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余粥朝他疯狂眨眼,意思是自己没事儿,叫他不要乱来。 姜烈渊眼神淡淡,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他一个手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毫无防备的土豪。 余粥:“……” 昏睡过去的土豪像个麻袋似的,被姜烈渊拖着衣领扔到角落,插销被重新插好。 他靠在墙上,双手抱胸,阴沉着脸。 余粥还穿着花魁的红裙,坐在蒲团上,双手绞着布料,面露苦涩。 从现在开始,一盏茶的时间,无人来打扰他们。 余粥不敢对视姜烈渊的眼睛,但这种窒息般的氛围不好受,他忍不下去了,准备开口,却被姜烈渊抢先一步道:“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从而作贱你自己。” 余粥如坠冰窟,猛地抬起脸,秀气的眉毛下眼圈微微发红:“你说我作贱自己?” 姜烈渊靠墙的身形一愣。 “我不是完全为了你。”余粥冷笑一声,努力克制着心情,一字一顿道:“我更没有作贱自己,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我希望我对你表达好意的时候,你少对我评头论足,只需要乖乖笑着道谢就好!” 作者有话说: 老姜本质不坏,但情商低说话不过脑子,就需要粥粥大美人好好骂骂他,哼!
第19章 皮蛋肉饼汤 ◎继续骂◎ (首发晋江文学城,正版读者有红包抽奖福利,一章九分钱真的不贵) 余粥向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乎没有人见到过他生气的样子。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中,每个尚未出名的偶像都是任资本随意包装的布娃娃,甚至连剧本都会为你规划好喜怒哀乐。 除了母亲自杀外,他上一次真正地面临崩溃,是向来开明的老爸握着酒瓶,醉醺醺地冷哼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非要扮成这副模样作贱自己。” 余粥接受了星探的面试邀请,那天前去QD娱乐公司面试,好心的工作人员姐姐给他化了个淡淡的妆容,干裂的嘴唇抹上了变色唇膏。 粥粥私房菜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住房,也是夫妻俩从恋爱到成家的心血,价格公道菜品美味,甚至还被当地电视台报道过,旅游打卡不能错过的宝藏餐馆。 而现在…… 少年抬起头,眼眸幽黑,从狭小逼仄的出租房窗户往外望。 招牌已经被摘掉,取而代之的是丧葬一条龙。 为了付母亲的医药费和家庭生活开支,他们把房子卖给了做寿衣的。 惨白的花环随着夜风微微颤抖,余粥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中,沙哑着声音道:“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那场车祸后余爸颓废不起,整天除了酗酒就是睡觉,原本微胖的身形顿时瘦得脱相,像一具憔悴的骷髅。 “哈?”余爸声音怪异道,睁着朦胧的醉眼盯着儿子看了半天,倏然笑道:“怎、怎么了儿子,诶呦,老爸就开个玩笑你还生气了……” 他冰凉的大手去握余粥的手腕,却发现少年单薄的身体不住发抖。 余粥蓦然抬头,忍着发酸发烫的眼圈,咬牙忍哭道:“如果说涂个口红能换来老妈的医药费,唱两句歌能将咱家店铺赎回来,扭扭腰能让我不再翘课去打工,当明星有什么不好的!我没有在作贱自己!” 说罢,他难得地在余爸面前摔门,跑去无人的巷口放声大哭。 * 现在余粥的心情,跟那时候一样。 简而言之,他很生气。 他又不是跳什么奇奇怪怪的舞蹈,只不过是穿女装罢了。 姜烈渊原本在面无表情地靠墙,看见余粥这幅将哭不哭的委屈模样,登时身形都僵了些。 余粥深吸一口气,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反正骂一句也是骂,骂两句也是骂。 他起身腰背笔直,提着偌大的裙摆走到姜烈渊面前,抬眉怒目,清俊白皙的面孔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秀美,余粥压了压嘴角毫不留情道:“你个大笨蛋!” 姜烈渊:“……” “你把他打晕作甚,他知道许昭的线索。”余粥眉心拧着:“喝杯玫瑰醋的事儿,我马上把他话给套出来了!你……” 话刚骂到一半儿,姜烈渊身体突然前倾,英俊硬朗的面容在余粥瞳孔突然放大。 姜烈渊俯下身,二人脸挨得很近,几乎要碰上鼻尖。 余粥心中一团乱麻,他不知道姜烈渊要干啥,但此刻如果后退一步就显得他怂了。 姜烈渊沉声道:“不是醋,是酒。” “啊?”余粥愣愣地道了一句。 姜烈渊抬手,常年握.枪,虎口和手指有层扎人的武茧,相对细腻的掌心贴上了余粥的侧脸,他轻声道:“你喝醉了。” 余粥倏然想起来,自己方才是独酌了几小杯。 他碰酒精容易上脸,但确实没醉,姜烈渊以为他醉了。 “别摸我脸,粉花了。”余粥嘟囔着,推开那只温暖的大手。 姜烈渊嘴张了张,眸光黯淡。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原本只是想说余粥不用为了他去冒险。 但他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情商也低不会说话,没想到惹了余粥生气。 姜烈渊嘴巴发苦,内心愧疚。 他目光随着余粥,橘色的火光随风摇曳,眼尾的艳红更加明丽。 更让人移不开眼的便是他脸上的红晕,如羊脂玉的脸颊已经红透。 平日里贤惠温婉的夫郎形象被这抹红晕渐渐烧坏,余粥现在一举一动的小脾气都能让姜烈渊想起,自己曾经收养过的狸花猫。 娇蛮,我见犹怜。 姜烈渊猛然清醒,自己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余粥不端着“好夫郎”人设了,蹲下来大大咧咧地用手拍着土豪的脸:“喂别睡了,许昭在哪里?” 土豪睡得很香,还梦呓了几声。 “他大概率是瞎说的。”姜烈渊跟过来,对上余粥明亮的眸光,轻声道:“他就是想骗你酒吃。” 余粥“哼”了一声,斜了姜烈渊个白眼。 今晚的计划打乱了,原本姜烈渊想着不辞而别的,但他想在只想带余粥回家。 回到乌村,他们小小的家。 一盏茶时间并没有多长,马上就会有人进来,看见呼呼大睡的土豪和他们二人。 余粥赶姜烈渊走,推着他的胳膊肘唠叨:“你先出去,等下我们在一楼汇合。” 姜烈渊不为所动,炯炯的明眸盯着窗口沉思,忽然拉住了余粥的手腕。 余粥一怔,抬头望去,见姜烈渊喉结上下一滑。 虽无言相对,但他好像猜出来了姜烈渊想做什么。 “相信我。”姜烈渊柔声道。 余粥还未来得及表示拒绝,就听走廊上传来清脆的脚步,老鸨拉长了音调道:“这位爷,咱时间可到了啊。” 电光石火间,余粥腰腹猛地一紧,像是被巨大的蟒蛇缠上了一样,随后视线天旋地转,吓得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姜烈渊像强盗掳亲似的把他抗在肩上,一手固定着余粥的腰身,一手扶着窗框,足尖猛地发力,姜烈渊就这样扛着他跳出了窗户。 余粥头晕目眩,身体腾空的刹那他忍不住发出害怕的呜咽,双手紧紧攥着姜烈渊后背的衣服。 一楼的灯火朝他猛地袭来,失重的刺激与快感使得心如擂鼓。 幸好这只是在二楼。 余粥落地时都惊魂未定,他自己都没察觉眼角飘出泪花。 “安全了。”姜烈渊揉了揉他的发顶。 余粥登时羞愤,捶着他道:“大笨蛋!” * 这并不是个繁华的地带,虽然没有宵禁,但晚上除了酒楼外也没什么好逛的。 他们跳下来的那条小路没有灯火,只有凄凉的月色在前方照耀。 余粥是真的生气了,一人赌气在前面走,姜烈渊在后面跟着。 姜烈渊一直看着那火红的裙摆摇曳,看得心中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 余粥没来得及穿鞋,赤脚走了一路,姜烈渊几次想喊住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巧,他们路过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店铺。 “余粥,”姜烈渊有些紧张地开口,道:“去吃点东西吧?” 裙摆停住。 大晚上吃的都被卖光了,只剩下了一份瓦罐汤。 瓦罐汤是皮蛋肉饼的,老板给了两个勺子歉意道:“抱歉啊客官,只剩下一份了,您二位……” “没事儿,”姜烈渊道:“他喝够了。” 老板见状,打趣道:“对对,让媳妇儿先喝,大冷天的暖暖身子。” 余粥忘了自己还化着妆穿裙子,狠狠地瞪了姜烈渊一眼。 姜烈渊嘴角抽搐几下,似在憋笑。 老板坐回室内算账,烛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余粥被气饱了,但不喝白不喝。 皮蛋烂糊,和一个巴掌大的肉饼贴在一起。 他用勺子将肉饼和皮蛋捣碎,香醇的蛋黄和鲜肉分布在鲜香的汤中。 瓦罐不容易凉,造型也小巧可爱,余粥一连喝下去一大半儿。 喝热汤,空虚的胃中也自然暖和,缓解了秋夜的凉意。 “你真不喝?”他还未消气,问姜烈渊的语调也是气呼呼的。 “你喝吧。”姜烈渊乖乖地坐在他旁边,像一面遮风的墙。 余粥喝罢,肚子连带着心中都舒服不少。 只是一路走来光着脚挺冷的。 余粥呼出口气,挑眉道:“你今晚过去作甚?” 姜烈渊诚实道:“表演的花魁可能是我要找的人,过去看看。” 余粥敛了敛眉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花魁已经跑了啊,姜烈渊上哪找去? 不过他忽然想起什么:“酒楼里有疏香的画像,你要不要去看看?万一疏香是假名字呢?” 姜烈渊揉搓着眉心,如果真是个现代人穿越过来,应该不会胆子大到直接和他人私奔了。 他大概率,是被那个老鸨骗了。 “不去了。”姜烈渊在心中冷笑一声,给酒楼留下的烂摊子也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不仅骗了自己,还让余粥陪人吃酒? 好大的胆子。 汤喝尽了,老板也要收摊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余粥还未起来,就见姜烈渊脱下他自己的靴子,放在余粥脚边。 “地上冷,你先穿上。”他半蹲砸余粥面前,这样子似乎要伺候余粥穿鞋一样。 余粥受宠若惊,却表面风轻云淡,还蹙了蹙眉:“你脚大,我穿着不合适。” 姜烈渊想了想,好像也对。 他重新穿回自己的鞋,转身背对着余粥蹲下,分明的下颚线随着主人偏头的动作,一览无余。 “那你上来,我背你。” 余粥明明酒意已消,却不知为何,脸颊更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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