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陆存远疑惑,祁老将军和北蛮打了那么多年的仗。 皇帝这不是在难为祁家么。 当初把小舞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已经是极大的诚意。 现在还要祁昭亲自去送。 这不是刁难,是什么。 祁昭却坦然一笑。 “和他们打了那么久,不亲自去会会老朋友,怎么成?况且,他们敢对小舞不好,我可是随时会打上门去的。” …… 祁硕出了门就开始团团转。 周向阳还以为他受到什么刺激了,刚过去想要安慰一句。 就被祁硕一把揪住。 “兄弟,快打我一下。” 周向阳:…… 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要自残。 他爹不会要把他腿打断,再逐出家门吧。 “没事,要不,咱再努力努力……” 周向阳试着安慰。 “说什么呢?我爹同意了。” 祁硕打断他,先给他胸口重重来了一拳,把周向阳打了一个踉跄。 打完还笑着问他。 “疼不疼?” 周向阳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头。 嘶了一声,揉了揉胸口,挥动沙包大的拳头就要以牙还牙。 “疼不疼?你给我站好了,我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沈冬侨听着这消息,真心替陆存远高兴。 这一路上,他能看出来,陆存远也心有顾虑。 总算圆满了。 …… 外头的吵闹声很快传到了屋内。 “跟着你们回来的那个大块头是谁?” 祁昭从刚刚开始就注意到了周向阳这个显眼包。 “他叫周向阳,是呼啸村人,是祁硕新纳进来的新兵。” “呼啸村的?”祁昭若有所思,“家世背景查清楚了?” 祁硕一顿,不明白祁昭为什么会这么问。 “周家在虎啸村有好几代了,他父母早亡,是奶奶带着长大的。” “五年前,还有这次剿匪,他都立了不少功劳。” 陆存远在村里待了挺久,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也尽可能帮周向阳多说几句好话。 进祁家军不容易,还是要给老将军一个好印象的。 南通马场的祁家军大部分是祁硕后来招的, 随了他的性子,都是些野性难驯的。 以至于这些臭小子平日里都敢对着祁硕胡闹。 但若是换成祁昭的话,高低得打个几顿的。 不过,陆存远也不好说这些。 “这模样……看着就像是个刺头。” 陆存远汗颜,心道您老看人是真准。 “另外那个,长得挺标致的呢?” 标致这词来形容沈冬侨,算是夸奖吧。 “他叫沈冬侨,是……” 陆存远琢磨了一下,总不能说是刺头媳妇儿吧。 祁昭已经抓住了重点。 “姓沈?” 被祁昭这么盯一眼,陆存远就觉得沈家这事迟早是瞒不住的。 “是首富沈家的四子。” 祁昭虽然是个守关的将军,可是也是耳听八方的将军,何况沈家的水路还担任着部分的辎重运输。 他沉下了脸,坐在那边半晌,哼了一声道。 “又是重器,又是沈家,我这儿子还真没少惹麻烦。” 陆存远听着心惊肉跳,幸好白熊被提前安置在了郊外。 不然让老将军看到了,估计更不得了。 …… 门外,沈冬侨是唯一一个规矩站着的。 在别人家里,总要讲点礼貌。 他劝不动,更不敢加入。 突然,胳膊一紧,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美人,抓住你了!” 那声音里带着得逞的坏笑。 “小舞?” 沈冬侨欣喜的偏过头。 “嘿嘿,娇娇,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小舞抱着沈冬侨摇了摇,还想要贴贴,“如果你来抢亲,我一定跟你跑!” 这话吓得沈冬侨冷汗都下来了。 “你他么放开我媳妇儿!” 刚还在和祁硕“互啄”的周向阳回过神,要冲过来。 “你个野蛮人也跟来干什么?哥,哥……你拦着他点儿。” 两人隔着沈冬侨绕圈圈。 “有本事你别躲?” “你有本事别追!” 这吵闹声,让沈冬侨瞬间又像是回到了马场。 他护着小舞,分开两人。 祁硕看了会戏,觉得他妹妹才是那个会捏周向阳软肋的。 “好了,别闹了,小舞,你怎么出宫了?” 小舞躲在沈冬侨后头回道。 “我去求了太后好久,她才同意的,谁跟你一样,这么没良心,今天才来京都,我都快要闷死了。学个劳子规矩,感觉我不是去嫁人,是去坐牢的。” 小舞一向语出惊人,沈冬侨都习惯了。 “我看你是规矩学的还不够多,欠管教!” 沈冬侨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祁昭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后。 小舞立马松开了沈冬侨,低眉顺眼地站直了。 “爹,女儿给您请安。” 她一边做低伏,一边拼命给祁硕使脸色。 埋怨他怎么不早点告诉她。 祁硕也朝她挤了挤眼睛,没来得及啊,自求多福吧。 “太后仁慈,放你回来探亲,可你倒好,一回来都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祁昭觉得他这一双儿女就是跟他来讨债的。 没一个是省心的。 “吃个饭,天黑前就回去。” “爹?~” 小舞要哭了,她好不容易出来,不用站规矩,不用学这学那,才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这事儿,没得商量。” 祁昭下了死命,小舞咬着唇,扯着袖口没有半点儿办法。 “至少能待到天黑,我带了些湫水县的东西给你,自己去拿。” 祁硕劝小舞见好就收,不然惹爹生气了,说不定马上就送回去。 小舞跺了跺脚,认命了。 委屈巴巴地看向祁昭,然后就看到了他后头的陆存远。 立马警铃大作,语气不善地喊道。 “你怎么在这里?!”
第30章 学规矩 “陆存远,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家?” “小舞,住口!”祁昭呵斥道,“越学越没规矩,给我去祠堂跪着!” 祁硕拉住还要理论的小舞,低声警告。 “祁舞!不要说了。” 小舞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祁硕。 “哥,你疯了?”小舞颤着手指指着陆存远,咬牙道,“你不会又和他搅和在一起了吧,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用管。” 祁硕冷了脸,在其他事情上他都可以依着小舞,但唯独陆存远的,他不能。 小舞彻底暴走,瞬间就暴跳而起。 “我不同意,我不答应!” 祁昭动了怒,扬手就要打,陆存远两步拦在了前头。 “将军手下留情。” 祁硕也在同时,把小舞护到了身后。 小舞被他们两个护着,没被伤到分毫,却觉得比被打了更难受。 她哇的一声,捂脸哭了起来,推开了祁硕。 “用不着你们假好心,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一家人,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你们是不是都巴不得我嫁得远远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提着裙摆就跑了。 一时间,气氛凝结,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沈冬侨看向祁硕,小声商量道。 “要不,我去劝劝吧。” 祁硕点了点头,这时候谁过去都是火上浇油。 小七又不在,现在可能也就沈冬侨的话,小舞还能听进去一些。 周向阳左看看右看看,忙不得迭的跟沈冬侨后头跑了。 “他们?” 祁昭什么人,看着沈冬侨和周向阳亦步亦趋的样子,问了句。 “他们和小舞是旧识。让他们开导开导小舞也好。” 祁硕脸上都是无奈,偷摸摸去拉陆存远的手。 祁昭发觉自己儿子的小动作,一脸不忍直视。 “也罢,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 小舞对于陆存远的偏见根深蒂固,在马场的时候就已经可见一斑。 那时候和祁硕闹翻后哭闹的样子,沈冬侨还记忆犹新。 沈冬侨站在祠堂门外,看着边跪边抽泣的小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虽然放了狠话,倒是很听他爹的话,真来这里跪着了。 祠堂外,还站着两个小婢女。 绞着帕子,小声耳语着,似乎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沈冬侨朝着两人笑了笑,和守在外头的一个婢女,比划了几下,借了块帕子。 婢女脸一红,战战兢兢的递过去,却被沈冬侨身后的周向阳吓得又躲到了一边。 “你别那么凶,吓到人家姑娘了。”沈冬侨轻声道,“我进去一下。” 沈冬侨跨门而入,跪在了小舞旁边的蒲团上,先拜了拜。 小舞侧过身不理沈冬侨。 “你也要站他们那一边?” “怎么会,我当然是站你这边。”沈冬侨先把帕子递了过去,“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 小舞扯过帕子擦了脸,又擤了擤鼻涕。 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哭肿了也漂亮。” 沈冬侨忍着笑,望着前头的几排烛火,询问道。 “小舞,你没发现你哥有什么不一样么?” 小舞吸了吸鼻子,道:“不就是……胡子……没了么……更不牢靠了……” “你以前说你哥剃了胡子很好看,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门槛上咚的一声,是周向阳“不小心”踢了一脚。 忘记了,门外还有个醋坛子了。 沈冬侨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段时间,他戒了酒,人精神了很多,笑得也比原来开怀。” 沈冬侨靠近了些,说了一些周向阳和祁硕一路上的糗事,终于把小舞逗笑了。 “其实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次偷袭。”沈冬侨话锋一转,望着小舞道,“陆存远被抓走了,你哥差点拼命。如果真没追上,你觉得你哥会怎么样?” 小舞蹙眉不语。 “你希望他活成原来那样,还是现在的这样?” 沈冬侨耐心开导着小舞。 她讨厌陆存远,根源其实是她在意祁硕,为他鸣不平。 可是感情之中的事情,外人很难说得清。 就沈冬侨了解,陆存远心里也有祁硕。 “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你就当陆存远是一味药,能治你哥哥的心病。” 小舞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轻轻说道。 “可我,还是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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