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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孤寒也不在看他，转回声，对着外面宣布道:“取一鼎油锅来，就以吴奇违抗皇令，施以烹刑!” 话音刚落，本来安安静静的屋外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有惊慌的，有不安的，有疑惑的还有些看好戏的，但却没有为当事人吴奇打抱不平的，可见这世道是多么的薄凉。 很快，油锅便被移到院外，几人把吴奇抬了起来，抬上梯子，吴奇也不挣扎，只是闭着眼，他知道今天是难逃一死，心如死灰，只是幸好，子叶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 油锅中发出哧哧的声音，时不时的一小滴油飞溅起来，又落回进去，在这寒冷的空气中，油锅之上空气都有些稀薄，几丈外的都感觉有了些闷热。
第40章 一切痛苦都没要泪痕（10） 顾莫言惊恐的睁大的眼睛，想嘶吼着阻止他们这些人的举动，可是张开口时，什么话也说不出，面部狰狞着。 西门清风上前想安慰一下顾莫言，却被他无意识的推开了，也就只能陪在他身边，看着外面刑使的酷刑。 有东西咚的一下坠入到油锅之中，周围的声音瞬间附和着油锅里哧哧的声一起高了起来。那些人惊恐着自己会不会下一秒也会身处在这滚烫的油锅中，或者身首异处，都在惶惶不安。 吴奇的皮肤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开始通红然后稀烂通红，他现在还有意识，疼痛使他大叫出声，表现出了一副墨孤寒最开始想要看到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大吼，咒骂着，往常的那些淡定平和一扫而空，只剩下痛恨。 墨孤寒想吹起笛子奏一首乐谱来表达一下自己此刻有些愉悦的心情，想想还是作罢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还剩下最后一个环节。 墨孤寒欣赏完了吴奇在油锅之中垂死挣扎的神态，慢悠悠的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顾莫言和西门清风，挑了挑眉。 顾莫言站在门口，屋内躺在床上那个刚刚生产完的子叶还在说着梦话，大声的哭叫着，似在为吴奇哀嚎，似在为对人命的衰微感到痛苦，似在为自己生不逢时的感伤，很多，顾莫言也分辨不出来，只道是他也有心无力了。 油锅之中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吵闹的声音也没有了，屋内的人也仿佛是用尽的力气，不在哭号了，一切终于尘埃落定。雪下的那么大，铺天盖地的惨白，掩了所以的绝望。 入目的全是皑皑的一片，它们洋洋洒洒地飞舞在天地见，轻盈的飘旋。顾莫言感觉到了视觉的冲突，早晨子叶身下的血红的像珊瑚，现在地上的雪白的像玛瑙。 墨孤寒轻轻的开口，对着他们询问道:“后果就是这样，你还要坚持吗？” 顾莫言浑浑噩噩的想，不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西门清风说的，只是在最后的时刻，听到耳边忽远忽近的一句，“我一直都未有想过接近他，帝王想多了。” 在顾莫言晕倒的那一刹那，墨孤寒立刻上前把他抱到怀里，拍去了他刚刚肩头染上的雪花，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西门清风。 西门清风无所谓的退开了他们附近，站回了大臣之中，说道:“帝王着实是多虑了，我跟顾公子可没任何的关系，以前不会有，今后也不会。” 他当然明白今天墨孤寒在众大臣和嫔妃的面前搞的这一出，无疑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和顾莫言明面上，或者私自地下走的太近，那么为什么前些日子这么放松顾莫言的行为，应该就是在今天一起把他们都给警告个遍。今天这样怕顾莫言以后再也不敢来找自己了，这到最后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 至于那些嫔妃和大臣眼里，则像是在跟外人宣告着顾莫言的所有权都在他的手上，只要没有放顾莫言离开皇宫，那么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也叫他们不要搞任何小动作，不然就都得落得跟吴奇一样的下场。
第41章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1） 顾莫言在房中悠悠的转醒，昏迷前的记忆顿时全部涌了上来，那些事在他看来是多么惨无人道。以及西门清风回答的那句话，“我一直从未想过接近他。”其实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 顾莫言有些乏累，不愿在想他们两个的事，又重新的磕上了眼，接下来要如何去面对子叶，面对他的孩子，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一直没有流下的眼泪顺着眼角默默的润湿了枕头，顾莫言在被子里抽泣着，想着，又慢慢的睡着了。 “娘娘，娘娘。”空灵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子叶的声音仿佛就在床边叫着自己，顾莫言浑身僵硬着躺在床上，四肢麻木，想要睁开眼坐起身却又觉得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娘娘，娘娘。”声音还在继续，可顾莫言睁不开眼，像是在梦境，却又感觉那么真实。 “娘娘，孩子好可怜，吴奇好惨，我……还未来得及去看上一眼，还不知他长得到底像谁呢”终于不在是那两个字了，可说出来的话，却也是让人毛骨悚然，声音不在是以往的活泼，几分阴冷，几分幽怨，倒像是在人间索命的厉鬼，在痛诉着身前的经历。 顾莫言闭着眼睛摇着头，想开口说话，发现也只是徒劳，他只能听着，甚至连睁眼看上一眼都不可以，空灵的声音还在继续重复着刚刚那句话，顾莫言害怕的想大声嘶吼，他只能摆动僵硬的四肢，来感觉自己还是可以动的。 顾莫言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对，子叶还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就在自己附近。自己怎么能做些这么晦气的梦。 顾莫言拍了拍自己胸口，起身穿衣，他想去看一眼子叶。 离从吴奇那里回来都过了两天了，自己还未去看过他，他不能逃避责任，顾莫言想着去到子叶的门前。 “子叶，你在吗？”顾莫言轻轻的叩着房门，许久都未有人应他，他便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正疑惑着。 “娘娘”小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顾莫言呆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小顺手里拿着的木盆，询问道:“小顺，你这两天有看到子叶吗？” 小顺微微低垂着头，想了想道:“前日我是和子叶一起回来的，我送他去到房间后，我就离开了，这两日……我也没见过。” 顾莫言有些失望，子叶在这里处了喜欢去自己那里，就自己小顺这一个谈得来的伙伴了，他想了想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他有说些什么吗？” 那个时候他那么虚弱，也不知他知道真相了没有，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顾莫言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有些着急的看着小顺，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答案。 可是事事却不能如意，“子叶在你晕倒后不就就醒了，吴待卫的尸体还未清理，是他亲自埋的……”后面的话他也没说了，那日他被帝王赶出房间后就一直蹲在角落，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待帝王带着大臣和娘娘们走后，他才进去，那是子叶已经醒了，他看着子叶，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活泼，眼里的哀莫大于心死。
第42章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2） 顾莫言往后退了几步，虽说他想到了子叶有可能知道吴奇和他的孩子死了，没想到墨孤寒却连吴奇的尸骨都不收拾一下，他可以想象到子叶看到了那个场面是对他来说是有多大的冲击。 “那他还有说些其他的吗？”顾莫言喃喃的念道，他还在期翼着。 “子叶说，说他想一个人在房中待几日，好好休息，叫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小顺说话时，都有些哽咽，子叶与他相处的并不是很久，可在这院中也是他处处帮着自己，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子叶，是这么说的吗？也好，他没事就好。”顾莫言走进雪地里，点点雪花染在他未束的头发上，看起来像是瞬间白了头，背影那么的无助。 子叶房门前又恢复了一片宁静，连鸟儿都不在那里停留，似要留给屋中人一个寂静的空间。 顾莫言回到房间后，随便进了一点食，便又躺会床上睡着了，连衣裳都未换，他感觉周身疲惫，思想更甚。 “娘娘，娘娘……”又是那个空灵的声音。 这次他倒是看得清周围都是些什么，可却也什么都没有，除了浓浓的白雾环绕在身边和那空灵的声音在唤自己，仿若飘忽在天地之间。 渐渐的，前面有三个模糊的轮廓，顷刻，顾莫言瞪大了眼，这其中的两人不都是他见过的吗？还有一个略微小一些，皱在一起的脸，他们都看着自己。 顾莫言张大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顾莫言先把视线放在了最熟悉的那个人脸上——子叶脸色苍白，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像是……像是死了已久的人。站在他傍边的那位身材高大，可被烫伤的皮肤早已看不到原来的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出完好，而抱在他们怀里，细细的嗓音，低声哭泣的小孩，更是满脸通红，眼睛紧闭。 明明他们都没有张嘴，可顾莫言就是听到这些声音，油溅到皮肤发出刺啦声，孩子的哭声，子叶的哀嚎声，一切的一切都环绕着顾莫言，让他几欲崩溃。 突然四周又寂静了下来，子叶的声音缓缓的说:“娘娘，我……实在是过得好累，所以我先谁吴奇去了，孩子的事，并不是你的错，只怪他，没能生在一个好家庭里……”子叶无神的眼睛看着他，没有眼黑的眼孔像是鬼魅一般，顾莫言不敢直视。可却又止不住自己去看他们，他听进耳朵里的话语明明是富有感情的、温柔的。他却感觉周身冰冷，想要快点离开，甚至的不愿看到这样的子叶。 子叶像是被他的动作伤了神，他低低的抽泣，没有眼黑的眼珠下开始无声的流泪。 就这样，雾气越来越浓，等顾莫言看不清了，心底里的那层担忧大过于表面的那层惊慌，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然后顾莫言在那里待了很久，他希望等子叶再次出现，等这些雾再次散去，等他能和子叶说上一句“对不起”。
第43章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3） 顾莫言最后什么都没有等到，他是被一阵外界的力道给摇醒的。 顾莫言意识回笼之前皱了皱眉，心想子叶这个时候只会在外间侯着自己，从来不越距，像这般大手大脚的摇晃，又会是谁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哭泣声，让这几日心情有些不好的顾莫言感觉有些舌燥。 “娘娘，娘娘，子叶房里、房里……”小顺一手拿袖子擦着脸上的泪，一手去扯顾莫言露在外面的衣袖，就这样呜咽的叫着。 “你好生说，子叶房里怎么了”顾莫言把刚刚那点不耐的情绪收了回来，坐起身，不动声色的抽回了他还抓紧的衣袖，轻声安慰道。 他感觉小顺接下来要说的事，将会是一件让自己绝对受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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