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丁一握着呈哥儿的脚腕活动着,只要没有伤到骨头就没事,看呈哥儿表情也挺淡定,看来骨头和筋都没事,呈哥儿不是很能忍痛的人。 只是撞的狠了,于丁一的心放下了,叹口气,问:“宝贝,掉下来的时候不疼吗?还跑那么快?” 呈哥儿看于丁一的表情不那么凶了,抱着他,两人的头保持在相同的高度,呈哥儿说:“本来就不疼啊,我都没什么感觉。” “好吧。”于丁一服气,平时这么怕疼的人,从树上掉下来反而没感觉到疼。 呈哥儿抬起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亲,笑着说:“真的没事 。” “嗯。”于丁一把毛毯子垫在呈哥儿身下,自已去外面拿了不少雪回来,包在布袋里,在呈哥儿受伤的地方进行冷敷。 布袋很厚,里面的雪化的也很慢,化了就被布料吸收了,也不会脏,冷敷后,于丁一拿出跌打损伤油轻轻涂在伤口处。 呈哥儿乖乖的由着他,在他心里,这点伤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从小就是磕磕碰碰过来的,每天身上都是伤。 看着于丁一认真的样子,心脏软软的,忍不住又亲了于丁一的嘴唇一下,于丁一忙着擦药,只是抬头迎了一下,就接着擦药了。 把呈哥儿抱起来,塞在被子里,自已出去准备午餐,也算是伤筋动骨了,早知道就不带他去山上好了,找云秀难道还会受伤吗? 于丁一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衣挂上,雪化了湿透了衣服,把火盆移到旁边,一会儿就能烤干。 他和呈哥儿都不止一套过冬的棉衣,这件先烤着,正好把新的拿出来穿,冬天衣服不常洗,在雪地里滚一滚,衣服就干净了,不用特意洗。 往小火盆边扔了几个小板栗,小土豆,给呈哥儿拿了一杯牛奶,补补钙。 呈哥儿藏在被子里,小心的不敢动,怕药油粘在被子上不好洗,更怕洗不掉。×
第100章 排骨 排骨凉水下锅,放葱姜黄酒去腥,鲜莲藕削皮,切小块,倒一点白醋防止氧化。 热油下锅葱姜煎排骨,倒水,莲藕开始炖,把葱姜挑出来,玉米切段,胡萝卜切块一起炖。 放盐调味,撒点枸杞,出锅撒葱花。 于丁一把一锅汤摆在小矮桌上,盛好米饭,呈哥儿喜欢的小咸菜,辣白菜,小黄瓜。 端到饭桌上,这会儿呈哥儿要是不想睡觉了,就是怎么躺着,怎么没意思都是不会睡觉的。 于丁一把桌子放好,纳闷的往呈哥儿脸上看,睡着了?不应该啊? 果然,这小子装睡呢,薄薄的眼皮下能看见睫毛在微颤,眼珠在左右晃动。 于丁一不客气的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急得呈哥儿马上就睁眼睛,证明自已还没睡着。 于丁一松开手,掐着呈哥儿的两颊,微微嘟起,轻轻亲了一下,才把他扶起来,呈哥儿穿着单薄的衣服,擦的药油微微的浸透衣服,能看见一点痕迹。 于丁一撸起袖子看看手臂,淤青还没有扩大,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变好,招呼他过来吃饭。 清清亮亮的排骨汤,炖着莲藕,玉米,胡萝卜的汤看起来颜色丰富,表面飘着淡淡的油脂,恰到好处的结合勾的人胃口大开。 于丁一给呈哥儿盛了一碗,陶碗普遍偏大,碗壁偏厚,捧在手里感觉不到汤的热度,呈哥儿冒冒失失的就往嘴里送。 于丁一赶紧拿用筷子拦住他的手,一只手接过呈哥儿要用两只手捧着的汤碗,拍拍身侧的竹席,示意他过来。 呈哥儿笑,挨蹭在于丁一身边,非常有眼力见的张开嘴等喂,这乖巧的样子让于丁一根本狠不下心说他。 那汤那么烫就直接往嘴里送,又烫到舌头怎么办?于丁一发现呈哥儿吃面吃粥都很慢,就是猫舌头,很怕烫。 偏偏自已忍不住,看见什么不管烫不烫,直接就往嘴里放,上次吃面把舌头一圈都烫红了。 于丁一越和呈哥儿相处就越发现,呈哥儿完全不是刚开始认识的那种独立坚强的样子。 他的自理能力真是不好啊,于丁一越来越操心了呈哥儿了,要是当初他能放呈哥儿在家一周,自已出门办事,现在他连放呈哥儿自已在家一天,都不放心。 就怕不小心哪天回来,看见的就是浑身是伤的呈哥儿。 于丁一用木勺盛一口汤,轻轻吹吹,才送到呈哥儿的嘴边,这种近似喂食的行为,能给于丁一带来满足感,他也不知道自已这是什么怪癖。 呈哥儿也不会觉得尴尬,他觉得这和自已吃没有什么区别,等着于丁一把排骨挑出来,晾凉,排骨炖的软烂,用手抓着直接就能啃掉。 满满的肉香却不会腻,带着莲藕和玉米的清香,只有淡淡的咸味,都是食材本身的味道,根本啃的停不下来。 这种带着骨头的肉,呈哥儿很少吃,本来附近的镇子就离的太远,要是想吃肉就只能等村里谁家杀猪,一年能赶上几次就不错了。 他爹在村里的人缘很好,每次都能捞到带着厚厚肥油的肉块,花最少得钱吃最合适的肉,这样的带着骨头的肉也是肉,只是不招村里人喜欢。 呈哥儿是很惊喜啃排骨的过程,吃的嘴边都带着油,两只手上也是,啃完排骨才捞几块玉米吃。 玉米就像和排骨进行了双赢的交易,也带着肉香,更有玉米本身的味道,还能中和一下排骨的腻。 于丁一只是看着呈哥儿啃,就能看半天,他看起来吃的好香,呈哥儿抓着排骨送到于丁一的嘴边,让他也吃,干看着就能吃饱吗? 于丁一对这顿饭的量把握的很好,两个人正好全都吃完,剩下的一点素菜就可以直接扔掉了,反正下一顿也不会吃了。 他坐在桌子上,看的是云秀送来的给孩子的另一本识字书,它把大多数要识的字编在一起,组成长长短短有含义的句子,方便学习。 于丁一发现,这篇他看见过,也背过,具体是哪个朝代的记不清了,是他学汉语言文学硕土的表姐研究的时候顺便让他背的。 靠着记忆,他终于不用连蒙带猜的识字了,只是一下午,他就能把大多数常用的字对上号了,再也不怕在呈哥儿面前露馅了。 呈哥儿对于识字的人那种仰望,让于丁一学习的动力空前高涨,他努力的去忘记自已学习简体汉字的条件反射,用现在的字体去写字。 纸的价格昂贵,所以于丁一在沙盘上练字,呈哥儿看着于丁一拿着小木枝在沙子上写出方正的字,眼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于丁一死记硬背记住了字形,默一遍识字书,全部都能熟练默下来,他看着呈哥儿崇拜的眼神,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李闯拿什么和他比? 他搂过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他学习呈哥儿,逗他说话,把他说的话用现在的字写下来,形成条件反射。 听见字直接写古体,不要先想简体,再按照自已背的字形转换成古体,效率慢,也还是没有真正学会古体字。 呈哥儿看见于丁一把他随口说的话写了下来,有一种亵渎了文字的负罪感,把脸埋在于丁一的胸口,坚决不说话了。 他不说,于丁一就逗他说,一会儿说不知道自已干儿子叫什么名字,一会儿问清哥儿以后的孩子该管他叫什么,问三婶的孙子叫呈哥儿什么。 呈哥儿打死不抬头,不说话。 于丁一蔫坏的说:“我儿子以后叫什么名字呢,跟我姓,还是跟你姓啊,叫什么呢?于呈行不行啊。” 呈哥儿憋不住了,抬手打于丁一,说:“胡说什么呢,怎么能带着我的名字,肯定要跟着你姓于啊。” 这时候的名字讲究很多,一般是按照族谱起名字,呈哥儿家的族谱不在他们家,他家属于旁支,只不过过的都一样不怎么好,谁也不嫌弃谁。 “当然按照你家的族谱起名字了。”呈哥儿忽然想到 于丁一是自已突然出现的,根本没有父母亲族,那族谱大概率也是没有的。 呈哥儿生气自已说话不过脑子,抬手抱着于丁一表达歉意。 于丁一抱着呈哥儿说:“要是按照族谱来的话,应该叫于彦,这名字不好听啊,还是不要按照族谱了。” “当然要按了,就叫于彦。”有族谱就好,不然呈哥儿要愧疚死了。 “于彦。”于丁一在嘴里咂摸着这两个字,没想到自已的名字都嫌族谱不好听给改了,自已儿子还按照族谱起了。
第102章 大雪 这雪是真的大,房鸿运和两个小弟还努力了很久,才把房顶的雪打落,大雪遮住视线,按照这个架势,没一会就得接着下满屋顶。 屋顶是中间尖,两边短的形状,能一定程度上防止雪雨在屋顶堆积,但是不能完全阻止,还是要尽量的把雪扫落。 云秀正细心的把东西收拾好,衣服,被子,房鸿运花大价钱换来的醋和白酒,包好的剪刀等,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云秀也是初胎,自古妇人产子就是九死一生,云秀即使是大夫也害怕,她反复的抚摸着手里锋利的剪刀,只希望一切顺利。 她还想见十月怀胎的孩子一面,想安稳的把孩子带大,想看自已的孩子长大,成家生子,越到最后,云秀心里的焦虑就大。 房鸿运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说:“一定会没事的。”云秀靠在他的肩膀上,依靠。 天黑的早,没什么娱乐,家家户户都早早的睡觉了,云秀干躺着,心里有事,半天睡不着,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房鸿运纯是气的,这口窝囊气,他只能吞下,整夜都睡不安稳。 深夜 房梁是枯朽了很多年的老木,根本禁不住重量,房鸿运半梦半醒间听见了断裂的声音,迷糊的睁开看,正看见房梁危险的断裂过程。 他吓的弹跳起来,大喊一声,来不及做什么,房梁就断了,他本能的压在了云秀的身上。 泥土的房壁和偷工减料的房梁,让几根房梁断了暂时没有砸下来,满屋的瓦片和泥土块带着成堆的雪和大风一起砸在了炕上躺的人的身上。 房鸿运挡不住全部,只能尽力的挡,中间热乎,云秀正躺在最危险的地方,锋利的瓦片砸在房鸿运的后脑勺,砸出好长的口子,血顺着额角淌到云秀的脸上。 旁边的人被砸醒,冷醒,雪浇醒,跳着脚蹦起来,房顶的东西还在不停地往下掉,防裂的房梁岌岌可危的坚持着,光着脚,就往外跑。 房鸿运挡过最多的一阵碎石片瓦,赶紧打横抱起云秀往外跑,云秀醒了,只是肚子疼的她无暇看房鸿运的情况,忍着疼不出声就是不给房鸿运捣乱了。 月色下的众人非常狼狈,穿着最单薄的衣服光着脚站在雪里,还有几个小媳妇夫郎突然惊叫道: “嫂子,嫂子羊水破了,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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