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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染不悦地蹙眉 ，质问：“怎么来得这么久 ？朕可好等你们。” 李贤唯唯诺诺 ，他不止怕李衡，也怕李贺染 ，怕李衡是生理上的 ，怕李贺染是精神上的 。 倒是李贤王妃 ，名门家世出身 ，受过教育 ，虽然傲慢了些，倒也沉稳大方，“方才路上因为些事耽搁了，父皇恕罪。” 李贺染不多问：“行了，快些入座，朕等你们都等得乏了。” “是。” 李贤三人坐在一旁，人到齐便开始用膳。 李贺染不说话，李衡性冷不喜多言，李贤懦弱，不敢同李贺染说话，李贤王妃又是女流，李栩栩自然是不用说了。 膳刚用了不一会，手上一阵灼痛，我不禁闷哼一声，退开了几步距离，桌上的汤水沿着桌滴落在地。 李衡站起来，抓住我的手瞅了片刻，道：“来人，拿湿帕子过来，王妃的手烫着了。” 李贺染瞥了李栩栩一眼，看着桌上的汤水，而后问：“严重吗？” 李衡没有应，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湿帕子，按在我烫伤的手上。我有些尴尬，道：“回皇上，还好，敷了湿帕子就好。” 敷了好一会，李衡拿开帕子，只见手背上红肿，冒起了一个个水泡。李衡注视了片刻，浑身上下霎时涌起一股阴鸷的杀气，看得我心里一紧，手指刚触碰他的衣角，他就走到李栩栩面前，一巴掌打在李栩栩的脸上。那一巴掌下了十成的力，直把李栩栩一个膀大腰圆的矮子，打得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在地。 桌上的三人震惊，我也是。 李贤王妃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扶起李栩栩。李栩栩哇一声大哭，看着像是要杀人的李衡，拼命往他娘怀里避。 李贤王妃愤恨的盯着李衡，怒火上来了：“三哥，就是不小心弄翻了汤水，烫了曹景的手而已，你怎么三番两次打栩栩？” 李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低沉道；“你以为我看不到汤是李栩栩故意弄翻，李栩栩怨我在之前打他的那一下，拿着小景出气。”说着他的目光转到李栩栩脸上，“是不是？” 眼里的杀气太过浓重，李栩栩求助于李贺染，他知道他父王母妃能力大不过李衡，李贺染不仅是李衡的父亲，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爷爷，三皇伯想杀我。” 李贺染看着李衡，我上前抓住李衡的手掌，李衡侧目，四目相对。那只宽大得手，更加握紧了我的手，眸中杀气一下子散了不少。 李贺染：“行了，栩栩毕竟是你弄泼的汤烫着你伯嫂了，给他道歉。” 李栩栩这个智力障碍者，闻言扫了我一眼，李贺染给他的台阶他也不下，道：“凭什么，皇爷爷，栩栩为什么要给他道歉，他一个大男人，烫个手怎么了？” 李衡冷笑一声，松开了我的手，从桌子端了碗汤，朝着李栩栩走过去，李栩栩看得瞪大了眼睛，惊惧道：“三伯，你想干什么？” 李衡阴戻道：“不就是碗汤而已，你一个大男人烫个手怎么了？” 李栩栩吓得缩进他娘的怀里，一个劲的唤李贺染的名字：“皇爷爷，皇爷爷三皇伯要杀我，皇爷爷救命。” 李贤也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三哥。” 李贤他王妃慌乱道：“三哥，你别跟栩栩一般见识，他年纪小，不懂事你放过他。” 李衡不依不饶：“栩栩都十六了吧，他既有胆子做，就得承受着。” 看着这一场闹剧，饭都吃不成了，李贺染厉喝：“够了，衡儿你年纪这么大，还要跟栩栩计较，将来怎么看得了江山。” 李衡不为所动，他冷笑，嘲讽的意味深长：“你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不是也坐了皇位二十几年吗？” 李衡的意思是李贺染放纵李怀钰和李贤，明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却还由着。李贺染气的胸口起伏剧大，俨然一副要倒的架势。太监赶忙上前，为他顺后背。 李衡的视线移到李贤他王妃身上：“还有你，苏雅芳，还是苏家嫡女，女戒想是也读过不少，最简单的相夫教子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名门。” 李衡放下汤，转身拉着我就往外走，我看着他的侧脸道：“王爷，我们？” 李衡道：“这个年夜饭吃不下，我们还是回王府吃。” 回到王府，李衡命人拿了药，裹了一块药膏，为我涂抹烫伤的手。他神情专注，我也不由低头看着。 “王爷，曹姨娘想见你。”仆人在屋外道。 李衡没吭声，我劝：“王爷，茹云唤你。” 李衡抹好了药嘱咐：“注意现在不能碰到水。” 我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王爷，茹云唤你想是有事，你还是过去一趟吧。” 李衡忽地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道：“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小景，你可真是厉害。” 不待我说话，李衡就吻上来。
第四十六章 大年初一，天空又下起了雪，李衡拉着我去逛街，家家户户都贴着对联，挂着灯笼，时不时的还会响起鞭炮声，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街上的人们都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为了庆祝一年一度的春节，人们载歌载舞，节目多得让人应接不暇，舞狮，猜字谜，唱戏的，猴子穿火圈，等等…… 逛累了，我和李衡才返回王府。 屋里的碳火烧的很暖，李衡让人把奏折送来，他就着批。我给他研磨，雕花窗开了一半，屋外的雪更大了，一块块的飘下，不久大地都铺满了一层雪白的毯子。 我研好了磨，坐在椅子上，扭头望着飘飘荡荡的雪花，许是屋里的气温合适睡觉，我眼皮直打架，最终撑不过睡过去。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层淡紫色的软纱，身上盖着被褥，想来是李衡抱着我回榻上的。 李衡还在批奏折，我披上衣服，默默走到李衡身旁研磨。 身体蓦然被搂住李衡靠在我背后，喃喃道：“怎么不多睡会。” 僵硬了半晌，慢慢放松，“睡不下了，王爷你要是累了就休息，这奏折是批不完的，注意身体。” “小景是在关心我吗？”隐隐约约好似带了些笑意。 我不理他，李衡静静地抱着我一会儿，方才松开，专心批奏折。 我身上的衣袖有些长，挽了袖口，低头研磨。专注于手中的墨，慢慢的注意到李衡没有动作，疑惑的抬头，李衡眸黑如墨，映入我苍白的脸。 那带着欲色的眸，令我不禁后退一步，紧接着被赶上来的李衡策空抱起，我吓一跳，下意识抓紧了李衡的衣领，扭头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床榻，心里了然。 再次醒过来，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腰间酸疼，伸手想揉揉，却不想手掌碰到一个炙热的物体。 我撑着身体翻过身，夜色中，看不清李衡的脸，他呼吸平缓。我手指轻轻摩挲李衡额头，高挺的鼻梁，再触到薄唇，我抬头嘴唇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而后闭着眼睛睡去。 翌日，飘着的雪止下，李衡早已去皇宫。我闲着无聊在院子里堆了雪人，忽而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二哥。” 我抬头，曹茹云披着粉红色金线绣花大氅，脚下白色防水靴，她微微低着头，虽然面颊白里透红，神色却显得有些疲惫。 我站起来：“茹云。” 屋里碳火烧得暖和，我给曹茹云倒了杯水。 曹茹云饮了口，环顾四周道：“二哥，王爷呢？”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王爷可能去皇宫了。” 想起来李衡已有些日子没有去陪曹茹云了，倒是整天同我在一起，明明之前，他还恨不得同曹茹云腻在一起，我想李衡和曹茹云可能是吵架了。 “二哥，你昨天和王爷出门玩了吗？” 我点点头，视线在她肚子一瞥，“本想叫你的，可王爷说你有孕，所以……” 曹茹云眼里带着憧憬：“记得儿时我们三个一起玩的时候，那时无忧无虑，就算做错了事，顶多是被罚一顿。” 说着她神情有些落寞，“可惜，长大后一切都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干脆沉默。 曹茹云不在意，自顾自地道：“二哥，我想吃西市上卖的柿子饼。可王爷不让我吃，他说集市上的柿子饼不干净，担心伤着孩子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吃，王爷吩咐，府里仆人们不敢违背王爷的话。二哥待这雪停了，你可以悄悄地去给我买吗？” 柿子饼吃了也没事吧！我想也没想地点头。 我和曹茹云说了半天的话，已经到了做晚膳的时候，曹茹云起身辞行，我说我去做晚膳，晚膳和李衡过去她那院子里用。曹茹云闻言，眼里闪烁着惊喜。她问我真的吗？那张饱含期待闭月羞花的小脸微微有了些许精神。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真的。曹茹云高兴的回了她的院子。 王府里的食材众多，我让膳夫洗菜，我则当主厨，一碗红烧酸汤炸鱼、一碗豆腐炒肉丝、土豆炒肉丝、番茄白菜炒肉、一碗青菜汤。另外几个膳夫又做了几个，忙完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让仆人们把菜端到曹茹云的院子，我洗好手，端着一碗也跟着去了曹茹云院子。 途中，碰到了自屋外返回的李衡。他打量我手里的碗：“小景，这些事有仆人做，你不用。” “我今晚心血来潮，突然想做给王爷吃，我有注意，不会伤到手。” 李衡拿过我手里的碗：“我来拿 。” 我不拒绝，开门见山:“王爷 ，我们这次去茹云院里用膳 ，既然她来不了念景阁 ，那我们可以去她的院里 ，这大过年的，徒留她一个人 ，也是孤寂 。” 李衡闻言 ，凝视我须臾 ，他走过来 ，我不敢动 。李衡在我的头顶上落下一吻 ，而后道：“如此便走吧 。” 见他没有多余类似于生气的表情 ，我松了口气，和他一前一后 ，去了曹茹云的院子里 。 曹茹云坐在餐桌旁 ，低头看着面前的还在冒着热气的菜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视线略过我看到李衡时 ，眼里的惊喜怎么也藏不住 。 她撑着膝 ，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步地走到李衡面前 。 “王爷” 李衡漠然地睨她一眼 ，直接扭头 ，将人忽视得彻底 。曹茹云原本的欣喜和期盼立即转化为失落，她垂头 ，难过得眨眨眼睛几乎要落泪 。 我推了推李衡 ，李衡侧目瞅了我一眼 ，没有哄曹茹云的心思：“用膳吧。” 李衡坐在主位上 ，我看着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曹茹云 ，有些搞不清楚他们这矛盾到底还要闹多久 。我走过去 ，对曹茹云说：“茹云 ，坐下来用膳吧 。” 我不知该怎么与她说，用什么身份，也不清楚李衡的心思，不知就只能让她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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