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的语气已经是势在必得:“左岺本身就身性不羁,不肯服从我们。裴舟本来就没什么经验管人,致使左岺胆子大到去伤害尊贵的雄虫。雄父,今晚的事,可以对外公告结果说是雌虫的原因,让左岺给对方赔罪,同时左岺需要更严苛的管教才能听话。” “等等,怎么就下定论了?”裴舟“呵”一声,归根到底就是想把他家左岺弄回去,刚才他是忍着听了他们急着下定论,终于是忍不住,他直视裴沅,冰凉的眼神仿佛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降低。 裴舟偏了偏头:“没有证据证明他当时在干什么,就拿怕不到他的监控来证明他或许干了什么,这不怪么?”他点了点脑子,一笑,仿佛在嘲笑裴沅脑子有病。 裴柏温声呵止道:“裴舟,你在说什么呢。” 裴舟爪子随意一划,红点出现在浮空地图上:“可我的追踪器能证明左岺那段时间一直在花园里,从跟我在宴厅前分开,到我去找他,就从来没离开过那一亩三分地。” 裴沅瞄了眼,不以为意:“裴舟,你忘了你给026换的低级型号的追踪器只能大致知道他在花园及附近,可不知道他有没有进过房间。” “可监控不是全程拍到了么?”裴舟奇怪地歪了歪头。这还真要谢谢他们改了监控的角度。确实正如裴沅说的,追踪器会定位目标所在区域,但不会细致到不差分毫。 “花园附近就那两个房间,一个里面有亚雌和那雄虫。”裴舟道:“一个画面拍到的房间根本就没开过,左岺没离开过花园,所以他还能去花园的哪里?” “裴舟,既然你一再坚持不是左岺导致的,那你的意思是第一种情况?”裴柏问:“是想对外说你的食材的问题,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哈……说起来有人猜到是怎么个回事吗?以及技术先进的监控里藏了一个很深很难发现但或许能一击致命的东西,在两章前出现过(>x<)
第28章 只要你想 真是太愚蠢了, 裴舟。 雄父和媒体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今晚他和左岺,必须有一个承担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他既然想证明不是左岺导致的, 那就只能是他监管的食材有问题。 为了一名有问题的雌虫还给自己引火烧身, 怎么会这么蠢? 裴沅在心里嘲笑着,看裴舟没有回答裴柏的质问, 而是若有所思,低着头沉默地看自己的光脑,只觉得对方此刻的犹豫更显狼狈,心情瞬间好得不得了。仿佛之前裴的不愉快都在今夜烟消云散, 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裴沅已经开始期待了,二选一的最后,裴舟会如他所料那般明哲保身。毕竟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梵立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只是刚巧利用这个机会。 这么短时间内裴舟根本就不可能查出来, 结果肯定是将026推出去。 而026,之后会先送去梵立那边当是赔罪, 让梵立他们玩个够,之后回到自己这里再给他装上β型号的高压控制器, 好好调/教一下。裴舟既然挺喜欢这不健全的左岺,要不就让裴舟看自己是怎么□□他的。 不过…裴沅又看向自己的雄父和其他宾客。雄父肯定也不会让家族雄子牵扯到这事上。 梵立事件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理由,而不是一个公正正确的理由。左岺的头发在梵立那二货的床上,这可是他给自己雄父裴切尔准备的一个台阶, 一个解决事件最方便最快速的手段。 所以无论怎样, 哪怕裴舟真的那么蠢, 想打肿脸充胖子保住左岺, 只要他没法证明梵立事故的原因是其他因素导致的, 雄父还是会对外公开是左岺的问题。 正如他所想, 裴切尔的脸色越发的不好。 此刻,宴厅上还有军校代表时烨上将和奥尔顿家族的宾客。奥尔顿家族还好说,毕竟是陆里柯少将的家虫,以后是一半的利益共同体,不会对外说什么不利的话,但时烨上将可是出了名的“铁面军雌”。 裴切尔揉了揉太阳穴:“各位听了这么多也挺头疼的,萨瑞,你去藏柜里开瓶之前虫帝加勋奖赏的酒,让上将和宾客先去房间里品尝一杯,至于这件意外,既然发生在我们诺莱斯家宅里,我们查明后会先告诉各位,再处置相关雌虫的。” 诺莱斯家族的家主雌君亲自开一瓶虫帝奖赏的美酒给大家品尝,又是军校里的前少将,这份面子再怎么样也要给。 陆里柯的雄父雌父只能配合地走向房间,而一旁的时烨缓缓起身,漠然地扫视现场的虫,似乎也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裴舟却是突然开口:“裴柏哥,我坚持事件的原因跟我的下属虫无关,但这跟你说的第二种情况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不是么。” 裴舟并没有打算给宾客退场的机会,他需要见证人。 “总不可能我否认了第一种,就代表我认同第二种说法。”裴舟沉言,“我只会用证据说话。” 时烨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丝惊讶,抬杯抿了一口茶,仿佛刚才起身动作只是为了喝茶,又坐了下去。 裴舟爪尖一挥,数个浮空画面便从光脑射出,出现在他的上方。 里面的每一个画面竟然都是他和左岺进入诺莱斯家宅的过程,从进来,到分开,再到会合,不仅包括时间点,甚至还有虫证记录。 裴舟指着自己头顶正上方的画面,看着前面的家主道:“雄父,这是宴厅的某个摄像画面。” 里面的他正驻留在窗口往外看,仔细一瞧,甚至隐约能看到窗口下小小的左岺的脑袋和梵立等虫,勉强可以看到左岺双手抱臂压根不想理他们的模样,接着画面的裴舟便急冲冲的离开去往花园。 整个时间线清晰完整,左岺与裴舟分开的短短二三十分钟时间里,左岺几乎是无机可乘的。 裴沅在心里啧了一声。心想都这会儿,还惦记着给左岺洗个彻头彻底。 裴沅道:“目前的原因就两个,要么是雌虫的因素,要么是食物导致的。就两个原因,也就是说要么是左岺的问题,要么是裴舟你的检管问题。” 裴柏露出了作为长兄明事理的表情:“裴舟准备得那么充分,我也不好说什么,裴舟你还有什么证据,都可以拿出来。” 裴舟道:“今晚宴会上有那么多雌虫,怎么就落到左岺的头上。食物的问题有方方面面,个虫的体质,对某种食物过敏,也落不到我的职责上。” 所以裴舟这货以为梵立是食物过敏?裴沅暗自一笑,眼神示意卡恩德,卡恩德随即便投影出一份资料。 卡恩德主动恭敬道:“证据显示,梵立阁下没有任何的过敏史及有关的病史,跟食物过敏无关。” 裴沅心里哼笑一声,特别满意自己的卡恩德强调“证据”两字。不是说要证据吗?这不就是证据。 裴沅视线正从资料移向裴舟,好看看裴舟是一副如何吃瘪的表情。 却见裴舟冰冷的神色中夹杂着自信,这让裴沅不由得一愣。 裴舟淡淡一笑:“不,我并不认为梵立是食物过敏。” “而且,我们已经找到原因了。”裴舟道。 裴切尔摸了摸玉戒:“原因?什么原因?”于他这位家主而言,只要第三个选项且不会牵扯到雄子便可。 裴舟垂眸看向光脑中的红点:“证据马上就到了。” 红点正在快速移动,从检测室向这边赶来。 就在红点到达这里时——嘭!! 宴厅的大门被猛地打开,在喧闹看戏的虫群中走出一名雌虫。就仿佛是被这名雌虫的气势给吓到般,宾客自动让出了个半圆让雌虫进来,头顶的灯束似乎为他化成聚光灯。 左岺。 裴舟嘴唇动了动,想叫他名字,想说“你来了”,但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 仔细一瞧,左岺的身后还跟着个兰尼,正张开手想拦住外面的记者,但他很快就被虫群淹没了,只剩下只爪子在虫群的头顶间举起。 左岺仿佛觉得自己闯进来没什么,忽略了离门口相对较近的裴沅,风尘仆仆地进来,一旁的诺尔曼顺势把兰尼扯了进来,示意他别出声便安静地关上门后。 裴舟看着左岺走到自己身边,竟是对自己行了个礼。 “裴舟阁下。”左岺居然在其他虫面前露出温顺的一面。 那听话顺从的语调就像一根扫过耳侧的羽毛,落到裴舟的耳中有些痒。 左岺缓缓眨了下眼,就像在说:怎么样,这一下表现还满意? 裴舟心里轻笑一下,面上却也只眨了下眼,微微颔首以示满意。 关键是左岺压根就没给这里最大的家主和其他虫打招呼,难得的顺从仿佛是故意一现的昙花,只对着裴舟开了一秒,就立刻收了起来,把无礼与乖巧的转换融会贯通。 见裴舟的眼神,左岺右爪放在胸前,才对前面的裴切尔和萨瑞行了个礼点了个头:“阁下,少将,几位雄子阁下,时烨上将。” 兰尼张大嘴巴瞪大眼:… 左岺点头的动作微不可察到仿佛没有过,不仅如此,称呼好几位雄子都不带名,兰尼想给点手势让左岺礼数行到位,要是没有其他虫在,要是裴舟阁下不在,他一定好好说说这可恶的左岺!! 左岺并不知道其他虫怎么想,自觉这已经是他不想让裴舟落得把柄,对自己厌恶的虫所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他喵了喵裴舟,见裴舟看着自己没什么表情,但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意,更是觉得自己态度还可以。 裴舟道:“结果怎么样?” “出来了。”左岺冷看了眼直盯着他们裴沅,拿出几个密封袋和报告纸。 众虫眯眼,只见密封袋里有装着大半节烟头,有雪果块、贝壳贝肉还有一些黑色的颗粒。 裴舟:“雄父雌父,左岺手上取样的食物是梵立当时食用过的。” “这些食物本身也有不少来宾吃过,且采购和制作时都确保了所有食物之间不会产生不良的反应。但,”裴舟拿起其中的一份报告:“其中的黑子酱的成份却会跟一种叫做麝苯V5的特殊物质发生反应,使得血氧浓度急性降低。” “麝苯V5?”裴切尔重复了一遍。不仅是裴切尔疑问,裴沅也惊愕地看着卡恩德。 裴柏默了两秒:“这我和陆里柯倒是有听说过,但这种物质很少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麝苯V5这种物质确实不常见,通常一些特殊植物燃烧时会产生这种物质,味道很特殊,有能调动虫族感官的作用,这也多亏了左岺敏锐,想到了这点。”裴舟取出那半节烟头,“之前你们说的梵立的烟,就是这个。” 顿时房间里飘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奇特难闻的味道,像是烟草,却与普通的烟草有别。 裴舟:“刚才左岺找到并送去检测,在这里面检测出了麝苯V5,并且有梵立的DNA,证明就是梵立吸的那根。梵立会缺氧晕厥就是因为他吸了这烟并且吃了黑子酱,但烟是梵立自己带的,食物也是他挑选的,我想问题应该跟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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