去给人买来。 不过,他担心君华趁着他爹受伤时会做小动作,于是便打发了江平野去买,虽然对方临走时表情有些奇怪,不过还是乖乖地换上侍女装扮,假借夫人想吃的名头去买了来。 他不知道,江平野买完东西后,便把莲儿叫到了后院偏僻处。 “仙、仙君,有事吗?我还要打扫房间”,莲儿手中还拿着洒扫工具,因为贺府的侍女被君华吓跑了,这些下人的活便落在她头上。莲儿有求于人,干活很是卖力,不过突然被叫出来,而且对方还一言不发、眉眼沉沉盯着人,让莲儿不由咽了咽口水。 “就、我有一个朋友”,少顷,江平野才开口,他说得很慢,像是每一句都要细细斟酌。 一开口,莲儿就在心中一“嗤”,心想这么烂俗的借口竟然还有人在用,什么朋友,明明是你自己。 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而是仰头,一脸真诚,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认真倾听表情。 “……就、有一个人喜欢他,但他不想立马答应,可是,喜欢他的那个人没过多久,却又对另外一个人很好,而且,还叫他去帮那个人的忙……” 江平野说着,眼底也浮现不解。 “嘶”,莲儿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你竟然被人当成了备胎!
第三十三章 “这……”莲儿绞着衣角,在面前仙师冷冰冰的视线中,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这可不好说啊! 江仙师明显一副不通情爱的样子,不知被哪个小妖精给稀里糊涂当了备胎,万一她要是提醒,仙师一怒之下将人给杀了,自己岂不是间接害了人? 再者她也不了解具体经过,更是不好断言。 于是只好委婉提醒:“没准、是仙师的朋友误会了,那人其实不喜欢你、你的朋友呢?” 她差点说漏嘴,险而又险地打了个补丁。 所幸江平野被她前半段话吸引,没有注意到她的嘴瓢。 不喜欢?少年一想到这三个字,本能地就眉心一蹙。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就在心底否定。 陪着他、送礼物、还有吃醋,对方明明都符合莲儿说过的标准,分明是喜欢他无疑! “对了,我……我的朋友问过他是不是喜欢那人,他说不是,所以,我朋友是不是误会他了?” 江平野想起当时盛星河毫不犹豫地否认喜欢盛酽,他满肚子的酸意中,慢慢觉出一丝丝甜。 还有对怀疑小少年喜欢他这件事的愧疚。 明明就是喜欢他无疑,自己却还要玷污了盛星河的心意。 这般想着,江平野有些不安,不想跟莲儿说了,“一定是误会,罢了,你先打扫吧。” 说着,不知又想到什么,淡漠的眼底浮上几丝笑意。 莲儿眼睁睁目睹了他这番自我攻略,颇有些目瞪口呆。 毕竟,没想到这平时动不动就冷脸的仙君,竟然还是如此难得的恋爱脑! 你不当备胎谁当? 莲儿唏嘘不已,又想到一行人中那美得天仙下凡的盛酽仙君和其他几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只觉你们修真界玩得好花,她还是乖乖回去打扫房间吧。 另一边,盛星河将酒酿圆子端上了桌,殷勤给他爹递上筷子,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爹夹起小圆子一口吃下,随后露出满意表情的神态。 竟有些诡异体会到他爹平时投喂他的快感。 盛酽一见到小孩,被师兄责骂带来的郁闷稍减,他其实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不过听小孩念叨久了酒酿圆子,又见他一大早便看着自己那担忧不已的表情,为了让他宽心,便借口点了一碗,其实是想让小孩吃的。 不过还没开口,身侧的师兄却是不赞同道:“杂气浑浊的东西,师弟怎么能吃这种?你方才步入金丹,此刻又灵力虚耗,更是吃些灵丹早点恢复才是,怎么出来一趟,便这般不懂照顾自己?” 盛星河被他这番说教也给弄得发火了,语气加重了喊:“云师兄,你能少说两句吗?”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爱管人,简直跟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 他这么一喊,云若竹的视线又落到他身上,“还有你,怎么也不提醒你盛师兄一番……” “师兄,够了!”盛酽“啪”地将筷子放在桌上。 说他便罢了,说小孩是万万不可的! 他抬手将盛星河扯在自己身后,看向云若竹的眼神冷了下来:“我知你生气,让你说几句也罢了,但你何必扯上小星河,他不过是担心我。” “难道我就不担心吗?”云若竹脸上的温润从容也没了,难得露出些许悲嘁,“父亲半夜传唤我过去,给我看了你的密信,我担心得连夜御剑赶来,生怕你出一点事!你前几日下山前,是如何答应我的?说好的找到盛星河便回宗,让我等你,结果,后面买花魁、扮女装,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哟,好热闹啊”,话音未落,房间内一人便摇着团扇,妖妖娆娆地从房门中走出。 君华今日也是一身月白色衣袍,不过腰间系了红色腰带,妆容秾艳,掐着娇滴滴的女声道:“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便出来了。”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几人气氛的不对,而是走到盛酽身后,看着他对面的青衣男人,掩唇笑道:“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就是那个、被盛仙君买了初夜的魔修花魁哦。” “咔擦”,云若竹搭在石桌边的手骤然发力,硬生生掰下了一小块碎石。 听得盛星河牙齿一酸。 这魔修来拱什么火! 然而君华却还觉得不够,涂着丹寇的手搭在盛酽肩上,而后者因灵力虚弱,一时没挣脱开来。 “五块极品灵石呢,让盛仙君破费了。” 云若竹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道:“不知廉耻。” 君华在盛酽发怒前,及时收回了手,对着云若竹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云道友如此呆板无趣,论谈情逗乐,哪里有我们魔修擅长?” “闭嘴”,盛酽斥了他一声,又看向压抑怒气的云若竹,“师兄,你别听他胡言乱语,我跟他清清白白得很。” 君华轻哼了一声,也不在意,只在盛酽看不见的角落,拿意味深长的狐狸眼斜乜着云若竹,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势。 直把后者看得心胸气闷,君子风度荡然无存。 “好多人啊”,一间房门打开,郁无朝也走了出来,他看见盛酽时,那双眼睛瞬间就亮了,快步走到旁边,小心殷勤问:“仙君,你的伤还好吧?” 怎么又来一个? 盛星河很是头疼,此刻的龙傲天还没踏上剑宗,只不过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他怕人被另外两个备胎偷偷打死,于是上前,悄悄把人推得离他爹远了些。 “这又是谁?”云若竹看向盛酽。 盛星河抢先道:“这人手握贺家地图的,没有他,我们可进不去贺家的内院中心。” “不过一个凡人,哪里来的能耐拿到贺家地图?”云若竹不知是不是因为盛酽的缘故,看着郁无朝的眼神充满了打量。 在场气氛一凝。 郁无朝却轻轻哼了一声,面对能一只手捏死他的修士,仍旧将背挺得直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是盛酽仙君答应赔我一个未婚妻,我还不想加入你们这意图不明的队伍。” 未婚妻?又是一个不知道的事。 云若竹当即看向盛酽,太阳穴鼓鼓直跳。 他们到底还瞒了什么? 盛星河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一气之下抬手就把龙傲天搞死了,忙跳出来打圆场:“师兄别生气,此人未婚妻是贺府的大小姐,他、许是进过贺府内院,所以知道地图。” 然而郁无朝很快拆台:“我同贺樱已经解除了婚约,况且也没进过内院。” 盛星河当即心塞,只想堵住这人的嘴。 “不过,贺家的地图是我爹画的。” 咦?这倒是意料之外。 盛星河还有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只见郁无朝略带骄傲的口吻道:“……我爹虽然没有灵根,却擅长奇门遁甲和匠人之术,当年贺城主落魄,倒在路边快要饿死,是我爹将他救回家。他在我家看见了我爹画的法器图纸,便要了过去,说要帮我爹制作出来,一起扬名仙门。飞羽箭便是我爹设计的。” 盛酽见盛星河一脸茫然,小声解释:“飞羽箭小型轻便,却设计巧妙,即便凡人也能用来猎杀普通行尸,正是贺家的起家之作。但、贺家不是声称这是贺秋的手笔吗?” 盛酽声音并不小,郁无朝自然也听到了。 “不可能!”他矢口否认,信誓旦旦道,“飞羽箭虽是明光城制造,但明明是我爹的设计,你去问问旁人,自然能知道我爹的名头。” 君华这时嗤笑了一声:“小傻子,连我魔门都听说,飞羽箭是他贺秋所作,你和你爹,莫不是被人给骗了。” “…怎么、可能?”郁无朝的脸唰地变白了,着急辩解,“明明村里都说……” 他声音戛然而止。 似是想起了什么,惨白的面容几经变化,最后停留在一个扭曲的表情上。 盛星河“啧”了一声,大致猜出了,看来他们村落早就被明光城控制了,郁无朝的爹被人当作免费枪手而不自知,让贺秋拿着他的作品发家致富。 可问题是、为什么他们村又覆灭了? 贺秋不再需要这种枪手、还是说,想把知道贺府地图的人给处理干净? 可他为什么又放郁无朝一条生路,是看不上对方区区一个毛头小子,还是没料到对方竟然也知道地图?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看着郁无朝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他也不好去问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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