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的对手,更能勾起胜负欲。 祁硕按照前面的九圈一样,压弯,掉头一气呵成。 毫无纰漏。 祁硕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分心,可是等他再抬头时,余光看到了黑土的半边身体。 竟然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可是马背上却空无一人。 周向阳去哪里了? “妈蛋的,周向阳!” 祁硕惊出了一身冷汗。 人不会掉下马了吧? 祁硕果断拉了缰绳,焦急地在灰尘漫天的马道上寻找熟悉的背影。 可等灰尘落地后,依旧看不见周向阳的影子。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祁硕镇定再看, 赫然发现前头的黑土肚子有些奇怪,跑起来的偏斜角度也十分大。 再细看,才发现上头吊着一个人。 正是消失的周向阳。 “我去!!!” “操操操!!!” 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 就在刚刚,周向阳压弯的时候,仅用一只手一只脚固定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往一边倾倒。 他用自己做了锚,调整了黑土的奔跑方向。 让黑土在不减速的前提下,压弯过道。 那刁钻的角度,都让人怀疑,只要再偏一点点,就要人仰马翻。 而周向阳却精准地把握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一人一马互相制衡,又融为一体。 这种感觉太过于奇妙,就连旁观者都不由惊叹。 祁硕小跑着跟着到了终点。 他大口喘息着,一头的汗都被沾了灰。 一拳头砸在周向阳的胸膛上,狠狠骂道。 “妈蛋的,你他么哪里学的,也太吓人了!” 周向阳捏着他的拳头,欠揍地笑道。 “老子自学成才,你不是说到了沙场上,不是压来压去,就是捅来捅去,我再教你一样,滚来滚去……” 其实周向阳心里也没底,只是刚刚血气上涌,在好胜心驱使下居然真的做到了。 若是放平时,他还真不敢这么冲。 “得意不死你!” 祁硕用胳膊勾住周向阳的脖子,用力往下压。 气死了,害他输了比赛,回去还得跟他爹学狗叫,丢脸死了。 “哎哎~干嘛?公报私仇,先说好,我的彩头可不能少?” 为了这彩头,周向阳可是废了老鼻子劲儿了。 “说吧,要什么?” 祁硕把自己脸上的汗和灰都蹭在周向阳衣服上。 真是能讨点便宜是一点,不然他心里不平衡。 “我要你……”周向阳贴着祁硕,跟他咬耳朵。 “什么?”祁硕猛地推开他,怀疑耳朵出了问题,“什么正经人能要这种彩头?” 周向阳:“就是你刚刚听到的,是男人的话,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祁硕:“……行。” …… 这时,看热闹的人也都跑了过来,把周向阳团团围住。 “赢了,你小子可以啊,把彩头拿出来请吃饭!!” “对对对,请吃饭,烧鸡,红烧肘子都要!!” 一行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跟周向阳要彩头,兴奋地跟过年一样。 可惜下一秒就被周向阳浇了一盆冷水。 “请不了。”周向阳摊了摊手道,“我没要钱!” “什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你不要钱,要了什么?” “秘密。” 周向阳打死不说。 其他人一拥而上,合力把周向阳给抬了起来。 “兄弟们,把这没用的家伙扔马粪堆里去!” “还藏着绝活呢?还秘密呢?” “就是,就是,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赢了还不请吃饭,这样的兄弟要来有什么用!” “扔了得了!” “对,扔了!!” 周向阳发现他们把他抬着往马厩走就有些慌了。 “祁硕,你不管管他们??” 祁硕学着周向阳刚刚那样,双手一摊,甚至还幸灾乐祸补充一句。 “都给我扔准一点!!别溅到自己脚上!!” …… 晚上,所有人都如愿吃上了烧鸡,红烧肘子。 祁硕拍了板,钱直接从周向阳的月饷里扣掉了。 周向阳苦逼着一张脸,想着该怎么跟沈冬侨解释,这个月的月薪少了三分之一这件事。 不过,祁硕也没有食言。 第二天,据说陆存远一上午都没出房间。 当然这是后话。 …… 周向阳没来“骚扰”的这两天,沈冬侨也忙得很。 西林又给他带了很多册子来。 这次是一些账本,还有沈家在各地的铺子分布,以及管理这些生意的掌柜信息。 “看不懂的话,可以问我。” 沈冬侨确实看不懂,他上辈子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 西林依旧和初见的时候一样耐心,就算他提出的问题十分幼稚,也没有露出一点儿不耐烦或者轻视的态度。 沈冬侨磕磕绊绊地看着,逐渐也能摸出规律和门道。 “冬侨很聪明……” 在沈冬侨终于能算出其中一家店铺,一天的盈利,毛利,还有分析控价的时候,西林都忍不住夸上一句。 “再过两天,我恐怕都教不了你什么了,到时候,挑一个老掌柜再接着教你。” 沈冬侨高兴之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明晚就是送亲宴了。 两天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去还是留。 “西林叔,你这里有合适的画轴吗?画人像的那种……” “有,我给你去取。” 西林为沈冬侨拿了东西过来,甚至给他准备好了笔墨。 沈冬侨拿着毛笔比划了一下,又取了剪刀,把三只毛笔修建成了不同的粗细。 做博主的那几年,他学过丹青画。 他想给小舞送份礼物。 可以她现在的身份,再贵重的东西都不缺。 沈冬侨就想给她送一幅画像。 他把小舞穿着红衣在马场上飞驰的模样给画了下来。 真心觉得那时候的小舞又帅又飒, 他希望她以后也能这样快乐和自由…… ……
第38章 太后 灯笼高挂, 将军府一改平日的冷清。 沈冬侨穿着仆人的衣服,坐在陆存远身侧, 他们坐在屏风后,需要负责所有菜品的验查。 宾客陆续就坐,寒暄的寒暄,道贺的道贺,一派喜气之色。 而最重要的两个位置依旧空悬。 “应该快到了……” 陆存远朝着几个仆从挥了挥手,示意这一批菜可以端出去了。 沈冬侨朝着他笑了笑。 今天陆存远的模样有些憔悴,眼下有些掩不住的疲态,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可能是这几天,陆存远一直都在为这次送亲宴忙碌。 反倒是他几乎什么忙也没帮上。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清亮的通报声。 “太后驾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退后一小步,跪伏在地。 祁昭带头请了安。 太后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 头戴点翠斗冠,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慢慢摇曳。 那张脸保养得十分好,根本看不出已经过了四十的年纪。 她走向最上位,端庄落座。 “都起来吧。” 所有人调转方向,再度朝着太后行礼,才又坐回了原位。 “微臣恭迎太后千岁,此次太后能来是对祁家天大的恩宠。 ” 祁昭带了头向太后敬酒。 太后执杯相对,笑道。 “今日是送亲宴,亦是家宴,哀家来也是为了添喜,老将军才是主角,大家也请尽兴。” 太后饮了酒,说明了来意,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席间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有官员几杯酒下肚后,开始说笑,讨彩头。 不乏妙语连珠,偶尔几个笑话把所有人都逗得前仰后合。 气氛十分融洽,宾主皆欢。 沈冬侨一直看向太后那边。 她虽然坐在上头,但是却是个合格的客人。 偶尔倾听,偶尔沉思,脸上始终带着清浅的笑。 吃的不多,但是格外喜欢吃一些偏甜的菜。 时不时也跟身侧的婢女说几句话。 没有一点儿喧宾夺主的味道。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只等一个时机。 宴会过半后,太后终于站了起来。 沈冬侨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发展…… 突兀的,大门外却又有了传报。 “齐王到!” 突如其来的客人,打断了大堂里的相谈甚欢。 一下子,原本热闹的大厅鸦雀无声,只剩下了伴奏的笙乐弹奏着。 所有人像不约而同地闭了嘴,纷纷看向门外。 祁昭原本还带笑的脸,忽然紧绷了一下,眸中露出了些许错愕。 太后迈出的步子也缩了回来,稳稳坐回了椅子上。 变故突来, 沈冬侨只能用眼神询问陆存远。 陆存远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坐下,静观其变。 “祁老将军,本王来迟了,真是失礼了。” 门外的男人缓步而来,俊朗的面容透出些阴郁。 说着失礼,可语气并无任何歉意。 那人还站在门外,灯光太暗,沈冬侨看不真切,可就莫名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是又觉得不可能, 齐王这样尊贵身份的人,他根本不可能接触过。 “是我招待不周,齐王请上座。” 祁昭迎了上去,不失礼节地说道。 其他所有人除了太后之外,也都站着行了礼。 齐王没有动。 他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离他最远的太后身上。 隔着一个大厅先行了礼。 “本王不知太后也在,给太后请安。” 送亲宴太后必定会出席的,这是规矩,齐王身为皇族又怎会不知。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信。 “齐王,免礼。” 太后坐在高处,望着他,语气波澜不惊。 沈冬侨却发现她原本脸上的笑意褪了个干净。 齐王低头无声一笑,像是十分愉悦。 他跨步走了进来,深蓝色的外袍在灯光下泛出流光,显现出五爪祥龙的暗纹。 而他身后还跟着三五人,离得最近的那个是一身劲装飞鱼服的白面人。 许鹿回! 看到“熟人”的刹那,沈冬侨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 血色流淌之中,两人的对话依旧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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