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渊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个,他沉思了一下,道:“我待会给沉霖写封信,既然出门在外,收敛锋芒才是主要的,总是出风头,确实不该。” 苏瑶心微微一笑:“对了,雪衣差不多要生了,孩子的名字,父亲可取好了?” “父亲年迈,哪能让他如此费心,过两天我取一个。”谢离渊淡淡道,“我去书房,你也别跟着了。” 苏瑶心站在原地,表情阴沉,同样是曾孙,当年谢初安出生的时候,整个谢府欢腾一片,连名字也是祖父早早就取好的,全家上下都宝贝的不得了。 结果呢?不还是个福薄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汤药不断,听说还差点就夭折了。 呵。 等简雪衣把孩子生下来了,她倒是想看看,谢家的这些老东西们还会不会继续偏心东院那边。 南庭州,谢宅—— 云景站在廊道,静静的看着庭院中的海棠花,道:“海棠花已经开始凋谢了。” 初安抱着九连环,递给云景,眼巴巴道:“爹爹教安安玩。” 云景接过来,耐心的玩给他看,正玩着,门外有小厮过来说,“景少爷,茶楼派人来传口信,有人在茶楼无中生有,说那幅”无名”不是您所作。” 云景玩着九连环,慢吞吞道:“是谁挑头的?” 小厮道:“是一位叫做贺简的男子,此人在南庭州也算是小有名气,而且是陈宅的远亲。” 陈宅的远亲? 云景随口道:“我记得,因为陈晚盈的事,陈宅被南亭庄氏打压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已经实力大不如前了,按理说现在正是韬光养晦,低调行事的时候,怎么却来找我的不痛快。” 等风在一旁忿忿道:“陈宅的都是一群小人,无中生有,搬弄是非,小人心肠!” 云景蹙眉,道:“闭嘴。” 一旁的初安愣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等风那番话给吓到了。 等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他冷汗津津的跪下来,道:“小的不该当着孙少爷的面说这些,小的知错了,还请景少爷责罚。” 云景把九连环递给小家伙,然后道:“等风,你在谢宅也有些年月了,也不是新人,若是总这般口无遮拦的,你往后就在前院伺候吧。” 等风眼睛一红,道:“是,小的记住了。” 云景抱起小家伙,转身朝着屋子走去,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道:“对了,查一查那个贺简跟陈家。至于那副画……我记得明天晚上,茶楼有一个茶会,爱好诗画的都会聚在一起切磋?” “确实有一个茶会。” 云景点点头,抱着初安进了屋。 当天下午,陆家的旁支亲戚跟族老们都提出要让陆家主让出家主之位,陆家主不同意,也不肯让儿子陆秉继承家主之位。于是,城东陆家就吵翻了天。 紧接着,城西陆家就来了。 陆长安是陆家主的亲弟弟,也是当初被逼着同意的陆家二爷。 没多久,南庭州不再分什么城东陆家,城西陆家,而是重新合为一家。 而家主,自然是陆长安。 至于陆秉? 陆秉没有经商之才,而且他都三十岁了,因为陆家主的干预,他平时很少去铺子里,所以在这关键时刻,陆秉虽是陆家主的嫡长子,可因为实力不足,又没人给他撑腰,所以并没有被看重。 戌时—— 天黑之后,谢宅的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戌时二刻之后,马车这才走, 停留的时间并不久。 谢归寒推门进屋的时候,看到云景正坐在矮榻上看书,他把外屋的油灯拿过去,道:“天黑了,少看些书,伤眼。” 云景抬头看他,散在身后的长发有些乱,“送走二舅舅了?” “嗯,他是特意来道谢的。”谢归寒拿出一个油纸包,道:“二舅舅听说你爱吃糕点,路过如意铺的时候,特意买来送给你的。” 说归说,谢归寒却没把油纸包打开,而是随手放在一旁,并没有让云景吃的意思。 云景注意到了,没在意:“我听说,南庭州的商贾前十的排名已经没了陆家。陆家现在成了这样,他还欢喜的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归寒垂眸看他,把云景的书卷给拿走,道:“上床歇着吧。” 云景点点头,却不肯走,又道:“茶会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那个贺简故意挑事,他跟陈家又是远亲,如果没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受了陈家主的指使。” “无所谓。”谢归寒语气淡淡的,可眼神却冷的刺人。 云景一怔,正要再问,谢归寒却不想再聊,直接弯腰,将云景给抱起来,走到床榻。 隔天,辰时—— 谢归寒陪着云景出门,后者自从来了南庭州之后,并没有真正的出来玩过。 南庭州的街市比墨花城还要热闹,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就连街边的摊位的玩具也比墨花城的有趣些,更多一些。 初安眼睛一亮,跑到一个卖糖人的摊位旁边,指着一个捏成大龙的糖人道:“好好看啊!我要这个!” 捏糖人的老师傅一听,心里也欢喜,把大龙拿下来,递给初安。 山杏皱着眉道:“初安少爷,这街边的糖人不干净的,您吃了容易生病,您还是别吃了。” 初安摇摇头,不肯撒手,他喜欢这个,真好看。 老师傅一听就不乐意了,嚷嚷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什么就不干净,这整条街谁不知道,我老张头的糖人是最干净的,也是花样最多的,你懂什么啊你,不吃就不吃,还我!” 山杏也急了,她一把拿过初安手里的糖人,直接还给老师傅,气呼呼道:“你这老师傅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也太嚣张了,还你!哼!” 老师傅气笑了,对着旁边的小摊道:“瞧见没,这丫头太会说话了,明明是她先骂人的,说我的糖人不干净,还说什么吃了会容易生病,我说她两句,她反而说是我太嚣张了,呵呵。” 山杏气的脸涨红:“你,你!” 山荷紧张的拉了拉她的手,一边又护着小少爷,小声劝道:“山杏,别说了,大少爷他们在那边呢,吵起来就不好了。” 山杏闻言,也消气了些,到底是不敢太凶了。 初安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眼巴巴的看着那个被还回去的糖人,道:“我要这个。” 老师傅阴阳怪气道:“要什么要,你们家的丫环不给买,去去去,不买就别挡着我做生意。” 山杏更气了:“你这老师傅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 她刚说完,就被人打了一下肩膀,山杏下意识的回头,是等风。 等风示意她赶紧闭嘴吧。 山杏这才注意到,谢归寒与云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对面的书画摊走过来了,表情都有些凝重。 初安一看到父亲跟爹爹,立即就找到了主心骨,委委屈屈的扑过去,抱着他爹爹的大腿,泪汪汪道:“爹爹,安安要大龙。” 云景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师傅,麻烦来两个糖人。” 老师傅嘀咕了两句,本还想抱怨的,但是见云景等人穿着不凡,而且态度也挺好的,跟刚刚那个嚣张的丫环完全不同,也消了气,拿了两个糖人,道:“两个十文。” 山杏赌气的小声道:“十文?这也太贵了。不值。” 老师傅接过等风递来的银子,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理她了,低下头重新忙自己的。 云景牵着初安的手,朝着前面继续走。 谢归寒跟上去,路过山杏的旁边时,丢下一句:“以后在前院扫院子,初安不用你照顾了。”山杏倏地瞪大眼睛,为什么?就因为她刚刚跟那位卖糖人的老师傅吵了几句? 她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呢,凭什么?!
第126章 大雨倾盆 山杏追上去,垂头丧气的跟在几人身后,有几次开口想问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害怕的不敢问。 她心里很是委屈,压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正巧,逛着逛着,碰见了出来在茶楼听书的赫连鸣。 赫连鸣在二楼,倚着栏杆,摇着折扇,笑呵呵的招呼他们上楼一起听书,他嗓门有些大,附近的人听到了,下意识地朝他们看去,有人认出了云景,于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还指指点点。 云景注意到了,他扯了扯谢归寒的袖子,道:“古人言,三人成虎,说的真是不错。” 谢归寒却沉了脸,他捧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岂能容别人说三道四的,可他还没说什么,就被云景拉着进了茶楼,只得作罢。 上楼后,店伙计摆上了两份酥山。 这在夏季,吃上一份冰凉的酥山可是极大的享受。 初安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攥着他的糖人,却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酥山,然后拉了拉云景的袖子,奶声奶气的撒娇:“爹爹,安安想吃。” 云景拿起勺子,给他喂了一小口,道:“只能吃两口,你还小,吃多了闹肚子。” 赫连鸣摇着扇子,一边吃着酥山,一边含糊道:“话说回来,南庭州的这天这么热,两位怎么还有这闲情逸致在外面闲逛?” “闲着无事。” “对了,南庭州这两天可太热闹了,有不少人在讨论那幅”无名”是否真的是出自景公子之手。此事来的蹊跷,而且像是有人在有意抹黑你们谢宅,你们为何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赫连鸣好奇道。 谢归寒面无表情:“怀璧其罪。” 赫连鸣不思其解:“什么个意思?” “谢宅有赤玉一事,已经传了出去。此次,他们虽明面上是在借着”无名”来抹黑谢宅,实际上是想看看谢宅的底线。”云景轻描淡写道:“都已经查到了,那个贺简,虽是陈家的远亲,可他真正的主子,却并非是谢宅。” 赫连鸣脑子嗡的一声:“那,那他们针对的岂不就是……他们想阻止谢宅成为皇商?” 谢归寒冷笑一声:“你倒是不蠢。” “……”赫连鸣心想,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直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蠢了吗。 赫连鸣又心想,我不能吃这个亏,他看了一圈,见初安正眼巴巴的看着酥山,想吃又不能吃,而他拿在手里的糖人也开始化了,于是道:“小初安,你这糖人怎么不吃啊?” 初安拿着糖人,奶声奶气道:“这是大龙,是看的。” 赫连鸣啧了一声,道:“再不吃就化了。沉霖兄,你们家的娃娃也三岁了吧,怎么也傻乎乎的?” 云景不乐意了,道:“我儿才三岁,天真浪漫,难道不成?” “……”赫连鸣讪笑着讨饶,还自罚了三杯冰水。 说话间,楼下有人按奈不住了,其中一人直接站出来,抬头看着二楼,扬声道:“阁下可是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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