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匆匆爬山而来,向梁雁汇报道:“就是这,我和影五在这里蹲三四天了,全是孙府的府兵,足有两三百人。哦对,大营里头还有三门大炮,孙世聪那孙子可真是下血本了。” 梁雁问道:“他们有火药储备吗?” “有,一仓库呢。”赵凌回答。 梁雁啧了一声。 赵凌问他:“怎么样,打不打?” “打!在大营周围放把火,控制住火势不要烧到徐家的金矿。”梁雁蒙上面,“试试稚秋给我坐的新玩意儿,走。” 一个火圈围绕着大营迅速燃起来,大营那些孙府的府兵跟随主子来到这样一个繁华的都市,几年来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早就被安稳日子腐蚀了斗志,哪里会是梁雁将军府上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们的对手。几乎是兵不血刃,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梁雁带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地端掉了孙世聪安置在江南试图未来威胁徐家金矿安全的兵营。 一伙身穿甲胄的士兵被五花大绑聚成一堆坐在地上,梁雁弯下腰来,轻蔑地道:“打劫!” 梁雁蒙着面,没人认出他来,为首的那人一听打劫,只以为他们是山上打劫过路富商的匪寇,十分不服气,扯着嗓子叫喊,试图用孙府的威名吓唬住他们:“大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家的兵士嘛!竟敢前来这里打劫!” “我管你是谁。”梁雁手里拿着颜稚秋给他做的霹雳火,冰凉的金属制器械抵着那叫喊的人的脑袋。 那人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梁雁阴狠一笑,手中的霹雳火的火炮口离开那人的脑门,对着一旁的空地他按下扳机,轰的一声,火星四溅,一旁营帐的帐篷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窟窿,窟窿周围是被火焰灼烧后流下的烧焦痕迹。 那人气焰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熄灭,他被吓得脸色惨白,身后那些同样毫无招架能力的兵士们也是纷纷低下头,唯恐一不小心惹火上身。梁雁自己也是开了眼界,想不到颜稚秋设计的这个小东西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威力,如果以后能够在他的军队中投入广泛应用,哪怕有一天真的和三皇子开战,他们也可以占上风的。 颜稚秋真不愧是他的小福星,梁雁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一方面他对颜稚秋的聪明才智赞不绝口,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这霹雳火威力巨大,可不能让那小公子放在身边把玩,万一有一天伤着自己了可就不好了。 被梁雁这么一吓唬,那为首的士兵哆哆嗦嗦就把孙世聪谋划的事情全撩了,孙家觊觎徐家这两座金矿,此次派长公子孙世聪来此就是为了能借机把金矿抢来,据为己有。兵士们只知道这些,其余多的也再问不出来什么,梁雁不是心软的主儿,问完有用的讯息是毫不留情地把那些人灭了口。 孙家是三皇子的母家,如此作为定然是受了三皇子周祈骁的示意,周祈骁所图为何,不过就是那九五之尊之位。谁做皇帝与梁雁的干系不大,但是周祈骁利用邪教荼毒蚕食江南百姓,强取豪夺意欲将徐家百年基业据为己有,一桩一件件,如何看他都不像是未来会善待百姓的明君。 影五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神色略显慌张地向梁雁报告道:“将军,京都来信,宫里出事了。” 京都,徐皇后的翊坤宫中戒备森严,徐皇后同太子、太子妃围坐一桌用晚膳,这一顿就算是新年的家宴了,徐皇后觉得这是自武帝继位以来最冷清的一次新年家宴。 就在三日前武帝突发恶疾,竟然在早朝之时直接吐血晕倒了,徐皇后带着宫中可以信任的太医替武帝诊治,太医得出结论武帝这是中毒所致。身为皇帝,武帝日常起居都极为谨慎,徐皇后立刻封锁了消息,武帝中毒后昏迷不醒,徐皇后将他留在翊坤宫,对外宣称陛下感染严重的风寒不便见人,并调来禁军严格把手翊坤宫宫门,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陛下。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由此监国,周祈晏处事小心,监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镇国将军接手京都城防,整个京都此时被围得和铁桶一样,连一只外来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梁雁心中不安,这是山雨欲来呐。 颜稚秋的厢房离老太太的房间不过几步之远,颜稚秋到的时候徐湘灵已经在了,颜稚秋用颜色询问徐湘灵是否是他俩联手设计的事情被老祖母知道了,徐湘灵摇摇头表示并没有,颜稚秋小松一口气。 “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口了。”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出来。老嬷嬷替他们打开门,帮颜稚秋推轮椅。 老太太的房间里面是浓浓的香烛气味,颜稚秋对味道敏感,鼻子痒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老太太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去把香炉什么的都浇灭。 徐湘灵叹了口气,劝说道:“祖母,同您讲了很多次,莫要总在屋子里烧这么浓的香,您年纪大了,这些烟火气吸进去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 老太太不乐意道:“年纪大了,早晚都有要去的那一天,你这丫头还不让我身子骨还可以的时候干些爱干的事情呐。” 徐湘灵埋怨道:“祖母,大年初一的,哪里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老太太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坐到餐桌前,“落座吧,就我们祖孙三个不必拘束那些有的没的。” 老太太今天已经很疲惫了,可还是强撑着精神找了孙女和孙子来,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同他们说。徐湘灵用公筷给桌上另外两人夹菜,祖母一块,颜稚秋一块,老太太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祖母。”颜稚秋被老人家悲伤的情绪感染,伸手去替她拭泪。 “这么多年,你们两个孩子受苦啦。”徐老太太悠悠道,“昨儿个夜深,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们祖父带着老大和老四,在向我招手,想来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祖母……” 徐湘灵正要说什么被老太太抬手打断:“祖母知道你们懂事,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年纪大了,总有这么一天。老二一家阖家美满,老三在宫里也不缺衣少食,独独你们两家,我最放心不下。” “湘灵年后要嫁人,今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祖母要给你添点嫁妆,家里那两座金矿,自你嫁人开始就是你的财产了。”徐湘灵瞪大了眼睛,徐老太太接着说,“秋哥儿嘛,祖母给你准备了一点铺子、田产还有江南的几块地皮,在京都过得不开心了,你就让你大姐姐接你回江南。” 徐湘灵小声道:“祖母,这不合规矩。” 老太太不容置疑:“我活着,就是徐家的规矩,字据凭证,我都已经立好了,切莫再多言。” 老太太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门外是郭氏的声音:“娘,神社那边送药来了,我来给您过过目。” 老太太咳咳了两声,嗓音沙哑:“进来吧。” 郭氏带着一个严实的纸包进到屋内,当着老太太的面打开那药包,颜稚秋敏锐地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次他伸着脖子去看就看见在纸包里面猩红一片,饶是他自小体弱多病用药无数,也没有见过这般的药草。 老太太道:“没问题,拿去小厨房煎药吧。” “哎。”郭氏应了一声。 颜稚秋问老太太:“祖母,这是什么药啊?” 老太太回答:“是神社里头的神使特地为我配的补药,稚秋,明天是神社的祭神大典,你随我一起去罢,也让神使看看你的腿。”
第四十八章 软肋 哐当—— 一个白瓷茶杯被人砸到地上,杯子接触地面的顷刻间便是粉身碎骨,孙孙世聪怒不可遏:“徐家简直无法无天,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让我妹妹为妾,我妹妹是京都的郡主,何等高贵的身份!哎呦!” 因为愤怒而过于激动,孙世聪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耳朵上的伤口,伤口很严重,只是这样稍稍一拉扯,包裹严实的白色纱布上又渗出血色,孙世聪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耳朵抽冷气。 一双白皙的手搭上他的肩头,说话的是个素衣白裳模样温润如玉的公子,他道:“长公子冷静一些,安康郡主被困在徐府一定是吓坏了,当务之急是要去同徐家说情讲和,先将郡主殿下救回来才是。” 孙世聪愤愤不满,一拍桌子:“讲和说情!我妹妹受了委屈,还要我低三下四去赔不是,在京都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在这南蛮之地,更不可能!” 那公子低声叹气。 孙世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声音问他:“阿瑜,你此次前来江南,可是三皇子的授意,我们不如直接对徐家下手。”与孙世聪面对面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颜锦瑜。 说罢,孙世聪比了个手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道:“拿下了徐家,江南那群乌合之众可就没有人敢再造次了。” “不可。”颜锦瑜放下手中的茶杯,摇头道,“徐家百年氏族,在江南的根基盘根错节,深得民心,此时对他们家动手只会适得其反。” 孙世聪愤怒捶桌子。 颜锦瑜安抚他道:“长公子稍安勿躁,我此次来确实是奉了三皇子殿下的命令,殿下已在京都安排好一切,按我们的原计划行事,很快江南便是我们囊中之物了,届时别说是徐家,全天下都要我们俯首称臣。” 孙世聪咬咬牙,暗暗咽下这一口恶气:“明日,我亲自上门去徐家接安康,今日的耻辱,我来日都要他们还回来。” 不过安康郡主被困徐家这个消息还只是个开始,就见一个满脸是血身穿甲胄士兵模样的人手持染血的利刃跌跌撞撞地跑到孙府,那兵士好似失了神志一般,见到孙府守门的护院竟然拿起利刃就砍,几个护院纷纷负伤,匆匆赶来查看情况的管事惊慌失措,转身就跑。 管事是想跑回去和孙世聪报告,那失了神志的兵士看见管事跑,不管不顾地跟着跑过去,管事吓都要吓死了,就要跑到孙世聪的门口的时候被那疯子士兵一把抓住肩膀,管事惊叫一声跌进孙世聪的房间。 孙世聪不满的情绪有上升了一个档次,他刚要开口训斥那管事就看见挥剑砍过去的疯子,管事手臂上挨了一剑,好在他激灵抱着手臂在地上直接就滚开滚到了一边,从疯子攻击的范围中消失。 疯子一下子失去目标,四周搜寻起来,孙世聪皱着眉头撞入他的眼帘。孙世聪还没有反应过来,疯子就提剑而来,颜锦瑜身边的思雨反应极快,一个健步挡住他的去路,横扫一腿把人绊倒。疯子的利刃从他手中脱出,思雨一脚把利刃踢到旁边去,在疯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扳住他的肩膀,咔咔两下卸下他的肩膀,最后一把把人脸贴地面按倒在地。 颜锦瑜淡定地喝茶,孙世聪拿起桌上的茶壶拔开盖子一壶热茶往那疯子脸上一浇,疯子这样才算是清醒了一点,见到孙世聪那疯子泫然欲泣:“长公子啊,不好啦,我们在徐家金矿旁边蹲守的窝点被山匪端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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