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那个漂亮又神秘的人。 下次,他要问问为什么kabol对他毫无警惕,程淮心想。 * 从平市回来,冯栖元再没露过面,也没再找过程淮。 过了一天两天三天,程淮还没觉出什么,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他打去一通电话。 响铃了不到五秒,对面就接起来了。 “喂?程淮”,冯栖元的声音有点哑,语调却听得出喜悦,“你有什么事吗?” 程淮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习惯性地扣上钢笔帽,反问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可能在平市着凉了,不碍事,你要来看我吗?” 程淮犹豫片刻,“在哪?” “真的吗?我现在家里,我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你,或者要我派人去接你吗?”,冯栖元的声音明显变得更欣悦了点。 “不用,发定位就好。” 电话另一边,冯栖元挂断电话,他把身上白色的毛毯拽掉,笑着朝苏怡晃了晃手机。 然后用那张天使一样温柔漂亮的脸蛋说出最伤人的话。 “苏怡,我会照顾好自已的,你先走吧,程淮等会要过来,我不想让他看见别人。” “我?我是别人?”,苏怡蓦地从沙发上挺直腰背,气得脑仁疼。 “你不是,你是我最好的苏姐姐,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候的冯栖元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苏怡恨不能把他身上的那层柔弱的羊皮扒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心上人不来的时候叫我好姐姐,心上人一来就叫我赶紧走?” 冯栖元把脸贴在沙发靠背上,有些虚弱地笑出来。 于是苏怡又不忍心了,她把桌面上治疗心理的药物全都收起来,只剩了感冒药在桌上。 “等你病好了,我再陪你去找一趟丁医生,你一直这样怎么行,我怕我下次再回国你人都没了。” “还有,你要是真的很喜欢程淮,你就跟人家说清楚,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如果拒绝,那你就——” 她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冯栖元不甚在意,苦笑着把那句话接完,“他如果拒绝,我要怎么办?” 苏怡拎包的手顿住,一时无言以对了。 其实这些年栖元受的苦其实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她和hazard确实在国外救过他一次,但长期下去总也没办法,换个正常人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需要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来救他。 而且这个人貌似只能是程淮。 她都不敢想如果哪一天栖元真的看见程淮结婚了,或是有了固定的伴侣,他会不会去万丈高楼一跃而下。 明明是个手段狠辣的人,遇到暗恋的人却变得这么反常。 苏怡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又转头恨铁不成钢地吼起来:“那你就振作起来,他主动给你打电话,还愿意来看你,怎么可能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你别这么没信心行不行!” “再说那天晚上你们还同床共枕了,实在不行你就把生米煮成熟饭,逼着他负责任。” “如果他不接受,那我们帮你在他公司下面拉横幅,雇一百个人,说他玩弄纯情少年的感情。” 冯栖元手里捏着水瓶子,安静地歪着头想了一会。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所以如果我能怀孕就好了,等会我就给他下药,然后肯定用尽十八般武艺从身到心绑住他。” 苏怡长呼一口气。 她呵呵假笑一声,从桌子上拿起墨镜架到鼻梁上,伸出一根手指在沙发上的病美人眼前左右晃了晃,一字一重音道:“冯栖元,你没救了!” “我走了!” 半小时后。 一辆大红色的跑车一直停在院子前侧。 一个有些消瘦颀长的身形随意靠在车边,纤白的手在驾驶窗上敲了两下。 里面的人没动静。 又敲了两下,里面的人还是没动静,正当那只手要拉开车门的时候,车窗倏地开了个缝,然后缓缓下移,露出一张红唇艳丽的脸。 苏怡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我认输,我错了,我不该在这故意等程淮。” 冯栖元无奈,“苏姐姐,你这样不会让他吃醋,只会让他对我的印象更差。” “我还不是想帮帮你,你这个死小孩,等你坦白不知道要多久,黄花菜都凉了。” “我心里有数的”,冯栖元笑了笑,“快回去吧。” “都被发现了,不回去还能怎么办?”,苏怡发动车子,撇了撇嘴角,“明明我在视线盲区,为什么你会知道?” 冯栖元只是笑,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那辆红色跑车离开视线。 冯栖元背靠着墙壁,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发现烟味会沾染到衣服上的时候,又皱着眉头灭了烟。х 随后是抑制不住的、接连不断的咳嗽。 咳到他只能弯腰扶着墙,脸上和脖颈上泛出不正常的薄红。 * 冯栖元的住所是一栋纯白色的独栋别墅。 隔着两条蜿蜒小路,路边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五颜六色,鲜艳夺目,入了秋也未凋谢。 程淮到的时候买了很多营养品,还买了些感冒发烧的常用药。 门铃一响,冯栖元拍了拍自已的脸,尽量把苍白的脸弄得有些红润才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忍不住捂嘴笑了。 “程淮,你拎得这么多东西怎么像是要上门提亲啊,这也太多了吧,你也不提前打电话让我准备准备,我其实可以当场出嫁的。” 程淮看着他泛白的唇色和充满红血丝的眼眶,一张脸呈现极近病态美。 他忍不住皱眉,“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生病三天了,没有人照顾你么?” 冯栖元眨眨眼睛,神情很坦荡。 “不明显吗?我在想不健康的事,有人照顾的,阿姨有时候会来。”
第67章 不速之客 他穿着一件开着v领的白色毛衣,毛衣很薄,秋风从门口经过,把薄薄的毛衣吹得贴在他身上。 那点刚才被拍出来的红润已经彻底褪去。 程淮这么看着,伸手把人拉了进去。 用一种连自已都没意识到的关心警告:“受凉了就不要吹风,没有人照顾我给你安排,今晚人就到。” “哦”,冯栖元从后面跟着走,盯着自已被牵着的手腕,开始笑着得寸进尺,“必须安排吗?你留下来照顾我不行吗?” 程淮的脚步停了。 冯栖元没反应过来,直直撞到男人宽阔结实的后背上,鼻尖有点疼,他还没来得及揉,前面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 两人在很近的距离对视,冯栖元撒娇似的抱怨了一句:“你好高哦,一米九快过了吧,为什么你上大学还能长个子啊,我就不可以。” 他的声音带着潮湿,大概是因为生病,尾音黏黏糊糊的勾人。 其实冯栖元并不矮,大概有180,只是骨架比较小,加上脸很小很精致的缘故,导致两人站在一起显出体型差。 程淮抬手,在他撞红的鼻尖上用指腹轻轻揉了揉。 顿了几秒,才回答问题。 “可以。” “嗯?”,冯栖元抬起下巴,把脸更贴近程淮的手,同时眯着眼睛笑,“什么可以啊,我都26了,你不能这样敷衍生病的我。” 程淮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他,过了两秒,才慢慢放下接触皮肤的手。 那双幽深的眸子中向来不显露什么,现在里面却映着冯栖元的脸,专注,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冯栖元反应过来了,他眼睛一亮,“你是说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我吗?” 程淮不说话,脱下西装外套朝厨房走过去,态度不置可否。 但冯栖元已经确定了,他笑眯眯地跟到厨房。 “程总怎么那么好啊,愿意来探望病人,还愿意留宿照顾病人,应该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吧。” 程淮看他一眼,依旧没说话,冯栖元也不问了,反正他觉得是的。 程淮上学时期的生活过得一般,那时候经常给母亲和自已做饭,现在也时常自已下厨。 他把衬衣袖子撸起来,露出一截精壮的手臂,拿出米和一点菜做了一碗菜粥,里面还加了几个小虾米调味。 半小时后。 冯栖元静静坐在餐桌前,拿着勺子很捧场地喝了几口,又竖起大拇指。 “好喝,很好喝,你会做很多种吃的吧?” 程淮勾起一点嘴角,“海鲜粥做的比较好,下次给你做,生病了就不要吃海鲜。” 冯栖元又喝了一大口,“好啊,那我要快点好起来,要快点吃到。” 他脸色恢复了一些,嘴唇看上去也有些红润了,看起来精神像是恢复了一点。 可惜好运不长。 一碗粥喝到一半,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刚下肚的粥吐出来一口。 再抬头的时候,他眼里依旧充满病态的红血丝。 程淮看懂了,他的精神好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现在他不在,这人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吃过晚饭。 经历了三天折磨,冯栖元的病更严重了些。 他想朝着程淮笑,却笑不出来,只能静静靠在沙发边上,很努力地勾起一点嘴角,脸色苍白到像是久病未愈。 程淮用手贴着他的额头,不烫,反而很冰,没什么温度。 和普通人发烧的症状都不同。 “你这两天没看过医生?”,程淮紧皱着眉头问。 冯栖元眼神逃避,把脸往抱枕缝里埋了一点,“就是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 程淮带着严肃追问:“所以?已经三天了,你吃了三天的药,现在好了么?” 冯栖元依旧逃避,把整张脸都塞进抱枕和沙发靠背的缝隙里,还把两只耳朵也遮住。 他难得语气强硬了点,“还没好,但是会好的,反正我不去医院。” 空气陷入静默。 没人说话。 过了几秒,冯栖元抓着抱枕的纤细手指动了下,慢慢把头从抱枕缝隙里挪出来,观察程淮的神情。 “程淮,我真的不想去医院,别的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他去拉程淮的手,程淮的手很烫很暖和,牵上就不舍得放开,也不想被甩开。 好在程淮并没有真的生气。 他妥协地点点头,随后起身去给私人医生打了一通电话。 冯栖元就又眯着眼睛笑起来。 * 私人医生田玮霁大概在40分钟后到达。 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房屋装修震撼了。 他从没见过这种全屋都是白色的装修,家里硬装和软装,甚至连地板砖都是白色的,像一块纯净之地。 然而白色虽然会显亮,面积太大就会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以他作为医生的直觉,除非病人是一位极端的白色控,否则房屋的主人的精神恐怕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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