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站起来,走到那人身边,擦了下眼泪介绍道:“我都给忘了,他不是坏人,是我给你找的新助手,叫迟寻。” 许砚辞疑惑道:“昨天那个呢?” 江逾白:“开了。他在确认你信息素紊乱之后,应该让别人给你送药,自己控场,结果他自己跑去给你送药就算了,也没让人在晚宴上盯着,留了整整半个小时个空白档给对家抢单子的机会。” “这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几乎没有,根本不适合在你身边。” 江逾白抿了下唇:“信息素紊乱是件很危险的事,他忘记带抑制剂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我个人是感觉他被纪云斐收买了。” “纪云斐喜欢用有职场经验的员工,现在我给你招的助手是刚毕业的学生,虽然业务需要教,但起码干净,没有被收买。” 新助手迟寻在旁边乖巧站着:“我是来自金融大学的毕业生迟寻,老板好。” 许砚辞看了迟寻一眼:“行,这些事情你看着处理就好。” 他示意江逾白坐下:“先不谈助手的事,你看下文档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些问题不是第一天出现了吧,为什么我等到现在才知道?” 江逾白侧着头去看文档:“你那时候出车祸,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我在身边照顾你,公司那边也没太管着。但这些人我都有印象,是那天晚宴上叛变的人,他们估计在上半年的时候就被纪家收买了。” 许砚辞:“你怎么处理他们?” 江逾白:“我让人事部把他们也开了,行业封杀。” 许砚辞点头:“还有这几个跟员工借钱的小领导,用一样的方式处理掉,有问题直接联系我的私人律师。” 迟寻:“......” 他站在两人面前,语气很缓:“许总是在点我吗?抱歉,是我有点不靠谱了,竟然让您担心。” 许砚辞一愣:“?” 他话是说给这家伙听的没错,甚至可以说是无声的警告,提醒这家伙背叛的下场。 但他没想到迟寻会直接点破讲出来,倒是有点意外。 果然是刚毕业的学生啊,够单纯。 许砚辞轻笑,没让气场冷下来:“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在公事公办,不过你也得听着,这些事以后就轮到你来处理了。” “我们这边挤不下了,你去对面椅子坐坐吧,站着很累。” 许砚辞警告完就没理对方了。 他边低头看文档,边放低声音问道:“不过逾白,你为什么要给我找新助手,是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江逾白偏过眼神,有点支支吾吾:“不是生病,只是我可能做不了助手了。” 许砚辞:“?” 江逾白苦笑了下:“怀孕两个月了。” 许砚辞挑眉:“好事,怎么苦着脸,不过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有男朋友,藏挺深啊。” 江逾白:“不算男朋友,而且他身边也有新欢了。” 许砚辞在键盘上打字的指尖顿了下:“呃,那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江逾白回答的声音很轻:“他没必要知道。” 许砚辞沉默了会,他向来没有插手旁人私事的习惯,更何况江逾白已经做好的选择,也不好说什么。 他推测了下时间,江逾白怀上孩子正好是他出车祸的时候。 也就是说,江逾白在怀孕初期不仅亲力亲为在医院照顾昏迷的自己,还帮忙处理了部分公司的业务,一边忍着孕期不适反应,一边工作照顾人。 许砚辞偏头,看向江逾白。 这个青年陪了他五年,对他的照顾已经远远超出了助手的工作范围,与其说是下属,不如说是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许砚辞:“我给你批十个月孕假,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需要帮忙就找我,我会帮你解决。” 江逾白楞了下。 他了解许砚辞,这人的世界观里只有利益跟资源之间的置换,并不存在无条件帮忙的情况。 所以这番话是突破底线的承诺,份量极重。 江逾白:“好,不过我不休息,就在你身边教新助手怎么工作,上次那个太不靠谱了,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 许砚辞有点不赞同:“不会太累吗?” 江逾白摇头:“只是教,事情他来做,怎么会累?” 许砚辞想了下,发现确实需要江逾白的帮忙,于是答应得干脆:“行,你不用上班打卡,想来就来,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工资翻倍。” 江逾白点头,而后站了起来:“小迟你过来照看一下砚辞,他在工作,我去缴费,顺便听听医生对他的身体状况怎么说。” 迟寻应声走了过来,安静在许砚辞旁边坐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一道尖锐而带着怒火的嗓音冲来:“许砚辞,你不要脸,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沈修卿!” 医院顿时安静了片刻,随后声音更为嘈杂: “什么情况?!” “是来抓小三的吗?!” “小三,是那个在输液的男人吗?长得好漂亮,真是可惜了,干什么不好,要去当小三。” 周围所有人都往这里看过来,甚至有的掏出了手机开始录视频,在讨论许砚辞是不是小三。 人群涌动,所有带有恶意的目光凝聚在略带病态的美人身上,轻佻而厌恶地上下扫视。 恶意、诋毁、阴暗卑鄙。 时间像是静止了,荒谬的现实在这一刻与破碎梦境重合上。 许砚辞:“......” 这家伙到底怎么想出来的,挑事的手段是诬陷别人小三???
第6章 刁难 金发碧眸的青年站在走道尽头,像是只炸毛的金丝雀,精致眼眸敛起,透出几分凶意。 他大步走到许砚辞面前,伸手就要揪起对方的衣领,然而就在要碰到衣服时,手腕毫无征兆地被迟寻控制住。 萧齐碧眸一瞥,黑着脸看向这个陌生人:“你谁?” 迟寻:“别动我老板。” 萧齐不屑地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你老板?原来是个臭打工的,就你这样的身份,也好意思来碰我?” “知道我这身衣服有多贵吗?!!你弄脏了打十辈子工都买不起,还不放开!” 迟寻面无表情,没理会,手上更用力了,让娇气的小金丝雀发出委屈的痛呼。 萧齐试图将手收回来,但却像是被困在凝固的水泥一样,完全动不了半分。 他顿时急了,另手抬起,一巴掌直接扇过去:“我叫你放开我!” 迟寻在巴掌落下来之前,侧了下身,身型不偏不倚挡着了萧齐的动作,构成个微妙的视角盲区。 许砚辞根本看不见迟寻有没有躲开,但在他的视角里,这个职场新人摔在地上,遮掩在镜框下的泪眸微红。 迟寻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齐,轻咬着唇:“啊,好疼!” 他低下头,在冷日光灯的直射下,脸色病态的白,分不清是因为光线还是因为疼痛,神色是初入社会就被现实毒打的茫然与脆弱。 许砚辞立即扔下手中的电脑:“迟寻!?” 萧齐:“?”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手都没有疼痛感,根本没扇到这个人吧,可是为什么对方会倒在地上啊? 而且有人性的男人怎么会摆出这幅表情的,被推了下就“啊”一声。 这根本就是碰瓷! 萧齐哪里见过这种手段:“我根本就没有打到你,给我起来......” 迟寻可怜兮兮地眨了下眼睛,小声地打断他:“老板,我没事,你快跑,这人好像是个疯子。” 萧齐气呼呼:“你还说起我坏话来了,废话,你当然没事,我都没扇到你!” 迟寻缓缓道:“但我脚好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扭到了,怎么办,我不会骨裂了吧?” 萧齐:“?” 许砚辞陡然脸色沉了下来,他扶着迟寻走到长椅上休息,而后转身,拔掉手中的输液。 血液从伤口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随着走动,成了道可怖的血痕。 许砚辞只手掐住了萧齐的颈,压在墙面上,脸上情绪却始终很淡。 他自小在厮杀无声的名利场长大,早就习惯了压抑情绪,很多时候像是只慵懒的狐狸,没有利益纠纷,不招惹他,就不跟你计较,甚至懒得看你一眼。 没人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模样。 就像现在。 许砚辞唇角分明是勾着的,琥珀色眼眸却没有以往风情,反而混杂着极端的危险性,像是早就尝过血肉上了瘾。 他撕开了以往的面具,只剩赤裸裸的原始掠夺本性。 许砚辞居高临下地收紧指骨关节,血液从针孔蔓延开来,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掐住颈的猎物在濒死挣扎,从骨缝溢出残忍。 萧齐脸色变得恐惧,精致的小脸因为缺氧而涨红。 他眼角激了点生理性泪水,但还是怒气冲冲,不肯退让:“你勾引他,还联合手底下的人欺负我......” 或许是这只金丝雀掉着眼泪挣扎的模样太过于可怜,周围的人不由地软了点心思,开始谴责道: “虽然他最开始推人了,但也不至于被掐着脖子吧,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唉,当小三就算了,怎么还欺负人呢?” “怎么当众杀人啊……这种人心思就是歹毒。” 许砚辞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底的躁意更为强烈,好似之前的错觉都得到了证实。 萧齐动手在先,而他现在不过是教训了下这个小家伙而已,就有“无知群众”过来阻拦。 这真的是巧合吗? 许砚辞快要压制不住杀意了,但还记得自己来医院的目的。 于是他故意凑近萧齐:“我喜欢的是omega,特别是像你这种没脑子的,要不要考虑离开纪云斐,来到我身边?” “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噢不,十倍。” 萧齐瞳孔地震:“?” 不是,这人在说什么啊。 而且喜欢他,又为什么还要跟沈修卿上床? 周围的议论声也跟着停止,诡异地沉默了。 许砚辞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我跟他上床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看,这不就勾引到了?” 萧齐这次是真怕了,结结巴巴道:“别、别过来,你放开手,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颈被更用力地掐住,只能张大纯,拼命地摄取着周围的氧气,脑子因窒息而越来越混沌。 许砚辞就这么平淡地看着萧齐挣扎。 他不过是耍了点手段,用三言两语勾起暧昧气氛,将萧齐跟自己绑成一体,构成小说中的特定情节,周围人就诡异地安静下来了。 就像体内设置了程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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