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先挑了两个面具。 虽然他们现在的打扮不显眼,但保不齐会被人认出来。 还是谨慎些的好。 周向阳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为什么咱们的面具不一样?” 沈冬侨左右端详了一下,解释道。 “不是说过了,你长得玉树临风,不遮严实些怎么行,万一别人也会对你一见钟情呢……” “那你的怎么就只遮一半?” 周向阳戳了戳沈冬侨的脸颊。 “那当然是因为……我,饿,了。” 刚刚在船上,沈冬侨一口菜没吃。 走了那么远的路,现在早就饥肠辘辘。 戴着一整个面具,会影响他享受美食。 他现在看到什么都想咬上一口。 沈“老板”摇着竹扇,大手一挥,对着周向阳道。 “这这这……我都要了!!!” …… 沈冬侨吃完一口甜糕,点了点头。 “这个也不错,老板给我包起来,钱他付!” “嗯?我付?”周向阳指着自己道。 “我的钱,不都买你的酒了么?我现在可是穷得很。” 沈冬侨笑着按了按自己水润的唇,提醒道。 “行,我付。” 周向阳爽快地摸了钱袋子。 老板喜上眉梢,应声道,“好嘞!” 周向阳掰着手指,算了算,已经是第十家了。 “还买?吃不完了。” 周向阳两只手都没得空,都是各种点心。 “不是还有你么?” 沈冬侨吃得嘴角泛油光,笑呵呵地说道。 上辈子爸妈管得紧。 不给他零花钱买垃圾零食。 肯德基麦当劳都是上了高中后才吃上的。 也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可以在路边买油炸小零食。 后来长大了,就习惯性地节俭。 想着以后有钱有闲了再说。 原来逛逛吃吃,能这么开心。 “走,去那边看看,我还想吃烧饼。” 沈冬侨拉着周向阳转战另一家。 两人走了一圈。 最后实在拿不下,还买了路边一个老人的竹篮子装。 “这篮子没有李大爷做的好。” 沈冬侨看着篮子,还有提着篮子生无可恋的周向阳。 “爷,后不后悔跟我私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跑……” 周向阳哼了哼。 “爷出钱又出力,你还想跑?”周向阳赌气似得说道,“走啊,继续……爷今天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让你玩尽兴喽……” “哈哈哈……好,走!” ****** 两人走到了一座高桥上,就停了下来。 晚风徐徐,十分凉爽。 站在这里远眺,能一览整个湖景。 漂亮得犹如人间仙境。 古鄣县没有京都繁华, 但是有山有水,有烟火气,也是一个宜居之地。 沈冬侨忽然生出了留在这里的念头。 “向阳,我们在这里重新建一个家吧……”沈冬侨缓缓说道,“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想建一个房子,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好啊,都听你的。” 周向阳靠在桥边,温柔地回道。 对于周向阳来说,有沈冬侨的地方,就有他的家。 …… “卖花灯喽,花灯两文钱,代写祈福,童叟无欺!” 桥下传来了男子的叫卖声。 沈冬侨垂头看去,就看到买莲花灯的人。 “要不要也放一个玩?” 沈冬侨摇了摇头,冲他比了一个二。 “周爷别小气,放两个,你一个,我一个……” “行!” 周向阳咬牙道,沈冬侨哈哈两声,夸奖道:“周爷威武!” 两人走到桥下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一脸书卷气的青年,看打扮也像是个读书人。 “两位公子,放花灯吗?需不需要代写?” 沈冬侨笑着说了句不用,只是要了纸笔。 他想了想,写了一行小字。 “愿周向阳,平安顺遂。” 周向阳勉强认识自己的名字,指着后头四个字小声问什么意思。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冬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周向阳哼了一声,接过沈冬侨的笔,也用手遮住,开始涂涂画画。 沈冬侨知道他不会写字,可是看他的表情严肃又认真,就好奇他到底在写什么。 周向阳用身体挡着。 “不能看,看了就不灵光了。” 这还小气上了。 沈冬侨心里嘀咕了一下。 走到边上挑了一盏荷花灯。 调好灯,墨也干了。 他们把小纸条折成细长的形状,塞进莲花灯的花瓣之中,点燃中间的蜡烛,轻轻放进了水中。 两人并排蹲在岸边,同时把花灯推了出去。 花灯颤颤巍巍地在打了一个圈,飘了出去。 只是他们都没有急着站起来,水下的手指交缠在了一起。 周向阳捏着沈冬侨的指尖,水流从他们的掌心流过,冰凉又柔软。 他们相视一笑,在属于彼此的角落里,甜蜜的纠缠。 身后有人吟唱起了诗。 “太液澄波镜面平,无边佳景此宵生。 满湖星斗涵秋冷,万朵金莲彻夜明。 逐浪惊鸥光影眩,随风贴苇往来轻。 泛舟何用烧银烛,上下花房映月荣。 ” …… 古诗之美,回味无穷,听得人有些陶醉。 两人在河边,看着不远处的花灯绕着圈往外飘。 沈冬侨忽然干咳了几声。 “怎么了?” 周向阳侧头问他。 “喉咙不舒服,我口渴,想喝刚刚路过那家冰镇梅子汤。” “那过去喝?”周向阳笑道。 “不行了,”沈冬侨撒起了娇,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腿,“腿好酸,脚也好痛……”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买?” 沈冬侨点了点头。 等周向阳一走,他就开始伸手捞周向阳的莲花灯。 边上的摊主,热心地递过来一个带钩子的竹竿,压着声音道, “用这个……偷偷看一眼再放回去,他不会知道的。” 不愧是摊主, 不仅装备齐全还如此善解人意。 沈冬侨在心里疯狂点赞。 他小心把周向阳那一盏莲花灯勾过来,打开纸条一看。 上头没有一个字, 却画着一幅画。 一只“猛虎”头上顶着一个蝴蝶。 蝴蝶头上还顶着一朵花。 哈哈哈…… 这是什么登西? 可爱到不行…… 是给他戴花么? 真是记仇的老虎。 沈冬侨忍着笑,看了好几眼,才重新叠好,准备放回去。 “去那边放,这里飘得不够远……飘得越远,越能被河神看到,越能显灵!” 摊主在边上提醒道。 沈冬侨从善如流,抱着走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什么显灵?”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笑着问道,“栖山兄?” 沈冬侨听到后头的声音,站在河边没敢动。 “子清,你怎么来了?” 梁栖山笑着迎了上去。 “来看看你……看来的生意不错啊。”彦文濯放下四文钱道,“我买两盏。” “不用钱,我怎么能收你钱,拿回去!” 梁栖山推辞,彦文濯又推了回去。 “不给钱许的愿就不灵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子清照顾我生意。我猜啊,一盏必定是写给你夫人的。对了,那天喝酒的时候,你说夫人已经怀孕了,另一盏给你未来的孩子的?” “小名挑好了么?上次我们想了那么多个。” “写信问了,等回信才知道。” 彦文濯回道,一说起沈秋芸和孩子,他的脸上就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你写好,就站那边放,刚那个小公子站的地方,放的可远了……” 梁栖山指着刚刚沈冬侨站的位置。 “咦?人呢?” …… 沈冬侨找到了还在打酸梅汤的周向阳,拉着他就不由分说地要走。 “怎么了?马上就好了。”周向阳有些莫名。 “不喝了,快了,不要回头。” 沈冬侨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 周向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照做了。 穿过人群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沈冬侨的肩膀。 “你是……冬侨兄?” 背后的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冬侨吓出了冷汗,回头看了一眼,才认出来是薛如谦。 他蹙了眉头,压着声音回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说完就拉着周向阳快步走了。 后头的薛如谦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不是,哎,你别走……”他竟快步跟过来,冲着沈冬侨道,“你等等……” 沈冬侨想再躲,却被几个穿着黑衣的家丁给围住了。 “我家少爷叫你站住,你聋了啊?” 衣袖下交握的手紧了紧。 沈冬侨能感觉到周向阳手上力道一重,忙冲着他摇头。 “你先走,我晚些去找你。” “不行,”周向阳不放手。 “我说,让我看一眼你的脸!” 薛如谦的手已经快摸到沈冬侨的面具了。
第96章 背回家 周向阳把沈冬侨拉到了身后。 一个擒拿,捏住了薛如谦的两根手指。 “他说了,不认识你!”周向阳目光十分渗人,“走开……” “松,松手,”薛如谦被周向阳的气势吓到瞬间结巴,可是一向跋扈惯了,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叫嚣着,“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少爷的事……” 周向阳不说话,用力往下一掰。 清脆的一声响后,薛如谦的手被压着往后倒,痛得跪在了地上。 他一叫喊,身边的几个小厮就动了手。 沈冬侨想着要完, 打起来可就麻烦了。 忽然二楼上,有人喊了一声, “大贵人散钱了!大家快抢啊! ” 大把的铜币忽然从高处撒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们听到了,都往这边拥了过来,哄抢着铜板。 沈冬侨趁机推了薛如谦一把,拉着周向阳往人群外面跑。 两人胡乱挤进了一个小暗巷里。 薛如谦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还被混乱的人群踩到了手。 气急败坏地冲着身侧的人喊着。 “都围着干嘛,给我追啊!” …… 两人跌跌撞撞的在穿过胡同穿行, 身手的脚步声紧追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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