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会不会,他这辈子都不能回去了。 两年后,他积攒到钱和力气回国。 可是等到再回国,一切又都变了..... 窗户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冯栖元的眼睛变得很肿胀,他面无表情地走下床,拿着杯子走到自已的卧室里。 打开门。 那个绷带缠绕的蝴蝶结石膏模型就在玻璃柜最中央摆着。 单薄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在玻璃柜门的反射上无所遁形,他走近,把杯子放到同一排,又关上玻璃门。 过了几秒。 他所有力气都用尽了,靠着柜子苦笑起来。 * 接下来的一周。 两人没再联系。 程淮照常在两家公司总裁的位置上忙碌。 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和冯栖元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两人因为一个月前的偶然交织在一起,过了时间交错的节点,又各自退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只有段助感受到了老板的不对劲。 之前程总让他查冯栖元的经历,被牛皮纸袋装着的报告已经在程总办公桌上放了四天,依旧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他猜测程总一定是和冯栖元发生了些什么,毕竟上次在酒店,他也没想到他们会一起住一个晚上..... 明明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但他作为员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做好自已分内的事,同时在每次去报告的时候情不自禁多看那个牛皮纸袋一眼。 直到段助自已都数不清多少次看向那个袋子的时候,程总终于发话了。 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盯着那个牛皮纸袋几秒,平静地看向他,说:“辛苦了,把文件放到第三个柜子里。” 段助如临大敌,在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赶紧照做。 领淮资本周内第二次开高层会议。 投资部高管拿着笔电来到会议室,面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汇报说他们这次跟进的收购项目不需要进行二轮投标了,对家公司那边大概是放弃了。 那家小公司没了靠山,也就不敢再做第二次公开招标,万一招到的是完全不对口的突然冒出来的其他公司,那他们之前十年心血就彻底废了。 现在可以直接进行一对一交易,并且价格空间最多上涨0.3%,目前形势对他们很有利。 对家公司无疑就是元蔚股份,上周四一轮投标的时候他们看到冯栖元最亲近的助理出现在场上。 “对面为什么放弃?” 程淮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是竞争对手,在风险评估范围合理的情况下,他们巴不得用点手段让元蔚股份放弃。 现在对面无理由放弃了,他们实在没道理去追根究底。 但一向谨慎的程总能提出这种问题一定是有依据的,几人面面相觑,财务总监谨慎提问道:“程总,是我们还有没掌握全部信息,这家公司是出了什么隐患,对家才放弃的吗?” 程淮没说话,从段助的角度,能看到程总半阖着眼,眼中的情绪被藏得很深。 隔了一会,程淮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用很沉的声线对大家道:“没问题,继续推进。” “好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迅速带着笔电离开,回去各干各的。 当天晚上。 程淮独自在办公室待了很久。 他面对窗户,看着远方漆黑的天空,觉得自已这一个月似乎被割裂成不相同的两份。 这两份互不干预,甚至完全相反。 然而当这两份共同组成一个完整个体的时候,虽有巨大矛盾,但程淮并不排斥。 他并不需要冯栖元在工作上为他做什么,商业竞争本就是工作中一定存在的部分,即使不是元蔚股份,也会有别的公司爬上来,没有哪个公司可以一直赢下去。 这是工作,他不会辜负员工的心血,但私心,他并不想元蔚因此退出。 或者说,他从未像别人说的那样,因为商业竞争而和冯栖元本人针锋相对。 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 这两者,在他这里,一直可以并存。 但显然,因为某些原因,他落实并存的时间并不长。 程淮叼起一根烟,把头仰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第72章 出去 周六晚上。 领淮资本的融资项目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公司上上下下按照付出比例拿到奖金。 他们从酒店顶楼开完庆祝会,一行人浩浩荡荡乘着观光电梯往楼下走。 程淮穿着昂贵挺括的西装站在最前面,单手插兜,背影高大挺拔。 电梯停到二楼,大部分员工从左边转地下车库的电梯离开,剩下汪成和段助理以及两位高管跟着程淮去二楼的另一个酒会。 几人走到门边,举办酒会的谢老拄着拐杖走过来。 “哎呀,小程啊,难得我邀请你还愿意来,之前那个并购案,听说我孙子听信了别人的话,没和你的公司签署协议,我以为你不肯给我面子了,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也教育他了,实在是不应该,在做生意这块,他还是应该多向你学习,他就是从小到大过得太顺了,耳根子软,容易被人说服。” 程淮微笑着接过高脚杯,“哪里,不及谢老十分之一,做生意理应权衡利弊,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酒会上不少人注意着这边的动向,随时端着酒杯准备上来敬酒打招呼。 谢老私心也是当真想让程淮帮他提点一下自已的孙子。 他那个孙子啊,从小被全家人宝贝着,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没吃过苦头,这半年来在公司一件实事都没做出来。 反而之前上赶着为了追那个冯栖元,把两个大单送了过去,害得他们家丢了几个大客户不说,还得罪了一位新客户。 不仅如此,还跑到人家公司送花送饭,丢人事做尽了,成何体统。 这次有机会,谢老在会场看了一圈也没看见那个不成气候的孙子,于是转身,不动声色招呼秘书把人赶紧给他找过来。 又回头朝着程淮顾左右而言其他。 “那个小冯今天也来了,听说你们不和,要不我做个中间人,就是不知道你们给不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 汪成在旁边听得都无语死了。 他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自持资历老道的人都想给两人一个台阶,让程淮和冯栖元世纪大和解,好像这样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似的。 无非是给自已装上一份大善人的面子。 两人背地里都和解到一间房、一张床上去了,该出现的矛盾还不是照样出现。 甚至依照这一周他对程淮的观察,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恶化到不能见面了。 汪成端起一杯酒挡了挡,“谢老啊,生意上的事不就是变化莫测,你来我往的,哪有永远的朋友和永远的敌人,您说呢?” 谢老虽说长时间没出面做生意了,对商场上的事却也基本都了解,也是个明白人。 被汪成这么一提,他也笑着盘了盘手里的珠串。 “是啊,还是你看得明白,你们俩这么多年,关系一直这么好,真是不容易啊。” 几人又客套寒暄几句,汪成掩着酒杯凑近程淮耳边。 “眼不见心不烦,要不找借口咱们先走吧,这地儿也就露个面,意思到了就行。” 说话间,冯栖元的助理从侧面拎着两瓶冰水走上楼梯。 两人都看见了。 下一秒,程淮笑着和谢老说他暂时离开,跟着冯栖元的助理上了楼梯。 汪成目瞪口呆地小声骂了一句,想追上去,被段助理拦住了。 汪成:“?” “段助理,你什么意思?” 段助理平时和汪成关系挺好的,也知道汪成和老板关系更好,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还是让老板自已解决吧。” “解决什么?你不知道谢老亲孙子的事啊,小心回头领淮资本也被这么套走。” “程总不是那种人”,段助坚定道。 “你”,汪成叹口气,“行吧。” 他朝楼梯间看了会,也懒得再劝了。 反正从他没给程淮借钱那时候起,他就没资格再去真的管程淮的事。 * 楼上尽头的包厢门开着。 冯栖元喝得酩酊烂醉,一只胳膊垂在沙发边,桃花眼冷淡又迷离地盯着天花板,而谢一鸣就站在一米的距离。 听见有人来了,谢一鸣急匆匆本想上前关门,蓦地被一股很强的力道反推开了门。 他瞳孔一震,竟然看见推开门的是程淮。 程淮看了他一眼,谢一鸣紧张坏了,家里人都警告过他不准再得罪程淮,不然就不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但他也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冯栖元醉了,大概没有了反抗能力,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顿了几秒,他只能站在门边带着尬笑喊了一声:“程...程淮哥,你怎么会在这。” 程淮反问:“谢老举办的酒会,你不在楼下,在这里干什么?” 谢一鸣的手突然抖了下,他继续扯着勉强的笑,“是我朋友,他喝醉了,我在这照顾他。” “是么,那你可以出去了。” 程淮的眼神很冷。 是从未见过的冷意,谢一鸣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被窗户上扔下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程淮很守规则,一切凭本事说话。 可这一秒,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程淮哥....你在说什么,我照顾朋友,这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程淮没心思再理他,留下一句:“出去,关上门”,随后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上。 冯栖元醉得脑子都不是自已的了,但是他朦胧中就是看见那个比他自已还最重要的人向他靠近。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沙发上撑起来,用手指头去勾程淮的袖子。 谢一鸣不甘心地站在原地等了几秒,外面他爷爷的秘书找来了。 他只能捏紧拳头往外走,关上门之前,他在门缝里看到,冯栖元主动靠进程淮怀里,嘴里小声喊着程淮的名字。 像是在喊世间唯一的珍宝。 他睁大眼睛,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捂着嘴关紧了门。 跟着秘书走到楼梯拐角,他又看见冯栖元的助理站在那,似是在替谁把门,看见他的时候面无表情掠过了他。 谢一鸣瞬间后怕了,原来冯栖元不是一个人来的,那房间里的程淮....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73章 你够了没有! 房间里的自动窗帘几乎全部遮掩着,只有左边的落地窗透出十厘米左右宽度的光线。 那束光打在柜子上,又弯折九十度投至地面,似乎一点点都不舍得分给沙发上的人。 冯栖元摸索着把细长冰冷的手指插到程淮的指缝里,他想和程淮十指交握,而程淮并不理他,松散地垂着手,完全不用力。
94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