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蒋梵憋不住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崇徒南半落着深眸,目光无意义的落在玻璃茶几的一角:“你觉得,学长真的喜欢池砚舟吗?” “废话!他要是不喜欢,干嘛这么多年都绕着池砚舟转啊?” “绕着转,”崇徒南抬起眸,若有所思的道:“就一定是喜欢吗?” 蒋梵一哽,深深地换了一口气:“那你喜欢楚淮予,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做的?” 崇徒南不说话,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句:“不一样。” “那确实是不一样,楚淮予可没你这么傻。”蒋梵也不想说这么扎心的话,但事实远比他说的还要残忍。 “是我还对他不够好,再更好一些,说不定他……” “楚淮予是因为你对他不够好,才不喜欢你吗?”蒋梵越说越火大:“是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在他眼里才什么都比不上池砚舟!” 崇徒南的眸光蓦地沉冷了下去:“学长不爱池砚舟,我比池砚舟对他更重要。” “行行行,你对,你都对。你有本事就让楚淮予绕着你转,真有那么一天,我蒋梵年年跪在你家门口拜年。” 话音刚落,崇徒南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他直接按了挂断。 卫蒙从耳边拿下手机,疑惑的偏过头:“怎么不接啊?” 陆万倾拿着一沓文件走过来:“你给谁打电话呢?” “崇徒南,他说好今晚要来找我的。” 陆万倾一愣:“你没事招惹他干嘛?” “这怎么叫招惹呢!”卫蒙理直气壮又大义凛然:“咱们特事局是不是有保护普通人的责任?他天天跟楚淮予那个大魔头在一起,咱们是不是有义务提醒他一下?” 话落,他像机灵鬼一样凑近陆万倾:“而且我今天已经偷偷告诉他楚淮予是个变态了,他马上吓得说晚上来找我细聊。” 陆万倾冷眼看着他,几秒后忽然笑了一声:“你祖师爷今晚回魂夜,他会替我灭了你这个孽种。” 卫蒙急了:“你怎么又骂我祖……” “卫蒙你是智障吗?!”陆万倾炸了,“楚淮予长着那么一张神仙脸,你跟崇徒南说他是变态,你要是崇徒南你会信吗?” 卫蒙被他吼的有点慌了,但还是强行挽尊:“他怎么不信,他不信为什么说晚上来找我?” 陆万倾气笑了:“当然是带上楚淮予一起,把你抽筋扒皮挂城门上啊。” 卫蒙这下真的有点怕了,他两只手握住陆万倾的胳膊:“陆哥,咱们局里不是传说有个人特别特别厉害吗,你动动你的人脉,请他过来行不行?” “请他?动人脉?”陆万倾恢复面无表情:“动龙脉都不行。” 卫蒙喉咙发紧,脸都有点白了:“那咱们,咱们就跑吧!” 陆万倾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楚淮予不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找麻烦,但他们不能拿命去试这个可能性。 “走。” 楚淮予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只圆滚滚的无毛鸟从窗户飞了出来,像根棍似的鸟腿上绑着拇指大小的卫蒙。 楚淮予眸中掠过一道寒光,陆万倾的翅膀瞬间一沉,一人一鸟从空中掉了下来。 他抬起手凌空一握,伯劳鸟就到了手中:“你二人要去何处?” “唧唧唧,吱吱(卫蒙怕你杀他,要跑)。” 几分钟后,换回人形的陆万倾将一杯热茶放到了楚淮予手边。 他喉咙发紧的试探道:“这么晚了,楚先生有什么事吗?” 卫蒙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不敢说一个字。 “上次你说的那把战国古剑,他如今人在何处?” 陆万倾露出一抹意外之色,过了几秒:“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楚淮予漠然的道:“我有话要问他。” 楚淮予跟刃锋连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话要问? 陆万倾细细斟酌了一番:“他现在正在外面出任务,可能不太……” 楚淮予凉凉的抬起眸:“本座现下就要见他。” **** 东南亚某国。 巨树参天的雨林中四处弥漫着蒸郁的瘴气,一道身影穿过湿雾,将几根削好的藤蔓扔到了篝火旁。 刃锋将匕首插进靴筒,朝火堆扔了几根干柴,准备先将帐篷搭起来。 刚走了两步,他忽然眸光一厉,扭头看向右侧时,人已经站在哪了。 刃锋的目光扫过楚淮予那张绝世出尘的脸,再看他通身未沾一点脏污,心里的戒备瞬间压满。 “你乃何人?” “陆万倾言你在此,我便来了。” 原来是局里的人。刃锋褪去了一半杀气,但对楚淮予还是吊着警惕。 “你寻我有何事?” 楚淮予缓步走近他,面容在篝火的摇晃中忽明忽暗:“你可还记得两千余年前,你的主人是何人。” 刃锋瞬间肃了面容,嗓音雄浑:“我的主人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女将军,名曰范姣,她乃巾帼英雄,能征善战,骁勇无敌,战无不胜……” 整整一分多钟,楚淮予听了十数个赞扬之词,刃锋别说是忘了,要是有纸和笔他马上就能把范姣画出来。 最后,他坚定的看着楚淮予说了一句:“剑主她,天下第一。” 楚淮予颔首以示尊重,“那若是她轮回转世,你可还能在芸芸众生中认出她来?” “为何不能?我的血肉以她的战意铸成,隔山越海也不是障碍。” 楚淮予闻言,心头蓦地升起一缕鼓噪:“即便她转世后完全改变了容貌身世,你也能吗?” 刃锋拧起眉,目光仿佛在问这是什么傻问题:“吾等器物成灵者,自当与主人心脉永联。” 这句话一出,楚淮予瞬间捏紧了手指。 刃锋看到他这个动作,开口道:“你同我,是一样的人吗?” 楚淮予此刻心跳的厉害,他失神地摇了摇头:“我要找我的珠子。” 这句话有些答非所问,但刃锋却听懂了:“若他存于此世,定是已经来找你了。” 楚淮予的手指越攥越紧,手心都抵出了血痕:“可我离开时,他还未化人形。” 刃锋多少染上了一点物伤其类的心思,于是耐心解释道:“但若他已经生出了灵识,便是只有原身,也会锲而不舍地来找你的。” “你千万要认出它来,否则它定会极为伤心。” 锲而不舍……追随……与主人心脉永联……隔山越海也会来找你…… 楚淮予心头忽然刺痛,像被一道天雷穿过心脏。 「我找不到家了,你可以收养我吗?」 「是我没有及时找到你,对不起……对不起……」 「学长,虽然你的生日已经过了,但我还是想送你一份生辰礼。」 「你不喜欢池砚舟,你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楚淮予脑中响起,最后它们聚一处,化作无数只手在他的识海中掀开了一道缝隙。 崇徒南幼年时到底如何找到的他,若说是机缘巧合,那这么多年又为何要偷偷追随他? 连池砚舟都不知他的喜好偏爱,崇徒南在这些事上却从未出过差错,小到一碗冰淇淋,大到送他的生辰礼,样样都能称他心意。 崇徒南可以无视地域,瞬息之间往返两城,而且竟还能输送灵力给他…… 楚淮予的身体绷的越来越紧,浑身的血液如汹涌的波涛撞在心头,他下意识摇头:“不会……不可能……” 刃锋看着他的神色,想了想道:“你说不可能,难道是因为你身边已经出现这样的人了?” 楚淮予蓦地抬起眸,瞳仁已经染上了猩红:“若他真是我的珠子,为何不在找到我时便与我相认?!”
第067章 我要去找他 随着他这声狠戾的质问,一股猛烈的杀意扑向刃锋周身,他下意识抬臂阻挡,身体发出一道剑鸣之声。 刃锋立刻调动真元抵抗,可眨眼之间那团噬人的火焰就穿过了真元盾,炽烈的朝他的胸口袭来。 刃锋咬紧牙关,就在他准备化出原形抵御时,那团诡异的火焰忽然消失了。 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中,楚淮予右手垂落,低低地说了声:“抱歉,我不该迁怒于你。” 刃锋也没受什么伤,他看着楚淮予脸上低迷的神色,吐出一口气:“你这般难以自控,到底是不信我的话,还是在憎恨自己未认出他?” 楚淮予垂着眸,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刃锋朝他走了几步,停在了安全距离内:“你说他不认你,那他便不是。” 楚淮予蓦地抬眸,刃锋字字清晰道:“这世间只有遗忘器灵的主人,器灵只要活着一日,永远都不会叛离主人。” 楚淮予下意识反驳:“可是他……” 砰砰—— 两声枪响忽然在雨林之中炸开,呼啦啦一阵窸窣,受惊的群鸟扑簌着朝空中飞去。 刃锋神色一变迅速熄灭了火堆,压着嗓音冲楚淮予:“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密林,藏匿到一处暗坡下后,刃锋皱着眉:“我不是让你走吗?” “你有危险?” 楚淮予觉得他方才险些伤了此人,若对方真的无法走出这里,他理应搭救。 刃锋张了下嘴,起腰朝上面看了一眼:“我正在执行任务,此处雨林极为危险,你速速离去。” 看着他紧绷的面容,楚淮予眨了眨眼睛:“有多危险?” “此处有三个村寨,这里的所有人都被一个跨国贩毒武装集团控制,其中也有我们的同胞。”刃锋的语气愈发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你切勿……” “贩毒?”楚淮予厌恶的皱了下眉,眼中凛过寒光:“那就把他们全杀光。” 刃锋:“……” 就在他想强调对方的火力值时,枪声再度响起,紧接着便是惊恐的尖叫声。 满身污垢的几个人在枪声的驱赶中竭力奔跑,用仅剩的力气朝雨林深处逃去,而坠在他们身后的雇佣兵叼着雪茄,一边大笑一边放枪,嘴里还喊着:“Go,puppies,go(跑吧,小狗们,跑吧),hahahaha——” “这帮混蛋!”刃锋咬牙骂了一声,就在他要起身时,突然发现楚淮予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心头一紧,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开枪方向追去。 ‘猎人’们正要开启捕猎,一道身影忽然迎面朝他们走来。 幽蓝的月光从树冠缝隙中如一条条线柱投落,楚淮予停下脚步,月华正映出他那张谪仙般的面容。 几个雇佣兵只是短暂的一愕,立刻举枪朝他射击。 在密集的枪响声中,子弹发出簌簌的擦击声从楚淮予的周身掠过,而射向他正前方的子弹每一颗都化成了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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