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罪,还请主人责罚。”登阙将刀插、回刀鞘,转身在纪桓面前双膝跪地。 “只是换洗衣物送来得晚了些,便要如此,看来魔族的规矩果然森严。”陆云琛弯起唇角,衣带在两指间打了个转后下系在了一起。 纪桓苦笑着将登阙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在我面前不需要动不动便跪下。” 登阙望了一眼身后的陆云琛,皱紧眉头,对着纪桓再度毕恭毕敬地俯下身道:“属下有罪,属下不该……” “身子好些了吗?”陆云琛不着痕迹地打断道,说着他顺手拿起床上的外袍走到纪桓身边,“连头发里都有你的血,往后可莫要再做这种傻事。” 纪桓尴尬地笑了笑道:“吐点血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你过来难道是为了看我有没有喝药?”陆云琛问。 “不是。”纪桓多少有些心虚,还没想过这么早跟陆云琛见面,不过确实也是想借着询问拜帖的事情看看陆云琛有没有气消,“我来就想问问登阙拜帖的事。” 登阙想要说的话被两人的交谈岔开,他只得先回复纪桓的疑问:“送到了,大公主说明日午时魉楼见。” “行,那我先去看看厨房里熬的汤药。”纪桓说罢转身离开了陆云琛的卧房内。 屋内又只剩下陆云琛与登阙两个人。 “你是故意的。”登阙道。 陆云琛指向颈部的刀伤,浅笑道:“那你想如何,与七少离心吗?” 登阙僵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纪桓的信任,才能听到纪桓的心里话,如果因为这件事情纪桓再度防备他,他该怎么办? 陆云琛看着登阙紧蹙着眉心,迟迟不语,冷笑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药在桌上,记得喝。”登阙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陆云琛警告道:“若是你辜负了主人我一定杀了你。” 说罢,登阙离开了陆云琛的屋内。 作者有话说: 今天修文,修的晚了一些,抱歉抱歉 感谢在2022-12-29 01:15:16~2022-12-29 21: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恺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七章 他并不喜欢你们 与鹿清见面,纪桓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这段日子纪桓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和魔族内有头有脸的兄弟闹得水火不容,就连老五上门送过一次药材后,也再未登门拜访。 在魔族用一副张牙舞爪的嘴脸讨了太长时间的生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哥哥姐姐相处。 所以提前了一个时辰跑到魉楼里模拟与鹿清见面后交谈的场景,店内伙计进屋添了第三回 茶水,每次离开时都会对他投向不解的眼神,他双手无力地杵着额头,发出一声哀叹。 纸上谈兵时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真放到现实里,他甚至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措辞来跟鹿清达成合作。 屋外楼梯被踩得吱呀响,金属相互碰撞发出了锵锵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见到我,不想笑就不用笑,摆出一副哭丧似的嘴脸看得我眼睛疼。”来人身穿铁甲战衣,眉眼如画,看面相本应是个柔情似水的性子,可望向纪桓时那双杏眼目光凌厉,颇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纪桓起身拉开一旁的高凳道:“阿姐坐。” 鹿清将手中重剑往桌上一放,高束的银发在微风中浮起,她侧目打量了纪桓一遍,冷笑了一声在纪桓招呼下入座。 见鹿清没有转身离开,纪桓心下松了一口气,掀起长袖为鹿清满上了一杯热茶:“阿姐喝茶。” 鹿清端起茶水品了一口,杯中茶的味道让她流露出几分讶异,当再看向纪桓时,眼神比刚进屋时柔和了些许:“幻月花茶,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种茶的味道。” 当然是书里写的,手握剧本的好处就是能从个人喜好上先一步拿下对方的好感。纪桓面带微笑,为自己也满上了一杯热茶道:“我一直想与阿姐亲近,所以才对阿姐平日里的喜好不甚了解。” 话音刚落,魉楼的伙计便送来了状若白玉的点心,纪桓心中暗喜,刚好将盘中的点心推到鹿清跟前:“这是魉楼新出的点心,由露雪草的汁水混合凝香花蕊制作而成,配合上幻月花茶可谓是相得益彰,阿姐尝尝看。” 鹿清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气,脸上又比刚刚多了点笑意、 纪桓看着鹿清的态度一点点改变,低下头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再接再厉。 “看来人还是需要见见才行。”鹿清边说边就着点心饮了口热茶,“不过魔族未来的尊主之位不是落在二弟头上,就是落在天魔将军头上,你前来拉拢我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纪桓看过原书知道祁南枭能那么快在魔族有一席之地,跟祁南枭的身世有着很大关系,祁南枭是魔尊流落在仙门的私生子,他母亲是凌云霄原掌门的亲女,因为与魔族苟合,凌云霄现任掌门权衡利弊后,把这个大着肚子的弱女子推出来平息众怒。 而凌云霄就是主角受所在的门派,祁南枭也正是通过这层关系,才慢慢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可书里祁南枭在魔族挣扎了很长时间,最后才依靠在魔族这些年得到的人心逆风翻盘,纪桓怎么都想不到祁南枭能和尊主之位的继承人扯上关系,以至于本该往正事上引的自己,竟不受控制地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尊主之位二兄是有机会,可那个祁南枭不过是叛逃仙门来到魔族的走狗,尊主之位又与他何干。” 鹿清放下手中的糕点,单手托腮看了纪桓许久,轻叹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与祁南枭已经结下了梁子,看在这壶幻月花茶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莫要与他为敌的好。” “阿姐不是也不喜欢他。”纪桓道。 “我是看不上他,可我并不惧他,而你……”鹿清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桓道:“只是个魔族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可怜虫。” 这件事纪桓心知肚明,可是当别人从嘴里不加掩饰地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 “别怪我说话难听,是你今日请我饮茶,又带我吃了那么好吃的点心,我才提醒你的,你以为父尊把玉衡仙宗的廉贞长老送给你,是因为对你的宠爱吗?” 鹿清放下茶杯,捏住纪桓的下巴审视了一番:“看你这副皮相,不难看出你的生母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没能生出天资卓越的孩子,在那个人眼中也只不过是个漂亮的小玩意罢了。” “父尊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我找回来的。”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是纪桓在书里没办法看到的,他想从鹿清口中知道更多,只有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这句话在鹿清听来可笑至极,她指腹轻轻摩擦着纪桓的下唇,眼神里的笑意中透着怜悯:“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他的血脉被人族随意践踏,小七这并不代表他宠爱你,待他大限之日,你就会发现他没有给你留任何退路。” 纪桓愣住了。 “这眼神看得阿姐心都疼了。”鹿清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手收回,“他连名字都不屑于给你们,你们到现在都还相信父尊是爱你们的,何其可笑,要说爱,他应当只爱过凌云霄的大小姐吧,毕竟为了让祁南枭有成为魔族继承人的机会,你刚开口,他就把廉贞长老这个阻止他爱子前路的障碍,毫不犹豫地推给了你。” 在纪桓这个读者的眼里,七少这些简易的称呼,只不过是因为作者懒得给炮灰取名字才想到了那么敷衍地称呼,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在魔尊眼里他们连名字都不配有。 连他们最后一个个惨死,纪桓都以为是魔尊走得太突然,对祁南枭翻身始料未及,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魔尊的掌控之中,兄弟间的至死方休的矛盾早就在魔尊的操控下早早埋下,他们的死,只是到了他们该死的时候。 鹿清拿起佩剑,站起身道:“我吃了你茶,与你说了这些话,你也不亏,想活下去学学五弟怎么做的。” 见鹿清要走,纪桓赶忙起身道:“阿姐等等!” “想拉拢我还是省省吧,你们这些废物,只会挡住我前行的路。” 哪怕姐弟间的气氛有所缓和,鹿清说起话来也依旧嘴上不饶人,不过鹿清很好,二少必然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可他从没有提醒过原主这些,在二少眼中如果他失败了那原主作为他的‘爱宠’也应该一起去死。 “阿姐,你对陆云琛怎么看?”纪桓问道。 “廉贞长老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纪桓看向鹿清的双眼道:“阿姐自始至终依旧按陆云琛在玉衡仙宗的身份称呼他,心里对这个陆仙尊是欣赏的对吧?” “是又如何。” 纪桓道:“阿姐吃了我的茶,能不能答应我,接下来我说的事哪怕你不愿意帮忙,出了这道门便忘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鹿清第一次看见这张脸上露出那么认真的表情,未做为难,放下手中的佩剑,坐了下来道:“好,你说。” “魔族界口的惨案想必阿姐也有所耳闻,我知道这把火终会烧到陆仙尊身上,所以我想带陆仙尊离开这里,可眼下魔族戒备森严,单凭我一个人的能力很难离开,所以今日请阿姐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求你帮忙。” “游碧尘在魔族那么长时间所培养的势力不可小觑,祁南枭真和他斗,他未必会输。” 纪桓道:“游碧尘是谁?” 鹿清横了纪桓一眼,无奈道:“在魔族那么久,你连你一直依仗的二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吗?” 纪桓尴尬地笑了笑,作者在文里都没有写二少叫什么名字,他怎么会知道。不过听到二少有名字这件事纪桓并不意外,毕竟二少好歹也是魔尊未来接班人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自然是他们这些低质量的废物比不了的人。 “也是,以你的身份也不配直呼他大名,不知道情有可原。” 这番话虽然不中听,但纪桓也无法反驳,只能看着鹿清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阿姐是知道的,在二兄眼里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他向来嚣张惯了,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跟班,反正出了魔族你在外面也没有活路,留在这里讨游碧尘的欢心,还能享受平安富贵,祁南枭是有些能耐,可他的胜算更大,哪怕没办法与祁南枭修复关系,你前路依旧一片光明。” “我其实不在乎魔族最后的赢家是谁,我只想尽快带陆仙尊离开,阿姐会不会帮我,给我句准话吧!”纪桓说。 鹿清在听到纪桓这样说后完全愣住了,许久她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缓了一会才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你要为了廉贞长老背叛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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