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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茎细小，没费多少力气就送到顾莫言口中，再由墨孤寒一点点吹进去，虽然麻烦倒也是将一盅碗药喂了下去，让墨孤寒抿着发苦的嘴角同时，心中的巨石也向下沉了几分。 …… 为了照顾顾莫言，不上早朝已是墨孤寒的常态，但处理政事却落不得，看折子更是推入了夜，从远处看宫内一片灯火通明。 两边的折子堆积如山就算墨孤寒是铁打的也未免看的头昏脑胀，连侍卫的传唤都未仔细听便点了头，谁知进来的是依阙明。 “求王上开恩，饶恕罪臣小儿一命！” 依阙明进来后便噗通一声跪在墨孤寒眼前，脑袋不知疼般连连磕地发出闷响，本就年迈的身体颤抖的如风中残烛，让墨孤寒欲落下的笔一顿，再抬头时脸色阴沉，冷笑出声。 “饶命？依贵妃胆识属实不小，让本王刮目相看，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偷人，这次推的是顾贵妃，那下次是不是还要把本王推下去？” “这…王上息怒，小儿年幼无知，冲撞了顾贵妃…求…” 闻言，依阙明佝偻的身子更是伏的更低甚至止不住战栗起来，现在谁不知墨孤寒疼惜顾贵妃，依楠轩此举无疑是往刀刃上撞，也让依家陷入两难。 “年幼无知也是借口？依爱卿什么时候连这话都说的出口了！本王念依家忠心只除他一人，依阙明你若再不识趣，三日后本王不介意邀你一观，再全族连坐！” 不等依阙明说完，墨孤寒起身站起，将手里的茶杯挥了出去。在半空中画弧砸向依阙明的额头，再摔成一地碎片一地狼藉，而依阙明一张沧桑憔悴的脸上满是是水渍血污，整个人都趴伏在地，再开口，声音沙哑破碎… “轩，轩儿是罪臣独子，臣愿奉交兵权告老还乡…恳，恳求王上念轩儿陪伴多年，饶轩儿一命，臣发誓，此生绝不再踏进皇城半步…” 大殿上，百官终于要迎到许久未上朝的墨孤寒，不由纷纷揣测那备受宠爱的顾贵妃的身子是否恢复好转，私下相互而视无声交流，也有细心的发现前列独不见依阙明，想起了那糊涂的依贵妃。 依楠轩的事早已传开，无不是给尚在宫中的平儿及其做官的父亲敲了钟，自此后宫前朝都安分了不少，除了朝政，无人再敢向墨孤寒提什么雨露均沾，充实子嗣之事，见墨孤寒从屏风后走出坐于龙椅上，更是纷纷屏息立好。 而墨孤寒扫了一眼下首，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小动作小心思，斜坐在龙椅上慵懒的向一旁的捧着圣旨的德福挥了挥手。 “……依阙明为朝中元老，劳苦功高，然年事已高，准回奉都安度晚年…依贵妃谋害妃嫔，失敬失德，念侍奉多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发配边境戴罪三年…另，今日起后宫废，上至妃嫔下至二等宫人送遣亲家，永不入宫…” “王上，这万万不可啊…” “是啊王上，自古帝王那个不是后宫三千，子嗣绵长…那有废除后宫的道理啊…” “王上三思啊……” 一道圣旨念完，惊了群臣百官，前面单凡是有脑子的都能猜出是依阙明用一生家当官职从墨孤寒手中抢下了依楠轩，死罪变流放。但后面的可是废了整个后宫啊，要知道妃嫔之上不过两个贵妃，发配一个剩下的就是顾莫言，而顾莫言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像是在油锅中泼下一瓢凉水，一时间不管是何品阶的官员都站出列向墨孤寒俯首，更有痛哭流涕以示忠心的。当然其中也不乏如温临安，西门清风等头脑清醒的，不过对于墨孤寒这种前无古人的决定还是投以怀疑目光，当然更多原因是来自顾莫言，却也被上面的墨孤寒撇了两眼，意味不明。 “怎么？当初不是你们哭着喊着想自家平儿回去，如今本王应允了还吵什么？把本王的话当儿戏？” 面对下首哭天喊地的官员，墨孤寒冷视一圈讥笑着换了个姿势支手撑头，另一只手放在膝头轻轻敲打，虽时带着笑但眼神却以然降下了几度，算下时辰又要给顾莫言喂药了。 “可…如此后宫空虚…” 墨孤寒夹着刀子的话出口又让沸腾的气氛降至冰点，但也又冒进者不甘自家平儿被遣回的。 “哼！当初劝本**秀的是你们，不满后宫法制的也是你们，现在本王满足你们心意，不满的又是你们，难道本王做事还要全凭你们心意？还是说…有了前车之鉴还不够，众爱卿想亲自试试，看能否改变本王心意？” 而墨孤寒听后神情更冷，坐正了身体沉着脸，一番质问下彻底让下面禁了声，哪里还有之前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无不都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更他们多费口舌简直是浪费时间。 玄黑长袍卷起涌动带走了压抑的冷气还有墨孤寒的身影，徒留一句明显严肃威严的声音。 “此事到此！退朝！”
第238章 一切新生又是一段开始（2） 墨孤寒废除后宫只留顾莫言一人之事，不止惊动了朝堂更是传入民间，成了妇孺皆知的程度，无不令人震惊错愕，一时间更是在各个茶楼街边的说书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 其中，也不乏心怀鬼胎受人指使者造谣生骗，传言顾莫言是妖狐所化，施妖术蛊惑了帝王。 这谣言虽不胫而走，但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出一个月的功夫就随之破灭，揪出了主使者在闹市中斩首示众，久而久之也被百姓遗忘，被另一件大事取代，南水北调。 自南水北调开工便日夜派重兵把守，设层层关卡不容外人进入，防备森严，虽费时费力但效果显著。下游河水不再湍急泛滥，要是在梅雨频发之时更能避免了附近村落被洪水侵蚀，免受流离失所之苦，百姓们知晓后不由赞叹墨孤寒的丰功伟绩。 寻常百姓不像绿林厮杀快意恩仇的江湖好汉，也不像宫中谋生的官宦下人，所以也不在乎墨孤寒后宫如何，性情如何，只要对他们好，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受战乱就值得他们尊敬，也更加好奇能让他们的帝王如此痴情相待的顾贵妃是何世间绝色…… “跟你们说，那顾贵妃就是当年随帝王同行武林大典的那位…当时我兄弟就在场，虽然距离远，但真是美若天人，难得让帝王如此痴情…” 城口茶摊旁总会有三两歇脚闲谈的，此刻更是有一大汉踩着长凳向随行炫耀，语气得意张扬，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激动之下撞上了路旁的行人，却又被推了回去。 一时错愕呆愣，也不顾着向同伴吹嘘和计较，转身而视，只有一道瘦长背影，不由挠了挠后勺。 “怪事…怎么刚才那人好像那什么步，步云天？” “步云天？王虎，你是不是说大话说昏头了？步云天早就死了，那武林至尊都撤了悬赏，你怕不是见了鬼吧～” 对于大汉的语出惊人，在座的更是哄笑一片，闹得那汉子脸色通红怒喝着，很快将刚才的事忘个干净… 城墙上干涸的布告被风吹开，露出一张模糊残缺的人像刮在地上，被步云天扫了一眼踩捻过。自顾莫言治病入宫，步云天便藏身与城外西门清风的私宅中，偶尔进城采买些所需备品，虽安全无忧却又这些乏味。 将买好的蔬果装好，步云天驻足于一家卖糖果的铺子，前面围了一群孩子仰着稚嫩的小脸满含期待的看着晶莹香甜的糖果，而步云天脑中却都是顾莫言的影子。 “也不知你怎样了…” 从最初相见时的慌乱疲惫到回宫后的木讷空洞，再到最后的纯真痴傻，每每思之都让步云觉得似苦似甜。 “这位小哥可是来买糖的？老头子的糖甜而不腻，问问这些小馋鬼就知道，买些给家里的平儿，孩子尝尝吧…” 也许是驻足了太久，让摆摊的老人以为步云天是来买糖的，主动抬手招呼着。也让步云天拽回了神，不由无奈的笑笑，抿唇看向皇宫，有停了许久终是没出城反而向西门家走去。 五岳山顶，铃音阵阵。萧闻一袭红衣迎风而立，眉羽虽青涩却又不失威色，红袍舞动带着几分少年的张扬肆意，指尖依旧攒动着那抹血珠，俯视着下面的树水河山。 “宗主，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但属下不知为何…” 就在萧闻欣赏着江湖美色时，身后树影摇曳带着些许声响，从林中走出一名黑衣男子缓缓上前。 “一个步云天，没了异教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再者本宗已经给了多少时间？你们不是一样没找到人，既然这样也不需要再找了…” 闻言，萧闻勾了勾唇角停下了把血珠的手指转头看向身侧的黑衣男子，绝美惊艳的笑脸却如蛇蝎。 “可…是！说到异教，宗主近来有人禀报在苗疆附近见到了冷惊鸿和一众逆党是否该派人清剿？”随着萧闻愈发阴冷戏谑的声音男子就像有一柄利剑悬于头顶，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在深秋中更加寒凉刺骨，忙低下头。 “…冷惊鸿？哼，他若想躲便躲吧，苗疆多虫蛊，敌明我暗更为不利，不入我中原就随他吧…退下吧” 要说刚才萧闻还有几分笑意，现在就脸色便已经挂了冷意，似是对面前的男子感到聒噪挥手遣散。待再度安静下来才重新转动血珠望向远方。 “算下来他步云天和墨孤寒的旧账更多，他墨孤寒都容的下沙子，我多费心什么～” …… 相处许久要说步云天不担心顾莫言那纯粹是假的，甚至就连再入宫把顾莫言带出来的念头都有，不过现下皇宫戒备森严，墨孤寒也不会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将顾莫言带走，而顾莫言的身子也折腾不起。 “步大侠，好久不见…” 不过步云天还没走到西门家向西门清风询问消息，就被后面一道不喜的声音打断，身后正是持着玄铁扇笑如狐狸般的温临安。 “昔日不见，步大侠不单单是想找西门将军叙旧吧～” 绮梦馆中，温临安与步云天相对而坐，不同于步云天不喜这酒醉金迷而紧蹙着眉，温临安悠然的倒好两杯茶，将趴伏在膝头的水琴逗弄的面色潮红秋眸含水才飘出来一句。 而水琴向来聪慧识务，知道下面的话不是他该听的，乖巧的退至屏风后，传来阵阵悦耳琴音。 “既是知道，何须多言？” 不过步云天可没有这般闲情雅趣，更不喜这种风尘之地，尤其是对面之人还是温临安，再想到之前败于一筹，手上更是发痒。 “步大侠稍安勿躁，若真要问起来，西门将军的消息可没温某灵通，毕竟宫中那位帝王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让曾经窥视过自己妃子的臣子知道太多…” 面对眼里冒着火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步云天，温临安简直无奈的想要敲头，暗叹自己辛苦，刚从西门家出来便又遇到了这位… “不过，步大侠无须担心，帝王也是心疼顾贵妃身子的，以让李大人诊断调理，再之悉心照料，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恢复苏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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