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有机会的。”苏帅博道。 他来之前就担心楚淮予会无欲无求,但如今看来并不是。既然不是,那楚淮予总有一天会有求于特事局,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事就都好谈了。 临走前苏帅博交代两人,不要招惹楚淮予,但也不必过于惧怕。 “我觉得楚淮予心性并不恶劣,你们就跟他正常相处,别胆战心惊的反而惹怒了他。” 卫蒙皱起脸:“火剑还插在局里呢,你要不要听听你在……” 陆万倾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好的副局长,我们记住了。” —— 凌晨两点,崇徒南还在片场。 他这一天除了早上画纹身,基本就没休息过,到了这个点已经连续拍了十三场了。 副导演举着喇叭给工作人员打气:“大家辛苦一下,还有三场戏就结束了,等拍完了我在群里发红包!” 崇徒南正在补妆,杨彭过来讲戏,只说了一句话:“一会你就当二号机位是个枪口,正冷冰冰的指着你。” “嗯。” 几分钟后,现场人工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入镜头,停稳后,司机立刻下车撑伞,打开了后排车门。 一只漆皮皮鞋落地,随着镜头上摇,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接着伞沿微微抬起,露出了崇徒南那张冷峻完美的脸。 雨幕之中,他抬起眸轻飘飘的向上看了一眼,沉冷如鹰隼般的眉眼间竟浮起了一层冷诮的笑意。 无论是谁正在以这个角度窥视着他,都能在这一刻感觉到一句无声的:自不量力。 杨彭紧盯着画面,在崇徒南走进别墅后,拿起对讲机喊了卡。 “三号机去C点,正面补一个面部特写,这场就过了。” 补完这场的镜头,崇徒南立刻去换下一场的造型。 杨彭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身后忽然伸来一只白玉般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机。 他嘶了一声转过身,没想到竟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杨彭蓦地怔了下,皱起眉:“你,你怎么来了?” 楚淮予面沉如冰:“你唤他来救场时,从未说过会这般辛苦。” “拍戏哪有不辛苦的?” 咔嚓一声,杨彭的手机屏幕出现了一道裂纹。 “你……”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远远跑来:“杨导,副导演让我问你那边的轨道撤不撤!” “全部撤掉。”杨彭回完话,马上转过身:“楚淮予,你先找个酒店住下,不许在片场待着。” 崇徒南现在状态这么好,别一见到人又变回原来那个模样了。 楚淮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杨彭又劝了两句,只能妥协:“行行行,你留在现场,不过你得遮上点,不许影响崇徒南!” 下一场开始,杨导身后便多了一个带着墨镜口罩帽子的人,全副武装的样子,谁也看不清脸是谁。 崇徒南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大衣,额头的碎发向后梳成了湿发,深邃浓质的轮廓从侧面看都有一种直击心魄的侵略感。 楚淮予来时只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现下见到这样的崇徒南,莫名有一种陌生又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夜风之中,崇徒南薄唇间叼着一根烟。在明灭的微弱火光中,烟雾被冷风撕碎,下一秒崇徒南便抬起了黑眸。 杨彭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满意的抬起嘴角,偏过头对楚淮予道:“你有没有觉得小崇本身特别有性张力?” 性张力这种东西,演是演不出来的,它是一种潜在的,含蓄又克制的欲望冲动。 就像此刻的崇徒南。 那种让你面红耳赤的东西从他的眼睛,唇角,呼吸包括身体渗透出来,悄无声息地将你裹挟。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种暗流涌动的欲望已经铺天盖地的罩向了你,让你心跳加速,让你的一切情绪都跟着他迸发爆炸。 楚淮予没有欲望,更不懂性张力是什么,于是双眸只是看着崇徒南。 杨彭见他不理自己,坐回身摇了摇头。 他这会可是一点都不后悔了,还庆幸那天的自己多亏选了崇徒南。因为他看出来了,楚淮予是那种高山云巅的冷,同样具有压迫感,但只适合高高在上地让人仰望。 更何况单论演技,崇徒南也好了不止一点。 最后两场戏是同一个场景,少了转场的折腾,但还是拍到了将近四点。 “收工——” 副导演喊出这句话时,工作人员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崇徒南正在脱大衣,从袖子里抽出手转回身时,一只拿着保温杯的手递到了他面前。 他认出了手的主人,瞳仁剧烈一颤,怔然地抬起头来。 楚淮予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崇徒南的呼吸滞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见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楚淮予问道:“拍了那么久,不渴吗?” 崇徒南喉结滚了滚,浑身都是麻的。 “学长,”他秉着呼吸,眼中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明光:“你怎么会来这里?” 楚淮予落下手,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你那条微信,我看到了,所以就来了。” 那句「我想你了」在他撤回之前,就被学长看到了。 崇徒南顿了顿,脑中轰的一声,大脑完全空白。 如同藏了很久的东西突然被发现,羞耻地,袒露地展现在了楚淮予面前。 崇徒南满心无措地蜷了蜷手指,“学长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淮予不解的皱起眉:“什么不是故意的,想我,还是发给我?” 崇徒南的耳廓彻底红了,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居然在这一刻只想用力地抱住楚淮予。 而他这么想的,竟也这么做了。 杨彭远远看着相拥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完了,这下崇徒南的状态又要变回恋爱期的傻狗了。 他看了一小会,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给曾海打电话了。 崇徒南紧紧地抱着楚淮予的腰,直到那股极致的想念得到安抚,才闷声开口道:“学长,对不起。” “何故道歉?” 崇徒南的心脏因为接下来的话,跳的越来越快:“那句话我就是想发给你的,一万次想着你不会看到,但一万零一次又幻想你会看到。” 楚淮予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虽不知为何如此,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你到底是想让我看到,还是不想。” “原本是不想的。”崇徒南的嗓音低低的,像一种刚睡醒的感觉:“但是你来了,我就又想了。”
第059章 浴室同镜 楚淮予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生出一股微妙的熟悉感。 这种被依赖被想念的感觉,他曾经似乎…… “崇徒南,你赶紧回去休息,早上10点就给我到片场!”杨彭一脸严肃的棒打鸳鸯。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自打两人一抱,崇徒南就像一只人形巨犬,尾巴都快摇出虚影了,哪还有半分沈风澜的影子! 楚淮予眼底所有的情绪瞬间褪去,蓦地起了身,结果杨彭又喊:“楚淮予你也走,你回曾海那边去,不许留在这!” 他说完这两句就扭身走了,楚淮予上前一步,忽然被崇徒南握住了手腕。 “学长,我们先回酒店吧。” 楚淮予的手指一点一点缓缓松开,看向崇徒南:“好。” 剧组定的酒店离片场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两人回到房间时,已经接近四点半了。 “你去沐浴吧,早些安寝。” 崇徒南听到这话,眉心焦急地拧起:“学长,你是要走了吗?” 楚淮予愣了下:“我等你入睡再走。” 崇徒南的眉眼敛了下来,满心的失落变成留人的话涌到唇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一只手放在他的头上揉了揉:“那我多留一日,可好?” 崇徒南蓦地抬眸,眼中绽出粲然的明光:“真的吗?” 楚淮予颔首:“嗯。” 《迟夏》那边他只剩两场重头戏了,原本这几日没有通告,他打算寻处地方渡化神之劫。可方才见崇徒南那般,他便想,晚一日也无妨。 崇徒南抿住薄唇,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那我先去洗澡!” “好。” 崇徒南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可没过几分钟,他又出来了。 “学长……” “嗯?” 崇徒南张了下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抬起拿着药粉瓶的那只手,“我今天背上画了纹身,防水层要涂这个东西才能冲干净。” 楚淮予嗯了一声,抬手接过:“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浴室,关上门后,两人干站着对视。 楚淮予眨了下眼睛:“你不解衣吗?” 崇徒南心尖一烫,抬起手开始解衬衫上的纽扣。 在他露出胸膛时,楚淮予微偏过脸,拧开了手里的瓶子:“此物要如何,直接涂抹吗?” “要兑一点水。” 楚淮予走到洗手台前,朝瓶子里接了些水:“够了吗?” 崇徒南靠过来看了一眼,从他身后伸出手臂:“还要一点。”等水线升的快到瓶口时:“好了。” 他按下水龙头,两人同时抬眸,忽的一怔。 崇徒南裸着上半身,一只手撑着洗手台边沿,另一只微抬向前,从镜子里看这个姿势,就像他用身体将楚淮予罩进了怀里。 圆镜上的灯像在两人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光,画面说不出的相配。 感觉身体起了反应,崇徒南立刻直起腰:“抱歉学长。” 原本没什么的,他这一道歉反而像有什么了。 楚淮予眉心微动,嗓音却清冷的道:“无事,你转过去吧。” 崇徒南背过身去,楚淮予将药液倒在手心,抬手抚上了凶狠的穷奇。 掌心刚刚触碰到背肌,他感觉崇徒南仿佛颤了一下。 他微微偏过头:“凉?” 崇徒南舔了下嘴唇,喉结轻滚:“有一点。” 楚淮予又倒了一些,然后掬在手心用异火煨热,再涂到崇徒南的背上。 看着凶兽一点一点在肌理上化开,楚淮予心里忽然浮起了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不止是此刻,那会儿他在片场看到对方演戏的时候也有。 或许是他年岁太长,以往看崇徒南总觉得像是他豢养过的幼兽,脆弱,易惊,时不时会把脸贴在他的掌心撒娇。 可今日他却头一次意识到,崇徒南是个高大挺拔的成年男子。他有着超然出众的面容和卓然的身姿,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人的春闺梦里人。 这样想着想着,楚淮予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蹙起了眉。 “学长。” 楚淮予倏地回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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