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并未因为王姐的话而动怒,而是起身口齿清晰道:“据妾身所知,宋大人与可追楼私交甚好。所以一百零一人,当中应该除去宋大人一票。” “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较真呢。”陆玉笙啧了一声。 当中被点出来,宋清庙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们私交确实不错。 太守和蔼道:“那不如这样,去掉宋大人一票,再随机找个方才未参与的人来投票如何?” 女人冷冰冰道:“妾身觉得可以。” 余粥深吸一口气,这种紧张的等待又要经历第二次。 司仪从青石板路上抱了个吃糖葫芦的小孩过来。 小孩虎头虎脑还留着鼻涕,在万众瞩目下试吃完,举起胖嘟嘟的手指欢笑道:“这个好吃。” 一票定胜负。 “恭喜胜出!” * 橘色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檐角处,余粥靠在柱子上发呆。 他望着天边变化的云彩,视野中忽然闯入姜烈渊的脸。 “把我吓一跳。”余粥道:“里面画完押了吗?” 姜烈渊“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从室内走出一群人。 太守分别和王姐和陈小月母亲握了握手,再对大家摆了摆手,逆着橘红色的夕阳归去。 王姐一撩秀发,神采奕奕:“搞定了,咱们拿下。” “真好。”余粥回想起方才的惊心动魄,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余粥哥哥真厉害。”小妖由衷地夸赞。 “对了你小子,”王姐敲了下他的头:“以后要不要来给我帮忙,我们缺人手得紧。要是你过来,我给你的铜板绝对比你去种地多。” 小妖变了副脸:“喔,等我考虑几天吧。” “你也辛苦了。”姜烈渊想去牵他的手,又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余粥会不喜欢。 余粥主动挽住了他的手,瑰丽的晚霞宛如最好的胭脂,扑得余粥耳垂脖颈一层薄红。 “好好好都辛苦了。”陆玉笙一手推一个背把大家聚在一起,眉飞色舞:“不如晚上大家都去喝一杯来庆祝庆祝!” “我看行,老娘请客!”王姐豪迈道。 “好!”余粥捧场地鼓掌。 正当大家讨论今晚吃啥热火朝天时,姜烈渊瞥见正在用马车拖行李的陈家母女。 他戳了戳余粥,余粥也望去。 他们输了比赛,就意味着要按照约定,离开这座她们的心血之楼。 王姐也看去,叹了声气道:“要怪就怪陈老头子,她们母女确实厉害。” 陈小月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递给母亲最后一个包裹,见大家都在看她。 她释然地耸了耸肩,齐刘海下的那双眸子,第一次流露出笑意。 陈小月道:“恭喜你们,我愿赌服输。” 余粥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小月歪头一笑,粗亮的麻花辫搭在肩膀,笑道:“干什么啊一个个的,我都还没伤心,你们要是再这幅态度也忒虚假了。” “不管怎么说,以后有空常来看看吧。”余粥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我会常来的,要是发现没把太阳楼经营好,我饶不了你们。” 陈小月褪去一身死气沉沉,正是姑娘家灵动漂亮的年纪,笑起来花枝招展。 她好像终于放下了什么,也像再次捡起来了什么。 她们虽失去了太阳楼,但当然有能力,再让高楼重立新土。 余粥望着陈小月舒展开的眉眼,心底只剩下了敬佩。 “对了,”她抬了抬下巴:“你有心仪的姑娘吗,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众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姜烈渊更是心情怪异。 余粥哭笑不得:“陈姑娘,其实我……” “没问你。”陈小月绕开他,走到陆玉笙面前,飒爽道:“说的是你。” 陆玉笙:“…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消失几天orz 大家喜欢肯定会写的 最近有、忙
第61章 腊肉炒蒜苗 ◎像成年人那样亲◎ 陆玉笙瞬间变成了豆豆眼, 结巴道:“额、我我我……” “看你一脸花花肠子的长相,还这么紧张?”陈小月轻笑了一声:“行了,说说罢了, 我也要走了。” 陆玉笙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道了句:“抱歉。” “那咱们后会有期。”余粥抱了个拳。 母女二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他一仰脖, 气派的太阳楼檐角金光闪闪,气势辉煌。 * 美食大赛终于告一段落, 宋清庙隔日就派了人过去跟王姐对接,说可以考虑把五味大饼子作为新楼特色,只不过因为酥酪奶油香香菌采摘的不易, 这道菜的价格自然要高一些。 王姐给余粥放了假,余粥难得地一觉睡到自然醒, 见门窗都关着, 身边早就没了人。 他往旁边摸了摸,被褥都是温的,不知道姜烈渊跑哪去了。 这几天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似乎从跟陈老头打官司开始事情就一件连着一件。 他匆匆忙忙地工作, 匆匆忙忙地地发现吃了好久醋的“许昭”正是他本人, 又匆匆忙忙地收获了个大傻男朋友…… 余粥把被子拉了拉继续闭眼睡回笼觉, 总得来说, 现在有时间慢慢消化这些事情了。 窗户旁边拉了一层深色布匹当做窗帘,因为尺寸不太对,总有阳光渗进来,余粥闭着眼也能知道外面是好天气。 乌镇的气候跟他家很像, 过了冬至会回暖一段时日, 大概会持续个十几天, 这些日子的阳光比金子还要可贵。 他听见门被挠了一下, 随后传来嗲嗲的“喵~” “橘崽,别打扰你爹睡懒觉,跟我玩。” 余粥听着门外的声音忍俊不禁,姜烈渊不怎么跟人说话,跟两只猫倒是聊得挺欢。 然而猫是猫,大橘是大橘,大橘一个肉垫攻击从门外扑了进来,大片的阳光洒入室内,照得余粥墨黑的长发都金灿灿。 大橘跳上了床,毫不留情地在余粥脸上印上个灰扑扑的爪印。 余粥:“……” 姜烈渊一脸惨不忍睹,蹑手蹑脚地进屋去捉大橘,在靠近床上时忽然停住了视线。 余粥睡颜恬静,清俊的眉眼像是画卷般的人。 他微微偏头,柔软的脸颊贴在枕头上,因为睡得暖和脸颊飞上了层红云,睫毛微微颤动,瑰丽无比。 姜烈渊不抓大橘了,而是鬼斧神差地伸手捋了捋他凌乱的头发。 余粥装睡得好辛苦,他想看看姜烈渊要干啥,谁知这厮就站在自己床前一动不动,视线火热。 余粥不懂猫猫的脑回路,同时也不懂姜烈渊的脑回路。 如果他再站得笔直一些拿点小白花,余粥都可以配合他演出戏了。 忽然他感到自己额头的碎发被撩开,姜烈渊那带着侵略性的荷尔蒙慢慢靠近,即使他不睁眼都能想象那人放大的面孔。 难不成要、要吻额头? 余粥心跳快了些,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很期待。 果然姜烈渊俯下了身,温柔地将余粥的碎发撩开,然后弹了他个脑崩。 余粥:“……你是不是有病?” 姜烈渊表情纯良:“我就知道你醒了,从你的呼吸频率与体温升高还有一些人体微表情可以判断,人装睡的时候手腕常常是僵硬而不自然下垂,所以我猜你已经醒了二十分钟左右。” 余粥慢慢坐起身,脸上挂着假笑:“你过来。” 姜烈渊听话地凑近。 余粥扭了扭手腕,以十成十的力气要弹他脑崩报复回去。 “嗷——” 姜烈渊关切道:“怎么了,用不用找绷带?” 余粥手指像是被门夹了一样疼,被气得眼圈滚烫,姜烈渊的头是用岩石做的吧! * “别气了乖,”姜烈渊安慰道:“是我错了。” 油滋滋的腊肉倒入面饼大小的小黑锅中,不用放额外的油也够炒香一盘菜。 腊肉切得又好看又均匀,肥瘦相间,余粥装听不见他的道歉,往锅里扔了一把蒜苗。 “刺啦——” 香气扑鼻。 姜烈渊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又不知道余粥生气的点在哪,反正先道歉总是对的。 余粥见这人在自己旁边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最后停在自己身后。 姜烈渊:“粥粥。” 余粥一铲子差点把锅底戳穿。 “粥粥。”姜烈渊发现这个称呼就像魔法一样,一喊余粥就脸红,耳垂红得像是带了珊瑚珠。 余粥忍不了这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像是巨大的黑色德牧一般在自己身旁摇尾巴,眼神无辜清澈,声音还磁性低沉,一口一个“粥粥”。 “你再喊一句,今天中午不给你饭吃。” * 姜烈渊闷闷地想,自己何时变得怕余粥不给饭吃? 他以前在丧尸小说里,面对稀少的物资和极寒酷暑,有一千种方法能生存下来。 一块儿手指大小的巧克力配雪能吃三天三夜,但如今的自己如果吃不到余粥做的蒜苗炒腊肉能郁闷三天三夜。 余粥拿筷子过来时,见姜烈渊头顶趴只猫背后挂只猫,焉了吧唧地垂头丧气。 余粥都产生自我怀疑,姜烈渊内心这么脆弱吗?谈恋爱前也不这样啊。 “咳咳。”余粥把一块儿晶莹剔透的腊肉夹给他:“多吃点。” 姜烈渊开心了,捧起碗专心吃饭,吃得很香,一看就很好养活的样子。 “你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姜烈渊道:“嗯,我出去找工作了。” 余粥哭笑不得:“找工作?太阳楼那边正缺人手,你还去给别人打工。找的什么工作?” “乌镇的开凿水路正需要人手,一天有15文。”姜烈渊吃得很快却不粗鲁,一碗吃完自觉地去盛第二碗了。 这让余粥心生怜爱了,以前叱咤风云的丧尸猎人到种田小说里只有扛麻袋的份,更神奇的是姜烈渊还很快地接受了这个生活,乐此不疲。 吃过饭后两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太阳暖洋洋的包裹在身上,浑身都像是泡进了温泉般舒适。 “所以,”姜烈渊微微蹙眉:“金拱门,就是麦D劳?” “是啊。”余粥给他聊起了二十一世纪的事情,科普道:“你要是再去那里,就到附近打听打听菜场旁的出租屋,左拐第二间就是我家。” “我知道那里怎么走,就是我低血糖晕倒的地方。”姜烈渊想了想,道:“不对啊,资料显示你家不是在那个小区住吗,一楼是粥粥私房菜,二楼是你们睡觉的地方。” 罢了他慌张解释道:“是资料的信息,不是我故意打探的。” “没事儿。”余粥淡淡笑道:“我家房子卖了,私房菜的门面卖给了个寿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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