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走上去,把叶小尘的手收进棉被里,又提了提小满身上的被子。 怎么会这么红?那个青梅酒明明都没什么酒味啊……李介丘盯着叶小尘酡红的脸发神。 红扑扑的,摸起来也很软,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还能闻到酒香? 好奇的李大夫,将疑惑付诸行动。他慢慢俯下身子,一吻轻轻落在叶小尘的额头上,他动作很轻很柔,就像一片雪白轻飘的绒羽刮过。本来只打算亲一亲额头的,但李大夫一朝老房子着火,只亲一亲额头只觉得意犹未尽。一吻顺着额心一路亲到鼻梁,沿着脸颊往下落,是湿热温柔的密密麻麻的啄吻。 小尘现在是他的夫郎了!他亲一亲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他只是亲亲额头、亲亲脸颊、亲亲……呃,等等! 趁人之危的李大夫还来不及吻上他那张朝思暮想的嘴唇,抬眸忽然就对上一双睁得圆溜溜的小鹿眼。再看旁边,刚刚还睡得安安稳稳的李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正趴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好奇满满地看着两人,眼睛瞪得老大。 李介丘:“!!!” 李介丘险些没吓得栽下床去,差点当场表演一个耍流氓不成,倒摔个四脚朝天。 叶小尘还有些懵,呆呆地说话,“我、我,我和小满比赛,谁先睡着。” 李介丘:“……” 李大夫这下是觉得要着火了,面上想要火在烤一样发燥发烫。 叶小尘虽然反应慢半拍,但还是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有些害羞地扯起被子蒙过头。 担心叶小尘太激动碰到自已的伤腿,李介丘也顾不得尴尬,立刻扑上去将人松松圈在怀里,嘴里说道:“别乱动,小心伤。” 叶小尘没说话了,捂着被子没有动静。李介丘怕他闷,想要扯开被子让他透透气,他这下倒是力气大得很,拽着被子死活不肯撒手,李介丘只好由着他了,想着等叶小尘睡着了在揭下来。 他仰躺在床上,平复着心里的躁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叶小尘同床共枕,之前不管是在侧屋还是在主屋他都是打的地铺,现在才知道睡一张床的好处。 就是挤得慌,这张床睡三个人还是太勉强了。 看来盖新屋得提上日程了,到时候还要换一张大床!
第34章 簪子 今早吃的是昨天剩的白糕,李介丘还熬了一大锅白术山药粥,是他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的成果。 他准备好早饭才进屋喊叶小尘,刚推开门就看见蒙在被子里的人瑟缩着抖了抖。 “小尘,吃饭了。” 叶小尘早就醒了,此刻正缩在被子里不敢见人。他还模模糊糊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记得自已喝醉了酒出洋相,记得自已撒娇讨酒喝,还记得自已昨晚上话特别多,一直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还记得……他是不是亲自已了?是做梦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尘?”李介丘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挣开了叶小尘攥着被子的手,说道,“醒了就起来吧,嗯?我熬了粥,再耽搁下去就要冷了。” 他把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抱到了饭桌前。小满早已经找位置坐好了,爹爹嘱咐过,说粥太烫了,让他别碰。所以小满听话的没有去盛粥,但他也没有闲着,给每个空碗里都放了一大块白糕,还将筷子头对头尾对尾摆得整整齐齐。 “尝尝?这是我前两天上山采药挖到的野山药,正好和着白术熬了一锅粥,是健脾养胃的。”李介丘一边说,一边捏着勺子盛粥,“你和小满的身子都太虚了,是药三分毒,也不能总靠喝药补身子,所以先试试食疗吧。” 说得煞有其事,叶小尘见他神色认真,于是红着脸舀了一勺粥往嘴里喂。 嗯……这很难评。 见叶小尘一边脸红还一边皱眉,李介丘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不好喝吗?” 味道其实还勉勉强强,只是粳米太硬,山药切得太大没有煮透,里面还是夹生的。 李介丘自已尝了一口,然后拧着眉吐出一块半生半熟的山药,表情一言难尽。小满就直接多了,直接推开了粥碗,一手拿着一块白糕左右开啃。 “咳。”不会做饭的李大夫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然后起身端起装粥的瓦罐匆匆往灶屋走,嘴里还说,“我再煮一会儿,还差点火候。” 叶小尘都被逗笑了,看他匆匆忙忙地端着瓦罐往灶屋走,再架柴生火又煮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叶小尘说道:“山药、切得太大了,不容易熟。” 李介丘干笑了两声,试图解释两句,“我,我不太会做饭。上次煮粥差点煮糊了,想着这次别熬太久……哪知道时间太短没煮熟。现在应该可以了,这个粥真的是补身体的。” 这次真的没问题了,一家三口吃起饭来。 李介丘一边吃一边说,“我在镇子接治了一个病人,过几天可能要去她家中问诊。” 叶小尘没有吃过山药,头一次吃就很喜欢它的口感,当然,是熟透的口感。他认认真真低着头把碗里的山药全挑着吃了,听到李介丘的话才抽空抬起头,问道:“什、什么病啊?” 李介丘道:“是皮肤病,脸上身上长红疹,要是严重可能还会头痛咽痛。” 叶小尘听了个一懂半懂,但李介丘下一句显然让他更感兴趣,只听到他说,“是一位千金小姐,家里很富裕,出的诊金也很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新起一座青砖瓦房,让你住大房子好不好?” 叶小尘和小满一大一小都滴溜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李介丘被逗笑了,还摸了摸小满的头发,用似哄似骗的语气说道:“小满也想住大房子了?到时候给小满留一间房间好不好?爹爹让黄爷爷给小满打一张小床。” 这是要一个人睡觉?!小满立刻放下筷子,一把抱住叶小尘,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李介丘挑了挑眉,继续哄,“可小满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可以一个人睡了。” 这人打得什么坏主意呢!叶小尘抚了抚小满的头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羞又恼地瞪着李介丘。 偏偏李介丘还长吁短叹,作出一副可怜模样,说得悲惨至极,“哎,小崽子占着我的夫郎,还逼得亲爹打地铺。” 小满气鼓鼓地瞪他,叶小尘也气鼓鼓地瞪他,忙反驳道:“你,你你哪有,哪有、打地铺!你昨天,明明、睡的床!” 李介丘的眉毛扬起,故意说,“哦,这样啊,看来你记得昨天发生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小尘就着急忙慌地打断了。他满脸绯红,又羞又臊,根本没有深想随口扯了个话题说,“你,你打算在哪儿建房子?!修、修个什么样的?这,这要很多、很多钱吧。” 可不能逗了,小猫儿生气也会挠人的。虽然小猫弱唧唧的,爪子也嫩得很,最多也只能抓出一道白印子,可它可怜兮兮的,不敢逗狠了,怕吓到。 李介丘笑着摇摇头,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答道:“到时候找里长买块地,就选附近的,最好和赵家挨得近些,方便我们走动。嗯……修个青砖瓦房,带大院子的那种,再在院子里栽一棵枣树。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昨天赚了些钱,等之后的诊金算下来就差不多了。” 要栽一棵枣树?叶小尘微微愣住,又想起了昨晚上的场景,还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爬过树了。 李介丘还在说,“我昨天和杨夫郎一起谈了一笔生意,赚了一点钱,我待会拿给你。哦……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支簪子!” 昨天就顾着吃饭了,之后叶小尘还喝醉了,李介丘都忘了那支兰花簪子! 他饭也不吃了,立刻起身去把那支簪子翻了出来,献宝似的递给叶小尘。 叶小尘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惊讶得瞪大眼睛,“银、银的?!” 李介丘点点头,然后抬手解开了叶小尘绑头发的布条,拿过那支簪子想要为他挽发。 李介丘也是到这儿好几天才习惯了长头发,又练了好几天才学会了用木簪,他自以为挽簪子的手艺已经得心应手。可真等他上手试过才发现,这给自已挽头发和给别人挽头发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挽了一个松松垮垮还散乱的发髻,彻底打消了拿镜子给叶小尘显摆显摆的念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好看。这支兰花簪子很衬你。” 叶小尘小心翼翼摸了摸簪子上细长的兰叶,问道,“兰花?这个就是兰花?” 叶小尘只听说过兰花,知道是一种名贵的花草,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听到李介丘的话,十分爱惜地摸了摸簪子,显然喜欢极了。 再看另一边的小满,小孩儿吃饱了,正巴巴看着叶小尘头上的簪子。他人小,倒不馋簪子,只是李介丘最近几次去镇子总会给他带零嘴。 小满想到吃过的饴糖、甜糕,又转开视线,巴巴盯着李介丘。 忘记给儿子准备礼物,还想把他撵出去睡觉的亲爹李介丘:“!!!”
第35章 刺绣 很难得,从吃饭到洗碗,小满已经跟了他一路,李介丘一边默念“我可真该死”,一边承诺,“小满啊,爹下次去镇上给你买蜜饯好不好?爹下次一定记得。” 小满扒在灶台,抬头盯着系上罩裙高高撩起袖子洗碗的李介丘。 李介丘洗好碗,擦干手后解开罩裙,蹲下来揉了揉小满的脑袋,又问他,“小满是想要吃蜜饯还是想吃龙须糖?” 这两样东西李小满都没有吃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好奇地偏了偏头盯着李介丘不放。这小豆丁已经和李介丘混熟了,现在完全不怕他了,已经敢一个人缠上来抱住他的大腿或是扯住他的衣角。当然,小满最喜欢的还是叶小尘,睡觉一定要挨着他睡。 李介丘最近一直在教小满说话。他检查过了,小满的声带没有问题,小孩儿也很机灵,他一直不会说话应该是小时候没有人教他,他亲爹亲娘都不是负责的人,生了孩子也不管。因为没有交流沟通,小满学不会说话,性子也越来越沉闷,更不爱和人交流了。换言之,现在是他排斥说话,不想说话。 李介丘摸了摸儿子的小发揪,哄着他说话,“宝宝,和爹说说,想吃蜜饯还是龙须糖?” 小满张着嘴,啊啊了两声,一直说不出话。李介丘也没有心急,耐心地蹲在地上,试图引导他发出声音。 “啊啊……啊。”小满啊啊了半天,最后吐出一个不清晰的“糖”字。 蜜饯有些生疏,龙须糖他也从来没有听过,可糖他知道,他前阵子还吃过!小满叫了半天才磕磕绊绊说出一个字。 李介丘惊喜得很,高兴地摸了摸小孩儿的脸。他穿越过来已经有些日子了,养小孩儿养出了心得,这不,儿子就养得很好,皮肤没有以前那么干黄,脸上也多了不少肉,摸起来软嘟嘟的,让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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