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望幽城主在宴会上收了一个侍君的消息便在城内传开了。 莫钦更是在他把人带回来前就从好事的下人们口中听说了。 然而直到祁翎煊把人安顿好,他也没有一句表态的话,甚至连院门都没有踏出一步。 当夜,祁翎煊宿在了白清流那里。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白清流的院子和莫钦的卧房只隔了一个围墙。 整夜,丝竹之声都没有断过,吵得莫钦压根儿睡不着觉。 如此三天后,不仅外面是流言满天飞,说望幽城主新收的小倌这么快就挤开第一位侍君,独占宠爱了。就连城主府里的下人也开始嚼起舌根,说莫钦宠爱已失,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城主了。 对于流言,莫钦巴不得它们成真才好。 可是就算不被众人的口水淹死,他也要被白清流那边的声音折磨死了。 夜夜弹琴唱歌,害得他三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练剑也没什么精神。 莫钦深觉此事不能长纵,想了想,提上剑就冲去白清流的院子了。 当他来到院中,才发现对方的排场是有多大。 光是院门口就站了两个小厮,见他来了,还让他先等他们进去通报。 院子里的景象更是盛大。 十几箱金银珠宝和价值连城的古董堆砌在院子中央,还有几个下人在不断地将东西搬进去。 而这一院的东西,都能抵得上一个家产可观的小商户的全部家当了。 不过莫钦可不是来瞻仰对方的财产的。 他身负长剑,皱眉站在院中,等待着主人出来。 大约一刻钟后,一位衣着浮华的男子才身段翩翩地从内院走出来。 见到他时,清雅高贵的面容立刻带上了一丝浅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原来是莫侍君,是清流待客不周。只是这几日送过来的贺礼实在是太多,连库房都堆不下了。这不,我才安排人打理出一间屋子出来放东西,所以才迟迟未来。” 莫钦懒得跟他计较,点了点头,表情不怎么好。 “在下前来只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这几日您这儿的丝竹之声夜夜响彻,实在令在下不堪其扰。往后若要弹琴奏乐,能否换个时辰或者 换个地方。” 白清流却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说道:“可是...曲子是城主吩咐说要听的。你我同为侍君,自然事事以城主为先。能否请莫侍君忍耐一二?” 莫钦差点就把白眼翻出来了。 他在冷风里站了这么一会儿,心情本就不佳,冷冷道:“在下并不是来听白公子说理由的。这只是一句告知。若今夜还要丝竹扰民,就别怪到时候在下夜袭您的卧房,打烂那些乐器。告辞。” 说着,便欲转身回院。 刚好此时,门外传来动静。 随后,一个冷峻健硕的身影走进了院子。 一双浅色的眸眼掠过一身红衣的少年,最终停在了白清流身上。 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莫钦正要开口陈情,想让祁翎煊好好管管,就算想听曲子也别半夜三更的时候听。 没想到,白清流却先一步上前,盈盈拜倒,抬眸时一双清冷的眸子竟涌上了泪水,透出几分惹人怜爱的感觉来。 嘴里控诉道:“城主大人,还好您来了。方才莫侍君认为是奴故意以乐曲邀宠,独占了您的宠爱,说要闯进去砸了奴的琴和琵琶呢。您可要为奴做主啊。” 莫钦:......
第219章 我家竹马绿了我(30) 莫钦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有这招,妥妥的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他瞪大了眼,转头看向拜倒在地上的男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白清流压根儿都没看他,抬起头朝来人露出了一副可怜至极的神情,眼里的水珠宛如晶莹的琉璃。仿佛祁翎煊是救世主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方。 莫钦原本还想把道理说清楚,不料祁翎煊开口道: “流儿不会武功,莫侍君却仗着自己会武出言威胁。罚禁足一月。”语气虽是淡淡的,却充满了不容置喙。 接着,缓步走到了白清流跟前,俯下身亲自将人扶起。 白清流顺势握住他的手,还故意抬起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如此,偏心之意已万分明显。 莫钦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说出一句话。 点头算是行了礼,转身走了。 祁翎煊眸眼低垂,似是在关心白清流。神色却飘忽流转,从远处某个红衣健行的身影上一掠而过,消湮于暗色当中。 莫钦被禁了足。 祁翎煊的意思是不许任何人探望,也包括原本是他护卫的长歌。 每夜的隔壁的音律之声仍旧吵吵嚷嚷,时常会响一个晚上。 到了这个地步,莫钦决定随遇而安、从容应变。 既然无法改变环境,那便改变自己。 每夜,当丝竹声悠悠响起,莫钦便下到院中,借由雪地反射的微光,伴着隔壁铿锵的琴音挥剑而舞。 从围墙那边传来的光亮反射到剑刃上,雪白的剑光划破黑夜的暗色,犹如游龙般翩翩腾飞。 直到琴音消去,莫钦才回房小憩。 自他住进入,身边便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而当白清流获得了祁翎煊所有的宠爱后,更没有人愿意来跟着莫钦了。 城主府的下人们也颇有墙头草那般见风使舵的能力。 莫钦不受宠后,连带着他的吃食和生活必备的东西也不上心。 甚至在莫钦禁足期间,还会忘记给他送每日用的淡水。 莫钦一点不显娇气,每日收集雨露当做淡水,节省点凑合着过了。 期间,管家还来过几次。 或许是见他可怜,提点了两句。说只要他去跟白侍君服个软或者在城主那里发挥发挥侍君的特长,这件事就算是过了。他在城主府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艰难。 莫钦却不以为然。为人侍君已经是他无力改变的命运,能做的只有坚守自己心中的道。 吃穿用度虽不丰富,却颇有一种清修之道。 况且,若能早点让祁翎煊对他失了兴趣赶他出去,那才是最好的呢。 管家几次提点无果,也只能叹息而去。 莫钦则继续在院中习武练功,自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闲洒脱。 如此过去了十多日,祁翎煊似乎也听腻了音律,终于停了半夜吵人的琴音。 莫钦的生活也重新回归正轨,每天除了练武就是反复看姐姐寄来的信。 他这边是岁月静好、随遇而安,另一边却有人十分不甘心。 白虎阁后院的凉亭中,有两人正对坐品茶。 其中一人是望幽城主祁翎煊,另一个是位的容貌清俊不俗的男子,长着一张略显稚嫩的娃娃脸,笑起来欺骗性十足。 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流淌,细细品后,来客发表了观点:“这是从苏州新进的碧螺春吧,清新脱俗,一口便回味无穷。” 对面的男人淡淡地“嗯”了声,算是应答。 多年的好友,一眼便看出他这样子是有心事。 打量再三,男子问道:“我见你眼底似是有些乌青,怎么,这些天没睡好?” 祁翎煊品了口茶,淡淡答道:“还不是上次那件事...” “哦~~”对方恍然大悟,拉长了尾音,“是关于你收的那位小侍君吧。难道我给你出的法子不管用?” 祁翎煊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语气中隐约带了些没好气:“你出的馊主意!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男子却一脸疑惑:“不应该呀。他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随即,又道:“想我纵横红尘这么多年,从没在情爱之事上看错过。一定是你方法用错了,或是那红叶山庄的庄主性子太烈了些。” 祁翎煊看向他,问道:“难道你还有好法子吗?” 男子一拍桌子,朗然笑道: “烈马难驯,要他就范自是得下一剂猛药。放心,保证这次立竿见影。就放心交给我吧!”
第220章 我家竹马绿了我(31) 第二天,莫钦的禁足还没结束,祁翎煊却找上了门来。 院中,少年正对着一根自制的简陋木桩练习近身术。 由于没有下人通报,他压根儿都不知道祁翎煊是多久来的。 只是当他转身想去够搁在一旁架子上的帕子时,余光瞥见了一个华服锦衣的身影。 转过身,便见祁翎煊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淡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莫钦心觉奇怪,还是走了过去,点头唤道:“城主。” 祁翎煊望着他,眸色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深沉。 开门见山说道:“换身衣服,待会儿跟本座去一个宴会。” 莫钦身形一顿,心里并不想陪他出门,便道: “既是宴会,城主何不带白公子一同前去。在下会的只是些粗莽的功夫,不及白公子精通音律,更能抚悦宾客。” 男人似是有些不满他不情不愿的态度,不耐地言道:“叫你去就去,这是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莫钦心知无法拒绝,只得深吸了口气,微微颔首。 半刻钟后,他换上了到祁家后置办的一套胡服,样式轻便,虽然织缎同样华丽锦绣却不显繁冗,反而更衬得少年英姿飒爽。没有一点像侍君,反而更像个世家贵族出来的小公子。 看见少年如此打扮,祁翎煊也没说什么,带上人出门了。 莫钦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上过街了。 这回跟着祁翎煊出来也只是坐在马车上,仅能透过窗户窥探一番外边的街景。 望幽城不愧是个崇武尚商的地方,街边各式小贩商铺琳琅满目,生意红红火火,颇有一种民生繁荣之态。 这一切,都是祁翎煊这位城主的功劳。却并不能消湮他在莫钦心中的私德败坏的形象。 很快,马车在一处酒楼前停下,头顶牌匾以风雅的字体娟丽地刻写着几个大字:望月楼。 祁翎煊领着莫钦走入楼中,很快便有侍从引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来到了望月楼的最高层。 方才,经过每层楼时,莫钦都有细心留意。 却发现,这每一层的生意作用仿佛都不相同,并非是个单纯只是个喝酒听曲的风雅之地。 一楼设有戏台,可以设宴邀客。然而越往上,厢房便越私密,有时还可看见衣着暴露的歌姬和琴师穿梭在走廊之中。 见此情景,莫钦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有种预感,他们要去恐怕不会是什么正经宴会。 登上顶楼,入目的景色顿时显得别致起来。 楼梯的尽头连着一个长廊,长廊一侧是片露天的观景台,打理成了一个优美的花园,并有假山和花草点缀其中。观景台边缘就是临江的一面,夜晚看江水听小曲,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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