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予手里的是一顶虎头帽,亮红色的毛线打底,绒绒的毛边是白色的,帽边垂下两根绳子,绳端各坠着一颗毛球。 以前在玄天万界,各大仙门是没有年节这一说的,毕竟凡人的一年对修仙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根本没有什么庆祝的意义。 但楚淮予却很羡慕凡间的团圆,所以除了在渊天墟闭关的时间,每逢新岁他都会变出一桌子凡人酒楼的菜,再将上万张炎爆符挥向半空当焰火放。 而最特殊的,是他每年都会亲手给珠子缝一件新衣。 说是衣服其实也算不上,毕竟珠子没胳膊没腿,所以差不多就是一个布套子。 虽然听着简单,但所用的‘布’却一点都不简单。比如楚淮予用过百万年的鲛纱,上古凤血仙袍,万古长生锦,朱雀天羽……等等等等。 这种暴殄天物的程度,已经达到了某个仙门大乘期长老只是认出了布套的材料,就气的活活生出心魔的程度。 此刻,崇徒南看着楚淮予手上的帽子,眼眶中酸热的液体倒流回喉咙。 楚淮予看他半天不接,以为他不喜欢,低声道:“原本是想缝衣服的,可你如今化形了,我怕缝的太丑……” 其实这顶帽子是他用术法勾织的,虽然以前每个布套都能让团子高兴地泛起红光,但楚淮予知道自己的手有多笨,光看针脚就丑的惨不忍睹。 崇徒南还是不说话,楚淮予抿了抿唇角,指着小老虎的眼睛:“你看,我嵌了金珠的,虽不算名贵,但它看着很亮。”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楚淮予都要把帽子收回来时,崇徒南嗓音沙哑的开了口。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崇徒南抬起头,深眸已经红透了:“我伤你,你都不知道疼吗?” 他说的每个字都发着颤,就像一只在大雨中淋湿的小狗,找不到回家路时的呜咽。 “我身上明明就没有任何印记,你为什么就那么坚信我是珠子,我这么烂的一个人,你为什么就非要相信我?你……” 崇徒南喉咙仿佛堵上了棉花,紧的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像认命了一般无力道:“你等我化形等了三百万年,楚淮予,上辈子你还没等够吗?” “等够了。”楚淮予几乎想也不想:“说实话,我早就等够了。” 崇徒南的呼吸瞬间一窒,可楚淮予的嗓音再度响了起来—— “可是我还没爱够你啊。”
第100章 要不要复婚 “上辈子没爱够,所以这辈子才要接着爱你。” 水光在楚淮予的眼眶里打颤,他哀悸地看着崇徒南:“你说我傻,说我不知道痛。可你明明知晓我是这世间最知道苦痛滋味的人,所以你觉得让我疼了,我就会放弃你。” 一滴眼泪终于积蓄不住,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但要我如何不念着你呢?我等了你几百万年,年少时无意识地悸动,厮守时默默汹涌的心动,我都已经在心里对你宣告过无数次了。” “你不在我身边,你装作不爱我,这些种种,只会让我觉得是我把你弄丢了。我总想着我变得强大了就能保护你,可我真的强大了,却没护好你……” 楚淮予哽咽地厉害:“是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好好握住你的手……” 到了这个地步,楚淮予竟还觉得是自己亏欠他。 不爱你的人害怕你要的太多,可爱你的人,永远怕自己给你的还不够。 崇徒南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泪珠无声地从半空坠落,他将额头抵在了楚淮予的肩膀上,全身上下都失去了感觉。 他只能感受到楚淮予,只能感觉到他紧紧拥住了自己,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 此刻,他所剩无几的坚持彻底崩毁,他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到离开楚淮予了。 两个人抱了不知多久,崇徒南才缓缓坐起了身。 他没有抬眸去看楚淮予,只是默默地将楚淮予手里的虎头帽拿了过来:“新年礼物,很喜欢。” 楚淮予知道他心里还压着过不去的愧疚,于是松松地扣着他的手腕,:“团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崇徒南嗓音还有些发闷:“嗯。” 楚淮予抿了下唇角,“我以前送你的那些布套,你真的喜欢吗?” 崇徒南蓦地抬起眸:“当然。” 两双洇红的眼眸对在一起,崇徒南喉间蓦地一酸,但还是认真地,一字一字地:“你亲手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楚淮予唇角隐隐泛起,可很快又落了下去:“可你第一次收到的时候,明明变灰了。” 崇徒南半敛下眸,低低地道:“因为我以为你……”他顿了顿,艰难的挤出:“以为你拿我当儿子看。” 毕竟凡人过年都是娘亲给孩子缝制新衣,所以他当时又难受又纠结,想问清楚还不能开口说话。 楚淮予蓦地一怔,片刻后笑出了声:“我怎么会拿你当儿子啊,你都不知我那时有多喜欢你。” 话音落下,崇徒南深深地看了他几秒,抬手将他抱进了怀里:“念念,我也爱你。” 楚淮予说的是喜欢,但他说的却是爱。 楚淮予被浓烈地爱意包裹,却惹的他又想垂泪:“那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要我了?” 崇徒南用力摇头:“我自己都快疯了,怎么再敢。” 他说这话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在发疼,他想,就算今晚楚淮予不来找他,他恐怕也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楚淮予靠在他肩上,闷闷地道:“你要是再骗我,我可真的要生你的气了。” 崇徒南点头,将他抱的更紧。 崇徒南清楚他们之间还横亘着池砚舟没有解决,但即便爱有万难,他也会跟楚淮予一起面对。 至于往生魔尊…… 既定血缘不可更改,所以他以前不敢赌。但现在哪怕是为了楚淮予,他也要拿出面对的勇气和果决。 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楚淮予自然不会回自己的房间,于是等崇徒南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已经换好睡衣的楚淮予。 楚淮予没穿那天淡蓝色的那套,而是一件宽松款的T恤,领子有些低,露出的脖子和锁骨勾人的晃眼。 崇徒南身形一顿,突然有种掉头冲回浴室的冲动。 他的脚刚动了下,楚淮予偏偏抬眼看了过来,那双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怎么还不过来?” 崇徒南喉结轻滚,敛着眸走到另一侧上了床。 他刚要拉起被子,楚淮予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要我帮你戴吗?” 只是普普通通的六个字,却在崇徒南脑子掀起了无尽地旋旎。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用余光看了眼床头柜,而那里放着的是被他随手收进去的某样计生用品。 每间酒店基本都会提供,但不免费,退房的时候都是会让客房服务员确认,数好用了几个会告诉前台,然后一并写到账单上。 楚淮予见他半天不说话,刚要询问,崇徒南忽然低哑的叫了他的名字:“念念。” “嗯?” 崇徒南唤完他后又没了音,激烈地在心里天人交战。 楚淮予眉眼多了两分委屈,凑近过去道:“你就这般不愿意戴我送你的帽子吗?” 崇徒南怔然抬眸,“帽……哦,对,是帽子。” 楚淮予被他的态度搅的困惑,眨了眨眼睛:“是帽子啊,不然还有何物?” 崇徒南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绝对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逃也似的下了床,拿来虎头帽放到楚淮予手上:“你帮我戴。” 楚淮予轻挽唇角,把帽子放到他的头上,然后在他喉结处松松地系了一个结。 他微微后仰想看看效果,结果看了几秒后,又伸手要取下:“算了,你还是别戴了。” 崇徒南容貌极盛,但太过好看就会让人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不做表情的时候,眼中的寒芒更是如刀锋般凛冽。 可一戴上这个帽子,就像天上的独剑仙落凡落到了村东头,虽然未损半分俊美,但气势上怎么看都觉得不相容。 楚淮予刚拉开系结,崇徒南却扣住了他的手腕:“不取,我想戴,我还要戴着它拍照发到微博上。” 楚淮予胸口充斥着甜意,忍不住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崇徒南眸色微暗,他抬手握住楚淮予的肩膀,倾身吻了过去。 先是轻轻地碰了一下,瞬间野火就纵了天,舌尖在楚淮予的唇瓣舔舐而过,紧接着就强势的抵开了齿缝。 楚淮予被亲的软了腰,崇徒南更加肆意的在他唇舌之间攻城略地。 微促的喘息声中,崇徒南吻向他的耳廓,顺着凹陷舔弄进去,然后有技巧的吮住楚淮予的耳垂。 楚淮予不堪刺激地弓起腰,但难耐的轻哼很快又被下一个吻吞没,陷进下一波灼热的情潮里。 翌日。 制片人走出电梯的时候还打着哈欠,虽然眼中带着血丝,但精神头看上去相当饱满。 他走到大厅看到曾海坐在沙发上,扬声道:“老曾,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曾海从手机抬头:“我昨晚压根就没怎么睡。” 制片人挑了下眉:“你别跟我说是被炮吵的啊。” 话音落下,两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而彼此都清楚对方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截止目前九点,迟夏首日票房达到3.2亿,一夜之间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但总算拨云见日,卸下了连日埋在心头的重压。 上午大家还是紧锣密鼓的跑路演,卫蒙刚坐上车,就看到楚淮予和崇徒南一起出来了。 他按下车窗,对楚淮予招手:“楚老师,这里——” 楚淮予朝他看了过来,可接踵而至的是崇徒南冷飕飕的眼刀子,看的卫蒙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看着两人一起上了前面的商务车,卫蒙彻底懵了。 什么情况?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蒙皱着眉嘶了一声,掏出手机给楚淮予发微信:[你俩怎么坐一辆车了?崇徒南竟然还愿意?] 发完这条,他又唰唰打字:[你不会是揍他了吧?] 楚淮予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机,刚滑开解锁,施雨彤的电话恰巧打了进来。 “喂。” “淮予,你和崇徒南同个话题,已经上高位热搜了。” 崇徒南就坐在楚淮予旁边,自然也听到了,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 现在正处于迟夏的宣传期,两人上热搜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但不对劲的是这个标题—— 【崇徒南楚淮予 复婚感】 别家传绯闻要么是暧昧感,热恋感,再直接一点的也就是婚期将至感。他俩倒好,从热恋到结婚一路省略,不仅离婚还飙到复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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