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小太子跟前,小太子一手拿着一根胡萝卜喂兔子,一手揪着桌子上的兔子,防止它跑逃跑。 晚上用膳时,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小太子倒是吃得很开心,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处境不顺心而耍太子脾气。吃完后,就让许成荫抱着他去隔壁篷子找几个孩童玩,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我羡慕。 我觉得儿时无忧无虑未尝不是一种好,长大了就得承担各种各样的责任,美好的回忆就只能在童年了。 一直过了两日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李衡不想在等,一队人便冒着雨,离开金山村。 行了一段路,马车蓦地停下,李衡掀起帘子,探出头问:“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道:“回公子,这几天下大雨,导致泥土滑坡,前方的路被挡住了。” 李衡闻言下了马车,在马车外与许成荫说了什么,调转马头,打算换另一条路走。途中又经过了金山村。 半路上碰到一群骑马带刀的男人,一个个生得五大三粗,面带煞气,一看就不是好人
第六十九章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块眼尾至下颚的疤痕,配着他那歪斜不协调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他张了张嘴说:“你们是何人,去往何地?” 许成荫道:“我们是江南李家的,正赶往江南,兄台有何指教。” 男人视线游移,扫一眼这一队人马,扭头同身旁的男人交头接耳。男人听了,点了点头。为首的男人摆了摆手道:“无事,挡住你们路了兄台,我们这便离开。” 说完赶着马去绕过我们而行。李衡看着那群人,也不言语,低着头沉思。片刻,他又命令许成荫调着马往回赶。 转了一圈复又回到金山村,村民对于我们去而复很是好奇,老村长问许成荫,许成荫便将前方路坍塌挡住了路的事告知了他。 几个孩子欢呼着和小太子玩到了一起。过了不久,一阵马蹄声响起,不少村民望着声音来源地。 我也跟着望去,那群人纷纷下马,脸上有疤的男人骂咧咧抱怨道:“狗娘的这鬼天气,一下雨就没完没了。路都给塌了,晦气,早知道就坐船走,好歹被困在这鬼地方来的好。” 男人一边骂一边已经来到了搭好的篷边,村民们一看到他们手里亮堂堂的弯刀,一个个吓得缩成一团。 男人见此,嘴角上扬勾出一抹狠毒冰冷的笑意来。他身旁的男人推了他一把,那男人收起了笑,这才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江州来的,今日本赶往天涯城,没料到前方的山塌了一角,不偏不倚刚好挡住了官道,无奈只得进来避避雨,讨些干粮。” 村长直言道:“我们村遭水灾,粮食被冲走,家没有了,现在自己吃的都是问题,哪里有粮食送给你们。” 男人眼里闪过杀意,他悄无声息的瞥视李衡一眼,道:“如此我们不要粮食了,只避避雨,我们赶了两日的路,舟车劳顿,许久没休息了。老人家行行好,让我们避一夜的雨,明日我们就走。” 村长有些为难,他咳嗽了两声才道:“不是我们不同意,你们二十几个人实在是多了点,我们人也多,搭好的篷子也不够避雨的啊!” “况且篷子也不是我们搭的,是那几位公子搭与我们的。”说着老村长抬手指向李衡。 男人闻言,眉头一皱,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消片刻又生生的压了下去,他拱手对李衡道:“公子,在下之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们想在此避雨明日便走,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避雨。” 李衡睨着他,语气不急不缓:“自便。” 男人让身后的人休息一会,就让人上山砍木头搭篷子。 他们冒着雨搭好篷后也湿成落了汤的猴,自个儿起火解了衣衫烤。 不一会另外几个人拎着十几只猎物返回,算是今晚的膳食。 晚上小太子睡觉不老实,屁股顶着我,脚还不老实搭在我腰上,我把他的脚推开,须弥又搭上来。我拍了拍他屁股,他就逮着我的动作,抬脚踢在我身上。我揪住他的腿想教训他,李衡就从被窝里抽走小太子的腿,给了他屁股一巴掌,然后冷冷的命令:“安分点,再胡闹把你送给许成荫。” 小太子这下子安静了,乖乖的一动也不动。 第二天早上,小太子难得的睡得比我还晚,我信步去往日的篷子时,那群人已起来收拾东西,骑马冒着雨离开了。 今早的雨还不怎么大,中午用膳时雨又变大了起来。大雨倾盆,好在李衡考虑了地势,搭的篷子是挑上方的位置搭的,很难不想,如果还是搭在村户的位置,怕是早就被雨水给淹没了。 在这大雨瓢泼中,早上离开的那群人,又骑着马狼狈不堪的再次回到了村里。 这次脸上带疤的男人不是骂骂咧咧,而是直接踹了身旁的树一脚,阴着脸踏进了昨天搭好的帐篷。 二十几个人同昨日一般,回到各自的位置。 老村长歪头问:“怎么又回来了小伙子?!” 男人道:“他娘的,我们赶到河边,桥已经被洪水冲了个七七八八,影子都看不到。” 所以说返回的路也没有了,我回头瞥视李衡,正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我一边看着天空中的雨,一边在心里感叹,“这雨还要下到几时?” 又两日过去,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粮食却在一点点的消耗中几乎要用光了。眼看着快没了饭吃村里人再次发起愁来,求助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李衡身上。 他们愁,李衡却并没有愁,反而同往日差不多没表情。 又过了两日,雨终于停了,厚实的云层被风吹飘着移远了,露出一块金灿灿的太阳。 一扫多日来阴沉,村里人也都仿佛活了起来,村夫们也不能干等着吃完粮食后饿死,大家伙相邀上山打猎。 李衡也有了动作,他让人翻山越岭去城里购置粮食,锄具,又让人骑马到之前山塌地搬石头,看来是想把被压的那条路挖开。 “它不会动吗小翼?怎么一动不动啊!给它萝卜它也不吃。” “它不会是生病了吧?我以前生病就没有胃口。” 小太子想了想,也觉得兔子是生病了,他抱着兔子,身后跟着几个孩子,去问了张太医。 李衡跟着去前方搬石头,如今只剩下我和小太子,我不放心他,所以也跟了上去。 小太子问他养的兔子是不是生病了?张太医额头直犯抽,他和蔼的笑了笑:“小公子,它不是病了,而是害怕?” 小太子一脸困惑:“害怕?” “对,你们这么多人整天围着它,喂它吃胡萝卜,它不吃还强行喂它,对它动手动脚,它自然会害怕。小公子,不信你看它这瑟瑟发抖的样子,证明属下所说的是不是对的。” 小太子垂眸一看,果然,兔子颤抖的厉害,他喃喃自语:“还真是怕我们啊!”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强烈视线落在小太子身上,我挑眉,入目的是那其貌不扬的男人。因为两条路都都被堵住,这几日他一直在村里,没有离开。我本就对他心怀芥蒂,所以会格外的注意他,我发现他大多时候都盯着小太子看,现在也是。 我有些好奇,这么多的孩子,为何他单单的只是盯着小太子呢?难道是知晓了小太子的身份?想要挟小太子以令李衡谋帝位?
第七十章 这么想着我顿时有些紧张,李衡有没有留下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保护他儿子?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觉得男人看着小太子的眼神并不带恶意,相反的眸底带着些许怜爱。 他看向我时,眼神霎时又变得冰冷,隐隐的还掺杂着一些杀意,让我不由自省悟身,看看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他。 自省了一番,发现我这几天与他没说过一句话,还离他远远的,谈不上哪里有惹到他。至于他这么仇视我,大概他这个人八字与我相克,所以总是看我不顺眼。 就算不是男人,这里也有二十几个剽悍的男人,我一直猜测那群人不是好人,也不认为他们是善类。 这点我想李衡他也不是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去而复返,回到金山村里。别人不了解他,但我和他一起长大,虽说不上知根知底,却有几分了解他性子。他担心那群人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动手,所以在等轩城来赈灾的人,等他们来了再走。 晚上用膳过后,我斜靠着木头仰望天空。今天十五,月亮又大又圆,繁星点点,缀着圆月,好似一镶了珠石的宝物。 耳边听得轻微的脚步声,慢慢的向着帐篷外行去。垂眸,许成荫拎着衣衫,大步走向溪水边。 我犹豫了半刻,抬脚随他前行。 到了溪边,许成荫解下衣衫下了水。 溪水一旁有个不大的石子,我径直走过去坐下。 许成荫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到我面露惊愕:“小景,你…” 我望着在月色下闪着银光的溪水,问他:”怎么了?” 许成荫愣了半晌,而后动作僵硬的将身体往水里缩。 我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不明所以,暗暗想“他不会是害羞吧?” 我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 我咳了两声,缓缓道:”许大哥,我们都是男人,你不会还害羞吧?” 许成荫尴尬的咳嗽一声,“自然没有,不过我一转头看到你,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点头,认可了他的话:“许大哥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你觉得他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或者是感觉他有哪里奇怪的举动吗?” 许成荫没料到我话题转移得这么快,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我并不觉得刀疤脸有何不妥,他身边的那个男人颇为聪明。我有时听到他们商量事,包括打猎这些都是那男人提议的。看着平淡无奇,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像某个故人。可要说像哪个故人又想不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们得防着他们点。” 许成荫说的那人,我眼前瞬间浮现出比刀疤脸还要高大一些的男人,也是相貌平平。说起来,我几乎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他在我映象里太过于平凡普通,所以我倒是没关注他。 我和许成荫说了一些事,就返回了帐篷。 翌日,用过早膳后,李衡拽住欲要同孩童们去玩的小太子,将他往马车上抗。 我也跟着上了马车。小太子与马车底下的孩童们依依不舍的道别后,马车方才赶往前方山坡坍塌的地点。 这段距离不算远,不一会马车便停下。 原本坍塌挡住路的石块,被移了一点,因为没有工具,只能搬石头,泥巴是软物,搬不了多少。 我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在一旁什么也不做就干看着。我脱下外衫,挽起袖子跟着众人搬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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