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眼前这些雄虫的问题,结果导致的责任却是会落到裴舟身上。 局面一时僵在原地。他不会顺从裴沅,但他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该什么做。左岺暗暗地捏紧爪子咬紧牙,瞪着裴沅不回话,也不同意,仿佛想通过龇牙咧嘴让裴沅害怕。 郁犀尽管这是不可能的。 左岺没有发现,那个一开始被自己恶意咬伤虎口的雄虫,那个一开始自己抱有敌意与警惕的雄虫,现在甚至成为了连死都不怕的他的一个弱点。 左岺抚上光脑。怎么做? 房间里面的雄虫闻声,衣衫不整地走出来,他理了理衣领,看了眼左岺便讪笑着问梵立:“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刚才我们跟他是不是见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道:“这么多虫在这里,聊什么呢?” 左岺猛地转头过去,是裴舟。 裴舟迎面走来,步伐有些急切,但并不慌乱。 他看似是在问大家聊什么,脸上却很是了然的冰冷。 左岺眸子里光影流转:“裴舟阁下。” 裴舟见左岺问题不大,本来心里松一口气,但转瞬又在夜色里瞧见左岺的领口有烟灰,脖子上还有被烫到的红痕,心里顿时也像被烟蒂烫到般揪紧起来。 他表明平静地走到中间,伸手拍了拍左岺衣领上的烟灰,道:“沾上脏东西了。” 左岺垂眸,便与他四目相视一眼。 撇除左岺在荒星上抱着他往旁一滚那次,撇除给左岺上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梵立听到脏东西三个字,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没反应过来裴舟话里有话,裴沅先介绍起来。 “梵立,这是裴舟,我们家族的三雄子。”裴沅官方道,“裴舟,这是梵立雄子,他说挺喜欢左岺的,想让左岺陪陪…” 裴舟:“问过我了么?” 裴舟的话不仅打断了裴沅,也让另外两名雄虫陷入尴尬,他们相觑一眼,扯了扯嘴角,想说点什么圆场的话却说不出来。毕竟在玩上面,不少雄虫都是默认这样规则的,尤其是在这种宴会之上,玩乐有时甚至还是一种打交道的方式,除非是雌君或者雄虫特别宠爱的雌侍,普通的雌侍雌奴根本就不会让雄虫之间起矛盾。 “左岺是我的下属,他的一切都由我处理处置,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雌虫还要服侍别的雄虫?是谁同意的?嗯?”裴舟的声音愈发低沉。 梵立的青筋几乎要凸起来了,眼前的雄虫论精神力比他低,可光是这家境这点却是他还不能闹僵。他是裴沅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个身为裴沅弟弟的裴舟竟然这么不留情面,而且这裴沅刚才的语气难道不是这雌虫归他管么,怎么说了半天情况像逆转了。 梵立扯笑:“裴沅,这…” 裴舟;“裴沅,你这是越职。” 裴沅:“裴舟,大家都是雄子,今天正好高兴。他不过是一名雌虫,一名下属,你觉得这样的场合这样说合适么?” “雌不雌虫的,下不下属的,使唤我的虫却没经过我,不是越职越权是什么?”裴舟冷漠地点开光脑,浮空的字出现在空中,上面大喇喇地写着“订婚宴邀请名单”几个字,“况且这两位雄子朋友也不在邀请名单上,你把他们带进来又管我的虫,合适么?” “还是说我可以使唤你的下属虫的意思?”裴舟一笑,看向一旁的卡恩德:“卡恩德上士,那现在,请你请这两位雄虫离开。” 卡恩德一僵,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自己的雄主。 气氛僵持不下,直到左岺碰了碰裴舟的爪子,闭眼温顺道:“裴舟阁下,刚才几位雄子可能是因为夜色,又因为喝了点酒将我认错成别的雌虫了,还好阁下过来解除了误会,阁下也空腹喝酒喝了不少,不如我们先失陪吧。” 裴舟看向左岺,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左岺用这么恭敬听话的态度说话,跟之前都不太一样,哪种态度他都喜欢,但这种却让他有一瞬的惊异。 裴舟点了下头,他瞥了眼裴沅和两名雄虫,心情很是舒爽,冷冷道:“确实是酒喝多了,既然两位雄子酒喝多了我可以让虫送你们回去,不过裴沅二哥在这里看着,应该也不需要我,那就先失陪了。” 说完,便示意左岺跟着他离开。 两虫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裴舟想到左岺刚才与以往不同的温顺,又瞥到领口上的灰,问:“为什么不反抗。” 左岺走得挺直潇洒,语气无所谓,“不太好吧,肯定惹麻烦。” 裴舟一愣,停下了脚步,左岺差点没刹住脚撞上来。 左岺大约以为他没听懂,“裴舟阁下你不是要进军校吗?不过确实如果他们更过分打算真的动手的话,我也可能出手。” 刚才因为左岺截然不同的态度所感受到的一丝喜悦化成了疼惜,伶俐坚韧的左岺被磨平棱角,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裴舟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出手不用顾忌太多。” 左岺撇开目光,说得认真,“但你要上军校。” 裴舟叹一口气,侧过脸:“如果我连自己下属虫的安危都不管或者管不了,我也没有那个资格了,那还不如直接让雄父安排我进去。” 看着吊灯的光勾勒出雄虫俊美的,独一无二的侧脸,左岺嘴唇动了动,“行。” “还有记得光脑联系我。” “好。”左岺嗅了嗅衣领,“或许下次得带点香水,这烟的味道真难闻。” 中庭花园里只剩下不悦的裴沅与尴尬的两雄虫。刚才左岺和裴舟配合,算是给了个磕得慌的台阶下。两雄虫真是半下不下的,不下吧,只会丢脸,下吧,又咽不下这口气,偏偏作为雄虫养尊处优倍受呵护,也没受过这打脸委屈。 两雄虫都看向了裴沅.诺莱斯这位东道主之一。 不过显然,裴沅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两名雄虫虽然家世不及诺莱斯,但也算是名门雄虫,名门雄虫之间想在宴会中寻点乐子最正常不过,上次的荒星事件碰巧让裴舟在雄父面前表现了一把,这次不过也想再教训一下咽一口气。 可现在,他今晚的处理方式几乎就成了笑柄一样的存在。 裴沅调整了一下呼吸,又恢复成了平时的他,“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裴舟他没有精神力,却是不怎么会享用或惩罚雌虫的事。” 梵立“啊”了一声,干笑:“确实,看出来了,我还是去找我的小亚雌吧。” “那我先回主宴厅,订婚仪式要开始了。”裴沅扭头走了几步,眸子冷得毫无光点,忽然叫了声“卡恩德”。 “卡恩德,待会儿由你好好陪陪两位雄子吧。” 卡恩德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裴沅。他心爱的雄主在说什么? “裴沅阁下?”他定在原地,呼吸变得困难。 “卡恩德,你是我最忠实的雌虫不是么?既然如此你应该遵守我的一切命令。” “裴沅阁下…”卡恩德蹲下,颤抖着握住了裴沅的爪子,“我,我爱您,阁下……我爱您,请不要这样,我只属于您一个。” “我不喜欢但也不介意你去陪陪他们。你不愿意也可以,你可以回到你原先在设施的岗位上,上士的军衔你也会一直保留,待遇也不错。”裴沅说着,温柔地摸了摸卡恩德的长发,“选吧。” 卡恩德近乎有些绝望,他看着自己平摊在地上以示衷心的爪心,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左岺明明是一名桀骜不驯的雌虫,裴舟阁下却护着他,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裴沅阁下最宠爱的听话的雌虫,却… 裴沅看着他这副模样,叹一口气:“第三个选择也行,以后可得更卖力些,卡恩德。” * 订婚仪式即将举行,这次左岺没有犹豫跟在裴舟身后进了主宴厅。 看似走得随意,裴舟却是特意带着左岺溜了一圈各大餐桌,每走过一桌,左岺的碟子上就多了几样东西,一圈下来,裴舟的碟子盛了一半多一点,而左岺已经左手右手都捧了一个碟子。 但即便如此,配上左岺的俊朗,两手都个碟子也不会显得维和,依然潇洒好看得要命。 裴舟优雅地将一小块鱼排送入嘴中,享受鲜嫩的油脂在嘴里炸裂,余光看着左岺满足地吃了一块鱼排,很是满意。 左岺吃完一块鱼排,又抿了口酒,借着酒的遮挡,看眼前的雄虫,只觉得这裴舟.诺莱斯确实比这宴会场上所有的雄虫都要好看,都要惹目。他甚至感受到现场不少雌虫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就在这时,宴会厅外突然传出急切的叫声。 侍虫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糟了,有雄虫阁下用餐后忽然晕厥,一度失去了生命体征,现在正在送往急救!!” “雄虫阁下?!”最靠近门口的虫顿时喧闹起来。这雄虫在宴会上出事,可是不得了的,新闻媒体一听有消息,也靠了上去。 诺尔曼闻言立刻上前问:“是哪位雄虫阁下?!把信息私传给我。” 侍虫答:“还在调出信息,应该是,是一名叫做梵立的雄虫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入V,真的很感谢宝们的支持,也谢谢建议OUO喜报!左岺的食材库又+1了 *无虫知道的事* 裴舟让虫给左岺再定制一件合适的衬衫,可以把原来那件衣服扔掉。 裴舟:那件衣服弄脏了,看着应该很不舒服吧他。 但左岺回去后盯着那上面的焦色好一会儿,却是把衬衫叠得方正,收进柜子深处。一直到很久以后裴舟才发现那件衬衫并没扔。
第26章 二选一 听到“梵立”两个字, 裴舟和左岺下意识地看了眼对方。 怎么偏偏是梵立? 裴舟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跟左岺离开没多长时间,企图对左岺不轨的梵立却突然出了事,甚至还到了失去生命体征的程度, 到底发生了什么? “梵立?”诺尔曼思考了两秒, 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让侍虫去厅外交代详情。 裴舟和左岺对视一眼, 随即跟上前去。 “诺尔曼少尉。”侍虫见裴舟也来了,行了个礼,“裴舟阁下。”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们诺莱斯家族的虫正好路过中庭花园, 发现这个名叫梵立的雄子竟然倒在了房门外。”侍虫做了个左爪捂心脏,右爪捂脖子的动作,“当时梵立阁下像这样捂着自己,躺在地上, 失去了意识。” 诺尔曼调出光脑:“梵立是辛斯家族的那个雄子?” “他不在邀请名单上,是裴沅带进来的。”裴舟简单解释, 继续问侍虫:“是谁发现的?” 侍虫回忆道:“是卡恩德上士的下属虫。正好那时候卡恩德上士命令让他们加强巡视。说要是遇到雌虫跟雄虫发生冲突,一定要第一时间协调, 避,避免像有的十分…呃,比较…或者说有点…”侍虫改了几次口:“有点不懂事的雌虫得罪了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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